(排球)晴空之下 第11章 第 11 章

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阳光斜斜地透过教室窗户，在晴子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盯着那道二元一次方程应用题，笔尖悬在草稿纸上半天没动——从早上第一节课开始，小腹就隐隐作痛，起初她以为是早餐喝了凉牛奶刺激了肠胃，可到了下午，痛感不仅没消，反而变成了熟悉的、类似“生理期坠胀”的感觉，让她坐立难安。

“晴子，你没事吧？脸色看着有点白。”坐在旁边的亚美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我妈刚才发消息说家里有事，让我提前回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反正自习课也快结束了，作业明天再写也来得及。”

晴子抬眼，看到亚美已经把书包拉链拉到一半，眼神里满是着急。她心里清楚，若此时开口让亚美留下，大概率会被追问原因——总不能跟刚上初中的亚美详细解释“生理期”，徒增对方的尴尬。于是她摇了摇头，扯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没事，你先走吧，我把这道题算完再走，刚好晚上补习班要讲同类题型，提前弄明白省得上课跟不上。”

亚美点点头，没再多问，抓起书包就往门口跑：“那我先走啦，明天见！”身影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晴子看着她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虽然接下来要独自处理可能发生的事，但至少没让好友跟着操心。可没等她重新投入解题，下一秒，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晴子的动作瞬间顿住。作为拥有20岁灵魂的人，她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不是吃坏肚子，是她在这个身体里迎来了初潮。她下意识地低头扫了眼浅灰色的校服裙，裙摆后侧已经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不算特别大，却足够显眼。“完了，这下麻烦了。”她在心里嘀咕着，指尖悄悄攥紧了裙摆，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就算知道这是正常生理现象，可在学校遇到这种事，还是会觉得尴尬。

自习课结束的铃声很快响起，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收拾书包的声音、讨论周末去哪里玩的笑声此起彼伏。晴子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而是继续低着头，假装在演算草稿纸上的题目，实则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她得等所有人都走光，再处理裙子和椅子上的痕迹，避免被人看到闹出笑话。

等到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今天的值日生佐藤还在收拾抹布和水桶。对方拿着拖把走过晴子的座位，好奇地停下脚步：“晴子，你怎么还不走呀？平时你早就跟亚美一起去补习班了，今天是要在教室写作业吗？”

晴子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嗯，这道数学题有点绕，想再算会儿，等下直接去补习班，省得回家又分心。”她刻意避开佐藤的视线，怕对方注意到裙摆的异常，同时悄悄把椅子往桌子底下退了退，挡住坐垫可能沾到的痕迹，手指却在不自觉地抠着书包带。

佐藤“哦”了一声，没多想，只是叮嘱道：“那你记得最后锁门呀，我值日完先走了。”说完就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脚步声渐渐远去。

确认教室里彻底没人了，晴子才深吸一口气，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她回头看了眼椅子坐垫——果然沾了一小片血迹，不算严重。她利落地脱下身上的白色制服外套，在腰间打了个结，刚好能遮住裙子后侧的痕迹，动作熟练，可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红晕。接着从书包侧兜掏出湿巾，蹲下身，忍着小腹的坠胀感，一点点擦拭椅子上的血迹。

湿巾擦过布料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晴子的眉头微微皱着——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书包里没带卫生巾，只能先用纸巾应急；补习班肯定去不了了，得跟老师说一声；手机早上调了静音，不知道家里有没有打电话来。更重要的是，她得赶紧回家，避免在路上遇到熟人，尤其是……木兔。

等把椅子擦干净，她把用过的湿巾塞进垃圾袋，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快步往教学楼的卫生间走。进了隔间，她熟练地把纸巾叠成厚厚的方块垫在内裤里，又用湿巾擦了擦大腿内侧的血迹，动作有条不紊。做完这一切，她靠在隔间的门上，轻轻揉了揉小腹——痛感比刚才轻了些，大概是身体渐渐适应了。

休息了两三分钟，晴子拿起书包往教室走——得把手机带上，跟家里和补习班老师报平安。刚走到教室走廊的拐角，正准备拉开教室门，门却“唰”地一下从里面被拉开，她没站稳，整个人往门里倾斜过去，手里的书包也掉在了地上。

“小心！”一只温暖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急促的喘息，在耳边响起。

晴子抬头一看，心脏“咯噔”一下——居然是木兔。他穿着白色的排球训练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是家里的，一个是补习班老师的。

“晴子！你终于在这儿了！”木兔的脸上满是焦急，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扶稳，另一只手还在轻轻拍着胸口，“我找你半天了！补习班老师打电话到你家，说你没去，阿姨打你手机也打不通，就让我来学校找你。我先去了排球馆，又去了天台，都没看到你，没想到你还在教室，你是不是不舒服。”

晴子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比刚才更烫，连耳根都红了。她下意识地把腰间的外套又拉紧了些，接过手机时手指都有点发颤，声音也比平时小了些：“抱、抱歉，早上上课怕手机响，调了静音，没看到未接来电。”她不敢看木兔的眼睛，只能盯着对方的运动鞋，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问我为什么没去补习班”。

这话刚说完，木兔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嘴巴微张，标志性的“Hey! Hey! Hey!”卡在喉咙里，半天没出声——脑子里正进行着一场高速风暴：“生理期？哪个生理期？晴子有什么？”也就一秒钟的功夫，他突然拍了下脑袋，猛地反应过来，耳朵“唰”地红到了耳根，声音瞬间拔高，几乎要震穿走廊：“哦——！是那个‘生理期’啊！！我知道！我姐跟我说过！”

木兔看到晴子脸色发白，第一反应是“晴子又不舒服了”——上次她感冒也是这样，嘴唇没血色。他没多想，只觉得“要像上次帮她拿感冒药一样，帮她解决麻烦”。等晴子说“是生理期”，他才懵懵懂懂想起姐姐说过“女生会肚子痛”，赶紧把外套裹在她腰上，心里只想着“不能让晴子再难受”，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女生的**话题”。

周围隔壁班几个还没走远的同学被这声喊吸引，纷纷回头看过来。晴子吓得赶紧拉了拉木兔的胳膊，压低声音：“你小声点！别这么大声！”

可木兔完全没在意旁人的目光，反而握紧拳头，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像是要迎接一场重要的排球比赛：“噢噢噢噢！原来是‘生理痛作战’启动了！交给我吧！晴子你放心！绝对没问题的！这可是紧急状况，必须全力以赴！”他一边说，一边还下意识地摆出了排球比赛里准备接球的姿势，看得晴子又羞又无奈。

没等晴子开口，木兔突然一拍大腿：“对了！紧急状况首先要补充能量！你现在肯定没力气！我去买牛肉饭！超大份的！还有热牛奶！蛋白质和碳水都得跟上！”说着就要转身往校门口的快餐店跑，脚步都已经迈出去了。

“别去！我不饿！”晴子赶紧拉住他，哭笑不得，“我就是肚子有点坠胀，不用吃牛肉饭，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家，不是吃饭啊。”

木兔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又立刻切换思路：“哦！对！回家！那你现在能走路吗？会不会疼得走不动？”他说着，突然在晴子面前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上来！我背你！我的核心力量超强的！上次训练背队友跑了两圈操场都没问题！肯定能把你稳稳背回家！”

晴子看着他宽厚的后背，脸颊更烫了，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能走路，就是得慢点，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好奇张望的同学，声音里满是恳求。

木兔这才抬头看了看周围，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哦对！要注意**！那换个方案！”他站起身，飞快地把自己的黑色运动背包解下来，塞到晴子手里，又把自己身上的训练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地裹在晴子腰上——外套带着他运动后的温热气息，还沾着点淡淡的汗水味，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安心。“这个背包你背在后面，挡住裙子！我的外套也系在腰上，双重保险！绝对没人能看到！”

做完这些，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瓶刚喝了一半的冰镇运动饮料，伸手就要往晴子肚子上贴：“对了！肚子痛是不是要降温？我这瓶饮料是冰的，敷一下肯定舒服！”

晴子吓得赶紧躲开，哭笑不得地解释：“不是降温！是要保暖！冰的会更疼的！”

“啊？是这样吗？”木兔赶紧把饮料收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以为跟运动后降温一样呢……那我去买热饮！热可可怎么样？你以前说过喜欢喝的！”说着又要跑，这次晴子早有准备，死死拉住了他的胳膊。

“我带了保温杯，里面是温水，不用买热饮。”晴子晃了晃手里的粉色保温杯，无奈地说，“咱们慢慢走回家就好，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木兔看着她手里的保温杯，又看了看晴子泛红的脸颊，终于稍微冷静了点，但还是紧紧跟在晴子身边，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走了没两步，他又开始用鼓励队友的语气给晴子打气：“晴子你加油！撑住！这点痛不算什么的！只要心态好，肯定能战胜肚子痛！”

晴子听着他一本正经的鼓励，心里的害羞渐渐淡了些，反而觉得有点温暖。她小口喝着保温杯里的温水，慢慢往前走，木兔就一直跟在她旁边，时不时提醒她“前面有台阶，抬脚的时候慢点”“这边地面有点滑，往我这边靠点”，还会刻意走在靠近马路的一侧，把晴子护在里面。

路上遇到同班的同学，对方笑着喊：“木兔，你怎么不训练了？还陪着女生散步啊？”木兔立刻皱起眉，摆出严肃的表情：“这是‘紧急救援任务’！比训练重要！不许开玩笑！”说得队友一脸懵，只能讪讪地走了。

到了街道门口，木兔还没放下心，又叮嘱道：“晴子你回家后一定要喝红糖姜茶！我妈说那个对女生肚子痛超有用！要是没有红糖，我现在就回家给你拿！还有暖宝宝！我姐抽屉里肯定有！”

“不用啦，我家有红糖，也有暖宝宝，你别再折腾了。”晴子笑着说，“今天真的谢谢你，光太郎，意外的可靠呢。”

木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heyheyhey，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紧急救援任务’圆满完成，我也超开心的！”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明天早上给你带热乎的红豆包！补充能量！到时候训练完拿给你，明天教室见！”

晴子点点头，笑着答应：“好，明天见。”

看着晴子走进栅栏门，木兔才转身往学校走。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复盘：“今天‘生理痛作战’完成得还不错！就是一开始差点搞错方向，下次要提前做好功课！对了，得让妈妈多准备点红糖和暖宝宝，放在书包里，万一晴子再遇到这种情况，就能直接用了！还有，明天的红豆包一定要买刚出锅的，热乎的才好吃！”

晴子推开家门时，妈妈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看到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晴子！你可算回来了！打电话你也不接，我都快急死了。”看到她身上裹着的木兔的训练外套，还有背上的黑色背包，瞬间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是不是木兔送你回来的？那孩子肯定又闹了不少笑话吧？”

晴子坐在沙发上，把木兔刚才的一系列“紧急救援操作”跟妈妈说了一遍，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妈妈听了，也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还是这么热血又一根筋，不过心是真细，对你也上心。”她端来一碗刚煮好的红糖姜茶，递给晴子，“快喝点暖一暖，木兔说得没错，这个对肚子痛最有用。”

晴子小口喝着温热的红糖姜茶，心里暖暖的。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悄悄想着：有木兔这样一个热血又靠谱的幼驯染，好像“重新长大”这件事，也变得有趣多了。

晚上，晴子躺在床上，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木兔发来的消息：“晴子！你肚子还疼吗？我妈妈说要是疼得厉害，就用热水袋敷肚子！还有，一定要多喝热水哦。”后面还跟着一个举着拳头的小兔子表情包，傻乎乎的，却格外可爱。

晴子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回了句：“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明天我也会早点过去的，把衣服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