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晴空之下 第10章 第 10 章

周一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教学楼顶，晴子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时，亚美已经趴在桌沿上，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眼神频频往门口瞟。看到晴子的身影，她立刻直起身，像只雀跃的小鸟般挥挥手，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期待：“晴子！你可算来了！周末的拍摄到底怎么样啊？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你穿着好看的裙子在樱花园拍照了！”

晴子放下书包，刚拉开椅子坐下，亚美就凑了过来，手肘撑在桌面上，眼神亮晶晶的，连课前准备的课本都忘了掏。“比我想象中顺利多啦，两天都提前结束了呢。”晴子笑着整理好桌上的语文书，指尖轻轻划过课本封面，“周六去樱花园拍户外，小泽姐给我化的妆特别淡，就涂了点粉色唇釉；美优姐还特意带了珊瑚绒外套，说樱花园早上有露水，穿针织衫容易着凉。”

“哇！也太贴心了吧！”亚美听得眼睛都直了，身体又往前凑了凑，“那棚拍呢？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有好多灯对着你照？有没有NG很多次啊？我总觉得模特拍照要摆好多姿势，肯定特别累。”

“一点都不累。”晴子被她好奇的样子逗笑，想起周日棚拍时的小插曲，“不过有一次换造型，我不小心把珍珠发夹掉在沙发缝里了，美优姐蹲在地上帮我找了好久，最后找到的时候还说‘这发夹跟你今天的浅紫针织衫超配，可不能丢’。摄影师也很温柔，每次拍完都会给我看照片，还教我怎么放松肩膀，说自然的状态最好看。”

亚美托着下巴，一脸羡慕地叹了口气：“我也好想体验一次啊！对了对了，你说的那个‘樱色日记’的宣传册出来了，你一定要给我带一本！”

“肯定给你带，河间小姐说月底就能印好。”晴子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忽然想起周日晚上遇到木兔的事，忍不住补充道，“对了，周日拍完回家，在小区巷口碰到光太郎了，他还说我那天‘闪闪发光’呢，连我头发上的小卷都注意到了。”

“哎呀！”亚美突然拍了下桌子，又赶紧压低声音，“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注意到！上次我跟你说他训练时总往观众席看，你还说他是想让你夸他厉害，现在看来，他明明就是对你不一样！”

晴子无奈地摇摇头，拿起语文课本翻开：“他就是把我当妹妹看，还特意给我带了便利店新出的草莓千层，说‘训练结束看到就想着给你带’，跟小时候给我带弹珠一样，没别的意思。”

亚美还想再说什么，早读铃突然响了，两人只好赶紧拿出课本，小声背诵起来，只是亚美时不时会用眼神偷偷瞟晴子，嘴角还带着“我懂”的笑意，看得晴子只好假装没看见，把注意力都放在课文上。

晴子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上午的语文课和英语课——语文老师表扬她的作文“画面感强，能写出少女的细腻心思”，英语课上她主动举手朗读对话，发音清晰又流利，得到了老师的肯定。可一到下午第一节数学课，晴子脸上的笑容就悄悄淡了下来，握着笔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虽然报了补习班后，她的数学成绩从“及格边缘”稳定到了“良 ”，上次小测甚至还破天荒得了“优-”，被老师在课堂上点名表扬，可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绕来绕去的应用题，晴子还是觉得头疼。就像此刻，老师在黑板上写着方程组的解题步骤，她盯着例题”，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搞懂“为什么要先消去y而不是x”，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好几个圈，草稿纸都被戳出了小印子，思路依旧一团乱。

“晴子，你听懂了吗？”坐在旁边的亚美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问。

晴子摇摇头，有点沮丧地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蚊子哼：“还是没搞懂怎么弄，感觉这些数字跟我有仇似的，怎么都绕不明白。”

“没事，下课我给你讲！”亚美立刻凑过来，手里捏着一张草稿纸，“上次我哥教我用‘画图法’理解，特别简单，你看，把x和y当成苹果和橘子，列个图就能看明白。下课咱们去走廊那边，没人打扰，我慢慢跟你说。”

晴子心里一暖，用力点点头。虽然数学还是让她觉得棘手，但有亚美陪着一起琢磨，好像那些复杂的公式也没那么可怕了。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晴子刚想收拾好草稿纸跟亚美去走廊，数学老师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她的练习册，指尖夹着一支红笔。

“晴子，上次小测进步很大，继续加油。”老师把练习册放在她桌上，指着其中一道题，“这道是应用题，你步骤写得有点乱，是不是没听懂？放学后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我再给你讲一遍，顺便把同类题型都过一遍。”

“谢谢老师！”晴子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练习册，耳朵有点发烫——没想到自己的小困惑被老师注意到了。她看着练习册上老师用红笔标注的“思路再梳理”，暗暗下定决心：晚上回家一定要先把这道题弄明白，不能总让数学拖后腿，下次争取让老师看到更整齐的解题步骤。

下午的课过得很快，放学铃响时，晴子正收拾着书包，把数学练习册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侧兜，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舞蹈教室发来的通知：“今日因设备维护，课程暂停，具体恢复时间另行通知。”

“哎”晴子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每周一次运动机会啊。但是转念一想不用去上舞蹈课，意味着她有更多自由时间：可以先去排球馆看看木兔训练，顺便问问他周日说的“新发球技巧”练得怎么样了，回家后还能玩会儿《怪物猎人》，简直是“意外之喜”。她跟亚美说了一声“明天见”，就背着书包往排球馆跑，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不少，书包里的课本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排球馆里很热闹，隔着老远就能听到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呀”声、排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还有教练的喊声：“木兔！传球要稳！别着急！”晴子站在门口，踮着脚往里看，很快就找到了木兔——他穿着白色的排球社训练服，袖子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明显的肌肉线条，额前汗水一直往下掉，却依旧干劲十足地跟着队友练习传球。

想起周日晚上他说“头发卷卷的像小绵羊”时的样子，晴子忍不住笑了——这个笨蛋，明明自己训练完满头大汗，还特意等着给她送草莓千层，现在又一头扎进排球里，连她站在门口都没发现。

训练间隙，木兔终于瞥见了站在门口的晴子，眼睛瞬间亮了，立刻朝着她跑过来，运动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晴子？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舞蹈课吗？”他一边问，一边从运动包里掏出毛巾擦汗，毛巾上印着的排球社标志都被汗水浸得有点深，“我还以为你今天要上课，早上没好意思叫你一起上学。”

“舞蹈教室今天设备维护，停课一天。”晴子看着他额角不断滑落的汗珠，从书包里掏出一瓶温水递过去——是刚刚去灌的，木兔每次训练完喜欢喝冰的，最近开始研究养生的晴子特意把冰饮料换成温热水，“我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你们训练。对了，你周日说的新发球技巧，今天练了吗？”

“练了练了！”木兔接过温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怎么不是冰的运动饮料啦”

没等晴子回话又兴奋地挥了挥胳膊，“教练说我练得差不多了，等下自由训练时间，我发一个给你看！不过刚才传球的时候手滑了好几次，还得再练练就更稳了。”

“慢慢来，别着急。我看了一下运动后喝点温水对身体更好哦”晴子点点头，看着他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颊，想起周日他看到自己卷发时的反应，忍不住调侃，“你昨天说我头发像小绵羊，今天训练完头发乱糟糟的，看来和我也差不多哦。”

木兔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训练的时候总出汗，头发就乱了。不过晴子昨天的发型真的好看，比我姐上次烫的卷发还好看。”

两人又聊了两句，教练就吹哨集合，木兔赶紧跑回训练场，跑了两步还回头朝晴子挥挥手：“晴子你等会儿！等下我发完球给你看！”

晴子笑着点头，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木兔跟着教练认真练习发球，偶尔被教练纠正姿势时，会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直到夕阳透过排球馆的窗户洒进来，把场地染成暖金色，才悄悄转身离开——知道他训练顺利，自己也放心了，而且再不走，回家玩游戏的时间就要少了。

回到家时，爸爸妈妈还没下班，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客厅挂钟的“滴答”声。晴子换好拖鞋，先把书包放在书桌旁，然后蹲下身，从书桌下的收纳盒里拿出PSP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插上电源开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熟悉的《怪物猎人》主界面跳了出来——暗金色的背景里，翼龙在云层中盘旋，燃向的配乐从扬声器里传出，瞬间驱散了下午数学课的疲惫。“先做日常任务攒点素材吧，刚好缺青熊兽的皮毛做装备。”晴子小声嘀咕着，手指在按键上飞快操作，操控着角色“berrykin”走进了村子。

日常任务不算难，无非是收集草药、讨伐几只骚扰村民的小野猪，晴子很快就完成了，背包里多了不少回复药和素材。接下来，她点开“任务列表”，选了“讨伐青熊兽”和“讨伐白兔兽”两个普通boss任务——一方面是为了攒够做新装备的素材，另一方面，也是想试试自己现在的技术有没有进步。

操控着角色走进青熊兽的狩猎场，晴子深吸一口气，握紧了PSP的手柄。这次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慌乱，而是先绕着场地观察了一圈，确定青熊兽的位置后，才悄悄绕到它身后。等青熊兽挥爪拍向石头的间隙，她立刻冲上去，大剑蓄力满三格，“唰”地劈在它的背上。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弱点攻击”提示，晴子心里一阵雀跃，又快速后退，避开青熊兽的反击。没几分钟，青熊兽就倒在了地上，屏幕上弹出“任务完成”的提示时，她忍不住挥了挥拳头——现在的她，已经能轻松打败曾经让她头疼的boss了。

刷白兔兽时更顺利，她想起上次“kodzuken”教她的技巧：看到白兔兽低头就侧翻滚躲冰气，看到它后腿蹬地就往后退两步防踩踏。这次她还尝试了新的连招，先用大剑普通攻击消耗血量，等白兔兽眩晕值满了，再用蓄力斩猛攻，比之前快了将近十分钟完成任务。看着背包里攒满的白兔兽皮毛和爪牙，晴子心里满是成就感，手指却不自觉地按了按屏幕右上角的“联机”按钮——她忽然想起上次遇到的“kodzuken”，那个操作超厉害的“大佬”。

她点开“好友列表”，里面空空的，没有任何好友头像；又点了“最近联系人”，翻了好几页，也没找到“kodzuken”的名字。晴子有点失落地叹了口气，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次光顾着跟着“大佬”刷boss，忘了加好友，现在连再遇到的机会都没有了。“好可惜啊，要是当时加了好友，说不定现在还能跟他一起刷迅龙呢。”她小声嘀咕着，心里泛起一丝小小的遗憾。

可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笑了——“kodzuken”那么厉害，肯定有很多厉害的队友，说不定根本不会在意她这个刚玩没多久的新手。就算当时她主动发了好友邀请，对方说不定也会拒绝。这么想着，晴子心里的遗憾渐渐淡了，她重新点开“任务列表”，选了一个更难的“讨伐毒怪鸟”任务——既然遇不到“大佬”，那就自己努力练技术，总有一天，她也能成为像“kodzuken”那样厉害的玩家，不用再靠别人带。

玩到六点多，门口传来爸爸妈妈开门的声音，晴子才恋恋不舍地保存存档，把PSP放回收纳盒。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腰腹有点发酸，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完成任务的成就感让她心情格外好。走到客厅时，妈妈已经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爸爸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她就放下报纸，笑着问：“今天没去上舞蹈课，是不是又玩游戏了？对了，下午光太郎妈妈还来送了点草莓，放在冰箱里了。”

“真的吗？”晴子眼睛一亮，跑到冰箱前打开门，果然看到一盒新鲜的草莓，还带着水珠，“下次一定要亲自谢谢阿姨。”

“你去的时候，我烤的苹果派记得也拿过去哦。”妈妈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快洗手，准备吃饭了，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玉子烧。”

晴子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看着冰箱里的草莓，又想起下午在排球馆看到的木兔、课间帮她讲题的亚美，忽然觉得，就算数学还是有点难，就算没加到“大佬”好友，日子也依旧充满了小美好——这些小美好，像撒在生活里的星星，虽然不耀眼，却足够温暖，让平凡的日子变得格外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