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所谓天赋 第5章 建议

另一边昼神察觉到了不对劲，连着三天他都在游戏小屋里随意进出伊藤的家，但伊藤迟迟没有上线。满院子的施肥、浇水都是昼神来做的，于是乎自然的发出信息。

招子昼神：最近很忙？

昼神部活前传的消息，部活结束、回到家才收到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他迅速抓住。

招子昼神：在忙什么？

澜雪：女排。

这消息一发出来，昼神连发了好几条，并且拨来电话。伊藤顺手接起，也意料到对面非惊讶、而是犯欠的学伊藤此前不打排球说过的话。

——让她多了现在去长野给昼神一巴掌的念头，随后回着几句投降，实则还在想打二传的事情。

距离她上一次站在这个位置，应该是小学。再后来正选二传的位置一直落在青野身上，于是伊藤也跟着教练指挥，转换到了攻手。

柔软的大床，伊藤将手机放下，听着昼神的声音开起小差。

如果说她现在给那家伙传去消息，可能明天下午就能见到灰扑扑的青野。

算了，没准她坚持不了那么久呢。

如果没意思，伊藤还是会选择退部。这虽然是个不礼貌的行为，但在提交申请表时，她已经冷静的同队长铃木说过。

哪料对方毫不在意，还扬眉直言，“排球，不会让你觉得没意思的”。

看着欲言又止的伊藤，铃木的笑容加深，“呐，伊藤，你知道吗，只有打不好的人，才觉得无趣哦”。

铃木抬手捂住伊藤的唇，抢住话“你是不是要说你本身就打不好排球，又要拿出和你姐姐比的那套说辞”。

伊藤顿住，慢慢点了头。

“可你的球打的很好，选你做二传是因为你的综合实力是最强的”

“我们相信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几句话一直在心口缠绕，有了重量似的压着。

“队长，什么是队伍呢？”，她很想知道昼神口中的一支队伍的魅力。

然而铃木给出的答案与赤苇一般，他们都让她自己去找。伊藤收起了迷茫，忽然也明白了前路大致的方向。

或许，她真的可以在枭谷找到。

那么，融入队伍就需要相当实力，至少拿下正选位置，成为不可或缺的一员。这可以问问周遭认识的二传建议，想着伊藤动作快的拿起手机，在联络人里寻找对象。

然而作为一个不怎么主动加人，以及甚至退训练营、校队的，女排所能加上的人居然寥寥无几。

也可以说是本身朋友也没几个，伊藤忽然想起她记得上高中前是准备好好交友，再找个别的兴趣。

兜兜转转回到了起点。

“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昼神的声音响起，伊藤翻身、择了枕头压在身下，含糊应声边继续找，在影山和及川之间点进了某个花孔雀的聊天界面。

并非是比较了谁的二传水平，而是思考了下影山大抵是说不出那类指导性的话，那家伙一根脑筋。

过去请教排球问题时，伊藤听不懂居多，可能这属于天才间的沟通，像是青野就能和影山聊上，属于是同一电波。

打了的字删来减去。

耳边能清楚听到昼神在叫家里宠物的名字，门开的声音下似乎是在给它们排排队洗澡，这总动员算是大工程。

伊藤有幸参与过几次，除了帮倒忙完全插不上手。

什么猫啊狗的都挤在一间，伊藤觉得有意思喊了两句，对面的金毛兴冲冲的回应，似乎是跑着叼起了昼神的手机。

被她这么一随意搅和，浴室是乱了起来，听着昼神渐远的训狗，与晃动的手机噪音，少女没压住笑容。

在这间隙传去的消息没有被回复，她将手机放在手边，切了软件逛起社交媒体。

听着昼神时不时地两句话，似乎是洗好了澡，呼呼的吹风声经由收录传导，伊藤渐渐没撑住困倦的眼皮。

过了一段时间，觉得该睡觉了的昼神察觉到有段时间没出声的听筒，拿起手机再看、电话还没有挂断。

昼神声音放轻，挥着手将聚在浴室里的大大小小赶回窝。

他将手机转换成听筒，靠近耳边，微弱的呼吸从另一处透过。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在无人听见的地方昼神附上一句晚安。

一夜好梦，伊藤准点的生物钟叫醒了她，打着哈欠，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

嗯？？？

后知后觉想起了昨晚没挂掉的电话，顿时明白了手机没电的来源，暗戳戳在心里怨了下耗走电量的昼神。

对方绝对是故意的！

好在她不是依赖手机闹钟的，上电车的时间还早，伊藤选了个空位坐下。一站后身边戴黑框眼镜的少年起身，匆匆下了车，过了会伊藤才发现手边的座位上被落下的挂坠。

一个疑似奶牛猫的坠子，身上写了个肉字。

应该是刚刚那位乘客落下的，伊藤还在思考怎么还回去，她自己就到了站，只好先收着。要是哪天遇上了，还给对方。

——等等，那人长什么样子来着？

屋漏偏逢连夜雨，进了教室伊藤才发现带的充电宝是没电的、她昨晚忘记充电了。

算了，不玩手机而已。

还不等叹气。

“需要吗？”忽然有人停在了身侧，伴着浅淡的皂香味温柔，伊藤抬眸望去，对上赤苇平静的视线。

她道了谢，接下了赤苇的充电宝，与她买的稀奇古怪模样不同，赤苇选的是四四方方小巧的型号。

嗯，电宝如其人。

想了想伊藤拿着捡来的挂坠回头，问起赤苇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出乎意料对方确实知晓，说出这是神户太郎。

“神户太郎？”

“嗯，神户的吉祥物，前几年到那旅行见过”

“哦~”伊藤收起挂坠，思考是不是该在网上贴个捡到遗失物的贴。

新的一天课程就此开始，等需要用到手机的时候，琢磨电量够用的伊藤将充电的还回后桌。

少年还在记笔记，清隽不失风骨的字迹一笔一划，伊藤想起了刚见到对方的模样，放心里赞同那些帖子上表达此人好看的字句。

直到被赤苇的眼神捉到，伊藤眨了眨眼，毫不觉得难为情，自然的收回。

反倒是被盯得太久的赤苇，在少女的视线转开后，方无声无息的递上他的关注。

手机开机，先一长串的消息是被冷了许久的及川。

昨晚因为部活训练的关系，及川看到信息时伊藤已经熟睡，存了时间差的两人就此错开。

于是无论及川发什么，伊藤都没有回复，还以为是他自己第一句话过于失礼——他也只是问了句回归排球了？

同时附上揶揄的表情包而已，有这么严重、左右都没有想明白怎么被冷待。并且及川自认他附上的还有纯干货经验，想多少人求着问他，他可都没有透露出去。

得了便宜的伊藤倒好，九点多了还没有回过来。

这是让及川睡前看，睡醒看，晨练前看，下课后又看。

于是乎早间的社团活动室里花卷调侃，“又被甩了？”。

“？？我没谈恋爱，而且为什么是又？”，被火上浇油的及川愤愤。

偏偏最可气的还是岩泉和松川都对花卷这句话赞同，齐齐点了头。如果不是他胸怀大，怕是会彻底气死过去。

有苦说不出的及川也只敢小恼，表示姐妹两个用完就丢的性格一样恶劣，刚念着对方就回了过来。

简单表示手机没电、现在才看到。

既然如此，一向讲道理的及川彻勉强原谅了对面。想了想，他又问伊藤，是先给谁发的消息。

澜雪酱：？

虽然没懂对面那位“公主”话语奇怪，但伊藤诚实的表示只问了他，显然对方接下来的心情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发来的对话都带上了勾。

之后的部活，伊藤按照及川给出的建议，再与社团内的队员们配合，适应强的她托球逐渐像样。

又一周末，因为赛程的紧促，本周没有安排练习赛。但周日会有枭谷男排的成员，校内进行对赛练习。

作为并不成熟的二传手，有栖敲下的策略是在球场打四二配备、双二传。轮转之间总有二传在前排，前排二传专注进攻，后排则负责传球，或者反之亦可调整。

这是考虑到伊藤的进攻能力强，可以灵活运用，以及开局用伊藤的发球得分。松田的二传技术虽中规中矩，但她过去位置打过主攻，这方面是为不差。

“...也就说前排三点攻，我们始终保持最优得分”，有栖将定下的出赛表画在黑板上。

4：三轮胜琉3：川合美莉2：松田纪由

5：三木林6：铃木雅静（高桥麻衣）1：伊藤澜雪

新入部的四个一年级全进入了正选名单，在公布前三轮还有紧张，毕竟和同年级的另外三个比起来，她既没有伊藤、川合这样受过国青邀请，也没有高桥这种全中大赛拿了第一自由人的荣誉。

这支队伍注入新鲜血液，已然大变样。

忽然三轮的肩膀被拍了下，回首是高三的加藤学姐，“还在发呆，不训练了？”。

“没”，三轮肃然，忙追上开始热身的伊藤。

如此加藤露出笑容，有栖几步靠近，同加藤一起看热身的球员，此次新人赛的条件便是一二年级的球员有参加资格。

往后全国性质的IH是高三生最后参赛的机会，至于春高、大赛定在三月，不少三年级的都会在IH后退部，全力攻克升学。

所以三年级能上场的大赛机会仅一个。

队伍里还在的三年级只剩下加藤瞳，有栖的思绪偏转，忽而身边人开了口，“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咱们队伍的人肯定更多”。

有栖的视线倏尔放到加藤身上，下意识的开口经由对方打断，“当然啦，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明白你的意思，阿凉，辛苦你了”。

一年前的恶**件后女排的人数极具缩减，再加上教练的离开、新一年升学，少到了现在这么几人。哪还有强校的模样...

接下来的两天里都以此队形比赛，时常会有高二、高三的学姐组队返回，在交锋间磨砺默契。

遥想上一个周六，伊藤还是个闲散人，进入部活后闲暇时间果然大大减少。在这么一群认真备赛的人中间，很少会升起偷懒的念头。

“今天我和你一组”

伊藤的视线上移，正晨跑完的她随意的坐在场馆边缘，看向当下走近的川合，银白的训练服穿在少女身上独具风格。

群里已然有每天的训练计划安排，伊藤也不意外，点了头。想着平日川合总和另一位形影不离，不禁找起高桥的位置，自然看见了对方在与其他前辈做接球练习。

下午伊藤也有和高桥的配合训练，两人的位置关系一传二传的稳定。

正值休息时间，川合也坐了下来，距离颇近。伊藤开始思索是不是该说两句，然而对方似乎是快一步的看穿。

“不用故意找话题”

“哦、好”伊藤老实答应。

川合微微转过视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唇角上扬。十分钟的风平浪静，休息结束，训练正式开始。

一日转瞬。

伊藤换下队服拖着酸痛的身体往家的方向去，还没有走出活动室的门，伊藤就被三轮拦下。

“澜雪，队长说请客！不要先走哦”

明明一天要死的训练量下来，可三轮还是那副精神好的模样，赶着说完话转身进入活动室去换衣服。伊藤想说点什么，换好衣服的队员走了出来。

瞬间头脑风暴思考这位是什么名字。

这是加入社团这么久来，伊藤第一次与队员们一起往校门口出，往日都是她先离开。

主要是想着早回家。

此刻柔和的晚风吹拂，暮色四合间，听着众人谈天谈地、嬉闹追逐，这般感觉并不让人讨厌。伊藤没由来的想起了青野，她也应该有志同道合的队友，也会——

“你有听我说话吗？伊藤”

“嗯、嗯？抱歉”伊藤转向队长，还不等再解释什么，铃木爽快笑过，将刚刚提起的又重复了遍。

夕阳下落，三三两两结伴的影子无声延长。

周日，预选赛的对手名单出炉，第一场是与一西高校同台，有栖将收集来的情报写在黑板上，众人交流中一起定下策略。

下午暗路教练带着男排新人赛的正选球员来了第二体育馆，二三年级彼此熟识的聊上。

伊藤也看见了彼时赤苇带她到体育馆见到的那两人，热身在教练的统一组织里展开。

专注拉伸的伊藤忽然听见了句惊呼，紧接着是一道阴影罩下。伊藤抬头看向身前的少年，是她在体育馆见过的，那位扣球绚烂的球员。

“青、啊，你是青野的妹妹吗？”木兔临时转了话，虽说是长相一模一样，但木兔还是看出了不同，没造成错认。

这得益于他与青野有过交集，不然也会有误解，顺便感慨了下真的是相像。

伊藤自然能听出来，稍稍讶异对面人的敏锐，听木兔熟稔的语调，只当自己姐姐与木兔认识。

并不知道对方这性格是个自来熟。

没有再说几句，木兔被队员唤走，这一面匆匆，也是少年的转身，伊藤才看见了对方背后的名字。

木兔光太郎。

接下来的对手中，伊藤此前想的领略对方扣球，也是实打实的站到了网对面感受，在对练中精进与队员的配合。

第三局始终胶着，比分紧跟。

原本针对木兔的发球已然被赤苇化解，必须想出新的策略。看着和善好相处的少年，站到球场上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扣出的球力大又难接。

掌心还留着彼时拦网、经球轰过的颤栗，既然单防困难，伊藤回头看了眼高桥，随后对身边的川合打下手势。

在无声铺设好的拦网路线中留下故意的空档，随着木兔的上当，一传稳妥的接起，伊藤迅速跑位。只有几秒的思考下一步应该由谁进攻，然而下意识的动作她将球长传。

四号位的三轮抓住空隙扣下，这是多日来三轮第一次接到如此毫不犹豫的传球，像是某种信号。

对网的木叶懊恼，得分后的三轮欢呼，眨眼间跑到了伊藤的面前。

原以为还是此前几次得分的击掌，熟练伸出手的伊藤忽然被抱了起来。心跳倏尔因失重加快，要阻止的话在三轮的笑颜中咽下，伊藤受感染般露出了笑容。

“好啦好啦”，也带着笑的队长上前，这一分经三轮渲染像是赢下比赛般，但球员间的心理她亦是明白。

排球作为团体竞技，是环环相扣的。

“下一球，也要拿下！”

时间无声流逝，与男排的比赛在第五局便点到为止。赛后拉伸，伊藤留意到远处的木兔似乎是有话要说，或许碍于什么而停留。

然而两人的视线方一触及，少年便大方的走上前，如此伊藤推翻了刚刚在心里揣测的对方的扭捏，他是在绅士的等她的同意。

在伊藤的主动询问里，木兔丝毫不见外，将五局下来的心得吐露，客观角度讲出伊藤的二传优点。

伊藤是个极有个人特色的二传手，发球凌厉、球风多变，这样的人做攻手亦是极具威胁。

在木兔纯粹欣赏的眼神中，头一次被如此夸的伊藤愣住了。

“...但是，前面我能拦下你传的球，是因为伊藤、我没记错吧？”

面对木兔突如其来的转折，她跟着点了头，就听少年继续，“你传球的时候想太多了，二传手应该毫不犹豫的把球交出去”，木兔还做了个托球的动作。

“这是我站在我自己的位置上来看的——Akaa”

不等木兔喊出来，赤苇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的身后，紧着木兔这一声他们才注意。于是话题经由恰到好处出现的赤苇转述，伊藤其实能听明白木兔说的、也能察觉到木兔忽然叫上赤苇的原因。

心细的少年考虑周到。

这位看似大大咧咧的王牌前辈，心思远比外表细腻，一场球赛下来便能将她的风格摸透，又能给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问题。

伊藤听着木兔与赤苇的建议，认真补足缺点。

不远处木叶的视线停住，连身边小见的话都没听进去。

男排的友谊赛结束，剩下的社团内对赛依旧一场接一场，在落日里训练堪堪落下帷幕。枭谷有自备的社团伙食，赛后还有专业的按摩师——伊藤已经记不得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也可能是才趴上垫子，就人事不省，社团内的训练量比得上集训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