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烈]让他降落 第7章 第 7 章

敖烈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被哪吒嘲讽的语气彻底激怒，俊秀的脸上浮现一抹愠怒的红晕，语气激动，：“我是没能力救别人，我就想带走最喜欢的那个！”

他的脸上也带着委屈。

哪吒轻声问：“吃饱了吗？”

“饱了。”

敖烈刚说完，眼前一花，一抹鲜艳的红色如闪电般掠过，一块绸缎般柔滑的红绫紧紧缠绕住他的身体。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红绫的另一端稳稳地握在哪吒手中，哪吒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敖烈瞪大了眼睛，惊愕地注视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奋力挣扎，试图摆脱红绫的束缚，然而这红绫仿佛拥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变长变宽，越缠越紧，将他牢牢禁锢。他感到一阵晕眩，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红绫的一端轻柔地在他额头上拍了拍，像是安抚，又像是警告。

敖烈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仿生物科技……”他无力地想着，意识逐渐模糊。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仿生物科技了，自从几十年前他那短命的未婚夫被残忍杀害后，这项科技的研究就停滞不前，科研界早已放弃了这个项目。

而如今，这鲜活的、拥有智能的红绫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令他感到无比震惊和困惑。

他还记得当时未婚夫和李家因为争夺这项成果，最后合作失败反目成仇，科研成果也失踪了，相关的研究内容被透露到全宇宙皆知，此后市面上也出现了许多的仿生物制品，但是没有一项是真正成功的，大多都是一些宠物或者玩偶，没有实用价值。

他看着哪吒的红绫愣愣地想：也许这个还算成功。

红绫像是感觉到了敖烈的注视，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触感如同上好的丝绸般滑腻。这让敖烈更加确信，这条红绫绝非凡品。

“惊喜吧？”哪吒看着敖烈被捆得呼吸困难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刺激吗？”

红绫似乎听懂了哪吒的话，又紧了紧，敖烈感觉胸口一阵窒息，眼前开始发黑。

“你……你真的……是……大头目……”敖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眨着眼睛瞪着哪吒，意识逐渐模糊：“骗人的吧……”

哪吒看着敖烈快要昏过去的样子，伸手轻轻拍了拍红绫，示意它放松一些。红绫听话地松开了些许，敖烈这才得以喘息。

“带他回去。”哪吒对红绫下达指令。

红绫顺从地卷起敖烈，像拎起一个布娃娃似的，随着哪吒走出了房间。

敖烈无力地靠在哪吒身上，意识迷迷糊糊的，只感觉自己像被一条柔软的云朵包裹着，随着轻微的晃动，逐渐陷入了沉睡。

哪吒就这样带着被红绫捆住的敖烈，回到了自己的小黑屋。

砰——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无情地关上了。

哪吒的视线透过门缝落在小黑屋里。敖烈蜷缩在角落，呼吸均匀绵长，已经沉沉睡去。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甜甜的信息素味道，像某种哪吒没吃过的水果，清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奶香，勾引着哪吒的感官。

他喉结滚动，仿佛还能感受到敖烈手指在他脖颈上留下的温度，那里曾经被锋利的刀刃抵住，此刻却奇异地泛起一阵酥麻的暖意。

“哪吒。”头顶的监视器里传来声音：“哪吒，你不搜身吗？”

“不想搜。”哪吒的声音很低，像是怕吵醒敖烈。

“他身上有刀哦。”

“不搜。”哪吒固执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敖烈从梦里醒来，浑身发冷。

小黑屋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他蜷缩着身体，摸索着冰冷的墙壁，目光落在角落里那簇微弱的火苗上，那是九月每天来给他放风时顺便点燃的，说是为了驱散潮气和野兽，其实更像是某种无声的监视。

五天了。自从那天晚上他吃了半个硬邦邦的饼后，就被关在这个鬼地方整整五天。

五天里，除了九月定时来给他放风，他没见过任何人，他试过无数次联系家族，但求救信号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开始怀疑这颗星球的信号屏蔽技术，也开始盘算着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家族信号站那群废物全都炒鱿鱼。

他冷静下来，思考目前的处境。逃跑的念头不是没有，但他心中始终放不下那天晚上见到的红绫。

那条仿生物科技的红绫，像是有生命一般，灵活而强大，让他想起几十年前惨死的未婚夫，以及那场因科研成果而起的家族纷争。

他必须弄清楚，哪吒的红绫究竟从何而来，和当年失踪的科研成果是否有关。

九月嚼着从敖烈空间戒指里搜出来的压缩饼干，嘎嘣脆，味道还不错。

他们起初还担心敖烈会饿死，毕竟关了五天都没人送吃的。哪吒说不用管，那家伙包里肯定有吃的。

九月将信将疑地搜了敖烈的身，果然翻出来不少高能量压缩食物，甚至还有两小罐营养膏。

九月偷偷尝了一点，味道很淡，不如压缩饼干好吃。

牢房的日子枯燥乏味，敖烈无聊的时候就和九月说话。

九月是个很有趣的人，性格爽朗又充满活力，总是能把枯燥的牢房生活说得妙趣横生。更让敖烈好奇的是，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九月到底是男是女。

这天放风的时候，九月照例带敖烈到一个小院子里透气。敖烈百无聊赖地踢着沙子，不经意地问：“九月，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九月正蹲在地上逗弄一只不知从哪儿跑来的沙漠蜥蜴，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九月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媚气。

因为基因序列错误，他长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和九条蓬松的大尾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简直就是返祖狐狸中的极品。

“想知道？”九月站起身，九条尾巴在他身后轻轻摇晃，像一朵盛开的白色绒花。“你猜啊。”

敖烈看着九月，认真地思考起来。

九月的身形纤细，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怎么看都像个女孩子。可是他说话的语气和行为举止又带着男孩子特有的爽朗和洒脱。

“我猜不出来。”敖烈诚实地摇摇头，“你看起来像女孩子，但是……”

“但是什么？”九月饶有兴致地追问，走到敖烈面前，微微弯下腰，一双大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

敖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九月身上的气息带着一丝淡淡的草木香，清新自然，却又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但是你性格又像男孩子。”

九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起身子，九条尾巴在他身后欢快地摇摆。“我啊，”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是Beta。”

九月的话让敖烈下意识地向后踉跄了两步，脚下松软的沙子让他差点没站稳。

他抬起双手，掌心朝外，摆出一个防御的姿态，脸色因惊慌而显得有些苍白，声音也带着颤抖：“别、别对我出手……我、我害怕。”

他是真的怕了，眼前这个亦男亦女、长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的九月，虽然看起来活泼无害，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翻脸。

九月看着他惊弓之鸟的样子，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快速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他歪了歪头，毛茸茸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哎呀，我怎么敢动您呢？您可是我们大头目的人。”

“啥？” 敖烈茫然地眨了眨眼，眉头紧锁，完全没明白九月话里的意思。他放下手，困惑地看着九月，语气十分真诚：“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什么大头目的人？”

“误会？” 九月挑了挑眉，用下巴朝上方示意了一下，“那天晚上，监视器可是把一切都拍下来了。你和我们大头目，啧啧，搂搂抱抱的，我们这儿所有人都看到了。”

他特意加重了“搂搂抱抱”四个字，眼神里充满了八卦的意味。

“什么！” 敖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顺着九月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小院角落不起眼的屋檐下，一个黑色的半球体正对着他们，上面一个微小的红点，正不祥地一闪一闪。

监视器！

这里居然有监视器！

敖烈瞬间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脸颊也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又迅速转为难堪的铁青。

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意识模糊，被哪吒用红绫捆着，还无力地靠在哪吒身上……

那副样子，竟然被所有人看到了？！他急忙辩解，声音都有些变调：“不！不是那样的！你们一定是误会了！那是个意外！”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脏还是不争气地狂跳。哪吒……他想起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纤细高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