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上美版哪吒 第6章 顺利

敖丙生产那日，整片东海都泛着不寻常的金光。

哪吒在产房外来回踱步，脚下的青砖被他磨出了两道凹痕。屋内传来敖丙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刀子般扎在哪吒心上。

“三太子，用力！就快出来了！"接生的龙婆高声喊着。

突然，一道耀眼的蓝光穿透屋顶直冲云霄，伴随而来的是敖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哪吒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敖丙瘫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如纸，身下大片刺目的鲜血。龙婆手中捧着一颗泛着莹润蓝光的龙蛋，蛋壳上隐约有金色纹路流动。

“敖丙！"哪吒扑到床前，颤抖的手抚上爱人冷汗涔涔的脸。

敖丙虚弱地睁开眼，嘴角却扬起一抹微笑：“看...我们的孩子..."

话音未落，他的眼皮便沉重地合上。哪吒惊恐地发现，敖丙的呼吸变得微不可闻，身上开始浮现出细小的龙鳞——这是龙族灵力枯竭的征兆。

“把蛋给我！"哪吒厉声喝道，从龙婆手中夺过龙蛋塞进敖丙怀里，“快吸收它的灵力！"

龙婆大惊：“不可！新生儿会——"

“闭嘴！"哪吒双目赤红，“我要他活着！"

神奇的是，龙蛋接触到敖丙后，竟自动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包裹住他。敖丙的呼吸逐渐平稳，但依然昏迷不醒。

哪吒将爱人和龙蛋一起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哽咽：“傻子...为什么要拿命去拼..."

―三个月后。

“敖丙，躺下休息。"哪吒按住正要起身的爱人，眉头紧锁，“医仙说了你需要静养。"

敖丙摇摇头，固执地推开他的手：“小龙蛋今天该泡灵泉了，我得亲自去。"

“以现在的身体不还得是我推着你去？”

敖丙嗔怪的看他一样，小声哼了一下。

自从生产后，敖丙的身体一直未能完全恢复。原本就纤细的身形现在更是瘦得惊人，宽大的衣袍下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可他偏偏对龙蛋事必躬亲，从温度调控到灵力滋养，不许任何人插手。

哪吒看着敖丙艰难地撑起身子，纤细的手腕因用力而微微发抖，心里又疼又怒。他一把将爱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后山的灵泉。

“放我下来！"敖丙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闭嘴。"哪吒嘴上凶，手臂却温柔地调整了姿势，让敖丙靠得更舒服些，“再乱动我就把你绑在床上。"

灵泉边，一颗通体湛蓝的龙蛋悬浮在水面上，蛋壳上的金纹比三个月前更加清晰。敖丙一见到它，眼中立刻焕发出光彩，挣扎着从哪吒怀里下来。

“小心！"哪吒赶紧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敖丙却已经顾不上回应，全神贯注地检查龙蛋的状态。他纤细的手指轻抚过蛋壳，低声吟诵着龙族咒语，将自身所剩无几的灵力缓缓注入。

哪吒站在一旁，看着爱人专注的侧脸，胸口泛起一阵酸涩。自从龙蛋出世，敖丙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它身上。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照料，夜深了还守在蛋边哼唱龙族摇篮曲。而对他，却连一个完整的拥抱都成了奢侈。

“饼饼。"哪吒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敖丙的手腕，“你今天已经输送过三次灵力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敖丙试图挣脱：“再一会儿就好，小龙蛋今天特别活跃，它需要——"

“它需要的是健康的父亲。"哪吒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在山谷中回荡。他强硬地将敖丙拉离灵泉，不顾对方的挣扎把人扛在肩上带回卧室。

“吒吒！你干什么！放我回去！"敖丙捶打着他的后背，却虚弱得如同挠痒。

哪吒把人轻轻放在床上，双手撑在两侧将人禁锢，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只能去看龙蛋两次，每次不超过半个时辰。其他时间必须卧床休息。"

“你不能再干涉我了——"

“我有权！"哪吒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敖丙的，“因为你的命是我用灵力一天天吊着的！你知道我每天半夜等你睡着后，要给你输送多少灵力才能维持你的心跳吗？"

敖丙震惊地瞪大眼睛，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哪吒苦笑一声，松开钳制站起身：“休息吧，我去准备晚膳。"

走出房门，哪吒一拳砸在墙上，指节顿时鲜血淋漓。他不在乎疼痛，只恨自己无法分担敖丙的痛苦。更让他恐惧的是，他感觉到敖丙正在一点点远离他——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灵上，曾经和自己形影不离，安安静静的饼饼，现在满心满眼只有那颗龙蛋。

夜深人静时，哪吒独自站在灵泉边，望着水中的龙蛋。月光下，蛋壳泛着迷人的光泽，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小影子在游动。

“小混蛋，"他低声说，“你把你爹爹的注意力全抢走了。"

龙蛋似乎听懂了，轻轻晃动两下作为回应。哪吒叹了口气，伸手轻抚蛋壳。尽管嫉妒，但他无法真的讨厌这个他与敖丙爱情的结晶。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哪吒回头，看到敖丙披着单薄的外衫站在不远处，月光下的他看起来几乎透明。

“怎么起来了？"哪吒皱眉走过去，脱下外袍裹住他。

敖丙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触哪吒受伤的手：“你又伤害自己了。"

哪吒下意识想把手藏起来，却被敖丙握住。那双曾经持剑的手如今瘦骨嶙峋，却依然温暖。

“对不起。"敖丙突然说。

哪吒愣住了：“为什么道歉？"

“为我这些日子的忽视。"敖丙抬头，眼中含着泪光，“我今天才意识到...你一直在默默承受这么多。"

哪吒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敖丙轻轻靠进他怀里，头枕在他肩上：“小龙蛋很重要，但你更重要。没有你，我和孩子都无法存活。"

这一刻，哪吒感到心中那道因嫉妒而生的裂痕开始愈合。他紧紧抱住敖丙，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我爱你，"他在敖丙耳边低语，“爱到快要发疯了。"

敖丙轻笑，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我知道。我也爱你，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

两人相拥着回到卧室。哪吒小心翼翼地把敖丙安置在床上，自己则侧身躺在外侧，手臂占有性地环住爱人的腰。

“明天开始，我们一起照顾小龙蛋。"他轻声说，“但你得答应我，不许再逞强。"

敖丙点点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哪吒却久久无法入睡。借着月光，他凝视着敖丙安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描摹那精致的轮廓。他想起白天那个近乎偏执的自己，心中一阵后怕。

“我差点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他喃喃自语。

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守护。这个道理，他要用一生去学习。

窗外，灵泉中的龙蛋微微发光，仿佛在回应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