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入选的公主伴读有七个人,起初是只有六人的,但是薛姝,姚惜,周宝樱,尤月,方妙,姜雪筠都是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一看便知是给十六岁的乐阳长公主选的。
还是朝上有人提了一嘴城阳长公主今年已有十九岁,沈琅这才又大笔一挥直接加了一个人,勇毅侯府大小姐燕嘉。
陈尚仪对此很是开心,“燕嘉小姐和殿下同龄,幼时还同殿下一起玩过呢。”
“燕嘉。”听到这个名字,沈瑜竟觉得有些陌生感,明明她的记忆告诉她燕嘉是勇毅侯燕牧的长女,和她同龄,少时两人还一起玩过。
既然是旧相识,为什么像第一次听这个人一样?有种说不出的陌生。
记忆好像被什么被修改过一样。
沈瑜心中突然生出这个想法来,立即发问,“姑姑,你去把我的手札拿过来。”
沈瑜穿越后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为防止别人拿到日记多生事端,她特意用英文写的。
陈尚仪虽不知沈瑜怎么突然就想要手札了,但还是没有多言,“这些下官亲自收着呢,殿下稍等片刻。”
陈尚仪将手扎拿过来后,足足有好几本,沈瑜把五岁到八岁那本挑出来,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然而,日记里清清楚楚写着勇毅侯燕牧与其妻伉俪情深,膝下育有一子,燕临。
并没有燕嘉这个人,自然,沈瑜也不曾与燕嘉一起玩过。
沈瑜自问自己不可能在一本别人都看不懂的日记里面作假,更不可能在存在这个人的情况下落掉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所有人的记忆都被修改过了,燕嘉是突然出现的。
沈瑜决定立即去找宁宁,看看她那边是什么情况。
要不是顾忌着现在的身份,沈瑜恨不得一路飞奔过去缈云台,遇到有人喊她也没有停下。
沈玠见沈瑜行色匆匆的很是好奇,便拦住跟着她的一个宫人,“城阳这么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宫人答,“长公主要去缈云台。”
缈云台?那个装神弄鬼的妖道?
纵观古今,但凡求仙问卜的皇帝就没有不被骗的,沈玠深知这一点,但怎奈何沈琅就是相信常宁真的能替他求得长生。
现如今,不止皇兄,竟然连一向痴迷乐道的城阳也被这妖道蛊惑了吗?
“长公主是什么时候开始与缈云台走动的?”
“殿下素来失眠多梦,太医皆诊断无果。月余前仙师为殿下写了一道符,这才能睡个好觉。”
沈玠算了算,距离那个妖道入宫已有三月,她连素来深居简出的城阳都能迷惑,那其他人…
沈玠不敢再想下去,对身边的人道,“今日不去母后那了,我去拜见皇兄。”
沈玠决意劝谏,哪怕是受到沈琅申饬,也不能就这样看着沈琅宠信佞幸,荒废国事。
不过沈玠这一腔拳拳之心,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因为在他之前,宁宁已经将后妃有孕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滑胎的事告诉了沈琅。
御书房。
沈琅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独留谢危在殿中下棋。但显然,他的心思不在下棋上,更像是在强忍着怒气。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沈琅重重地将手中的串子砸到了棋盘上。他本就身体不好,气急之下,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危立即将茶水递过去,沈琅饮了一口这才缓过来,“无论何事,都不比圣上龙体安康重要,圣上当保重身体才是。”
见沈琅如此动怒,谢危就便知宁宁已经把那件事捅到沈琅跟前了。
“谢卿,朕偶然得知了一事,心中甚为不解。”
沈琅便一五一十将常宁报给他的事说给谢危听,“朕得知此事后,派了太医院替后宫嫔妃把脉,除了朕御用的胡太医和两三个籍籍无名的新进医丞,皆说是后妃身体康健并无异样。”
那几个说实话的太医里,就有谢危安排的人。
谢危蹙眉,一脸沉重,“圣上,幕后之人意在断绝皇嗣,谋朝篡位之心昭然若揭,不可姑息。”
沈琅的脸上竟难得有几分落寞,不过谁要是真觉得皇帝可怜那就是谁傻。
“朕命王新义查了,线索最终指向泰康宫,不仅如此,连乐阳都插手了。”
“乐阳长公主?”
按理说对于沈芷衣而言,无论谁当皇帝她都是长公主,且沈琅对这个妹妹宠爱举国皆知,怎么瞧着都没有出手的必要。
看着谢危一脸不可置信,沈琅自嘲地苦笑,“朕起初也不信,然事实如此。”
在宁宁让他做了那个沈芷衣成为皇帝的“预言梦”之后,他对沈芷衣越发怀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以前是瞎了眼了,竟然没有发现她的狼子野心。
是了,临淄王对政事一向不大热衷,性情仁弱,一向更喜欢舞文弄墨,倒是乐阳仗着太后宠爱对政事多有插手。
沈琅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未亲政时多亏了沈芷衣在她和薛太后之间斡旋,也就是所谓的插手政事。
发现这一切后,沈琅迫切想要收回兵权,这也就是今日找谢危的目的。
谢危领命,方要出去,便见王新义正托着一个盘子,盘中是两粒红色的丹药。
“这是?”此刻谢危是不加掩饰的震惊,他是真没想到宁宁敢拿丹药出来。
沈琅怕谢危也如那些老古板一般劝诫他远离丹药,先发制人,“谢卿勿要担心,这是仙师为朕炼制的强身健体的补药,朕服用之前叫太医仔细查看过,也叫人试了药,确实是有益身体的补药。”
还有一点沈琅没说,这药的最大的功效还在滋补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