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大师兄攻略伪记(鹿童x丫丫) 第9章 寻不到的咒和结局

清晨时分，鹿童正在院子桃树下打坐，忽然就看见沈小芽从屋里冲了出来，本想开口教育她以后别再醉酒云云，却被那双泪汪汪的杏眼把话堵在喉咙里。

那眼神如火如风，热诚中似有悲伤。鹿童心头一震，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闭上眼睛说道：“醒了就回去吧。”

他挺直腰背，试图重新塑立意境，心神却被响起的脚步声牵去——沈小芽并未向院子外走，而是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正开始反思自己修炼的定力是否退步，突然怀里就撞进一个人，直接把他扑了个人仰鹿翻。

鹿童一只手不得不撑着地以防躺倒，再睁眼就看到桃树的枝叶在无云天空下簌簌摇晃，下颌挨着的柔软发丝似乎还有没有散尽的桃香。

一想到这个人在密道里不顾自己的哀求非要掰开自己的手，沈小芽撒气似的越抱越紧。刚刚她在床上醒来时，险些忘了已经回到过去，两眼一睁就从屋子里冲出来，直到看见鹿童好端端坐在桃树下紧绷的神经才松泛些，但随之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他满身的血污和黑紫色的瘴雾。

勒死你算了，沈小芽愤愤地腹诽一句，但念力一刻不闲，趁鹿童分神时急速探寻他体内的禁咒。之前经过调查，她发现无量仙翁只会给心腹弟子下咒，王柳这干人身上是没有的。

可仔细寻了一遍后，沈小芽并未在鹿童身上发现什么咒，疑惑之下抬头看了他一眼。难道无量仙翁当真是对这个大徒弟全心信任，完全不设防？

鹿童憋红了脸，对上沈小芽单纯疑惑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张嘴，僵硬地松开揽住怀里人的手臂，训斥道：“赶快起来！成何体统！”

沈小芽放开手，往后挪挪盘腿坐好，腰背挺直，十分规矩的模样，仿佛看不见鹿童正羞恼地瞪着自己。她眨巴眨巴眼，试图掩饰眼里朦胧的水雾，一脸诚恳地开口道：“刚刚脚崴了，我不是故意摔在师兄身上的。”

鹿童脸一黑，刷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走。这借口敷衍得不如不找！

沈小芽连忙爬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想去拉鹿童的手，犹豫一下选择拽住他的文袖袖口：“师兄别生气，我就是太感动师兄昨夜送我回来，并非有意冒犯。”

鹿童一把挥扯出袖子，快步进屋后迅速把人关在外面，走到榻前坐下，胸口还在起伏。他左右看了看，选择抄起一旁的鹿角弓，然后下一秒就看见从窗户翻进来、摔在地上滚了两圈的沈小芽。

看着她爬起来在自己面前跟罚站似的乖乖站好，鹿童欲言又止，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平复着心情，最终有点苦恼地开口道：“你今天究竟怎么回事，莫非是酒还没醒？”

沈小芽一脸认真：“我是进来跟师兄道歉的。”

“无妨，”鹿童摆摆手，拿起绢布低头开始擦拭弓弣，“你回去吧。”

沈小芽本以为自己至少要被罚去打扫书阁，再不济也是在观星台吹几天冷风，却没想到鹿童今日如此大度，竟什么都不追究。继他躺在床上血污里笑，这是自己第二次拿不准眼前人的心思。

沈小芽试探着问道：“师兄真的没有生气？”

鹿童依旧仔细擦着弓，语气漫不经心：“我生气有用吗，管得住你吗？”

沈小芽蹙起眉——虽然自己这两年的表现基本都是违心之举，但他又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她走近几步站在鹿童面前，见这人仍埋头不理会自己，便蹲下握住弓，强行闯入视线：“这两年来，师兄教我的功课，我哪一回没有做好？给我布置的任务，我又哪一次没有完成？除了这次和王柳喝酒，我什么时候没听师兄的话？”

鹿童的目光终于从弓上移开，在沈小芽眼中流转许久，似乎正回忆她所说的这两年时光，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嘴角略带笑意，说道：“这么说，你确实一直挺乖顺的。”

沈小芽只当是把人逗笑哄好了，连忙点点头，心里却是极具自知之明，半分不敢认领“乖顺”一词。毕竟申小豹对自己的一副好脾气是被硬磨出来的，小些时候因为闯祸把哪吒气过够呛，也就敖丙还没被试探出什么火气来。他们才不会信自己能在玉虚宫这种地方安生待上两年时间。

鹿童的目光在沈小芽脸上逡巡，然后将她拉起来坐在自己旁边：“既然你这么听话，想必也不会欺瞒我。”

那双绿眸幽幽地看着自己，沈小芽心头一紧，只听鹿童问道：“你去过品风鉴？”

她内心重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知哪来的心虚，支吾着点点头，看到对方面色变得不善，又赶忙说道：“就是进去喝了点酒，他们家的酒很有名的……其他什么也没干！绝无欺瞒，天地可鉴！”

鹿童蹙额，似是不信：“你不会骗我吧？”

“我担保的绝对都是真的，不敢欺瞒师兄。”

鹿童挑眉，不置可否，随后把弓塞到沈小芽手里：“之前该罚的还是得罚，现在罚你把它擦干净，记得擦仔细些，之后来师父殿里，有事要商议。”

这惩罚敷衍得如同自己抱住鹿童的借口，但沈小芽此时并没有心思理会，因为关于捕妖队的商议分明是明天下午才会发生的事，怎么会提前？

“现、现在？”她捏着弓紧张地站起来，“师父什么时候叫我们去的？”

“是我清早去跟师父提的，”鹿童已经走到门口，回头说道，“我先过去，你擦完了过来吧。”

沈小芽想着随便抹一遍就赶过去，好歹这次不让鹿童一个人背锅，谁知这弓似是与她作对，总是刚擦完这侧，另一边的弓梢就长出来，最后一张大弓变得像一张网似的，前前后后把她忙得够呛。

等沈小芽赶到时，各捕妖队分队长已经集合，鹿童正要讲话，这场演过两遍的戏码已经开幕。她如今看到的再不是师慈徒孝的氛围，而是无量仙翁为人师时也没有消失的冷酷。

集会结束应付完老匹夫，夜幕已临，沈小芽赶回到寝殿，鹿童果然等着自己。他坐在院中望着夜空，眼神深邃缥缈，仿佛遨游其中，沉静从容的神态全然不似之前那样匆匆勉强。

晚风微起，吹动他两鬓缠着金线的发丝，沈小芽又开始出神，想鹿童的“失踪”究竟会是怎么回事——玉虚宫上下寻了十几年都找不到，活着的概率是不大了，但就算是死，也不止尸骨无存这么简单。想要救鹿童，并非回溯时间、撤回那一剑就可以，除非自己可以让事情的发展吻合他失踪的结局，可这要怎么做呢？

“你院子里没有种多余的树，看天的时候都感觉更广阔些，真好。”

思绪被鹿童的声音打断，沈小芽走过去在桌前坐下，也抬头看了看天。今夜月色明朗，照亮了一整院的安静祥和。

“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沈小芽以为鹿童会提之前的问题，这次她一定据实回答，绝不再句句带刺地讥讽。

“明日你去巡视布防吧，”鹿童温言温语，与平时布置一些轻松任务一样，“记得后日还要值守秘牢，时辰长，别忘了带些点心。”

沈小芽微怔：“就这些吗？”

“你还想干什么，”鹿童笑了，“这几日可不许偷偷出宫，尤其不能下山，乱得很。”

他的双眼像此刻的星，比不得月色引人注目，却更显恬静柔和，沈小芽的思绪因绕着他的结局而变得一团乱麻，此时心头像是被这双绿眸刺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开口道：“那之后师兄和我一起下山好不好？”

和我下山，离开玉虚宫，藏到天涯海角，任谁也找不到……沈小芽没敢说后面的话——为了凑出那个结果，自己的想法未免太过荒诞。

“是师父吩咐的吗？去做什么？”

沈小芽又摆出那副活泼的模样，笑得一双杏眼亮晶晶的，也不知有没有掩住其中的苦涩：“没什么大事，就是山下好吃好玩的太多了，想以后和师兄一起去。”

“不想着练功学习，净想着怎么溜出去玩儿，”鹿童嗔怪一句，随即话锋一转，“有机会的话，就陪你。”

刚刚不过是为了圆自己的话而随口一说，但听见他答应，沈小芽还是酸了鼻尖——真的会有机会吗？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世人始终不得而知，让结果变得那样扑朔迷离？

又闲话几句，鹿童便离开了院子。沈小芽进到屋内，略坐片刻，从柜子里翻出一把捆仙绳，悄无声息地溜出寝殿。

今夜还有件事没做。

“你竟敢绑架玉虚宫弟子！我师父是无量仙翁！你……呃啊！”

青枫被绑得跟粽子似的，沈小芽一脚踹在他胸口，直接滚了好几圈。他躺在地上费力地抻着脖子，终于看清了这人背光的脸：“沈、沈小芽？你有病啊！绑我干什么？这什么地方？”

“过几天自会有人找到你放你出去。”沈小芽甩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你凭什么绑我？沈小芽你狂什么？无法无天了是不是！不就仗着师父大师兄喜欢你，你不就是会讨好别人吗！”

沈小芽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听说，你早就在参与我们这边的捕妖行动了？”

青枫愣了一下，讥讽道：“原来你是怕我越过你？”

“你之前明明反对捉拿无辜的妖，为什么又要参与进来？”

他冷哼一声：“那天师父让大师兄以后都只带你一个，谁看不出来你答得最合他心意啊？”

“所以你的回答，根本不是真心的了？”

“真心有个屁用！”青枫啐了一口，“能把漂亮话落实当然最好，但说白了那些妖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只有师父喜欢我了信任我了，我才站得更高走得更远，才不会一辈子跟那帮庸才混在一起！”

沈小芽看着他，半晌，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但没走两步又因青枫的叫嚣停下。

“你去哪？你给我解开！你敢绑我？你以为我不敢弄你吗？你以为有大师兄偏袒你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沈小芽真想再给这人一脚，又怕脏了自己的鞋，她折返回来，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禁咒？”

“什么？！你还敢给我下咒？”

沈小芽无语至极：“是师父下的，你我都有。这咒一旦催动，身体就会被锁住经脉与凡人无异，若不及时解开，气息阻塞，损伤灵根不说，更会危及性命。”

“你胡说！”青枫略作思考，随即怒意更盛，“你还想挑拨离间？”

沈小芽懒得与他废话，坐下开始掐诀解咒。青枫不了解这个咒语，自查也无用，只有在解开时方能感知一二，到时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解咒那一刻，青枫睁大了眼，愣在原地。

他的脸色几经变化，最终呈现一种奇异的宁静，露出一点微笑：“这能说明什么？”

沈小芽微微蹙眉。

“一些手段而已，只能说明师父是个细心周全之人。倒是你，为何会知晓此事，又是如何得到解咒之法？”

沈小芽倏地站起身，深知无论再做什么此人也不可能被策反，而自己已经露出端倪。她立即加固捆仙绳，又用尽所学给此地压下阵法，以防有人在这几日内闯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寻不到的咒和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