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王贱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再不送医院牠就要死了,牠还有母父老婆孩子,牠不能死!
失血带来的不只是眩晕和无力感,更多的还是恐惧感,王贱男虽然一生都在追求死亡,为品尝到其它生物的死亡而兴奋,但是等到自己真正面临死亡时,牠才感到害怕。
王贱男开始无比的后悔,不是后悔以前虐.杀小动物,而是后悔今天不该犯贱跟朱一刀打招呼,只要不打招呼,牠就不会摊上这桩倒霉事儿。
“它们当初也告诉你,它们不想知道,可是你听进去了吗?”
朱一刀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直接脱掉了王贱男的鞋子,把牠的臭袜子扒下来,堵住了牠的臭嘴。
王贱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牠下意识伸手想把袜子从嘴里掏出来,却被朱一刀一只手按住了牠的双手,膝盖也压着牠的腿,禁锢在地上动弹不得。
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现在的王贱男就犹如是屠妇刀下待宰的猎物,和那些无法左右自己生死的小动物也没什么不同。
朱一刀声音轻柔却坚定地科普道:“人体有78处被命名的关节,我倒想知道你这个掌控生死的高等生物,能够坚持到多少块。”
“1——”
朱一刀用力一掰将王贱男的大脚趾完全反折过来,伴随着骨骼的咔嚓声响起,王贱男疼得青筋暴起,但袜子堵在牠的嘴里,竟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2!3!4!5!……”
随后,朱一刀一边语速极快地报数,一边又将王贱男的脚趾一根根地掰断。
“11——”
王贱男的脚裸应声断裂,大滴大滴的汗珠自牠的额头滚落。
“13——”
王贱男的膝盖也跟着折断,疼得牠眼球瞬间凸起,因为整条小腿都完全反折了过来,仿佛一只丑陋的□□。
“15……”
朱一刀才刚折到手指,王贱男就彻底没了气息,牠无力地躺在地上瞪大眼睛,满面惊恐。
“呵……”
朱一刀低笑出声,果然,想要战胜恶人,那就要做得比恶人还坏、还恶、还绝!
恶人没有天收不要紧,自有她这个恶人来收!
就是这……
看着眼前的现场,朱一刀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才刚放出来,暂时还不想被抓回去,而且再抓回去可就不像上一次有未成年这个免死金牌护着最高只判十年,现在这情况起步就是无期,甚至死刑。
想要脱罪,但案发地点距离她姑家太近,很容易就查到她身上,怎么办呢?
视线定格在地上的一根尖锐的猫腿骨上,朱一刀灵机一动,隔着衣服抓起骨头捅进了王贱男身上的腹部伤口里,将现场伪装成王贱男不小心脚滑,摔倒在地正好被骨头刺死的现场。
虽然还有很多漏洞,但是做了总比不做要好。
接下来,朱一刀清理干净了自己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熟门熟路地往树林深处走去。
很快,一条小溪出现在眼前,朱一刀走过去将手上和冲锋衣上沾染的血迹逐一洗净,好在冲锋衣防水,洗净后没有留下丝毫血迹。
一切都收拾干净,朱一刀并未原路返回,而是选择从小路走,出了树林来到周艾南家的屋后,又反方向绕了半圈来到门口。
刚一站定,正好碰到周琦玮出来抽烟,昏暗的路灯下,她眉头微皱,眉宇间有几分烦躁之意。
“姐?”朱一刀试探道。
对于周琦玮抽烟一事,朱一刀并未感到多么惊讶,堂姐从小将小姨小姨夫当成母父,十岁后回到亲生母父家里后,很长时间里都十分抗拒,因此叛逆又不服管教。
越是母父不让周琦玮做的事情,和大众觉得不符合女孩子形象的事情,她就越会去做,十岁出头她留短发、抽烟、泡网吧、夜不归宿、跟同校男生打架当校霸、还纹身什么的……整个就一大写的叛逆。
而现在的堂姐好像退去了以前的戾气,她变得温和了许多,留着微卷的长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纹眉、耳洞、美甲一应俱全。仿佛将一个鲜活肆意的生命,束缚进了一具用来只做观赏之用的壳子里。
比起现在的堂姐,朱一刀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满身戾气,好似小霸王一样的堂姐。
闻言,周琦玮连忙掐灭了烟头,扭头看向朱一刀,还觉得奇怪,“你这是去哪儿了?”
朱一刀面不改色道:“没什么,出去转了转。”
“哦,”周琦玮也没过多追问,点了点头道:“都按照你要求快收拾好了,进去看看?”
“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身上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关系似乎生疏了不少。
刚一走进院子里,就听到屋里传出盘子打碎的脆响。
紧接着,周大炮关切的声音响起,“爸,你这辈子都没干过刷碗这种家务活,还是我来刷吧。”
“别管我!我周缺德纵横商场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连个碗都刷不好!”
牧良心在一旁担忧道:“大炮牠爹,还是我来刷吧。”
“滚开!”
……
听着里面响起自己母父的吵闹声,周琦玮神情有些尴尬。
朱一刀直接推门而入,笑着看向牧良心,“婶婶,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呵呵,我没、没想帮忙……”牧良心干笑两声,也不好再上去帮忙。
“哼!行了吧?”
终于,周缺德手忙脚乱地刷完了碗,给朱一刀检查。
“这不是刷得挺干净么,我就知道大伯你有当家庭主夫的潜力,不勤快懂事点,谁家敢要你这种女婿?”欣赏着周缺德的狼狈样儿,朱一刀心里稍感慰藉,把以前这些人对自己说的话稍微改编了一下。
周缺德狠狠剜了朱一刀一眼,扔掉手里的抹布,扭头就走,牧良心和周大炮连忙跟上。
三人直接开车走了。
“周美丽你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王白脸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干家务,自然对朱一刀没个好脸色,推搡着朱一刀出了院子,然后猛地关上了大门。
吃了个闭门羹的朱一刀也不生气,她扭头看去,就见只剩下周琦玮一人还没走,似乎是在等着她。
周琦玮面带笑意道:“好久没见了,我们姐妹好好谈谈?”
“好。”
“那接你去我那儿玩两天。”
“先看看。”
朱一刀上了周琦玮的车,汽车行使到老家旁边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姐,停车,等我一会儿。”
周琦玮停车。
朱一刀下车后,精致来到邻居大姨家门口,大门紧闭,院内昏暗一片。
邻居大姨是童年中,少有的几个真正关心她的人,所以朱一刀从帆布袋里抽出十几张钞票,通过门缝塞了进去。
“好了。”
做完这件事,朱一刀又返回到了车上。
周琦玮并未多嘴问朱一刀刚才去做什么了,她踩下油门,驶出狭窄的村口。
“明天姐姐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再剪个好看的发型,我工作的店里还缺个销售,我把你介绍过去,放心那里没有别人,谁也不会知道你的过去……”周琦玮边开车,边说道。
朱一刀没有吭声,她注意到周琦玮无名指上的钻戒,于是打断道,“堂姐,你结昏了?”
周琦玮神奇有一瞬间的怔然,她苦笑了下,“你姐我现在毕竟不年轻了嘛,结昏不是很正常吗?每个女人人生中都要有这一遭。”
“不是,”朱一刀反驳道:“还有反昏。”
周琦玮皱了皱眉,“那也太极端了。”
朱一刀并不想跟关系很好的堂姐吵,既然说不通她也就不说了,话锋一转,追问道:“那姐你是跟张冲动结的昏?”
“……不是,”周琦玮情绪顿时低落起来,她垂眸,有些伤心道:“母父嫌弃牠家穷,不让我和牠在一起,去年我们分手了,然后又相亲了个对象结的昏。”
听见这话,朱一刀反倒有些诧异了。
她十五岁的时候,堂姐就跟张冲动在一起了,如果是去年分手的话,那算起来,也谈了快十年了。
两人有点像欢喜冤家,虽然一直吵吵闹闹,磕磕绊绊,但从来没有真的分过,也算是常人眼中非常般配的一对了,自然应该结伴走进昏因的坟墓。
她还以为这两人这辈子都要耗在一起了,没想到竟然会分开……
“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你母父的话了?”
朱一刀忍不住感叹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住的时候,你那天晚上跟你母父吵架,带着我去了游乐园,你说——”
时隔将近二十年,她还记得那个场面。
游乐园里灯火通明,小小的周琦玮站在摩天轮下,满脸的蛮横之色,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她们不是我的母父,我这辈子都不会认她们!”
朱一刀循着那段记忆,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因为那时候的周琦玮什么都不曾拥有,所以也就什么都不怕失去。她桀骜不驯,没有身材和容貌焦虑,谁惹她,就打谁。
在所有的姊妹兄弟中,朱一刀最喜欢的就是堂姐,她也一直把堂姐当成是她成长路上的榜样,但现在看来,堂姐也变得和其她人没什么不同了……
周琦玮有一瞬间的怔然。
朱一刀说的话简直恍如隔世,如果没有人提起,她估计永远也想不起来。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连自己发的誓都忘了呢?
大概是因为每次她报复性地喊母父为大姨姨夫,两人流下的眼泪几乎将她淹没,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她的良知。
明明她感觉自己没错,可一次次由母父发动的争吵,总是让她心力憔悴。为了更舒服一些,她只能竭力忘掉自己的仇恨,消解自己的愤怒。
就这样,在母父的胡萝卜加大棒的感化下,她被彻底驯服了!
从此之后,她的学业、工作甚至是昏因,也全都听从母父的安排!
明明身处炎热的酷夏,周琦玮却开始浑身发冷。
这些年里她究竟丢失了什么……
“那跟你结昏的男人,是什么样子?”耳边响起朱一刀的询问声。
周琦玮从方才那种诡异的恐惧感中脱离出来,介绍道:“你姐夫牠家境挺好的,人有能力,性格也好,除了有点胖外,没什么缺点。”
朱一刀若有所思地点头,“哦,大肥猪。”
周琦玮下意识辩解道:“也不能这么说牠,毕竟我也挺胖的,体重怎么都减不下来,牠没嫌弃我已经很好了。”
朱一刀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了一句:“尊重,祝福。”
扭头看向窗外,见外面的街道场景有种熟悉感,朱一刀急忙叫停道:“姐,停车,我要下车。”
“怎么?”周琦玮靠边停车,她有些不理解,“不是说好去姐那里住两天,姐给你找工作吗?”
朱一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
周琦玮还是有些不放心,两人只好互留了个电话。
朱一刀拿着自己的东西下车。
望着朱一刀的背影,周琦玮连忙按下车窗,朝外道:“卯卯,奶奶在城西的安心养老院。”
朱一刀脚步一顿,“谢了,姐。”
随后,她毅然决然,不带丝毫留念地离开。
周琦玮抬头,竭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有什么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压下内心的复杂情绪,周琦玮关好车窗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副驾驶座上有些湿,伸手一摸,还真的确如此。
周琦玮望着手上的水渍,不免疑惑道:“怎么有水,是卯卯身上的?”
另一边。
行走在昏暗低矮的巷子里,朱一刀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穿过这条巷子,就是她以前打工的缝纫厂。
她辍学后,在那里干了半年,还没拿到最后半个月的工资,就进去蹲着了。
虽然厂子原本是不收童工的,但因为老板是同村的一个姐姐,对村里的孩子多有照顾,这才破例让她们几个刚辍学的小孩进厂打工。
终于走到巷子尽头,朱一刀脚步一顿,抬头望去,只见牌子依旧是那个牌子,不过明显陈旧了许多。
此时院门紧闭,显然厂子里的员工已经下班了。
朱一刀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院门从里面拉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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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恶人自有恶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