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 X HP］坠梦 第139章 谈判

魔杖尖端散发的柔和白光驱散着周围令人窒息的昏暗与幻象，走在最前面的希亚时不时会回头看看十三个矮人和比尔博，以防他们走着走着就被迷雾吸引走向了深渊。

毕竟黑暗侵蚀后的森林已经不是莱戈拉斯曾经描绘的那么敞亮清新了，越往深处走空气就越发湿重，浓密的树冠也被染成了惨淡的灰绿色，更糟糕的是盘根错节的根茎上已经有了蛛网的痕迹，怕是再往前就是那些黑暗生物的地盘。

令人不安的窸窣声不绝于耳，整处地界都像是一个可怕的迷宫，如果没有“定向咒”他们绝对会在此处走上个三天三夜，希亚紧握魔杖再次提醒东张西望的矮人，“小心一些，前面有蜘蛛出没。”

有了之前的几个月相处，矮人现在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索林等人点了点头，他们把不善武力的比尔博围在中央，小心的穿越蜘蛛的领地。

想到莱戈拉斯曾说他经常会和同族进入森林捕杀蜘蛛，那自己这幅样子定然是不适合出现的，于是希亚用人体变形术改变了一下容貌，将那头如瀑黑发变成褐色卷发，柔和的五官也变得和这里的人类一样立体，但总体来说就是普通到掉到人堆里也难以分辨的那种。

矮人们看到一下成熟了不少的希亚瞪大了眼睛，在他们开口之前希亚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如果遇到精灵让我和他们沟通，为了让我和他们的谈判更有说服力，从现在开始我叫露西，是甘道夫的门徒。”

比尔博率先点头，比起吃惊他更好奇神秘的魔法，那根像树枝一样的魔杖一挥就能变出花朵和清泉，现在连容貌也能改变，他也很想尝试挥动一下。

而其他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索林的颔首下把话都咽回肚子，说起来女巫也曾在他们面前隐瞒过身份，现在又用另一幅面孔面对那群精灵，矮人们心里相当平衡。

见他们都已认可自己的方案，希亚也就放心的往深处走去，茂密的森林遮天蔽日，但挡住阳光的可不都是树叶，他们踩在湿软的腐殖物上，头顶悬挂着无数被粘稠蛛丝包裹的茧。

越往里走那种死寂的压迫感就越发清晰，她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的声音，绝不仅是他们已经深入蜘蛛的腹地，更是因为在这里随时都可能遇到他。

来到挚爱之人的过去，自己却不能以真实的面貌去面对，这样的欺瞒与忐忑让希亚心里很不好受，但为了大局她必须冷静地面对莱戈拉斯，找到他的父亲说服他暂且放下成见，集中力量面对更强大的敌人。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了布足刮擦树皮的声音，矮人们个个握紧手里的武器警觉提防，突然头顶微弱的光芒彻底被黑暗笼罩，一只巨大的蜘蛛拖着庞大且灵活的躯体向他们张开了口器，希亚二话不说用无声石化咒把它定在原地，催促着矮人快步离开。

她敢保证这只蜘蛛全程都没发出半点声音，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红点在黑暗中亮起，一群群蜘蛛从树干上、垂挂的茧后、掏空的地穴里向快速他们包围，口器里的毒液滴在地面上还发出了腐蚀的呲呲声。

希亚用防御咒震开了冲向他们的蜘蛛，矮人立刻用武器扎进了它们的身躯，他们的配合十分默契，就连比尔博也鼓起勇气用剑刺中了一只蜘蛛，然而蜘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不像哥布林那么惧怕阳光，即便希亚用爆破咒消灭了很多它们不死不休的追赶。

眼看着又一群密密麻麻的蜘蛛爬了出来，希亚索性停下脚步打算彻底把这些蜘蛛驱逐出去，就在她举起魔杖准备用呼神护卫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从上空传来，希亚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铠甲的身影灵活的抓住一根蛛丝稳稳地落在她的面前。

箭矢离弦果决射中了一只又一只蜘蛛的脑袋，紧随其后的精灵张弓搭箭射出一片箭雨，蜘蛛们连一声哀鸣也没有发出就死在了路上，当看到那张俊美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时，希亚差点没能收住自己已经习惯去牵他的手。

一批敌人已经倒下，精灵们调转弓箭统统指向了矮人，莱戈拉斯的眼眸如鹰隼般锐利的斜睨了她一眼，看到他眼底的警惕与审视，希亚的心抽疼了一下。

那双曾经盛满了星光的眼睛如今没有一丁点的温暖可言，她微皱着眉头不断提醒自己这是六十年前，那时的他们彼此不识，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莱戈拉斯无法理解这个和矮人同行的女子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悲伤的表情，他本想用弓箭指向她的动作停住了，这不是一个战士该有的样子，当他抽刀打算质问她闯入森林的目的时这名女子却忽然举起了手中之物，莱戈拉斯侧身本能闪避，但迎接他的不是攻击而是一道道温暖的白光。

就像冬日行走在温暖的阳光下，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愉快，其他精灵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分分仰起头视线追逐着那些白光，除了温暖感觉不到其他。

可对于那些黑暗生物就不一样了，它们被弹飞了出去，离得近的甚至直接化作了灰烬，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让人伤害莱戈拉斯，希亚将涌起的酸楚强行压了回去，没有犹豫的用呼神护卫击飞了再度聚集的蜘蛛，莱戈拉斯吃惊的回过神来，原来她不是要攻击自己…

“莱戈拉斯殿下，这群矮人怎么处理。”一名褐发精灵用精灵语对莱戈拉斯说道，希亚看到他们已经因为夺取武器和矮人起了争执，为了避免关系恶化，希亚赶紧用精灵语和他们交流。

“我们并非敌人，殿下。”

对矮人的厌恶还写在脸上的小王子转头看向她，眯起眼睛说道，“你懂我们的语言，你是一个巫师？可为何会和一群矮人一起。”

她刚才帮密林驱逐了那些蜘蛛，无论是对实力的尊重还是她作为巫师的身份，莱戈拉斯的话语中都保留了几分敬意。

希亚迎上他的目光，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回道，“是的，我是一名巫师，师承灰袍巫师米思兰迪尔，你们可以唤我露西。”

“莱戈拉斯殿下，吾师让我向国王传达关乎这片大陆生死存亡的重要信息，事态紧急未曾先行通知，还需劳烦你带我们面见国王。”希亚不卑不亢的说道。

作为密林的王子，族人的安危在他心里自然排在前位，莱戈拉斯蹙眉瞪了一眼同样也怒视着他的矮人，“我会带你面见国王，但这群矮人的武器必须收走，若情况真如你所言，他们的武器会在离开森林后归还。”

“那是应该的。”希亚对不情不愿的索林等人挤了挤眼睛，后者瞧了一眼周围用箭矢指着他们的精灵，一番考量下只能丢下武器。

“殿下，你看这把剑。”又有一名精灵把索林的兽咬剑递给莱戈拉斯，“这是精灵的工艺。”

希亚赶在莱戈拉斯怀疑他们是小偷前解释道，“这是从食人妖洞穴中缴获的，还有一把格拉姆德凛（击敌锤），如今在我师父手中。这些都由你们亲族的打造并且创造出非凡战绩，只是我们发现的时候它们已经被尘封了许久。”

如果不是他们消灭了食人妖，这些明珠恐怕还要蒙尘更久，是他们把这两把剑带出黑暗，绝不是所谓的偷盗行为。

莱戈拉斯注视着她的双目没有说话，他能读出她话中的惋惜和对这群矮人的袒护，但一个中立的巫师为什么要和矮人一起，算了，等下面见了父王就一切都明白了。

莱戈拉斯把剑放回褐发精灵的手中，算是默认了她所述的真实性，“你的师父去了何方，他为何不与你们同行？”

希亚看向南边担忧的开口，“他得去解决更棘手的事情，这股黑暗绝不会放眼于此，它很快就会席卷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得早做打算。”

此时的莱戈拉斯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背后到底藏着多大的危机，因为父王常说巫师就像冬日狂风中的惊雷，自远方滚滚而至，警告响彻天空，但有时风暴却只是风暴。

“跟我来。”

……

在决定这场冒险以前，希亚也想过面见他父亲的画面，但绝不是现在这种被一众精灵看押着去见她未来的家人。

森林王国的厅堂很是空旷，每一处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些由巨大的树木自然生长而成的建筑上镶嵌着散发暖黄色光芒的矿石，比起明亮的幽谷和神秘的黄金森林，这里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当看到高踞王座之上，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国王时，希亚这才明白莱戈拉斯这幅美丽的外表究竟源自何人，他矜贵典雅，头戴红色浆果与藤蔓编织而成王冠，手上戴着明亮的宝石戒指，可他再如何美丽都不能掩盖他身负的王者之气，让人难以直视他的真容。

不，她不能这么快低头，希亚面对国王漫不经心的扫视毅然向前踏出了一步，她单手捂肩行了一个精灵族表达友好的礼仪，“伟大的瑟兰迪尔陛下，吾师米思兰迪尔让我向您告知死灵法师即将将卷土重来，恳请您与您的子民提早做好防御的消息。”

希亚毫不畏惧的迎上瑟兰迪尔怀疑的目光，她坚信没有什么会比自己国家的安危更能说服一位英明的国王。

他起身审视着这位带来噩耗的凡人女子，要知道这片大陆的死灵法师只有一位，而那位已经死去千年并早被埋葬，瑟兰迪尔丝毫不信的说，“你们凭什么证明？”

“食人妖下山吞食村民，幽暗之地的蜘蛛将森林南部占据，褐袍巫师瑞达加斯特已经证实这股力量来自多古尔都，以及这把魔古尔之刃就是最好的证明。”

希亚拿出那把被布包裹的通体泛着寒光的剑刃，来自戒灵的武器在刺进皮肤之后一部分的刀刃会停留在对方的伤口，不断向心脏钻去直至伤者变成幽灵一样的存在，当年也是它给弗罗多造成无法痊愈的伤势的。

在看到这把剑以后瑟兰迪尔瞳孔一震，他走下阶梯，戴着白色戒指的手最终停留在魔古尔之刃的上方不再落下，这把剑曾经夺走了多少他子民，他又怎会认不出来！

“陛下，事情并非到了无法挽回的余地，吾师米思兰迪尔会想办法集结各路势力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只是北方的恶龙盘踞在孤山之中，尽管此刻的它还在沉睡，但若黑暗势力崛起与其联合，北方的防线仅靠精灵恐怕难以招架。”希亚理性的分析说。

他能听出面前这位女子话语中的关切，但是要他为了群矮人和龙拼命绝不可能！

瑟兰迪尔撇向了为矮人围在中央的索林橡木盾，冷冰冰地回道，“精灵可以为大陆的和平出力，但对抗恶龙绝无可能，正是因为他们的贪婪吸引了灾祸，没有人会比我更加懂得龙焰的危险！”

“是的，陛下您没有帮助我们出兵的义务，何况您已经为抵抗南部的黑暗消耗了许多精力。”希亚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瑟兰迪尔的表情。

瑟兰迪尔眉眼果然松动了，但即便是恰到好处的奉承对他来说也不管用，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这个自称是米斯兰迪尔徒弟的凡人带着这群矮人究竟要做什么。

“这么说，你想仅凭十三个矮人以及一个半身人企图从巨龙手中夺回艾瑞博恩，且不谈他们的下场如何，可依我看放任他们回去只会提前招来灾祸。”

“我也会和他们一起，您无需担心龙焰会殃及您的领地，我会在此处施下防御龙焰和驱逐黑暗的咒语，刚才王子殿下已经亲眼见证过了。”

希亚转向了正专注看着她的莱戈拉斯，心脏漏跳了一拍，她吸了口气对莱戈拉斯扬起微笑，后者匆匆别过头去，面对父王的问询，莱戈拉斯将所目睹的一切告知给了瑟兰迪尔。

看到国王已经动摇希亚趁势补充道，“我愿意相信矮人想要夺回家园的决心，陛下，正如你深爱着这片森林，他们也深爱着自己的故土，放任他们去完成他的使命吧，无论成败对您和您的王国都是利大于弊。”

瑟兰迪尔轻轻哼了一声，“利？”

“若成功，北部将多一个可以牵制黑暗的盟友，若失败，您都不会损伤分毫。”希亚恳切的说道，“还请陛下再收留我们一晚，我需要时间布置保护王国的咒语。”

“陶瑞尔，带着群矮人下去，以宾客的礼仪相待。”他挥了挥手，有些厌倦的说道，“我答应你的要求，只是因为你让我改变了主意，不过一会你还得告诉我真正的计划。”

“我会的。”希亚松了口气，对带下去的矮人们轻轻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9章 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