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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弥留之国的爱丽丝】岩壁与心墙 > 第20章 第 20 章

洗漱台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冰凉的触感顺着脸颊滑到下颌线,宇佐木盯着镜子里泛红的眼眶,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那张折叠整齐的纸条。纸上隆二清秀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训练前深呼吸三次”“专注动作忽略杂音”,每一条技巧都写得细致,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心里的褶皱。

走出卫生间时,客厅里飘着小米粥的清香,有栖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刚热好的青菜,看到她来,立刻笑着招手:“快来坐,粥还热着,我特意多放了点你爱吃的红枣,补气血。”宇佐木走过去,在餐桌旁坐下,看着碗里颗粒分明的小米粥,还有油亮翠绿的青菜,心里的愧疚又浓了几分——有栖总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却从不知道,她心里藏了这么多不能说的秘密。

吃饭时,有栖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今天的事:“楼下的便利店进了新口味的酸奶,明天早上我去给你买;还有你上次说攀岩鞋的鞋带松了,我给你买了新的,放在你背包侧袋里了;对了,周末我休班,咱们去郊外的公园散散心吧,听说那里开了很多向日葵,拍照肯定好看。”

宇佐木一边点头,一边往嘴里扒着粥,味同嚼蜡。她想跟有栖说“周末我要去训练”,又怕他失望;想跟他坦白“今天见了隆二”,又怕看到他难过的眼神。最后只能含糊地应着:“好啊,都听你的,周末去公园看看。”

吃完饭,有栖主动收拾碗筷,宇佐木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想给隆二发消息,跟他说“纸条上的技巧我都看懂了,明天会试着用”,又怕被有栖看到;可心里的悸动却像藤蔓一样疯长,忍不住想再跟他说说话,再感受那份“被理解”的温暖。

“佐木,你帮我把书房里的笔记本拿过来好不好?我想记一下明天要做的工作。”有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宇佐木连忙把手机揣进怀里,起身往书房走,路过客厅茶几的时候,看到有栖放在上面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工作群的消息——有栖从来不会把手机设密码,也从来不会隐瞒她任何事,可她却连手机都不敢让他多看一眼。

拿完笔记本回到客厅,有栖已经收拾完碗筷,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他接过笔记本,随手放在一边,伸手把她拉到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今天训练累了吧?我给你按按肩膀。”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力道刚好,缓解了背包带勒出的酸痛,可宇佐木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总想着口袋里的手机,生怕隆二会突然发来消息。

“不用了,我不累,咱们看会儿电视吧。”宇佐木轻轻推开有栖的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目光却落在屏幕上,什么都看不进去。有栖看出了她的心思,却没有追问,只是陪着她一起看电视,偶尔跟她说几句电视里的剧情,语气依旧温柔。

晚上十点多,有栖已经睡熟,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宇佐木悄悄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有栖熟睡的侧脸,心里满是纠结。她轻轻挪开有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坐起身,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

阳台的晚风带着夜晚的凉意,吹得她打了个轻颤。宇佐木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轻轻点开和隆二的聊天界面,白天的对话还停留在“谢谢您,教授”“不用客气,好好休息”。她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了很久,还是敲下了一行字:“教授,今天谢谢您跟我说您的故事,还有您写的克服恐惧的技巧,我都看懂了,明天训练的时候,我会试着用您说的方法,争取爬完5.6难度的路线。”

消息发送出去后,宇佐木的心跳瞬间加快,她紧紧攥着手机,盯着对话框,生怕隆二已经睡了,不会回复。阳台的月光洒在手机屏幕上,映出她紧张的神情,连手心都冒出了细汗。

可没过多久,屏幕就亮了起来,隆二的消息跳了出来,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很多:“能看懂就好,那些技巧都是我试过的,很有用。明天训练的时候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没爬完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迈出第一步,慢慢克服心里的恐惧。”

看到消息的瞬间,宇佐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她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说出来:“其实我以前从来不敢跟别人说,我怕攀岩不是因为怕摔疼,而是怕再次感受到那种失重的恐慌,怕自己再也爬不起来,连热爱都失去了。有栖虽然一直陪着我,可他不懂这种感觉,他总觉得我只是需要时间,可我心里的结,却一直解不开。”

这次隆二的回复没有延迟,很快就出现在屏幕上:“我懂,这种‘怕失去热爱’的恐惧,比任何身体上的伤痛都要难熬。有栖的温柔是好的,可他没有经历过你和我这样的事,所以没办法真正懂你的不安。没关系,你可以跟我说,不管是开心的事,还是难过的事,我都愿意听。”

“明天我要是爬完路线了,就第一时间告诉您!”宇佐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连心里的愧疚都淡了几分。

“好啊,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隆二的消息里带着鼓励,“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充足的睡眠才能有好的状态训练。要是明天训练的时候觉得紧张,就想想我跟你说的技巧,或者给我发消息,我看到了会及时回复你。”

宇佐木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心里满是温暖。她回复了一句“好,教授您也早点休息”,然后才恋恋不舍地关掉聊天界面,把手机揣进睡衣口袋里,转身往房间走。

回到房间,有栖还在熟睡,宇佐木轻轻躺在他身边,却毫无睡意。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仿佛还能感受到屏幕的温度,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和隆二的聊天记录,还有他白天分享过往时落寞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和隆二的聊天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咨询师与来访者的边界,更对不起身边熟睡的有栖,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开始期待明天的训练,期待能早点把爬完路线的好消息告诉隆二。

不知过了多久,宇佐木才慢慢睡去。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有栖的闹钟吵醒的,睁开眼时,有栖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给她准备早餐。“醒啦?快起来洗漱,我给你煎了鸡蛋,还买了新口味的酸奶,就是你爱吃的草莓味。”有栖笑着说,手里拿着刚热好的牛奶。

宇佐木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背包,心里突然一紧——她昨天把隆二送的能量棒放在了背包里,还有那张纸条,要是被有栖看到了,肯定会追问。她连忙起身,快步走到背包旁,把能量棒和纸条放进背包最里面,用攀岩鞋挡住,才松了口气。

洗漱完坐在餐桌旁,有栖把酸奶递给她:“今天训练加油,要是爬不完也没关系,我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奖励你勇敢尝试。”宇佐木接过酸奶,点了点头,心里的愧疚又涌了上来。她看着有栖温柔的眼神,心里暗暗发誓:“就这一次,等我重新找回对攀岩的热爱,就再也不跟隆二私下联系了,再也不隐瞒有栖了。”

可她心里清楚,这个誓言,不过是自欺欺人。当她拿起手机,看到隆二发来的“早上好,训练顺利”的消息时,心脏还是忍不住加速跳动,手指飞快地回复:“早上好,教授,我会加油的!”

训练馆里,宇佐木背着背包,看着眼前的岩壁,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隆二纸条上的技巧。她双手扣住岩点,双脚踩稳支点,身体慢慢悬空,这次没有再想起坠落的画面,而是专注于动作,心里默念着隆二说的“慢慢来,专注当下”。

爬到一半时,宇佐木的指尖又开始发颤,心里的恐惧又冒了出来。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给隆二发消息,可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了有栖发来的消息:“训练累了就休息会儿,别逞强,我中午给你送午饭。”

看着有栖的消息,宇佐木心里一阵酸涩。她把手机揣回口袋,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扣住岩点,心里想着:“不能再依赖隆二了,不能再隐瞒有栖了,我要靠自己爬完这条路线,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有栖的期待。”

最终,宇佐木成功爬完了5.6难度的路线,落在保护垫上的瞬间,队友们都为她欢呼。“佐木,你太厉害了!终于爬完了!”队友笑着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宇佐木笑着点头,心里满是喜悦,第一时间想告诉的人,却是隆二。

她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敲着:“教授,我爬完了!我真的爬完5.6难度的路线了!”发送成功后,她才想起有栖,又给有栖发了一条消息:“有栖,我爬完路线了!晚上可以吃糖醋排骨了!”

没过多久,隆二的消息就来了:“我就知道你可以!太厉害了!继续加油,下次可以试着挑战更高难度的路线,要是有不懂的,随时跟我说。”宇佐木看着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回复道:“谢谢教授,我会继续加油的!”

而有栖的消息,却过了很久才来,只有简单的一句:“太棒了!晚上一定给你做最好吃的糖醋排骨,等你回家。”宇佐木看着有栖的消息,心里的愧疚又浓了几分。她知道,自己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慢慢向隆二倾斜,而这份倾斜,正在慢慢把她和有栖的感情,推向危险的边缘。

晚上回家,有栖果然做了糖醋排骨,还买了她爱吃的水果。吃饭时,有栖兴奋地问她:“今天爬完路线是不是很开心?下次要不要挑战5.7难度的?我可以陪你去训练馆,给你加油。”宇佐木点了点头,却不敢看有栖的眼睛,生怕他看出自己心里的秘密。

吃完饭,有栖在客厅看电视,宇佐木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手机,悄悄和隆二聊天,聊训练时的细节,聊克服恐惧的心得,聊得不亦乐乎。直到有栖转头问她:“佐木,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宇佐木才连忙关掉聊天界面,假装看新闻:“没什么,就是看了个有趣的新闻。”

有栖没有怀疑,只是笑了笑,又转过头看电视。宇佐木看着有栖的侧脸,心里满是自责。她知道,这些深夜的聊天记录,这些不敢让有栖看见的消息,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炸弹,总有一天,会彻底引爆,摧毁她和有栖之间所有的信任和温暖。可她却像着了魔一样,无法停止,只能在这份错误的依赖里,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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