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第一季传闻秘事 第3章 自雨夜来

cg：遥远星球

【第一章】

“老板，最近怎么都没见到许教授啊？”

“那只能说你没来对时间啰。”

自从许墨上了《发现奇迹》之后，店里莫名也成为了他的迷妹打卡的地方。

内敛一点的，会点一杯果汁坐在角落里蹲点，眼珠子滴溜溜地在手机屏幕和酒吧门面之间，不停切换；也有直接一点的会像我眼前的这位，一般一上来就直入正题、扒着我“许教授”前“许教授”后地问。

出于对客人**的考虑，我自然不会告诉她们明确的答案。

再说，即便认识了将近2年，我对他的认知，也还只停留在“年轻有为的脑科学家”、“恋语大学客座教授”这种极其表面的层面。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团迷雾，吸引着人靠近，但又从来不让人看清其中。

迷上他的小姑娘都说他儒雅又温柔，是个十足的大暖男。

但在我看来，那未必是真正的他。

【第二章】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个工作日的雨天，夜半三更的店里，只有被大雨困住的几个客人。

大家早已没了午夜时分的那种激情，都蔫蔫地趴在桌面上等着雨停。

背景音乐早已被我切成了更适合雨天的爵士乐，悠扬的萨克斯把暗夜的时间拉得更加绵长。

许墨就是在这时进来的，浑身上下被打湿得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我甚至有刹那间怀疑，他发上的水滴落在那纯白的衣襟上时，是否会把它染上夜的墨色。

他轻笑道：“好一首雨天的‘a foggy day”。”

我原以为他只是来避雨的，但他表现得却像是一个循着乐声而来的乐迷：“请问还在营业时间吗？”

我下意识回答：“我们营业到凌晨5点。”

他抬起手看了看表，那弯弯的眼角中似乎盛着零散的月光：“谢谢，那我还有17分钟的时间听完这张唱片。”

他毫不拘谨地在我面前脱下外套、扯下领带，湿漉漉的衬衫紧贴着他年轻的躯体，比看上去要显得精壮些，稍微有悖于我对于穿白大褂的人的印象。

这样的反差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只可惜，他一看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我只好调整心情，按捺住自己躁动的心。

由于调酒师都已经下班了，我只能给他提供一杯热柠檬水和一条私人特供的干毛巾：“先擦一下吧，你可以在这里待到雨停。”

“谢谢。”

他精神得完全不像是加班到这个点，还恰好碰上大雨的倒霉蛋，甚至一直陪我聊到窗外的天色渐渐转亮。

在这几个小时的闲聊中，我断断续续地说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事，而他一直都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那杯柠檬水，安静地听着，并偶尔给我一两句不显客套的回复。

毋庸置疑，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这种被认真倾听的感觉，对于我而言着实有点新奇。

平时，来店里的都是一些带着满腹心事的人，而我则是他们的“树洞”，负责消化他们各种各样的情绪。

很少有人会关心我的想法、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而这个在雨天来的神秘男人，却花了大半个晚上来听我念叨。

在雨终于停下之际，我都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而他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精神得仿佛换一身衣服又能继续去上班。

“谢谢你，真是一个奇妙的雨夜。”

那天他推门离开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这个像是幻象一般的男人，在之后还会频繁光临。

【第三章】

他来的日子很不固定。

有时候会连着来个两三天，有时候，又隔个一周半个月才出现一次。

然而，不管什么时候来，他都总会坐在吧台边上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点上一杯无酒精的莫吉托安安静静地坐着。

他对谁都很温柔、又跟谁都保持着似有若无的距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主动出击。

相反，他经常会从他的“专座”上离开，走到那些不知以怎样的条件被选中的“幸运儿”身边：

他们可能是职场失意的律师、也可能是自鸣得意的十八线小明星；可能是难辨雌雄的异装爱好者、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前途迷茫的普通小青年……

这些人心头上那些只敢融于迷离音乐、和一杯杯闷酒中的苦恼，都在许墨面前吐露无遗。

我曾无数次看着他仅凭一杯酒的时间，就知晓了别人一生的起承转合。

而对于自己的事，他从来都不会过多地透露。

越是这样神秘的人，就越能勾起某些人征服的意欲。

总会有些居心不良的客人，想用酒精来麻痹他的神经、试图让他卸下那无懈可击的外壳，但每每都无疾而终。

他本质上就不是个爱好放纵的人，即便是陪着喝上两杯，也总是点到即止。

一进入微醺的状态，他就会用各种巧妙的说辞脱身，端着酒杯从容不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种时候，他脸上柔和的线条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透露出一丝丝清冷的气息。

那犹如浩瀚星辰的眼眸，也会随之黯淡下去，从其中读不出任何的情感。

那感觉就像是一台制作精良的人形机器，突然断电了，阻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我尝试过在他这样的情况下和他搭话，但他似乎是醉酒之后更加安静的类型，因而也套不出什么话来。

【第四章】

看着他和什么人都聊得来的样子，我曾经打趣过他：“许教授，难道交朋友也是有科学途径的吗？怎么看你跟什么人都能两三下就打成一片？”

他维持着温柔的笑容，说出了略显残酷的话：“只要不抱着‘交朋友’的心态，就能轻易地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大概是因为我脸上的诧异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看你的表情，怕是要误会我的意思了。”

在我表明自己的疑虑之前，他似乎已经猜出了七八。

他总能这样，像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读懂别人的内心。

他继续道：“大家都太习惯‘朋友’这种关系了，但其实，人与人之间无论哪种关系，都是由束缚构成的。”

“因此，如果仅仅是以‘路人’的方式闲聊，对方就不会在我身上感受到过于沉重的负担，相对地，也就会形成一种更加无拘无束、可以敞开心扉的氛围。”

这话说得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但又不敢轻易苟同。

我只能说，他的思维方式果然和一般人的不一样，因此，也并不能用一般的标准来衡量其中的对错。

我迟疑道：“那你，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和谁成为朋友吗？“

“那还得看对方是怎么想的。”

他用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和我对视了几秒，再次摸棱两可地避开了问题的核心。

过往的经验给我及时敲响了警钟：越是这样看上去滴水不漏的男人，就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说，女人心海底针，那男人的心，估计就是一颗气球。

说膨胀就膨胀，说狭隘就狭隘。

自从店里的姑娘总是“许教授”前“许教授”后地讨论之后，店里那些来撩妹的男客人终于还是气不过了，便开始用他们那些停留在小学生阶段的把戏，来戏弄许墨。

对于这些不影响营业的小打小闹，我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一来，是可以当作小小的插曲热热场子，二来，是相信许墨最后都能游刃有余地解开这些拙劣的把戏。

一来二往之后，许墨不仅没有掉粉，甚至还靠着这几个“绿叶男”的陪衬，猛得又涨了一波好感度。

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那伙每次都只能气得在暗地里直踩脚的人，没过一阵子，就再也没在店里露面了。

少了这些余兴节目，店里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原状。

我轻叹道：“哎，最近都没有人敢来欺负你了，好无聊啊。”

“下次还有人来的话……我会尽量不把他们吓跑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可把我给逗乐了。

那时的我，还没察觉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流，已经在蠢蠢欲动。

那天晚上，之前为首的那个人独自潜入了酒吧。

我们还暗暗期待着，他这次又会带来什么幼稚的把戏，但没料到，他却意外地沉得住气，到了后半夜，都还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

等到酒意上头之后，那人才红着脸摇摇晃晃地走来，嘴上还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混……混账许墨……少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我今天，今天就要……！”

【第五章】

那人穿了一身和这个天气完全不符的长衣。

等他突然向许墨扑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衣袖中闪过一道银白亮光。

我惊呼道：“许墨！他有刀！”

一瞬间，人群纷纷惊恐地四散，唯独原本还背对他坐着的许墨，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一手掐住他的手腕，一手利落地敲掉了他手上的水果刀。

许墨气定神闲地弯腰拾起了刀，把刀柄递向我：“麻烦老板把刀收好。

被夺过刀的人，还呆呆地看着自己已经空无一物的手，回过神来的客人们，则为许墨的应变能力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那个企图滋事的人最后灰溜溜地逃走了，出门的时候还狠狠地摔了一跤。

许墨低叹道：“看来这次，是彻底把他吓跑了。”

他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个和之前的小把戏无异的恶作剧，脸上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惊异的神色。

大家似乎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许教授能文能武的设定，但我并不觉得，这种身手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能在如此昏暗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作出反应，让我深感，这个谜团重重的男人身上，又多了一重猜不透的色彩。

……

说实话，店里明里暗里追求许墨的姑娘，都快要多得我数不过来了，但是，他对此似乎从来都没有明确地表示过什么。

在一众客人的要求下，我被委任为代表，来对他的感情生活进行旁敲侧击。

那些拐弯抹角的方式实在不是我的风格，我只好当着在场姑娘的面，来了一发直球：“许教授，店里这么多喜欢你的小姑娘，你都不考虑一下？“

问出来的瞬间，我感觉姑娘们一个个都竖直了耳朵听着，屏气凝神地等着他翻牌。

我又补充道：“我只是想替广大的姑娘们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类型？“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我了。”

他装出认真的样子思考了片刻，最后，只丢出一个毫无参考价值的答案：“喜欢应该是针对一个特别的个体而产生的情感，并不能笼统地用类型来归类。”

我们原本以为，那只是他要将毕生奉献给科学的委婉说法，却没想到，他口中的“特别个体”没过几天就出现了。

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生，蹑手蹑脚地跟着许墨走进了酒吧。

她一看就不是平时会出入这种场所的人，所以，在人群之中显得特别突兀。

我原以为，那又是许墨的迷妹，便开玩笑地向他报备了一声。

但他表面上看起来并不为之所动，只继续和身边过来搭讪的人相谈甚欢。

却在那个女生离开酒吧之后，借故离场，跟了出去。

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回来，连酒水钱都是后来用手机转我的。

只是，在那之后，这个名为许墨的男人，就随着那个冒冒失失的姑娘，离开了我们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