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监狱/凯撒洁】俯首称臣 第1章 重返八岁

足球，或者说所有的竞技体育都是天赋至上的角斗场。

这样的论调发到任何的社交平台上都会受到围攻，“努力和天赋一样重要”，庸才们这样高喊着，但他们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这句话当然是正确的，但如果用数字来形象化表示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天赋是所有0前面的1、是赛道的入场券，有了天赋之后努力才有意义。

对那些世界顶端的天才来说，努力当然和天赋相同重要，不过对凡人而言，这句话只会成为他们自我欺骗的借口。

很不公平，对吧？

但这个世界大多数时候就是这样不公地运转着。

米歇尔·凯撒的一生就是从不公开始的，而这样的不公在他12岁即将进入巴斯塔·慕尼黑青训营却分化成Omega时，升到了顶峰。

彼时正值社会第二性别矛盾的巅峰，体育界也不能免俗，是否要维持此前的“第二性别”划分标准，还是采用“第一性别”的男女作为运动员的区分标准在各界各方都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世界有时也是公平的。

在凯撒13岁那年，参赛标准彻底由原来的“Alpha”、“Omega”和“Beta”改为了男女，他得以留在此前只有Alpha球队的巴斯塔·慕尼黑。

而他也彻底向世界证明了标准更改支持者的观点——第二性别对身体素质的影响并没有过去人们想象得那么大。

但包括在洁在内，对凯撒的第一印象仍然会在PIFA评选出的新世代世界十一杰后加上“十一杰中唯一的Omega”。

不过对洁来说，后一个印象并不重要。

在刚刚分化成Alpha的同年，他就被确诊了信息素识别障碍，他难以感知到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信息素，这让他花了半年时间在医院练习控制信息素，不过也同时让他不再被其他人的信息素影响。

因此凯撒到底是什么性别都不会让他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前提是凯撒没有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掐住他的下巴。

在被迫抬起头和凯撒对视的那瞬间，洁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只有“这个Omega怎么比他还高”。而在凯撒旁若无人地扔下那自负至极的“国王与小丑”的言论后，这个想法的Omega前面加入了“该死的”这样的修饰词。

不过类似的挑衅和贬低也不是洁第一次遇到，他并没有将凯撒的话放在心上。

比起自说自话的凯撒，这家伙的实力更让洁在意。毫无疑问，在现在的德国队，凯撒就是位于顶点的那个人，就像之前的凛一样。

而他，一定会把凯撒从王座下拽下来，自己取而代之。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现在，他瞪着陌生的布景，有些理解不了情况。他明明只是普通地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普通地回到蓝色监狱的四人宿舍并躺下休息了。为什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不，其实也不是完全陌生。

这间房间仍然属于洁世一，只不过不是16岁的洁世一。

洁看向小房间里的落地镜，里面反射出来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小声地骂了两句——这太离奇了！

镜子里是8岁的他，和洁记忆中一模一样，再联系到手边的“安抚物”小熊诺亚——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了，洁意识到自己大概是重返了过去，就像一些漫画的设定那样。

只是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他没有任何回到过去的必要，他正走在通向自己梦想的坦途上，对自己过去的人生也并无不满——哪怕是在一难度过的那几年也没有。

不过很快，洁又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重返了他的那个过去。

毕竟在记忆中，别说8岁的洁了，16岁的洁也依旧没有出过国，更不可能定居在德国。

在意识到这点后，就仿佛开启了RPG游戏的过程CG，这个世界的信息一下涌入了洁的大脑——

和之前观察到的相吻合，现在的“洁世一”8岁。因为父亲工作变动问题，举家搬到了德国。不过除此之外和洁记忆中没什么两样。天赋也没什么两样。在来到德国的两周后，他就顺利地加入了当地的足球俱乐部，虽然是不入流的那种，但作为唯一被破格收录的外国小孩，他也证明他的优秀。

但也有很多不一样。来到德国的时间太短，他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生活，语言问题也还没有解决，更不用说交到新朋友。陌生的环境带来的不安甚至让他小时候对环境过于敏感的“毛病”复发了，他不得不在口袋里准备好足够多的纸巾以应对害怕带来的流泪。

而现在这些遗留下来的问题现在都抛给了16岁的洁。

崭新的世界与诸多待解决的麻烦……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应对这种级别的突发情况，洁坐回到了床上，企图让自己的情绪先平复下来。

他这大概是到了所谓的平行世界？

洁不确定地想。

平行世界理论认为在世界会在某些分歧点上，因为不同的选择而分裂形成并行的“平行世界”。也许是因为在自己的世界里爸爸没有接受德国工作的机会，所以一家人留在了日本。而在这个世界里，洁一家选择了来到德国。

那么……现在他应该怎么做？

尝试了再次躺上床去闭眼睡觉的洁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回到蓝色监狱。试了漫画中各种常用的方式也不行。

折腾了大半天后，他终于不得不认命，他暂时、姑且是回不去了。

不知道那边的时间会不会等比例流逝，又或者他干脆完全回不去了？这个世界未来也会有蓝色监狱吗？不过不管有没有，在德国的自己都不可能入选吧？所以他需要在这边追寻自己的梦想吗？那蓝色监狱的洁世一又该怎么办？

哪怕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洁也在此刻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焦躁。

不过小孩子的身体可不允许他在大半夜再思考下去，困意席卷而来，洁不甘不愿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他尚还不知道在明天的俱乐部训练营中他将接收怎样的“冲击”。

第二天。

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适应德国的生活并不是一件易事，洁从早上起晚被塞进爸爸的车里就开始了晕晕乎乎的一早上。

因为完全不会德语，他现在暂时在教育局指定的学校里重点学习德语。这一上午，在学习了字母表又上了口语课后，他已经完全宕机了。但也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在众多的[e:]音中，洁领悟到了为什么英语能成为通用语言，而德语不能。

中午坐着校车回家，虽然街道都很陌生，但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刻意记过，因此也还算能应付。

下午学校并不上课，洁被午休之后前去上班的妈妈送到了俱乐部。

米斯巴赫32号俱乐部，只在他们这里稍有名气的三流俱乐部。

德国的足球氛围很浓厚，洁新家的周边也不只这一家俱乐部，之所以加入这家是因为……这家俱乐部的青训队教练前段时间在公园里“挖掘”到了踢球的洁，围观了洁和那群德国小孩踢了半小时球后，他就想方设法地找到了洁的父母。并在征得洁一家的同意后火速给洁办好了手续。

洁的父母对足球也算不上了解在青训队教练的忽悠下没有意识到问题，而8岁的洁只会单纯为加入俱乐部而高兴。

16岁的洁虽然还是没有明确的职业规划，但实在克制不住忧心忡忡。

这种大下午在外面乱晃的俱乐部青训队教练……洁被妈妈牵着走过俱乐部的大厅，那里只摆着寥寥几个奖杯。洁再次为这个自己之后的足球之路感到担忧。不过这一切的担忧终止在了亲眼见到教练本人的时候。

卡特文·斯特雷特。

热情地上前来迎接洁的正是他，未来凯撒的经纪人。

作为教练转经纪人的一员，当凯撒在U-16联赛踢进第一颗球后，斯特雷特的经纪人生涯就迎来了第一个高峰。但他没有再担任其他任何人的经纪人，对此这位德法混血表示“自己的眼光很高”。这样毫不客气的言论符合预计地激怒了很多球星的粉丝。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凯撒既没有和斯特雷特解约，两人的职业生涯也均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让人纷纷开始猜测斯特雷特的来历。但一直没有定论，因此各路言论就愈演愈烈，连斯特雷特其实和英国皇室有关的谣言都不乏有人相信。

不过有一点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斯特雷特必然有深不可测的背景。

深不可测的背景——洁关上了更衣室的柜子，因为没有锁因此洁不得不抵着柜门直到它停止晃动。

穿着宽松球服和一双拖鞋站在门口等他的斯特雷特比起一位德国的足球教练，更像是位毫不讲究的外国游客。

没什么钱的那种。

要是现在回到蓝色监狱，他一定要在网上匿名披露斯特雷特其实并没有什么背景，也没什么钱，当教练的时候待过的俱乐部连购买带锁的储物柜都捉襟见肘。不过可以预见没什么人会信，洁检查了一下鞋带，以及——

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面对。

虽然凯撒在面对记者时完全不配合——十一杰中没几个人是配合的——但他唯一不会否认斯特雷特对他的意义重大。

一方面是斯特雷特的确有一双能发现宝物的眼睛，这个自己能被他热情迎接这件事，实话说洁也没有想到，他分出一部分心思去欢呼雀跃。不过，这并不是现在洁最主要的想法。除了“他是很好的经纪人”之外，凯撒对斯特雷特的评价中还有更重要的一条“他是挖掘我的人”。

这也意味着……“米歇尔·凯撒。”

洁被领着进入训练场时，刚好撞见10岁的凯撒冷着脸毫不留情地将球贯进球门。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而八年后，此时此刻，坐在前往日本的飞机上，洁摘下眼罩后望向了窗外。

毕竟是从慕尼黑飞东京，哪怕是直飞也要12个多小时。到达东京的时间是早上的八点。洁回忆着，伸手点开了面前的平板。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

时间不算太晚，刚刚从下午漫长的小憩中醒过来的洁一时间也没办法入睡。

在安静的机厢里，观看之前的比赛视频并复盘倒是不错，但……毕竟是回日本。而且是因为“那个”原因。哪怕他实际上的经历要比他的年纪大上八岁，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保持冷静。

洁深呼吸几下，拧开矿泉水瓶盖环顾四周。

后排凯撒和内斯正戴着眼罩安静地休息着，格林和斯纳克一人在看书一人在和平板上的AI玩黑白棋。往前看，自掏腰包升舱的斯特雷特正在钻研头等舱的菜单。他旁边随队的诺阿原本大概在阅读文件，十点一到就立刻扣上平板戴好眼罩，速度快得洁还是适应不了。

加上洁身边的弗兰克，以及更远一点的巴斯塔青训队其他人，都是和洁相处了至少四年的“熟人”。

而他们正因为日本足坛一位新上任的“领导”开出的天价酬金而被俱乐部打包送往了日本东京，参与一个少年们的足球选拔赛——

蓝色监狱。

在接到消息的当天，格林就充分发挥了他悲观主义的特质拉着洁和斯纳克把目前有关蓝色监狱唯一公开的比赛录像——蓝色监狱VS日本U20国家队看了至少三遍。

这场比赛……在洁的记忆中仍然清晰，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年。

明明就算是在另一个世界，他在蓝色监狱里待的时间也不足一年，没想到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过去了八年他已经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

当然，格林放的录像和洁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这就是“蝴蝶翅膀”的威力。

比赛录像不短，格林聚精会神地看着，洁不仅认真看还会写写画画，斯纳克坐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蛮多余的。

最后是路过的凯撒“解救”了斯纳克，凯撒盯着比赛的后半场看了几分钟，难听但还算中肯地评价道：“观摩菜鸡互啄有什么意思？”

“了解一下我们之后的对手。”洁啪地一下合上本子，官方地解释道。

内斯从凯撒背后冒出头来，看着录像中开始的点球大赛，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手？世一，虽然队内比赛输给了凯撒也不至于自降身份吧？”

洁也看过去。

他们比赛踢得焦灼，在伤停补时结束后双方的比分持平，商议之后进入了点球大赛。点球大赛目前也是焦灼状态。蓝色监狱这边的主力攻击总是能被爱空拦下，而U20国家队那边士道和冴还没有轮到的情况下，进攻也都被一一化解。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蓝色监狱会输，因为糸师冴在。

凯撒也注意到了糸师冴，“和我们比赛输了就去弱者那里找回自信吗？真是丧家之犬啊。”

洁没有搭话，他只是又扫了两遍蓝色监狱给出的名单，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哪怕凯撒和内斯再看不起蓝色监狱，俱乐部都已经收下了定金，他们也没办法拒绝跑这一趟。

凯撒在把箱子送去托运的时候仍然对俱乐部的先斩后奏感到不满，“希望这趟旅程不要让我太失望。”

不过除了力挺凯撒的内斯之外，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怨言。特别是弗兰克，他与洁和凯撒相同出身，很早就和洁认识，早就对日本非常好奇。

洁自己的心情反而有些微妙。

说是近乡情怯也罢，不过主要的情绪还是来自蓝色监狱目前上场的正选名单中没有蜂乐和千切。

时隔八年蜂乐和千切的脸在洁的脑海中算不上模糊，但也绝不清晰，但他们分别的天赋却记忆犹新。盘带和超强速度。他们去了哪儿……洁拿着平板笔在Notebook中写写画画也没理出个结果来。

“算了……”

为了不吵醒身旁的弗兰克，洁看向窗外轻声喃呢：“过去了就知道了。”

我回来了，蓝色监狱。

还是再这边也发表了一下，长篇果然还是得在晋江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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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返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