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同人】七宗罪 第15章 第14章

晨光彻底照亮了林间小路，柯林抱着用斗篷裹好的女婴，回到了昨夜还喧闹的村落。此刻，村子里一片死寂。

他谨慎地靠近最先看到的一间屋舍，透过敞开的房门，能看到一个村民直接倒在门内的地上，双眼紧闭，不省人事。那人头顶光洁，那根诡异的豆芽已然消失无踪。

柯林没有立刻进去，他站在门口观察了片刻，确认没有危险，才快步走向自己昨晚存放行李和驮兽的棚屋。

一路行来，他所见的村民都以各种姿势倒在地上、靠在墙边，无一例外都陷入了昏迷，头上的豆芽也全部不见了。

整个村子，只剩下他一个站立的身影，以及怀中女婴平稳的呼吸声。

他的驮兽还在原处不安地踩着蹄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周遭不寻常的气氛。柯林迅速检查了自己的行李，东西都在，没人动过。他将必要的物品重新整理打包，目光扫过那些昏迷的村民。

他们只是傀儡，被控制着热情地邀请外人，目的恐怕就是为了给那株妖植提供“养料”。

柯林对此没有太多感觉。他关心的是更实际的问题。

这些村民是否真的摆脱了控制？醒来后是否会记得发生过什么？那红发女子的影响是否彻底清除了？

他需要样本，需要观察，需要数据。

他挑选了四个目标：一个壮年男人，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半大孩子，还有一个老人。将他们分别拖进村里的房屋，用找到的铁链和锁头牢牢锁住门窗和手脚。

做完这些，他看向地上剩下的几十个昏迷的村民。他们数量太多，是潜在的风险，而且……他想看看自己的魔法，在面对如此多的“素材”时，能创造出怎样的景象。

生命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他拔出腰刀，走了过去。

不久后，金色的花朵在村中空地连绵绽放，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奇异的花香混合着血腥气，在晨风中飘散。那些昏迷的村民在无声无息中成为了滋养这残酷艺术的养料。

金色的花海美不胜收，震慑人心。

女婴被他放在村民用来关调皮幼儿的摇床里，围栏有一米多高。这样既不会掉落，也不会让她爬走——按照之前那株植物的成长速度，这个女婴恐怕也会发育迅猛。

女婴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他。那双眼睛是清澈的金，像初升的日光。他没有养育过婴儿，找到一只产奶的母羊，挤了些羊奶用勺子喂她。女婴喝完一碗，似乎完全没饱，小手挥动着，去抓他手里的空勺子。

他没有再喂。过多的食物可能会让她生长得更快，他需要控制这个变量，观察她自然的成长速度。

被关起来的四个村民在昏迷一天后陆续醒来。他们发现自己被囚禁，反应各不相同，有惶恐求饶的，有低声哭泣的，也有愤怒咒骂的。

柯林每日给他们送去食物和水，借着这个机会与他们交谈。除了男青年，其余三人并没有露出主动攻击他的意图，都是哀求，害怕。

他发现，这些人对之前被控制的事情毫无记忆，在他们的认知里，只是日复一日地普通生活着，直到莫名昏迷，醒来就被关了起来。

当他问起那个红发女子时，被分别关押的四人均是一脸茫然。

“红头发的女人？不认识。”年轻女人摇着头，眼神困惑。

那个被特意挑选出来的青年男性反应尤为激烈，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脸涨得通红，隔着门板朝柯林吼道：“你到底是谁？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有未婚妻的！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怎么可能跟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滚到一起去！！”

柯林没有再问，转身离开。身后还能听到那男人愤怒的咆哮和辱骂声。

他走到摇床边，看着里面的女婴。她比昨天似乎又长大了一圈，眼神依旧清澈，安静地啃着自己的手指。

看来，阻止她吸收红发女子的躯体是正确的，她应当是个早产儿，没有继承到女子的能力，成为了不同的个体。

村民那些被控制期间的记忆，随着豆芽的消失也一同被抹去了。红发女子存在的痕迹，从这个世界上，也从这些幸存者的脑海里，被彻底清理干净。

一个绝佳的研究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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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在夜间丢给四人中的孩子钥匙，带着女婴离开了那个被金色花朵覆盖的村子。

他沿海岸线一路向南走了一个月，进入了初生之土东南部连绵起伏的绿色山脉。湿热的空气里充满了植物腐烂和野花盛放混杂的气息，道路变得狭窄崎岖。

在一个坐落在山谷溪流边的村子里，他停下来进行补给。这个村子规模不大，是瓦斯塔亚蟒猴族与人类混居的村落，其中有不少是混血儿。

他打开行囊里，用在沿海城镇收购的金属渔钩和耐用的磨刀石，交换村民手中的风干肉和本地特产的草药。

一个长着猫一样长长胡须和尖尖鼻子，身上覆盖着蟒蛇般鳞片，身后拖着一条灵活猴尾巴的瓦斯塔亚老者，注意到了他怀里的女婴。老者歪着头，尾巴尖轻轻卷曲，指着女婴那明显的尖耳朵：

“哟，这小家伙，是个瓦斯塔亚混血吧？她妈妈呢？”

年仅十九岁、只擦过嘴的柯林沉默了一瞬，目光掠过远处山间缭绕的云雾：“……事物的精粹，总在它离去时，方才显现。”

老者眨巴着眼睛，他那属于猴类的灵敏头脑快速转动，过滤掉听不懂的诗意，只抓住了“离去”这个关键词。

他恍然大悟般用长着鳞片的手拍了拍膝盖：“喔，跑了啊！可惜了。看你小伙子长得板板正正的，说话也文绉绉，是不是不会哄女孩开心？”

这时，他怀里的女婴不安分地扭动起来。经过一个月的成长，她此时已有约七个月大的人类婴儿的体态和能力，会翻身，会爬，精力旺盛。她被老者那不断晃动的、毛茸茸的猴尾巴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想去抓。

老者哈哈一笑，在她快要碰到时，灵巧地将尾巴甩到另一侧，逗弄着她。女婴不甘心，再次努力伸手，小脸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

旁边一位正在挑选渔钩的人类村民看着这一幕，笑道：“小家伙真活泼。”

他看着柯林一边要应付交易，一边还要稳住胸前挂着的女婴，显得有些不方便，便好心说道：“你一个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走南闯北，太危险，也太辛苦了。”

柯林冲村民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习惯了。”随即又转向另一位询问价格的村民，熟练地介绍起来。

完成交易的那位村民收起盐块，也附和道：“我看你啊，干脆在我们这儿住下来算了。等孩子大些，身子骨硬朗了，再带出去闯荡也不迟嘛。”

旁边另一个看热闹的村民立刻接话：“就是就是！这么小的娃娃，万一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在这深山老林里赶路，连个药师都找不着咧！”

先前说话的村民瞪了他一眼：“呸！你会不会说话！”

那说错话的村民也反应过来，轻轻抽了自己嘴巴一下，讪笑道：“哎哟你看我这嘴！抱歉抱歉，小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这时，那蟒猴族老者发出一声轻呼，他的尾巴终于被坚持不懈的女婴抓住了。

“我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年轻人，要不要……哎哟——！”

老者话没说完，就感觉尾巴上一阵湿漉漉的刺痛。原来女婴已经长出两颗下门牙，正把毛茸茸的猴尾巴当成磨牙棒，塞进嘴里用力啃着。

柯林连忙道歉，小心地将老者的尾巴从女婴嘴里解救出来：“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下嘴没轻没重的。”

老者甩了甩沾满口水的尾巴，倒也没真生气，反而更热心了：“无妨无妨！你要是真想住下来，村子后山就有一处以前守林人住的小屋，空置有些年头了，离村子不过一二里地，清静，来回也方便。你可以先在那儿住着，要是住得习惯，将来再搬村里来跟大伙儿一块住也有个照应。”

柯林脸上适时露出些许犹豫：“这……怕叨扰到各位村人啊！”

老者用尾巴尖指了指村里那些人类居民，爽朗道：“怕什么！你瞧瞧他们，祖上多半也是像你这样外来落脚，一代代也就留下来了，成了我们自己人。”

其实这一个月下来，柯林已经意识到，带着一个来历非常、成长速度异常且潜能未知的女婴继续漂泊，风险太高。在人多眼杂的旅途中，一旦她的能力突然觉醒或发生其他无法预料的异变，后果难以控制。他迫切需要一个相对封闭、稳定的环境来系统地观察她，研究她，并尝试找到控制或引导她能力的方法。

他看着怀里因为没啃到尾巴而转而去抓他衣扣的女婴，心中迅速权衡。

这个混居部落的村民对一个“瓦斯塔亚混血孩子”的些许异常或许不会深究。

而且……这里有许多活着的，可作为“测试”对象的素材。

思绪落定，柯林朝着热心肠的老者和周围村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以后就麻烦各位多多关照了。”

他微微颔首：“我是个读过几天书的行商，名叫卡达·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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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热情地为他指路。卡达·烬——柯林在心中默念了这个新名字，抱着女婴，牵着驮兽，沿着村民描述的小径，走向后山。

守林人的小屋孤零零地立在一片林间空地的边缘，背靠陡峭的山壁，前面有一条溪流穿过。正如老者所说，这里足够清静，与村子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他花了几天时间修缮屋顶，堵上墙壁的缝隙，用溪水冲洗掉积年的污垢。他将小屋隔成两间，里面那间稍小的，用于安置女婴和他自己休息；外面这间较大的，则作为日常活动和处理“杂事”的场所。

他用剩余的物资从村里换来了基本的生活用具：一张旧摇床，一套锅碗瓢盆及陶制餐具，一些耐储存的粮食，以及几张兽皮。他掏出纸张和炭笔放在书桌上，用于记录。

日子似乎暂时安定下来。

女婴的生长速度确实异于常人。定居下来不到半个月，她已经能扶着摇车的围栏，颤巍巍地站起来了。又过了几天，她开始尝试迈步，虽然走不了几步就会摔倒，但学习的**极其强烈。

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小屋里，观察着她。

他记录下她每天醒来的时间，睡眠的时长，对周围事物的反应。他尝试给她不同的食物，观察她的偏好和消化情况。他像研究一种未知的矿物或植物一样，严谨而耐心。

女婴会在他靠近时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发出无意义的声音。烬通常只是静静地看着，很少回应。他并不厌恶这种接触，但也不投入情感。在他看来，这更像是研究对象对饲养者产生的条件反射，一种需要被记录的行为模式。

有时，他会抱着她，走到屋外的小溪边。他看着溪水奔流，看着林间的光影变幻，看着远处村落升起的袅袅炊烟。怀中的女婴会好奇地伸手去抓飞舞的蝴蝶，或是盯着树叶的晃动出神。

这种表面的宁静，偶尔会让烬产生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带着孩子在此隐居的普通人。

但他很快便会清醒。

他低头看着女婴那双澄澈的金色眼睛，她是一个空白的、亟待填满的容器，一个他尚未完全理解的造物。

“成长吧，”他有时会低声对她说，声音平静无波，“让我看看，你究竟能结出怎样的果实。”

他的研究，才刚刚开始。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屋，就是他最新的实验室。而山谷里的那个村庄，以及其中的居民，则是他未来“作品”可能需要的、丰富的原材料库。

舞台再次搭好，只待主角成长，好戏便可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