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同人】七宗罪 第14章 第13章

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林间的鸟儿开始了清晨的啼鸣，细微的露水凝结在叶片上，空气带着破晓前的清冷。

柯林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呼吸的计数未曾中断。

巨大的白色花苞从缓缓绽放，花瓣一层层地向外舒展，露出中心一枚拳头大小的褐色果实。

随后，那果实逐渐膨胀，从拳头大小长到头颅般大，最终定格在脸盆大小，沉甸甸地垂挂在粗壮的茎秆顶端，将茎杆压弯了腰。

呼吸轮数悄然越过了第一千两百轮。这意味着，从花朵绽放到果实完全长成，大约花费了五个小时。

随着果实的成长，它的颜色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从最初的深褐色，变得越来越浅，果皮变得异常透明，仿佛一层坚韧却透明的薄膜。

透过这层薄膜，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充满了清澈的、微微晃动的液体。液体中，漂浮着一尾蜷缩的、鱼形的胎儿。

它实在太小了，大概只有柯林半个中指长短，但四肢的雏形已经隐约可见，身后还拖着一条小小的尾巴。

一根细细的、仿佛血管构成的“脐带”，从它的腹部延伸出去，连接着果实内部的花托，如同维系生命的唯一桥梁，正随着某种节律微微搏动着。

子宫……羊水……胎儿……

柯林回忆起那红发女子确实与卡斯有过交合。所以，这个正在形成的生命，是那红发女子与卡斯结合产生的后代？

通过交合就能在傀儡身上繁殖后代？

不对，村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头上都有那棵豆芽，而且卡斯的豆芽也不是交合之后才有的。

看来，操控傀儡是另一种机制，与这果实的形成是两回事。

柯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斗篷下的飞刀刀柄。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想要现在就冲过去，用锋利的刀刃划烂这个诡异的果实，或者一把火烧了这株吸食血肉的妖异植物。

但是理智拉住了他。村子里至少还有四十个头顶豆芽的村民，他们个个都可能是被控制的傀儡。

即使他能将眼前这些村民全部杀死，谁又能保证这鬼东西没有在其他还有傀儡？万一它在别处又悄无声息地生长出来呢？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起码，现在他知道它在哪。

大约十五分钟在沉默的计数中过去。羊水里的胎儿已经长到了巴掌大小，皮肤很薄，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覆盖着一层细软的、几乎看不见的绒毛。它出现了第一次可以观察到的胎动，小小的嘴巴做着吮吸的动作，似乎在吞咽着周围的羊水。

又是大约十五分钟过去。胎儿的眼睛已经可以偶尔睁开又闭合，臀后那条小尾巴彻底退化消失，皮下开始堆积起薄薄的脂肪，胎动变得越来越活跃，能在果实内部踢腿、伸展手臂。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胎儿进入了快速增长期，从原本的玉米长短迅猛长到了西瓜大小。胎动因为内部空间的相对变小而显得不再那么舒展，但每一次动作依然清晰有力。

此刻，它的五官已经清晰可辨，胎发是棕色，性别器官发育完成——这是一个女婴。

就在柯林以为这漫长的孕育过程还将持续时，那株一直相对静止的植物终于又有了新的动作。它那些一直只是缠绕在红发女子尸体上的根须，此刻仿佛接到了最终指令，猛地扎紧了皮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消融她的躯体。

电光火石间，柯林明白了。

这个红发女子，才是这漫长孕育过程中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环！她是最后的、也是最特殊的营养！一旦她的身体被完全吸收，果实内的婴儿恐怕就会……

成熟？落地？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这个女人，企图通过这种诡异的方式……获得重生？！

柯林的手指猛地扣紧了掌中的柳叶飞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柯林计算着时间。完全吸食一具躯体需要二十七分钟，而现场只剩下两个村民傀儡。时间足够他行动。

他手腕一抖，四柄柳叶飞刀带着破风声射向右侧那个手持镰刀的傀儡。其中三柄命中，深深扎进了对方的手臂和腹部。

但那傀儡只是身体晃了晃，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仿佛失去痛觉，依旧挥舞着镰刀地朝他扑来。

柯林侧身避开镰刀的挥砍，腰间的短刀出鞘，寒光闪过，削断了傀儡的一条小腿。骨头断裂声清晰可闻。即便如此，那傀儡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后，竟还用双手扒着地面，试图爬过来抱住柯林的腿，阻止他靠近中央的果实。

另一个村民则始终死死守在果实正前方。

柯林一脚踢开脚下仍在爬动的断腿傀儡，并没有直接冲向果实。他再次抽出飞刀，这一次，目标直指那微微搏动的透明果实。

果然，守在果实前的村民立刻有了反应，他猛地举起手中的伐木斧，试图格挡飞向果实的刀刃。

就在他注意力被飞刀吸引的瞬间，柯林几步便欺近身前，手中的短刀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

守卫村民的头颅滚落在地，无头的躯体摇晃了一下，重重倒下。

柯林跨过尸体，走到了那巨大的果实面前。他伸出手掌，轻轻覆在温热的果皮上。那层膜带着生命的温度，触感柔韧。

下方，根系仍在贪婪地吸取着红发女子残余的躯体，能量通过那根搏动的脐带，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女婴体内。

不远处，那个断了腿的傀儡还在奋力向果实爬行，在地面上拖出一道血痕。

柯林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匕首扬起，利落地划开了果实的外膜。

清澈的羊水哗啦一声涌出，里面的女婴随之滚落。柯林早有准备，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这个湿漉漉的小小身体。

他随即用匕首割断了连接女婴腹部与植株的脐带。

就在脐带断裂的刹那，地上爬行的傀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他头顶那根翠绿的豆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色彩，迅速枯萎、发黑，一阵微风吹过，竟直接化作了飞灰，消散在空中。

失去了豆芽的傀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立刻瘫软在地，不再动弹。

与此同时，那株巨大的植物，连同地上所有被它吸食过的干瘪尸体，也开始急速枯萎、发黑、腐朽。

但那个刚刚失去豆芽的断腿村民，身体却没有腐化。

柯林抱着怀中安静得出奇的女婴，走过去查看。发现那村民只是陷入了昏迷，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但他小腿断口处仍在汩汩流血，金色的血肉花朵已经悄然绽放——他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看来，活着的人在被解除控制后，并不会立刻死亡，只是会昏迷。按照这个逻辑，此刻村子里那些头顶豆芽的村民，应该已经全部倒下了。

他快速回收了所有能找回的柳叶飞刀，擦拭干净血迹重新插回革带，将女婴用斗篷一角裹好。

他决定立刻返回村子，拿回自己的行李和驮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