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凯隐精神奕奕地醒来,浑身都透着一股餍足的劲儿。他动作轻巧地起身,生怕吵醒旁边的人。
昨晚他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先是撒娇卖乖装可怜,磨着阿卡多来了第一次。
阿卡多惯例是觉得他烦,但后来大概觉得——第一次在影流老巢里“欺负”他们首席大弟子,想想确实挺刺激的——就把凯隐摁在了地板上。
后来那次,则纯粹是这狗崽子趁她事后困倦,意识迷糊时,又黏黏糊糊地缠上来,半强迫地得逞了。
得逞的下场就是,凯隐精赤的上身除了旧的青紫,又添了几道新鲜的抓痕和一个咬在肩头、格外清晰的牙印。
“十八岁的狗崽子,精力是真他妈的旺。”阿卡多闭着眼,感受着身体的酸软,在心里骂了一句。越想越有点不爽,她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踹在正在系裤带的凯隐腿侧。
凯隐被踹得晃了一下,非但没恼,反而立刻像闻到肉骨头味的大型犬,又巴巴地凑回床边,俯身亲她的额头和脸颊,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讨好:“吵到你了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阿卡多没说话,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的连环踢,脚丫子砰砰砰地蹬在他结实的大腿和侧腰上。
“滚蛋!赶紧滚!”她的声音带着没睡饱的暴躁。
凯隐挨了几下,知道她是真不耐烦了,这才依依不舍地直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劫站在高台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列队的弟子。当他的视线掠过凯隐时,并没有多做停留,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昨晚“浴室座谈会”的参与者,一个都没跑掉。
“今日训练,”劫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所有基础项目,翻倍。”
人群中发出一片细微的倒吸冷气声,尤其是昨晚在男汤闹得最欢的几个,脸都绿了。凯隐站在队伍前列,嘴角微微抽动,但没敢吭声。
于是,训练场上,影流弟子们又看到了他们那位首席师兄,顶着明显是刚出炉、还泛着红痕的“新荣耀”,开始了劫大师钦定的四倍训练量。
拉亚斯特在他脑中发出嘲弄:【瞧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被那女人当沙包揍,当牲口用,还美得冒泡!首席弟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干脆把‘我是她的狗’刻在脑门上算了!】
凯隐一边挥汗如雨地完成着一个高难度的影分身协同动作,一边在脑海里毫不客气地怼回去:【闭嘴!你个连实体都没有的老古董懂个屁!这是爱的印记!荣耀的勋章!你嫉妒老子有人疼!】
拉亚斯特:【我嫉妒你?!我嫉妒你被打得像块破抹布?!】
房间里,阿卡多又躺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爬起来。身体的不适让她脸色更臭了几分。
阿什利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小心地响起:【姐姐,你……还好吗?凯隐他……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阿卡多揉着后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死不了。那小崽子,属牲口的。”
她套上衣服,趿拉着鞋子,一脸低气压地晃悠到食堂。这个点,大部分弟子已经在训练场挥汗如雨,食堂里空荡荡的。她径直走到打饭那儿,伸手就拿了四个还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
负责伙食的弟子看着她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没敢吱声。
阿卡多拿着包子,一边走一边啃,毫无形象可言。肉包的油渍沾了点在她嘴角,她随手用手背抹掉,脑子里盘算着一会是去哪玩,还是回屋再补个回笼觉。
阿卡多三两口塞完剩下的包子,拍了拍手上的油渣,晃悠着朝训练场走去。
训练场上呼喝声、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她抱着手臂,倚在一根廊柱下,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场内。
弟子们个个挥汗如雨,尤其是凯隐,那四倍的训练量让他像是个被上了发条的陀螺,在场地中央高速旋转,暗影分身时聚时散。
看了一会儿,阿卡多打了个哈欠。
无聊。
这些训练在她看来,花哨有余,狠辣不足。影流讲究技巧与隐匿,而她信奉的是最直接的暴力碾压。看着这群人在这里“哼哼哈嘿”,她只觉得眼皮发沉,昨晚被过度消耗的精力让她更想找个地方躺平。
但就这么回去睡觉,晚上又会精神过头。
既然来都来了...
她的目光越过那些辛苦训练的弟子,精准地落在了高台之上。
劫依旧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银发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俯瞰着他的领地。
手痒。
想要挑战强者的躁动从心底升起。比起看这些“小打小闹”,直接跟这里最强的那个过招,显然更能提神醒脑。
她不再犹豫,离开倚靠的廊柱,迈开步子,径直朝着高台走去。木屐踩在石板上,发出清晰而随意的“哒哒”声,与训练场规律的呼喝声格格不入。
她没理会沿途弟子们或好奇或敬畏的目光,几步跃上高台,在离劫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开门见山:
“喂,他师父。”
劫缓缓转过头,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阿卡多抬了抬下巴,指向下面热火朝天的训练场,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看他们耍这些,有什么意思?”她活动了一下手腕,颈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眼神里燃起好战的光芒,直接发出邀请:
“闲着也是闲着,下来,再打一场呗。”
劫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挑战。他看了一眼场中正在拼命完成某个高强度突刺训练的凯隐,然后重新看向阿卡多,语气依旧平淡:
“我的时间,很贵。”
阿卡多挑眉,手已经下意识往裤兜里摸去,准备再次践行她的“金币解决一切”原则。
劫却微微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他的视线似乎若有若无地再次扫过阿卡多,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等你……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力量时,再来。”
这句话像根火柴,瞬间点爆了阿卡多。
她脸上的那点戏谑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等?”她嗤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要撞上劫,“老子最烦的就是等!”
她根本不接受这种玄乎的说教,只觉得这是对方不愿动手的推脱之词,是一种对她的轻视。
“少他妈废话!”阿卡多低吼一声,眼中红芒一闪而逝,狂暴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溢,周身空气都似乎变得灼热粘稠起来。“不打一场,怎么知道老子掌控不了?!”
话音未落,她直接动手。
没有武器,她直接一记毫无花哨的重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轰劫的面门。
这一拳毫无征兆,纯粹是战斗本能和暴躁情绪的宣泄,就是要逼他出手!
劫的身影在她拳头触及前的瞬间,已经与数米之外的影子交换,让这一拳落在了空处。
但阿卡多不依不饶,如影随形般跟上,双拳双腿化作一片狂暴的风暴,完全是诺克萨斯战场以命搏命的打法,疯狂地向劫倾泻而去!
“出手啊!看不起老子吗?!”
她不在乎这是不是偷袭,不在乎是不是在别人的地盘,她只觉得一股邪火顶在心头,必须用最直接的方式——战斗,来打破对方那种高高在上的评判!
劫的身影在她的猛攻中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惊险,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劫的身影在阿卡多狂暴的拳风触及前,如同融入阳光的阴影般消散。那一拳携着沛然巨力,轰在他原先站立处的空气里,发出沉闷的音爆。
“啧!”阿卡多不满地咂舌,攻势却毫不停滞。她腰肢一拧,左腿如同钢鞭般带着恶风扫向侧后方——正是劫气息重新出现的位置!
“砰!”
劫抬起手臂,用小臂精准地格挡住了这一记凶悍的扫腿。碰撞的闷响让台下所有弟子心头一跳。他没有硬抗那股蛮力,而是借着力道向后飘退,卸去冲击,衣袂翻飞间,依旧从容。
“这就对了!”阿卡多狞笑,眼中战斗的火焰熊熊燃烧。她最讨厌那种闪来闪去的打法,硬碰硬才是她的风格!
训练场上,所有弟子都停下了动作,屏息看着高台上这突如其来的对决。
凯隐站在台下,看得目不转睛。他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弧度。对,这就是他的阿卡多,无所畏惧,连影流之主都敢正面硬撼。
拉亚斯特在他脑中低语:【哇哦!这疯女人!】
凯隐在脑中回应,带着得意:【好好看。她还能更厉害。】
高台上,阿卡多双拳紧握,指节发出爆豆般的声响,正要再次扑上——
劫却不再给她连续进攻的机会。
就在阿卡多重心前倾,力量即将爆发的瞬间,劫动了。三个影分身显现,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阿卡多点出一指。
第一指,点在她挥出的手腕上,一股阴柔的暗影劲力透入,让她整条手臂的力道一岔,凝聚的力量瞬间散掉大半。
第二指,点向她冲撞而来的膝盖侧方,并非硬挡,而是巧妙一引,让她下盘一个趔趄,冲锋的势头被打断。
第三指,直取她毫无防护的咽喉,却在触及皮肤前稳稳停住,指尖萦绕的毁灭性能量让阿卡多颈后的寒毛瞬间竖起。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台下弟子看来,劫只是模糊地动了一下,阿卡多那狂暴的攻势就仿佛撞上了一张无形的网,所有力量都被化解,最终被影分身扼住了要害。
阿卡多僵在原地,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喉咙前是劫的手指。她能感觉到,只要对方愿意,她的脖子已经被洞穿了。
“愤怒,是力量,也是破绽。”
劫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收回手指,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片落叶。
“你的战斗方式还停留在过去。”他深邃的目光看着阿卡多,仿佛能看穿她体内汹涌却混乱的力量与情感,“被情绪驱动的力量,就像决堤的洪水,看似汹涌,却无法摧毁真正的壁垒。”
“等你学会像使用武器一样驾驭你的情绪,而不是被情绪驾驭你时,你才算真正掌控了这份完整的力量。”
“现在的你,”劫最后说道,语气里没有轻视,只有宗师对一块璞玉的客观评价,“空有蛮力,一击即溃。”
说完,劫不再看她,转身,身影如同融入空气中般,消失在原地。
高台上,只剩下阿卡多一个人站着。她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口剧烈起伏。她现在极度不爽。
拉亚斯特在凯隐脑中狂笑:【哈哈哈哈!一击即溃!说得好!这女人可不就是个莽夫!】
阿卡多猛地扭头,凶狠的目光扫过台下,掠过凯隐和其他弟子。
“看什么看!”她把所有火气都吼了出来。
然后,她不再看任何人,跃下高台,带着一身低气压,头也不回地朝着后山的方向大步走去。她现在急需找个什么东西,或者找片林子,狠狠地发泄一顿。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后,训练场上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弟子们面面相觑。
凯隐站在原地,看着阿卡多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拉亚斯特在他脑中幸灾乐祸地低笑:【你究竟迷恋她什么?】
【闭嘴。】凯隐在脑中厉声呵斥,【她比你想的要强大得多。】
他不再理会暗裔的嘲讽,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令人绝望的四倍训练量上。
[狗头]阿卡多毕竟是个凡人,跟这些开了挂的人还是比不了的。
艾欧尼亚挂B贼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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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