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训完,都散了。凯隐带着阿卡多去洗澡,把她送到女忍汤那边,自己转去了男汤。
也不是说叫什么汤就是温泉,是一处瀑布,上流处引流到男女两边的露天浴场,中间有木板墙隔开。
阿卡多抱着个木盆推门进去女汤那边,有六七个在洗澡,本来在说话的,见她进来了都不讲话了。
只能说,凯隐这小子长得好,平时也舍得发福利——这货从来不穿上衣。导致影流里的女忍们十个有八个都对他芳心暗许。
剩下那俩心有所属的见阿卡多来了,就招呼她过来一块洗,跟她聊天。
阿卡多利索地把自己剥干净,迈入微凉的池水,舒服地叹了口气。她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疤和纹身在朦胧水汽中若隐若现,带着一种与周围女忍们截然不同的、野性的力量感。
一开始气氛还有点僵,直到一个胆子大些、梳着高马尾的女忍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压低了声音问:
“喂,你跟凯隐是怎么认识的啊?”
阿卡多撩起水泼在肩膀上,漫不经心:“哦,他啊?小时候在衣浦河战场上,像个没人要的小狗崽子,我看他快被踩死了,顺手捞了一把。”
女忍们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
“衣浦河?!那是好多年前的大战了!”
“天啊,原来那么早就……”
“凯隐师兄从来没说过!”
另一个短发的女忍忍不住感叹:“凯隐师兄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他可酷了!”
“就是就是,”旁边有人立刻附和,“都不理我们女孩子的!跟他打招呼,他就‘嗯’一声,眼神都不带多给一个的!”
高马尾女忍好奇地追问:“凯隐师兄平时跟你一起都这样啊?”她模仿了一下凯隐那副亦步亦趋、眼神黏糊的样子。
阿卡多嗤笑一声,掬起一捧水洗脸:“跟没断奶的狗崽子似的,走哪儿跟哪儿,甩都甩不掉。”话是这么说,但她脸上没什么厌烦的表情,反而带着点理所当然。
这时,一个看起来更成熟些、眼角有颗痣的女忍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促狭的笑意:
“喂喂,说正经的,凯隐那方面…怎么样??”
这个问题一出,连旁边假装洗澡实则竖着耳朵听的几个女忍都屏住了呼吸。
阿卡多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那个发问的女忍,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她伸出舌头,慢条斯理地舔了舔虎牙:“还行。腰劲不错,耐操。就是黏糊,完事儿了也不撒手,烦。”
石破天惊。
水汽弥漫的女汤里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声的、混杂着羞赧和爆笑的喧哗。
“天哪!!”
“你也太敢说了!!”
“哈哈哈哈耐操!这什么啊!”
那个成熟些的女忍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水面:“我就知道!看凯隐师兄那腰腿劲儿!肯定差不了!”
阿卡多任由她们笑闹,自己靠在池边,闭目养神,仿佛刚才那句惊世骇俗的评价不是出自她口。对她而言,这大概就跟评价一把刀够不够快,一副铠甲够不够硬没什么区别。
水声、笑声、窃窃私语声在女汤里回荡,隔着一道木板墙,隐约能听到隔壁男汤传来的模糊动静。月光洒在露天浴场,照亮了阿卡多脸上那副浑不吝的神情。
男汤那边......
男汤那边聊得就更荤了。
劫穿个兜裆布坐在瀑布下打坐,水汽氤氲,仿佛置身事外。同门师兄弟们纷纷在水里招呼凯隐,拍他胳膊拍他肩膀,摸他戳他身上的吻痕和牙印,荤段子层出不穷:
“我靠!凯隐你小子可以啊!这战绩够彪悍的!”一个师兄指着凯隐锁骨上那个深深的牙印,“瞧这啃的?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另一个凑过来,挤眉弄眼:“说说!跟那种级别的疯批美人……什么感觉?是不是特别带劲?是不是爽飞天?”
“何止是劲儿大!”又一个师兄拍着水花起哄,“你看这一身给挠的!凯隐,你跟哥说实话,是她睡你还是你睡她啊?哈哈哈哈!”
凯隐本来被他们闹得有点不耐烦,但一听到关于阿卡多的问题,尤其是那种带着羡慕嫉妒的语气,他那点不耐烦就变成了隐晦的得意。他拍开一只摸向他腰侧抓痕的手,哼了一声:
“废话,当然是老子睡她。”
他顿了顿,迎着众人好奇又戏谑的目光,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坦然:
“就是动静大了点。她高兴了爱咬人,不爽了也爱咬人。这身‘伤’,那是老子本事!”
“嚯——!!!”众人发出一阵意味悠长的起哄声。
“牛逼!”
“你小子是真行!”
“这软饭……不是,这硬饭吃得,哥几个服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不行,满足不了人家,才被揍成这样?”另一个坏笑着用手肘顶他腰眼。
“放屁!我看是凯隐师兄太行了,把人家折腾狠了,才被挠成这样!对吧凯隐?”有人起哄。
凯隐被众人围在中间,他躲闪着那些咸猪手,嘴上却不服软,带着炫耀:
“去去去!别乱摸!”他顿了一下,脑海里闪过某些画面,耳根更红了,梗着脖子道,“老子腰好,扛得住!”
这话引来一片嘘声和笑骂。
“吹吧你就!”
“扛得住你这一身伤?”
“看来是没伺候好,被修理了!”
突然,一个略显猥琐的声音压低问道:“诶,说真的,是她在上面……还是你在上面?”
凯隐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被阿卡多反客为主、被骑、被按着的画面,气势瞬间矮了半截,眼神飘忽:“……废什么话!老子……老子当然……咳,关你屁事!”
他这反应,明眼人一看就懂,顿时引来更大声的哄笑。
“哈哈哈哈懂了懂了!”
“凯隐师兄,看不出来啊!地位堪忧!”
“没事!躺着享受也挺好!”
凯隐听着周围的喧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那个最明显的印记,眼神飘向隔开女汤的那堵木板墙。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打坐的劫,缓缓睁开了眼睛,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喧闹的水声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精力旺盛是好事。明日训练,翻倍。”
喧闹声戛然而止。
凯隐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劫说完,便重新阖上眼帘,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句“水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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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洒在影流驻地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女汤门口,凯隐只围着一条浴巾,发梢还滴着水,目光牢牢锁在刚刚走出的阿卡多身上。
她穿着影流女弟子统一的深色浴衣,略显宽松的款式掩住她精悍的身形,赤脚趿拉着木屐,发出“哒、哒”的轻响。
几个一同出来的女忍笑嘻嘻地跟她道别,其中一个还促狭地朝凯隐挤了挤眼,用肩膀轻轻撞了阿卡多一下,分开时故意提高了音量:
“记得叫他带你去呀!”
阿卡多脚步微微一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她看着那个女忍跑开,才将目光转向像块望妻石一样杵在门口的凯隐。
凯隐眼里根本容不下旁人,见她出来,立刻上前接过她手里装着换洗衣物的木盆,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上她的腰。
“她叫我带你去哪?”他低声问,声音带着沐浴后的微哑。
阿卡多抬眼看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清晰吐出四个字:“光百合湖。”
凯隐揽在她腰侧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他喉结滚动,眼神开始飘忽,不敢与她对视,耳根漫上红色,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点心虚,“…她…她还说了别的吗…”
阿卡多任由他揽着,慢悠悠地往前走,木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侧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戏谑的审视,反问:“你说呢?”
凯隐不说话了,抿着唇,几乎是半抱着她,加快了脚步往房间方向走。
一回到凯隐那间还算整洁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月光与窥探,凯隐立刻就把那点心虚化为了行动。
他放下木盆,从背后紧紧搂住阿卡多,下巴搁在她颈窝里,像只大型犬一样蹭来蹭去,声音闷闷地开始装傻充愣,试图蒙混过关。
“阿卡多……累了没有?我帮你揉揉肩……”
阿卡多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她猛地转身,动作快得让凯隐猝不及防,手精准地掐住他两颊的软肉,用力往中间一挤,迫使他的嘴嘟起来,黑眼睛里全是慌乱。
“光百合湖?”阿卡多逼近,眯着眼,语气危险地上扬,“嗯?”
凯隐被她掐着脸,口齿不清地挣扎:“嗯…嗯?肿么了……”眼神左右乱瞟,就是不敢看她。
“送光百合花?”阿卡多继续逼问,手指用力。
凯隐脸颊吃痛,含糊地承认:“…我…我看你喜欢…”声音越来越小。
阿卡多冷哼一声,凑得更近,几乎鼻尖碰着鼻尖,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收了就是同意求婚??”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直接把凯隐劈得从耳根红到了锁骨。
他再也扛不住,猛地挣脱开她掐着脸的手,整个人像鸵鸟一样把滚烫的脸埋进她还带着湿气的颈窝里,手臂死死环住她的腰,闷闷的声音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执拗传出来:
“我不管……你收了花……你同意了……”
“呵,”阿卡多被他这无赖行径气笑了,手指插进他半湿的黑发里,不轻不重地揪着,“你小子故意带我去的,嗯?”不是疑问,是肯定的指控。
凯隐在她颈间蹭着,像寻求安慰又像在撒娇,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锁骨,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声音黏糊糊地唤她:“阿卡多……”
“给我下套?”阿卡多另一只手不客气地拍了下他的后背。
凯隐抬起头,眼睛里水光潋滟,带着点委屈,又有着孤注一掷的坦诚:“我…我回影流之后,第二天醒来就去找你,想带你去看看……但你接了任务,我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他顿了顿,又亲了亲她的嘴角:
“我本来都放弃了……结果你也去了舒阿尔……这不就说明,我是你的天选,也是……唯…唯一……”
最后一个词,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他卑微又炽热的奢望。
阿卡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紧张与期待的脸,那双黑眸里映着她自己的影子。
她没有立刻回答,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片刻后,她嗤笑一声,揪着他头发的手力道松开,转而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本就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唯一你个屁,”她语气依旧粗鲁,但掐着他脸颊的手却放开了,转而捏了捏他通红的耳垂,“睡觉!”
没有明确的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凯隐愣了一瞬,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他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光,紧紧抱住她,迭声应着:“好!睡觉!”
他抱着她,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嘴里还在不住地低语,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你收了花……你同意了……你就是同意了……”
阿卡多任由他抱着,听着他孩子气的念叨,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小奶狗有小奶狗的好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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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澡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