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灰原入大观园[红楼] 第3章 杏仁药材

灰原懒得理会脑内的系统八卦聒噪，只干脆利落地吩咐：“去个人，请她即刻过来。再者，将这张纸笺上所列之物，悉数寻来。”

众人这才细看那纸上，写的原是几味药材，龙飞凤舞，确有几分秦氏平日写字的娟秀风韵。

候人的这点工夫，湘云悄悄扯了扯黛玉的衣袖，压低了声儿，轻轻凑到她耳边。

“林姐姐，你心里怎么想？果真是可卿姐姐？我总觉着不像。她平日里那样一个温柔和顺人儿，待谁不是笑吟吟的，怎会生出这般歹毒心肠？”

黛玉垂下眼，眨眨长长的睫毛，并不答话，只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手中小笺，出了神。

她心下把这件事细细盘了一下，总觉得有些环节搭不上。例如芳官莫名其妙地来借书。

“林姐姐？”湘云又轻轻唤了一声。

“嗯？”黛玉这才回转心神，见湘云满面忧虑地望着自己，心中不免一软，便道：“不妨事。是与不是，待人来了，一问便知。”

“话是这么说……”湘云依旧放心不下，一张肉嘟嘟可爱小脸都皱了起来。

“可若真是她，这事体可就闹大了。她毕竟是蓉大奶奶，宁国府那边，老爷、太太跟前，如何交代？”

“正因如此，才更要查个水落石出。”黛玉抬眸，静静地看着湘云。

“云妹妹，你可知世上有些事，藏得越是严实，被揭开的那一刻，便越是叫人惊心动魄。”

湘云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猛地一跳，忙移开了目光：“林姐姐说的是。”

她亦是心里清楚，东府宁国府里面那些事情，可乱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已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便听见丫鬟们请安问好。原来是东府的管家奶奶秦可卿到了。

【叮咚，人物卡加载：秦可卿。身份：东府蓉大奶奶。当前状态：“病弱”debuff叠加，“心虚”debuff隐藏。】

【破局系统提示：此角色为《红楼梦》BE美学天花板，出场自带破碎感BGM。健康值持续下降，已进入红色警戒区，非宿主外力可逆转。】

却见可卿，她今日穿了件白色的素面褙子，下罩一条浅青色马面裙，越发衬得那张脸毫无血色，身子骨儿也单薄得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了。

见了这满屋子的人，她先是怔住，随即一双美目中便露出一些些担心：“这是……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都聚在这儿？”

这话说的，就有点明知故问了，她作为东府的管家奶奶，冷不丁被叫到西府来，路上，自然会有知情的下人向她禀告。

【啧啧啧，高危行为警告：检测到表演型人格微表情。台词“这是怎么了”与后台接收到的“下人已沿途汇报”信息流冲突。社交剧本执行中，真实度评级：C-。】

“好妹妹，你先莫慌。”凤姐抢上一步，携了她的手，“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些话，要问问你，所以麻烦你跑了一趟。”

【哎呦喂，荣府危机公关第一责任人王熙凤启动“安抚”程序。技能效果：暂时降低目标NPC恐慌值，为后续盘问争取时间。凤姐的控场能力，永远是教科书级别。】

灰原听着系统的吐槽，心下暗暗好笑。

她也不多言，只将手中那张皱成一团的纸笺举了起来：“这上面的字，可是你写的？”

【宿主选择“单刀直入”审讯模式，跳过所有“寒暄”“试探”等前置程序。评价：效率极高，但人际关系好感度-5。符合宿主“社恐冷面科学家”人设。】

秦可卿接过去，展开细看，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这下更是白了几分。

“是……是我的笔迹。这是前些日子身上乏得紧，请太医给我开了个安神的方子，因着自己也在学习医理，所以手抄了一遍。”

【叮咚，主线任务“怡红院毒杀疑云”关键道具[带笔迹的药方]已确认归属。解锁新线索：秦可卿的“病”与此方有关。】

“既是你的安神方，为何会出现在怡红院的柜子里？”

灰原的问话，字字句句都在这个案件的关节之上，不愧是在柯学世界里，活了1000多集的主角团重要人物。

“这个……”秦可卿眼中满是茫然，她摇了摇头，“我……我实不知晓。莫不是……上回来这里看望宝兄弟，啊不二叔时，不慎遗落的？”

【“不慎遗落”，经典甩锅话术。概率分析：真实性低于15%。建议启动测谎程序。哦，本世界观没有这功能，全靠宿主自行判断了。】

【只是这谎言，怎么有点八卦的味道？经典台词“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上线预警！】

灰原撇撇嘴。

【叮咚，系统捕捉到宿主对BG线无感，不开启八卦吃瓜模式。】

“上回是何时？”

“算算日子，约莫是七八日前罢。”

【“七八日前”，一个模糊但提供了不在场证明可能性的时间点。高段位玩家发言。】

灰原点了点头，又问：“这方子，可曾给旁人瞧过？”

秦可卿蹙眉细想了片刻，才道：“倒……倒是给蓉儿瞧过。他见我精神不济，便说心疼我，要替我去将药抓回来……”

【叮咚，关键人物“贾蓉”已加入支线任务。秦可卿主动提供线索，意图将嫌疑引向第三方。阵营关系评估：夫妻，但信任值低于30。】

【桥豆麻袋，“蓉儿”这个昵称只让本系统想到黄蓉。】

“贾蓉？”灰原口中念着这名字，若有所思。

“等等。”一直沉默的黛玉忽然开了口，“可卿，我问你，你这安神方子里，可有一味‘杏仁’？”

【高能预警！我方友军黛玉切入战场！已解锁隐藏技能：“博闻强识·药理篇”。宿主，看见没，这才是文化人的战斗方式，一句话直击要害。】

论辈分，黛玉是贾蓉的姑姑，是以可以这样叫秦可卿。

“有的。”秦可卿点头，毫不迟疑，“太医说，杏仁润肺镇咳，亦可安神。”

【flag已立。秦可卿对药方内容确认无误，已进入逻辑闭环，无法再以“不知情”为由脱身。】

“那么，是南杏仁，还是北杏仁？”黛玉追问。

【知识点解锁：南杏仁（甜杏仁）无毒，入药多为润肺；北杏仁（苦杏仁）和一些其他药品混合可能会有毒，炮制后方可入药，用量极为讲究。一字之差，天堂地狱。黛玉此问，堪称绝杀。当前副本MVP预定。】

“这……”秦可卿迟疑了，“太医开方时，并未说得这样仔细。”

【秦可卿CPU过载，知识库检索失败。“迟疑”表情包已加载。BE flag高亮闪烁。】

此言一出，灰原的眼中精光一闪，只可惜了，她并未戴眼镜，不然便是眼镜上亮光一闪，那柯学世界里，闪电穿脑的经典画面了。

【宿主已接收到关键信息“南北杏仁差异”。大脑后台“柯南BGM.mp3”开始播放。真相只有一个，但破局之路还有九九八十一难。】

【系统日志：案件主线进度推进5%。但荣国府整体崩坏进度95%，宿主，别光顾着破案，抬头看看KPI啊喂！】

“症结便在此处。南杏甘甜，不过是寻常吃食。北杏仁却又名苦杏仁，内含苦杏仁碱，遇水生毒，过量则封喉夺命。”

“可……”一旁的探春忍不住插话，“即便是抓错了药，剂量想来也不至于此罢？谁家吃药，不是按着分量来的？”

“除非，”灰原的目光缓缓移向秦可卿，“有人存心将北杏仁研磨成细粉，再混入那蜜饯之中。”

秦可卿的脸已是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这……这断无可能！谁……谁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或许，”黛玉幽幽接了一句，“我们该问问的人，是贾蓉。”

“对！”湘云一拍手，恍然大悟，“他替可卿姐姐抓药，最是有机会动手脚！”

凤姐闻言，面色一沉，立时便吩咐平儿：“快，派两个得力的媳妇子，去把蓉哥儿给我传来！”

等待贾蓉的时刻，怡红院的气氛端的是十分僵硬。

湘云见黛玉倚着窗口，面色比方才的秦可卿还要白上几分，便悄声问：“林姐姐可是乏了？这起子腌臜事，瞧着也心烦，不如咱们先回潇湘馆歇着去？”

黛玉摇了摇头，轻声道：“无妨。我只是觉得……人心二字，最是难测。”

“谁说不是呢。”湘云也跟着叹气，“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样太平漂亮的园子里，竟会出这等阴私勾当。”

“所以啊，”黛玉转过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情绪复杂起来，“有些话，不如趁早说出口的好。”

湘云一愣：“林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黛玉刚要张口，却听外头脚步声由远及近，已有人高声回禀：“蓉大爷来了。”

话音未落，贾蓉已是掀帘进来，一进门便扑通跪倒，哭丧着脸请安。

“侄儿给二奶奶，二位姑姑请安了。才刚听下人说，袭人姐姐中了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先给我站起来回话！”凤姐最见不得他这副嘴脸，冷哼了一声，撇撇嘴，“有话问你。”

灰原更是直接，开门见山：“你可曾替你媳妇秦氏，抓过安神的汤药？”

“是，有这么回事。”贾蓉点头哈腰地站起身。

“何处抓的？”

“城南的沐春堂。”

“可还记得药材都有哪些？”

贾蓉闻言，脖子一缩，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这个……日子久了，有些记不清了。彷佛是有什么杏仁、茯苓、远志之类的……”

“是哪一种杏仁？”

“哪一种？”贾蓉想了想，一拍脑门，“药铺的掌柜说了，北杏仁的药性更足些，侄儿想着要给媳妇儿治病，自然要用最好的，药效能尽快见效，便……便要了北杏仁。”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只闻得窗外风过树叶之声。

“你！”秦可卿身子晃了两晃，险些栽倒，幸得身边的丫鬟扶住。她指着贾蓉，气得说不出话来。

“北杏仁的毒性比南杏仁要强很多。”王熙风解释道。

“我……我真不知会这样啊！”贾蓉顿时慌了手脚，连连摆手，“我若知道这东西有毒，打死我也不敢买啊！我真不是有心的！”

“慢着。”灰原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一番话。

“纵是你买错了药，那药材是药材，蜜饯是蜜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东西，如何能混在一处？”

【破局系统提示：宿主已开启“逻辑审问”模式。警告，对象贾蓉“逻辑自洽”数值极低，存在一戳就破的风险。】

【啧啧啧，这种低级的谎话，怎么瞒得过在柯南身边存活了1000集的高智商美少女呢？】

【经典“风马牛不相及”漏洞。宿主你这个问法，约等于在质问程序员为什么图片格式的变量里能存进一个视频文件。BUG太明显了。】

贾蓉一下子愣住了。

【NPC贾蓉陷入“宕机”状态。思考回路已被烧断。】

“况且，”黛玉接过话头，咳嗽了一声。

“可卿的药，又如何会出现在怡红院宝玉的房中？”

【林妹妹的补刀来了！“空间错位”攻击，精准打击不在场证明。黛玉“逻辑支援”技能已上线，宿主团队协作效率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