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关于老爸是波本这件事 第12章 真凶

大约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安室就出现在了高千家门口，敲门前很体贴地用手机提前知会了一声。

高千打开门，将他让到屋子里。

“真的很抱歉，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她本来就是那种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子，何况还对安室透这个人到底有多忙知根知底，因此更加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在家也是躺着看电视。”他莞尔一笑，丝滑无比地撒谎道。

高千抿抿唇，弯腰从鞋柜里找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在他面前。

许是原主有男朋友或者男性友人，也可能是像大多数独居女性那样习惯性地在家里放一双男人的鞋以增加安全感。

安室低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安静地换上。

“那人在门口呆了多久？”他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我给你打过电话后，他就不再敲了，我一直趴在猫眼上看，他大约又逗留了七八分钟左右就走了。”

安室换好鞋子，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

高千顿时有点心慌，刚刚她为了蒸馒头炸萝卜条，把厨房和客厅搞得有些乱，虽然平时也没有很利落就是了。

她隐约看见金发的帅哥唇角掩下一抹笑意，目光朝她转过来，但眼神里闪烁着的笑意却还没来及掩去：“下次千万不要冒然贴在猫眼上看，有的犯人会用锥子刺向猫眼，伤到你的眼睛。”

“啊。”高千有些后怕，怀疑地戳了戳门镜，“可是它很厚啊。”

“再厚也是普通玻璃，尖锐物品用力一刺便可破坏。”他解释说，朝屋里走了几步，视线朝茶几旁那张杯盘狼藉的矮桌着重瞅了两眼。

淡绿色的馒头歪歪扭扭躺在盘子里，旁边还散落着柴火棍一样的萝卜条，无论怎么看卖相都不算好，甚至还有点像发霉了。

高千面上发烫，连忙倒了一杯热水做掩饰，将他请到沙发上。想了想，又厚脸皮捡了两只馒头放在盘子里，一并递到他面前。

虽然尴尬，但客人来了，你还有求于人家，多少也得招待点东西嘛。她现在能拿出来的，就只有这个了。

“抱歉啊，实在……没别的可以招待了。”她的穷困潦倒在他眼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她也就不再费心遮掩，“不过这个抹茶馒头我还是很有自信的，要不你尝尝看？”

她坐在他旁边，紧张地搓了搓手。

“抹茶馒头？”安室被勾起了好奇心，手指拈起来一只左右看了看，“你很爱吃面食吗，高千小姐？”

“嗯，挺喜欢吃的。”问就是大学有个西北室友，天天拉着她吃大馒头、白面条。

“原来如此。一般日本人很少自己动手做这种中式面点，它们在商场美食店卖得都很好，价格也不便宜。那……我就不客气喽。”

说着，轻轻咬了一口。

高千屏住呼吸看着。

“确实很好吃诶。”安室脸上惊喜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几口将剩余的也吃掉，“不同于常见的日式高点，也不同于抹茶惯常与蛋糕、糯米的搭配，独有一种厚实的醇香。下次我可以试试在波洛里推广。”

“其实我原本想做成花卷形状的，那样的话抹茶粉更均匀，味道也更醇厚，就是时间来不及了，工具也没那么齐全。”高千像个被夸奖的小学生，傻乎乎地兴奋道，“或者在里面加上红豆、蜜豆，味道也能更上一层楼。”

“哦？既然高千小姐你这么喜欢做面点，家里难道不该材料器具都很齐全吗？”安室侧过脸来，不动声色地笑道，笑得人畜无害。

高千原本咧着的唇角蓦地一僵，听出了他话里似有若无的试探。

“赶快说正事吧，要你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问东问西的。”一直沉默站在角落里的柴田忽然不客气地开口道，打断了安室的试探，也打断了高千的慌张。

他小小一个人，抱着手臂像大人似的靠在洗手间玻璃拉门上，整张小脸都不悦似的绷着。

高千连忙朝他做了个“不要这样，礼貌点”的表情。

安室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恼，笑容依旧：“柴田君说的没错，是我失礼了。高千小姐，你方才在电话里说怀疑这个男人与米仓小姐之死有关，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猜测？”

一秒切换状态，且丝毫没有突兀感。

高千咽了下口水，连忙说道：“我的猜测有些主观，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才没打报警电话，而是找了据说是毛利先生徒弟的您。”

鉴于他的多疑，她先自我解释了一番，然后继续道：“首先引起我怀疑的是昨天夜里，米仓小姐找我聊天时呈现出来的状态。”

“哦？是和平时感觉判若两人吗？”安室一秒进入状态，脸上神情认真而庄重，膝盖微微朝她的方向动了动。

“倒也没有那么明显。其实我和米仓小姐只打过几次照面，她也确实经常敲门管我借些东西，只是她的妆容一直很浓，且经常变化，所以我对她真实的样子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引起我怀疑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安室身子前倾，似乎被勾起了十足的兴致。

“是她的一个细节动作。很多侦探小说不都强调过嘛，人的样子可以变，说话声音可以模仿，但下意识的举止却很难面面俱到。米仓小姐是个很自我的女孩，随心所欲还很大条，每次站在我门口都会大剌剌地将一只脚踩在我门槛上，而昨夜她非但没有，反而脚尖很注意地保持距离，这一点我昨晚就觉得别扭了。”

安室聚精会神地听着，认可地点了点头：“你很敏锐，高千小姐。”

“谢谢您。但这只是我的主观看法，应该还不足以报警。”高千谦虚地笑笑。

其实不报警的最根本原因是，她知道柯学世界的警察基本解决不了稍微疑难一点的案件，到时候不仅浪费时间，还容易打草惊蛇，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所以她直接找到了安室透。

“我觉得你的推断很有价值，完全可以报警。”安室摸了摸下巴，目光在茶几上徐徐扫过，“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不和谐之处吗？”

“有的。米仓小姐晚上经常将音响放得很大声，歌曲也重来没重样过，可昨晚却放了和上一次同样的歌曲，这就很反常。当然，也可能只是巧合，毕竟人心情不同行动模式也会改变。”

“那倒是没错。”安室向后靠去，姿势比先前放松不少，像是已经熟悉了和她身处一室的感觉，“原本你打算轻轻揭过，不往心里去，但今日那位不速之客突然来骚扰，就让你将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

“嗯。”高千使劲点了一下头，“其实，还有第三点。”

安室微微挑起一根暗金色眉毛，身子重新前倾，英俊的眉眼被灯光涂上一层橘黄色。

“这一点可能更虚飘——米仓小姐几天前向我借了一根头绳，翠绿色的上面还带着几颗小珍珠，她很喜欢就一直用着没还我，可昨天我发现她换了头绳，换成了一根橘红色的，这一点不知道算不算。”

“报警吧，高千小姐。”她话音刚落，他就突然说道，掏出手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打，我恰好有高木警官的电话。”

“那就有劳了。”高千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拜托的姿势。

电话很快接通了，而且高木还恰好在警局加班。

看来搜查一课的工作量也不少啊，怪不得日暮警官总想以“自杀”结案呢。

高千在电话里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推测，以及有陌生男人骚扰一事，高木听得目瞪口呆，对于前者似乎不大认同，但对于后者，他则表现出了极大的责任心，说要派警察彻夜蹲守，保证她安全。

挺好的一个人，就是推理能力欠火候。

安室拿过手机，耐心道：“高木先生，我觉得高千小姐说的这些细节很有用，能麻烦你现在查看一下，米仓小姐尸体头上的头绳是什么样的吗？”

高木愣了愣，但还是照做了，点开电脑里的资料和照片。

“是一根深绿色的，带着几颗白色仿制珍珠的头绳。”他实诚地回答道，接着才意识到自己泄露了官方信息，“啊，我怎么和你们说了，这些消息你们不应该知道的——”

“先不说这些。”安室忽然迸发出一股极其强大、十分令人信服的气场，“麻烦你告诉我，这位米仓小姐有没有和她长得比较像的姐妹或者朋友、同事？”

“有的，她有一个只比她大一岁的姐姐，两人挺像的，身形也像——喂，你该不会是怀疑她的姐姐伪装成她的样子，故意和高千小姐聊天刷不在场证明？”

“没错。”安室笃定道，朝高千点了点头。

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有那么一瞬间言谈举止都轻微地切换成了波本模式。

不得不说，很有魅力。也很有压迫感。

“可、可米仓小姐是被‘夜路杀人魔’杀死的啊。我是说，凶手力气极大，不可能是女子，就算男子也得是臂力极大的那种，米仓小姐的姐姐看着还不到90斤，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啊——”

“人不是她杀的，但不在场证明是她做的。”安室道，仍是很耐心的样子。

高木更懵了：“那个，安室先生，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她是真凶的同谋，确切地说，是她与真凶一起谋杀了米仓小姐。”

“那真凶是——”高木嘴巴半张着，脑子一时间有点卡壳，但终归是推理出来了，“是米仓小姐的男朋友？”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安室回答道，“今天你来波洛找高千小姐询问，不就是为了排除那位男友的不在场证明吗。现在，他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了，我觉得你应该立刻将这两位捉拿归案，重新审问。”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安室忽然笑了：“你去抓另一位米仓小姐就够了，至于那位男友，我知道他在哪。”

高木和高千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诶？”

安室抬起一根食指，竖在唇边，微笑着朝她“嘘”了一声，接着指了指玄关门口。

高千瞪大眼睛，周身血液一冷。

莫非就是刚才敲门的那个男人？

先前她只是直觉觉得这人与米仓小姐之死有关，并未猜测是他的男朋友，如今听安室这么一说，顿时醍醐灌顶。

安室讲电话递给她，她似乎就猜到了他要让她做什么，还未及他开口，就对高木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通过门镜观察到的男人的特征。

竟真的与米仓小姐男友分毫不差。

高大强壮，胡子拉碴，小眼睛三白眼。

“我明白了，我们这就去逮捕米仓小姐。至于岸田先生——”

“我来抓。”安室猝不及防倾身凑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一侧面颊和下巴，对着话筒大声道。

高千被他骤然辐射过来的热度弄得微微心乱，睫毛颤了颤，耳朵尖也染上一抹红晕。

“这、这怎么行，此人极其危险，且力大无比，你们会受伤的——”

安室一把夺过手机，摁断了通话。

高千愣了愣。是不是有点太无礼了？

“你知道他在哪？”她想了想，问道。

“嗯。”安室神秘地笑笑，站起身，修长紧致的轮廓在地上投下一道可靠的影子，“你应该也能猜得到。”

说着，目光朝隔壁努了努。

高千再次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也太嚣张了吧，作为嫌疑人居然还敢躲进死者家里——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毕竟他已经被排除嫌疑了，若是有谁提出怀疑，他就说是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毕竟他们是男女朋友，少不了过夜留宿之类的。

可他为什么要威胁自己呢？

“你……想怎么抓？”高千有点胆怯了，不由自主往他身后躲了躲，表示出一种我支持你但请不要带上我的态度。

安室当然也没打算拉她入伙，自顾自绕过茶几，走到玄关，唇角扬起，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然后霍地向外打开了门。

高千倒吸一口冷气。

门外正站着那名叫做岸田的魁梧男子，他被安室骤然开门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反应过来，朝他猛扑过来。

高千下意识奔出沙发区域，来到洗手间门口，一把抱起看上去并不怎么需要保护的柴田，闪进旁边自己的卧室。

在进屋前，她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抬手摸了下墙壁上的一幅莫奈风景画。

门口传来骚动，但只有很短的几秒钟，等她再探出头去，男人已经抱着肚子翻滚在地上，无论怎么扑腾都无法起身。

而安室先生，只有衣襟微微凌乱了点，正蹲在地上，查看男人的伤势。

“我说，你这么大的体格，又那么大的力气，怎么这么不禁打？”他孩子气地自言自语嘟囔道，摸出手机，给高木打去电话。

“岸田已抓到，派人来带走吧。哦，也顺便叫一辆救护车吧。”

说罢，挂断电话站起身，朝躲在屋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的高千看过去。

或许是她的样子很搞笑，仿若一只胆小的土拨鼠，他被逗乐了，头一次笑意弥漫至眼底。

“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高千小姐。”他笑笑，扬扬手机，“警察马上就到。”

高千松了一口气，从屋里走出来，隔着安室向躺在地上不再挣扎的男人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恐吓我？

男人嘴角流着血，瞪着一双布满红丝的三角眼不吭声。

“是那根头绳。”安室拿鞋尖踢了踢男人的膝盖，“想必米仓小姐和他说过向你借过头绳，他后知后觉回想起米仓头上的头绳和她姐姐的不一样，怕你起怀疑，就跟了过来。敲门恐吓是为了搅乱你心思，让你短时间内不要想到这一点，没想到竟适得其反了。”

原来如此。

大约过了十分钟，警察就来了，用担架把岸田抬走了。

“总之，多谢您了，安室先生。”高千鞠了个躬，“我没什么可以报答的，若是你不嫌弃，我可以去波洛免费帮你打下手——”

话音刚落，就觉得这个报答很鸡肋，自己这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给他添如乱就不错了……

而且还有蹭吃蹭喝的嫌疑。

果然他摇了摇头：“不必客气，高千小姐。我好歹也是名侦探的学徒，这个案件还蛮有趣的，这对我来说就是很好的报酬了。若你还是觉得不够，那就——”

他弯身拿起茶几上剩下的最后一只抹茶馒头：“把这个当成谢礼吧。谢谢你让我参与了一件有趣的案件，同时品尝了很美味的中式美食。”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馒头。

高千抽了抽鼻子，感动得有点想哭。

这是什么绝世大暖男啊。

“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他又笑笑，换上鞋子，目光越过高千朝柴田投去，见他仍然黑着脸，也没恼，笑着将目光重新落在高千脸上，“早些休息吧，高千小姐。”

“嗯。再见，安室先生。”

门再度关上后，高千换了一副面孔，叉腰逼近柴田，努力摆出凶神恶煞的严肃样子。

“说吧，你到底是谁，又怎么知道我的开机密码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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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