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关于老爸是波本这件事 第10章 波洛咖啡厅

早上醒来，首先听到的是肚子的咕咕叫声。

然后胃部一阵轻微绞痛，高千捂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弓腰驼背地踱到客厅，抬手掩住一个大大的哈欠。

忽然，视线边缘出现一个晃动的轮廓，她蓦地抬眸望去，只见柴田居然已经起来了，正在踮着脚把热水壶坐到煤气灶上，身旁还立着一把扫帚。

“啊，我自己来就好了——”

高千连忙上前，先他一步旋动按钮，蓝色的火苗蹿起，空气中陡然添了一丝温暖的烟火气。

“昨晚……睡得还好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顺手拿起扫帚，不动声色放回厨房门后。

“托姐姐的福，我睡得很好。”柴田仰着小脸很认真地回答道。

“咕——”高千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姐姐，你饿了吧，我给你做——”他话音戛然而止，显然想起高千家连一粒米一根菜叶都没有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我不饿，不饿。”高千再度尴尬笑笑，“那个，麻烦你看着点煤气，我去下楼扔垃圾。”

说罢，逃也似的披上衣服就出去了。

日本的垃圾分类要求很严格，高千用了好几天时间才搞清规则。她将垃圾分门别类放好，又弯腰查看确认了一番，以免因为生疏而出现纰漏。

她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凡是能自己解决的，都不会主动求人，这一点倒还挺符合日本人的个性。

不然也不会饿到直不起腰，响应政府号召去挖野菜了。

“早上好啊，高千小姐。”几个先前打过照面的同楼女孩冲她招呼道，她们都穿着光鲜利落的套装，一看便知是上班族。

“早上好，栗山小姐，藤井小姐。”高千心中羡慕，微笑着回应道，后面两个女孩她一开始就不知道名字，便用目光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上楼前，她在管理室旁边的邮箱里取了报纸。

“高千小姐，你男朋友这两天还来吗？”管理员大叔抻长脖子，从窗口探出头来。

男朋友？高千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安室透。

她刚想反驳，后来一想，自己一个女孩子独居在这里，有个名义上的男朋友会安全些，便咽下了反驳的话语，摇摇头说他最近很忙，来不了了。

大叔不知怎的有些失望：“哎呀，这两天英超联赛都是热门球队，还心思他能来，我们一起边喝啤酒边看比赛呢。哎，看来只能我一个人自娱自乐了。”

高千不由有些好奇，这才过去一个晚上，怎么大叔就和安室透这么熟络了？莫非他们早就认识，还是说——

昨天晚上送自己到家后，安室他一定是和管理员一起看了比赛。

她垂着眼睛捏着下巴推理道。

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不可思议，都是真相。

问题是，安室先生作为身兼数职的打工皇帝，居然有时间跟一个管理员大叔看比赛，是他真喜欢足球，还是别有目的？

她压下这个疑问，转头上了电梯，很快也就把它忘了。

无论如何应该都与自己无关。她一个肉眼可见的废柴小卡拉米，连饭都吃不起，根本引不起任何关注与兴致，除非他非要研究研究一个人到底是如何把日子过成这衰样的。

她不认为他有这闲工夫。

打开家门，看见柴田在扫地，已经快扫完了，正弯着腰往簸箕里扫垃圾。

她无声叹了口气，没有去制止。可能这孩子就是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才更有安全感吧，若是她再推脱，反而让他不舒服、感到为难了。

她在餐桌边坐下，水杯里已经被倒满了热水，还好心冲泡了咖啡，但她现在肚腹空空，喝咖啡无疑于火上浇油。

她摊开报纸，直接锁定招聘那一页，迅速浏览一圈，发现她这种没有身份证明的人，只能做些服务生或者小商铺打杂的工作，甚至这类工作还有不少也要提供身份证明，还有强调说不可以有前科。

在这米花町，没有前科的人，怕是凤毛麟角吧。

她不无幽默地想，慢慢阖上报纸。

根本没有一家合适的，不是太远，就是要有经验的，她这种笨手笨脚的类型，绝对连面试都通过不了。

“哎。”她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姐姐，你是不是饿得不行了？”柴田不知从何时就站在她旁边了，两只小麦色的手臂搭在桌沿上，显然将她的叹气理解成了饥饿。

“我不……”她习惯性地欲要否定，忽然猜柴田会不会是自己肚子饿了不好意思说，便借由她来提出暗示？

她心里登时过意不去了，咬咬牙，刷地一下站起身来，打算管米仓小姐再借点吃的。

若是没有昨夜的往来，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昨夜她管她借过东西，她便理直气壮了不少。

“我们去波洛吃吧！”柴田攥紧小拳头，忽然大声提议道。

高千一愣，以为耳朵听错了。

柴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种坚定。

“那个，柴田君，我……没有钱。”高千挠挠头，窘迫地小声道。

“没关系的，那个叫做安室的家伙昨天把我毒进了医院，我还没找他算账呢，咱们去吃一顿有什么不行的。他若是不答应，我就向店老板举报他！”

“呃……”这位小朋友，似乎对安室先生很有看法。

高千还想拒绝，可肚子又咕咕咕响了起来，她面色涨红，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半个小后，就已经牵着柴田君的小手来到了波洛咖啡厅门口。

此刻正是上班族匆匆吃早餐的时间，波洛里面人满为患，还有不少排队打包的，却只有安室一个人在忙碌，手摇咖啡都快摇出花了。

高千心中愧疚万分，有点后悔过来了，正在她打退堂鼓之时，柴田大摇大摆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一串好听的风铃声，安室下意识抬起头：“欢迎光……临。”

他愣了愣，高千双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缩着脖子跟在柴田身后，走到唯一还空着的一张餐桌旁。

也不是空着，用餐的大哥刚刚起身，柴田就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抱着手臂理直气壮坐下。

“服务生，收拾桌子。”他扬声喊道。

“嘘，别喊了，安室先生已经很忙了，我、我来收拾吧。”高千连忙捂住他的嘴，耳朵尖都红了。

话说榎本小姐呢，一般早上高峰期都会是两个人的吧？

高千这边正要动手收拾桌面，一道温暖的体温就出现在身畔，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快速捡走餐盘，另一只手用抹布擦桌面。

动作迅捷流畅，只用了不到三秒钟。

“请坐，高千小姐。”他笑笑，英俊的眉眼映着晨光，给人一种生机勃勃、干劲满满的感觉，“想吃些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还不待柴田出言为难，安室就大度地说道，似乎是早就看透了她的穷困潦倒。

真是个细心体贴的暖男啊。

高千心里流泪，正要说些什么，他已经托着盘子转身去了吧台，继续制作各式各样的早餐。

最后他们点了滑蛋乳酪三明治、黄油可颂、蔬菜沙拉，还有咖啡和牛奶。

柴田本来还想点更多，稚嫩的眼神里带着恶婆婆式的刁难，还是高千双手合十好一阵拜托，才让他打消了胡乱点一气的念头。

不过他饮品下意识点的是咖啡，被高千指出来小孩子还是不要喝咖啡为好，才慌手慌脚点了牛奶。

食物很快就上来了。倒不是安室为他们夹塞了，而是他工作效率极快，几乎一两分钟就能完成好几单。

大约快八点左右，客流量才渐渐减少，高千也吃得差不多了，正满足地品着榛果拿铁，久违了的醇厚香味在唇齿间流淌弥漫。

就在这时，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从楼上下来，坐在与他们同一排的靠窗户位置。

柯南眼尖，一眼就发现了他们，好奇地张望了好半天，被毛利小五郎一拳砸在脑袋上。

“我说你这个小鬼，问你半天了也不回答，想吃什么？”

“痛。”柯南委屈地抱着脑袋，奶声奶气地飙着演技，“老样子就好。”

安室很快就过去招待他们了。

高千摸着塞满美味食物的肚子，心中越发感觉过意不去。

她得尽快找个工作，好还了这个人情。

就在她脑中痛苦地纠结到底可以做些什么时，门外响起了警车声，不算大，但也明显能听出来。

所有人都本能地朝门口看去，只见高木和一位眼生的警官推门而入，四处张望一番后，锁定住了高千，径直走来。

高千一下怔住，手中咖啡杯选在下巴附近。

“高千小姐，是吗？”高木礼貌地问道。

虽说在动画里他经常崩画风，但在现实中看到，一眼就是五官端正的大地系帅哥，一本正经中透着股淳朴，不难理解佐藤警官为何会喜欢上他。

“我是。”高千木讷地点点头，“请问有什么事吗，警官？”

她差点就吐出高木的名字了，幸好及时咬住舌头，不然绝对会引起怀疑。

“是这样，我们今天早上在您家附近的公园里发现了米仓静子小姐的尸体，为了排查凶手，有些事情想问问您，希望您配合。”

高千又是一愣，米仓小姐死了？

啊，这——

“哦，好的，没问题。”高千连忙放下咖啡，觉得坐着不太礼貌，便站起了身，双手规规矩矩垂在身侧，反倒弄得高木不好意思了。

“您坐着回答就好。”高木憨厚地笑笑，高千于是又坐了下来。

高木身后，悄无声息多了三个身影。

“高木警官，发生了什么事啊？”果不其然，率先开口的是柯南，他自来熟地坐到柴田身旁（靠墙的长沙发上），胳膊拄着桌子仰头问道。

“柯南君？”高木一脸震惊，显然方才扫视的过程中，没有看到坐在角落的这两位，“哦，是这样，高千小姐的邻居疑似被‘夜路杀人魔’杀害了，我们找高千小姐，是想问一下昨晚八点半到十点之间，她有没有见过米仓小姐。”

说后半句的时候，目光慢慢转向高千。

高千短暂回忆了一下，正要开口，柴田抢先道：“见过，在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聊天聊了大约五分钟。”

这么精准？高千只能记住大概时间，没想到这个七岁的孩子居然精确到了分秒。

不过这里毕竟是柯学的世界，神童遍地，一切皆有可能。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高千点点头，“不过在八点半左右她和往常一样放了很大声的音乐，约莫九点左右才关上音响。”

“那凶手果然就是‘夜路杀人魔’了。”高木疑似松了一口气。

夜路杀人魔，是这几个月来，陆续在夜晚勒死年轻女孩的杀人魔，目测是男性，且力气极大，因为每个死者的脖子都几乎被勒断。

“难道米仓小姐也、也是被勒死的吗？”高千打了个哆嗦，问道。

她有点难以接受昨天还打过照面说过话的人，就这么死了。

“是的。初步推断凶手在公园里袭击了她，现场有挣扎痕迹，我们问过您所在楼的管理员，说是看见米仓小姐昨晚九点四十左右离开公寓，不过他正沉迷于足球比赛，不是很确定，所以我们才想找您确认一下。”

“嗯，我在八点半附近确实和她聊天了，那时候她还在家。但我不知道她后来出没出门。”高千谨慎地措辞道。

“那没关系，只要确定她八点半到九点这段时间在家里就好，这样就可以排除她男友的嫌疑了。”高木做着笔记，解释道。

“为什么呀？”发问的是毛利小五郎。

“因为唯一有嫌疑的人是她男友，两个人之前闹分手闹得很凶，虽然也不至于杀人，但他确实是最有可能犯下罪行的。不过有确凿证据显示，昨夜八点半到今日凌晨，他都在工厂值夜班，没有离开过。”

原来如此，看来米仓小姐确实是被连环杀人魔杀死的。

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高千又想起了昨夜感觉到的违和之处，垂下睫毛沉思起来。

“怎么了，高千小姐？”高木问道，合上了笔记本。

“没事。”高千笑着摇摇头。

她也不确定，所以也没必要说出来。首先她感觉的不一定准，其次她也不想引起过多关注。

“那好，打扰您用餐了。谢谢配合。”

警察们很快离开，高千这才响起咖啡才喝了一半，复又端了起来，放到唇边。

“那杯凉了，喝这杯吧。”熟悉的嗓音落在耳边，一杯新做的热气腾腾的拿铁被推了过来。

“本店新出的柑橘肉桂拿铁，欢迎品尝。”安室温和地笑道。

高千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小心翼翼捧过咖啡，啜了一小口。

太好喝了。丝滑浓密得无法言语，而且她特别喜欢肉桂的味道，简直有如老鼠掉进了米缸。

“喜欢就好，慢慢品尝。”他又笑笑，回到吧台，给新来的客人备餐。

是不是有点过于……殷勤了？

高千双手握着杯壁，有些微的困惑。

安室先生虽然对普通人都很热情，但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无微不至吧？

早上管理员的话再度浮现脑海，高千越来越觉得，安室绝对是故意接近、讨好她，至于目的是什么，她暂且不知。

但应该和她无关，否则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浮于表面地好了。

高千甩甩脑袋，把这些毫无营养的猜测甩出脑海。

她现在最该关注的不是这些有的没的，而是赶紧赚钱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