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四伏春 第111章 王九番外：学[番外]

Midnight Dynasty是梳士巴利道上众多**中，唯一一家颇具规模的牛郎店。

不同于其他夜总会什么钱都赚一点的通吃风格，午夜王朝的老板自有一本生意经——特色做到极致，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所谓“鸭王”，不过是让客人付钱时能更大方些的噱头。

对于客人们来说，只需知道如今的新晋鸭王是午夜王朝的Abson就够了。

“他也就入行三年，行不行啊？”

凌晨一点，欢场正当热闹时，王九由人引路往店里去，他少见地没穿花衣，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似的：“别随便拉个人出来敷衍我。”

“放心吧九哥，Abson很厉害的。”

午夜王朝拜的不是大老板码头，也不用向越南帮交数，但多少懂得一衣带水的道理，因此在蛙仔代某人上门时，对方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至于真正的学徒王九，他那张被男人的自尊心硬撑起来的臭脸，在踏入大堂的一瞬间，也被彻底涤荡一新了。

来消费的男男女女都不少，早已座无虚席，生意并不比大老板手下任何一个夜场差。转台上的舞男们一边扭成麻花，一边还不忘同前排VIP座热情互动，恨不得立刻将抛上台的小费一张一张穿在身上。

王九闷头进了包厢，极其不耐烦地点了最贵的酒算在Abson的账上，又坐了快半个钟头，Abson才姗姗来迟，隔音门半开不开，王九只看到一个留着及肩中发的男人伫在门口，正对一个依依不舍的富婆行着漫长的告别吻。

一直等到对方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才扭头进入包厢。

“你就是王九哥？幸会幸会！”

Abson站，王九坐，手掌伸到王九面前，人也一躬到底，王九却不屑一顾：“你知不知道，上一个要我等的人，现在在哪里？尖东鸭——王。”

片刻凝滞后，传来了Abson谦卑的解嘲：“什么鸭王，说笑了王九哥，”他始终维持着伸手的姿势：“我和你们这些大佬没得比的，就吃得这几年青春饭，不抓紧时间努力工作怎么行？”

有点意思。

王九推起鼻梁上的墨镜，才算给了个正眼。

这人不是骨瘦如柴的鸡仔身材，生得高大匀称，看体魄应是在拳馆里练过，不过实战强度很一般，花架子而已。

就像挑拣水果，王九把Abson由尾审视到头，暗自对比，本想着培养自信，哪知蔑笑还未漫过上髭，就彻底瓦解了。

王九想不到太多言辞去形容，像这样生着再鲜明不过的男相，气质却比女人更妖艳的算什么种类的造物，他只是终于相信，这个Abson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瞟过Abson嘴边没擦净的那一抹红，王九心说，自己要是敢搞成这样出现在莫妮卡面前，她怕是永远都不会再给他眼神。

“王九哥？”

“嘁，”王九感到挫败，反倒干脆地一脚将钱箱踢开：“那这些钱，够不够你为我努力工作啊？”

Abson讨好的笑中也藏着三分邪气，看钞票时，更是脉脉含情：“九哥真是大方！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我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

这边警告刚出口，Abson的竖指已立于薄唇间：“我知道我自己会怎么死。”

“那你随便坐啦。”王九这才道出了自己的诉求：“我就想问你，怎样可以搞定一个女人，让她对我欲罢不能。”

“……九哥一开口，就问我‘吃饭’的本事啊？”Abson小受震撼，现在h社会也这么卷的吗？都做到头马了也要卖身？

“我知道我比你靓仔，但我又不靠这个吃饭。”王九生怕自己的美貌令Abson忌惮，宽慰似的拍拍他肩：“放心啦，我不仅不会抢你饭碗，没准还会多介绍几个客人给你。”

Abson挑了挑浓眉，勉强接受这个说法：“其实九哥，”他主动给王九倒了杯酒，语气颇有些意外：“你看上去……不像有这种烦恼的人啊。”

“废话，用得着你说？”王九白了Abson一眼，呷半口酒：“如果是‘那种’问题，我就去医院了，找你有鬼用？”

要接受自己有问题，很难。经过这段时间的无效努力，王九才勉强承认这一点。自然，他也很不服气，明明该莫妮卡有求于他，现在却成了他学着伺候人。而使他心甘情愿如此做的，是那颗永不安分的好奇心。王九想知道，倘若他真的做到了那个程度，莫妮卡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给他什么样的奖赏。

学就学咯，还能比练武麻烦？

“我知道了，她是不喜欢你对待她的方式。”Abson一针见血。

“怎么可能？”王九第一反应是否认，可说着说着，抱怨就不住地往外流：“我看她就是口是心非，折磨我好玩，我看了那么多咸带都没用。”

“咸带，是为男人服务的，根本没有参考性。”Abson随意将长发向脑后捋，眉骨优越，秀发柔顺程度赶超越南帮百分之九十的人：“也许你可以试试，换一些温柔的方式。”

“……什么鬼？温……柔？”王九一皱鼻，痛苦面具立刻戴上了。

光是听到这两个字，王九就像只被刺挠的动物，坐不是躺不是，手骨捏得咯咯响，仿佛空气里都是他的敌人。

“……OK，我知道了，”Abson收的钱越多，越有耐心：“这样吧九哥，我说些‘煮饭’需要留意的地方，你可以试试。”

接下来的一个钟头，Abson几乎将能教的都说了一遍。他很久没试过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迷倒万千客人的嗓音都快劈了叉。奈何王九就是最差劲的那种学生，人菜话还多，有好几次Abson都被折磨到了崩溃边缘，只想指着王九脑门说一句：要是他来吃这碗饭，怕是倒贴都没人要。

顶嘴归顶嘴，王九自然也发觉，他这钱花得太晚了，这个鸭王确实有点东西。原来这就是莫妮卡说他品味差、技术烂、没先兆、没过程、没结局……的原因。

欲念是一点火种，他只知道烧成一片才够痛快，却不懂这火也有千般烧法，万种风情。可这个道理，莫妮卡又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呢？

尚来不及实践，王九就先起了无济于事的妒火，他总不能将对手都抓起来杀了，只能天马行空地幻想，能不能有一种灵丹妙药，让他们一夜之间变太监而自己保持不变……

“你还算有点本事。”王九又给Abson开了几瓶酒，还主动跟人碰杯：“其实最烦的还不是这个，是她根本不肯跟我。喂，你在这行混，应该很懂女人心吧？遇到难搞的女人怎么办？”

见王九出手如此阔绰，Abson心底里的那点埋怨都烟消云散了，他立刻端起酒杯回敬，将套话包装得像恭维：“连九哥你都觉得难搞的女人，恐怕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非富即贵，就是非同凡响吧。”

王九知道，Abson在故意说好话给他听。他也时常对大老板如法炮制，以换取虚假亲近所带来的丁点好处。说到底，头马和鸭王，都在做着一样的事，没有谁比谁更高贵。王九甚至觉得Abson比他认识的许多人都要有本事，尤其是在语言艺术和生命科学方面。

这点感慨，反倒开启了王九的话匣，他主动向Abson递烟，将他当成老友般诉苦：“她牙尖嘴利，水性杨花，一个不高兴，折磨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抱怨归抱怨，王九也不愿透露太多莫妮卡和他的事，他独享的时候本就不多，唯恐还有人跟他抢：“唉总之就是那种事最多的女人，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吗？”

看着手上那支luckystrike，Abson有片刻怔忡，他只做女人生意，同行多少有敌意，其他的则是看不起，他还记得上一次递来的烟，是掺了东西的。而王九一开始，也是看不上他的，就因为，他教了些有的没的吗？

Abson惯于伪装殷勤的眼神，此刻少见地透出一丝真诚：“从我的职业角度讲，就是四个字：服务精神。”

“服务？你的意思是让我给她当狗？”王九暴躁地杵灭烟头，越想越不得劲：“她让我怎样就怎样，也太cheap了，而且你刚才不是说，就是因为我太轻易被她得手，她才对我没兴趣的？”

“服务，不是说事事顺从，而是要契合对方的需要。”Abson却点了烟，斜倚着沙发，可可香的烟气将放浪形骸激发到极致，他的气场也在此刻变放大，甚至压过了一旁的王九：“她很需要你，但不费力气就得不到，这样才对。无论男女，人一旦有了选择，body，就不再是绝对优势。她可能会偶尔和其他人玩玩，但最终还是会回到最合她心意的人身边。”

虽然不懂原理，但王九觉得Abson说得很有道理，他也不介意这么做，毕竟在大老板手下混，学不来合心意就只有死路一条。王九知道什么时候腰杆该软，对着莫妮卡他也软得下去。可问题是，莫妮卡的心意是什么？

他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理想，也大概率没有未来。这才是真正的三无。他王九有的，莫妮卡都不在乎，那又要以什么去迎合？

“搞清楚她要什么样的男人，再够豁得出去就行了？”王九囫囵总结道。

Abson点头认可，抖散烟灰。今天是他赚钱最容易的一次，意外之喜是还得到了一点点认可和尊重，Abson也决定慷慨一次，将感悟到的要领相授：“你记得，有时候幻想也是一种需要。想得到她的人，做到这点就足够了。”

“那如果要得到她的心呢？”王九脱口而出。

王九还未察觉到，在这场由他单方面发起的赌局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不断地加注，而作为对手兼战利品的莫妮卡，却始终将这当成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

可Abson却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凉薄的笑容因悲悯染上神性，在王九狂热的眼神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九哥，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

Abson是照着单立文老师写的，脑补的他在某部电影时间线里全盛的年轻形态。太帅了，尊嘟太帅了，老头们为何年轻时都如此美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1章 王九番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