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 中土]偷天换钻 第117章 药与梦

你只听懂了一个名字——“格劳龙”。

出于对小Boss的礼貌，你好奇地问了一句：“您见过格劳龙吗？”

“哪有那么容易见那么高级别的大人呀。”或许是因为你和瓦莉尔跟前夫生的小女儿看起来差不多大，她对你还挺耐心的，“昆迪在安格班可不能乱走，跨过了领地边界，其他领主是可以随意处置的。”

“那你们的领主就是迈荣吗？”你一边想象着一个巨大地下城市里蜂巢一样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同时区域间泾渭分明的建筑，一边继续问。

“是呢，他受大君王陛下所托，统领所有昆迪，将昆迪从愚昧无知引导向智慧清醒，其他的领主对昆迪可没有这般宽厚仁慈。”瓦莉尔答道，“若说到最热爱这片大地和一切生灵的领主，非迈荣大人莫属了。”

随意宰割的肥羊谁不热爱啊，不过他现在多半不太热爱林顿了……你想到情报信里日常被搜刮的埃斯托拉德和希姆拉德，露出了更礼貌的微笑。

瓦莉尔又絮絮叨叨地跟你说了一大堆家长里短，你愣是一点对逃跑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不过若是她知道这种信息，尼莫斯也不会让她来照顾你。

见你露出了疲态，瓦莉尔得体地停住了话头，拿出一瓶药水给你：“哎呀，忘了你身体还不好了；把药喝了吧，免得又疼得睡不着……”

她不提还好，一提你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腿上，骨折导致的肿胀位置瞬间释放出了钝痛来提高存在感；之前一路的颠簸果然还是留下了点后遗症，虽然被安置之后得到了有效医治，但你觉得这一周里愈合的速度还是比往常慢了许多。

你不由得开始担心真的变成瘸子了怎么办，哪怕四肢不协调好歹也能跑能跳啊，瘸了的话你连爬都比别人慢……

朴实无华的金属小瓶里，药水正散发出奇怪香甜气味，不得不说它真的很香，但口感只能说像是用酒精养出来的苦味鼻涕虫；你其实对这药有点嘀咕，毕竟每次喝了这药，你都会昏睡很久，且不停做乱七八糟、往往从美梦转化而来的噩梦——不过有一说一，止疼效果确实挺好的。

瓦莉尔看你喝掉药水，便把瓶子收走，帮你躺好掖上被子，体贴地熄灭了灯，告辞离开了。

你在一片漆黑寂静中感到一阵阵飘飘然的眩晕，随后，时间仿佛静止了，你逐渐失去了意识。

……

你在绒毯上快乐地翻了几个跟斗。

天气很好，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一切都明晃晃的。你的目光很快就不再局限于绒毯，扩展到你不远处另一个坐在绒毯上的黑发孩子身上，他头发比你长，于是马尾就更马尾，而不是像你的兔子尾巴一样；他背对着你，低头摆弄着什么，任凭你怎么玩闹都没反应。

太坏了，居然不和你玩。

你蹑手蹑脚地慢慢爬过去，突然大叫一声，扑在了他后背上。

……然后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呼脑袋上了。

马尾小孩转过头来，连珠炮似的对你进行了一顿严厉指责，他语速太快，你听不太明白，但你能理解他拒绝你的接近——他正在给一根非常直溜的树枝钻眼儿，不想和你玩，也绝对不会把树枝给你玩。

你挠挠头，看了眼那根树枝，又撇撇嘴，推了他一把，爬起来就跑了。

不玩就不玩，你去找更长更直的树枝去。

你在花园里摸索了好久，没能在地面上找到更长更直的树枝，很快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大树上；但每次你爬上去，身后都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人把你从树上抱下来，又嘀嘀咕咕地对你说着什么，惹得你更生气了。

你用力推开拦着你的手，往远处跑去，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

你爸一定会给你弄到树枝的！

很快，你就看到他了……准确来说，你从一排柱子一样的长腿中精确地找到了他的腿，敏捷地爬上一阶阶和你小腿长一般高的台阶，又熟练地踩着鞋奋力一跳，抓住腰带攀住大腿，又扯住领口和试图推拒你的袖子，成功地抱住了脖子，在他还是无奈地托住你的屁股之后得意地笑起来，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大口，把他震惊得眼睛都睁圆了。

……等等，这不是你爸。你爸正在旁边一只手捂着脸叹气呢。

……

你猛地惊醒了。

噩梦！比前几次的尸体血泊鬼哭狼嚎被人捅死什么的更可怕的噩梦！为什么你会梦见自己亲了库路芬一口啊！

……等等，你为什么在地上趴着？

梦的细节很快从你的记忆中淡去，你心中只剩下了对那种药水的警惕与怀疑；它还在起效，骨折的地方并不怎么疼，但你都从床上掉下来了，伤势显然会在药效褪去以后恶化，你很难排除药水让你做噩梦乱动甚至梦游导致腿伤一直难以自愈的可能性，也很难排除尼莫斯想拖延治疗让你变成瘸子来控制你的可能性——造□□只需要你的脑子，又不需要腿脚灵便。

于是在瓦莉尔又一次拿出药水时，你忍着疼，以已经不会疼醒了的理由拒绝了她；她为你高兴的样子不似作伪，你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下药水的来历和副作用。

瓦莉尔告诉你，“安宁水”是用从一种药用植物“卢洛斯”中提取的物质与大量酒和其他香料兑成的止疼安神药，可以让人迅速进入睡眠，不过不能长期大剂量使用，否则药效会降低，人也会变得情绪低落却焦躁易怒，只想着喝“安宁水”来逃避现实、获得美梦，那就只能用另一种能让人振作起来的药水“机敏水”来治疗了。

你上辈子刻骨铭心的宣传教育在你脑海里疯狂敲起了警铃。

安格班阵营果然不是好东西！

但在担心上瘾又疑惑为什么你的美梦总会变成噩梦的恐慌不安中，你猛然又想起来，梅格洛尔曾经给你灌过梅斯罗斯的药，而你喝了那药之后的反应与这次相比，只能说——

几乎一样。

……

停了药之后，虽然又是经常疼醒，但你的康复速度迅速提升，显然睡梦中没有乱动了，也没再梦游；只是你仍然会做很多毫无逻辑的怪梦，或许是因为对药的警觉反感延伸到了对梅斯罗斯甚至费诺里安的思虑，你的梦里偶尔会出现这群人。

梦里的费诺里安跟伪人似的，和现实里相比差异非常大，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在梦里阳光开朗也就算了，你甚至能梦见凯勒巩带着只巨大的、眼睛发亮的黄色长毛可卡犬给你烤兔子，还揉着你的头发笑嘻嘻地让你先吃，当场就把你吓醒了。

这天，你刚从骑马奔驰在一条弥漫着浓重雾气的荒废小道上的怪梦中醒来，就感觉到有人在摸你的小腿，下意识地一脚踹过去，又嗷的痛叫出声；尼莫斯把你的腿放好，说：“您这个样子，什么时候都好不了的。”

he-tui！

你一边心中唾弃他，一边勉强平静下来问：“哎哟喂，你可回来了，这是从奥寇巴尔嘴里抠出来这次潜伏任务的饷银了？看来你亲爱的迈荣大人把希姆凛事务托付给了人家，还是很信任人家的品德的嘛……”

“我应该派个哑巴来服侍您的。”尼莫斯无奈地摇摇头。

在你的冷嘲热讽中，尼莫斯“好心”地给你带来了南方的消息——林顿王国正式宣布了你不幸驾崩的噩耗，王储阿姆特作为德内梭尔三世在伊斯塔里亚登基了。

天杀的，你就知道费诺里安不仅不会帮着找你、还要急着把你钉进仙人板板里！

你没能从尼莫斯嘴里套出来宁奇拉他们怎么样了，但听到了另一个令人血压直冲天际的消息——多瑞亚斯的埃卢庭葛宣称：你是在抢劫矮人的佣金时在矮人的奋勇反抗与贝伦·埃尔哈米安的积极援助下殒命的，而宣扬伪神邪说、拥立伪王、使用污秽白火玷污贝尔兰的大地、做出抢劫屠杀恶行的林顿与加入伪神邪教、帮助林顿抢夺财宝、杀害瑙格拉都尔的盟友费诺里安一样，都是堕落邪恶的族群，是全贝尔兰的敌人，任何与这两者往来交易的人都将被背叛与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你一边用力鼓掌一边不能自已地狂笑起来。

“您冷静一点，可得保重身体啊。”尼莫斯这么说着，嘴角却上扬了几分，“听说，托尔嘉兰和诺格罗德已经对林顿宣战了，多瑞亚斯也流放了一些与林顿来往甚密的客居精灵，连埃斯托拉德的人类都对那些宣传林顿的吟游诗人提高了戒心呢。”

他轻轻地拍着你的背，表情真挚地说：“虽然我是带着目的进入林顿的，但我真的很喜欢它的一切，对它的留恋让我顶着压力放弃了好几次带您离开的机会，您也许不再信任我，可这是我的心里话。如今，它大难临头，我也是真的很想帮助它渡过难关，可是，唉，我自己实在能力有限啊。”他顿了一下，“但如果是您的话，哪怕在这里，也一定能再次拯救林顿……”

“哦——你想要白火。”你仍然笑着说。

尼莫斯目光闪了闪，期待地看着你。

“我怎么知道你究竟要用它攻击谁呢？”

“以您的智慧，难道想不到谁才是这场阴谋的主导者、攻击谁才能让针对林顿的战争进程停下来吗？”尼莫斯柔声说，“正巧，那被河流、雾气、数不清的眼睛保护着的林中国度，也是我们的眼中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