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 中土]偷天换钻 第116章 希姆凛

薄雾一般的灰色尘霾中，希姆凛主城高堡的尖顶高高耸起，像是要撕裂云层；玄武岩砌筑的城墙层层拱卫着外城与内城，在暮色中泛着铁灰色的冷光，箭塔与垛口参差交错，上面人影幢幢，山风在建筑间穿梭，发出阴冷的呼啸。

你们穿过护城河上的桥梁，在巨大的城门前停下了脚步，尼莫斯扬声报出一串古怪的口令，吱呀作响的绞盘便带动包铁的橡木闸门缓缓升起，生锈的铁链与滑轨摩擦声像极了垂死者的呻吟；门后扑面而来的冷风使你忍不住抬手掩了下脸，尼莫斯笑了一声，扯动座狼的缰绳：“您可要坐好了。”

你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座狼一跃而起的惯性带得一仰，栽进了尼莫斯怀里，腿上的剧痛让你嗷地惨叫起来；座狼沿着陡峭的螺旋阶梯疾驰而上，完全不管乘客的乘坐体验，更可恶的是，它居然一边跑一边嘲笑似的也跟着你嗷嗷嚎叫起来，引得路边的士兵们发出阵阵哄笑。

……你得想办法炖了它，和他们。

城墙内的世界充斥着金属、汗水与腐臭的味道。你听见左侧铁匠铺传来交替的锤击声，重锤砸向烧红的铁胚是沉钝的"咚"，小锤修整边缘则是急促的"叮"；更远处的操练场上，士兵持矛突刺的吼叫与木盾相撞的闷响不绝于耳，像极了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风雨。

你能感觉到希姆凛的规模远远超过了多米德，从外城城门跑到内城约莫用了大半个钟头——当然也有可能是剧烈而持续的疼痛让你对时间的感知变长了，你甚至觉得你的腿已经不只是骨裂而是彻底变成了两截。

尼莫斯在高堡大门前的广场上翻身跳下座狼，把冷汗涔涔的你从狼背上抱下来，快步走进敞开的青铜拱门；不同于泥泞肮脏的内外城区，从广场上开始你就看到有矮小的奥克在清理地面，他们在城堡内部则像大老鼠一样，不时从脚下飞快地穿梭过去，把尼莫斯带进去的尘泥擦干净。

你们走过一段两边有着许多房间的幽暗走廊，又登上一段旋转楼梯，最后进入了广阔到几乎像个小操场的大厅。

……你几乎忘了腿还在疼。

窗外的夜幕正要侵入厅堂，但在几十米外的厅堂深处，王座上方猝然迸发出了一线耀眼的火光，那盏巨大的吊灯逐层亮了起来，像是朵火莲在绽放；随即暖光如同潮水一般漫过地板，孔雀石的纹路泛起金属鳞片般的光泽。

光浪沿着中央拱廊向你所在的地方海啸似的推进，每亮起一盏吊灯，十多米高的彩绘穹顶就剥落一层黑暗——壁画中的金箔云层开始翻涌，白塔的尖顶折射出水晶吊灯的棱光；大厅两侧的玻璃花窗在火光中苏醒，拱架和大理石柱却在郁金香和玫瑰图案上投射出了巨人肋骨般的阴影。

“您喜欢吗？”尼莫斯一边慢慢往王座的方向走着，一边问你。

你像是掉进了一湾棉花，手脚酥软，只瘫在他臂弯里，出神地仰头看着穹顶上的壁画：“……梅斯罗斯真会享受啊……”

尼莫斯笑起来。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骄傲而狂热：“确实。但现在，它是我们的了。”

……

你们在王座前等了好一会儿，却没等到尼莫斯心爱的迈荣大人；你逐渐从惴惴不安转为了不耐烦，怀疑地看着他：“你家迈荣不要你了？”

尼莫斯的心情不太好，他瞪了你一眼，警告你：“口无遮拦不是什么好品德，高贵的大人物不会容忍您的轻佻——我带您回来是来为大人分忧的，若是起不到这个作用，大人有的是手段把您当做消遣。”他停顿了一下，咬字加重了，“您能活很久很久，直到他对您失去兴趣。”

你瞬间觉得大厅都黯然失色了，脑内当即把红岩给过了个遍，又迅速把了结自己的N种方法过了个遍，接着还想起来自己有N个仇人没来得及了结；大概是你的脸太过惨白，尼莫斯又放柔了语调：“不过，我会告诉迈荣大人，您只是受费诺里安的胁迫才不得已出手，与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仇恨，迈荣大人下令杀您不过是在气头上，他其实是很宽容开明的……”

他举了一串“弃暗投明”的例子，听得你头皮发麻，飞快理解了领主们为什么会驱逐那些被俘又逃回去的精灵；你心里也一团乱麻，便打断他：“那你呢？”

尼莫斯停住，看了你一会儿才好笑地说：“我们的部族世代都是米尔寇陛下和迈荣大人的追随者啊。”他歪了歪头，“嗯，虽然我们自称‘昆迪’，但或许用‘阿瓦瑞’来指代我们的民族，您更容易理解一些——大概也更亲近一些。”

你懵了一下。

阿瓦瑞，“不情愿的”，指的是古时精灵在西迁投靠阿门洲这件事上的反对者与拒绝者；虽然诺多的许多记载说他们都还在老家奎耶维能徘徊，但你们绿精灵中本就有些当初在蓝色山脉以东就与原本的南多族群合流的阿瓦瑞，还有德内梭尔大王驾崩以后才从南方来到欧西瑞安德的阿瓦瑞，林场里这种来历的不多也不少，大家本就过得迷迷瞪瞪稀里糊涂，除了贵族也不会有人在意这种民族上的差别。

“您的身世和遭遇我都了解过，实在让人为同胞感到无比的痛心悲伤。”尼莫斯真挚地说，“可是，除了你我，哪怕是您那些所谓的朋友，还会有谁把这惨事放在心里呢？”

……你慢慢地，眨了眨眼。

??

悬在空中的吊灯隐约变成了许多双脚，光像是化为实质的洪水一般淹没了你的口鼻；你忍不住挣扎起来，却又被死死禁锢住；在小腿的刺痛愈加强烈、终于唤回你窒息的意识时，你才喘息呜咽着，在尼莫斯温柔的安慰中颤栗着，蜷缩进了他的怀抱，把眼泪洇在他胸前。

而就在这时，一只粗糙的手忽然把你的脸掰了出来，头顶传来了瓮声瓮气、口音浓重的询问：“公的母的？”

??

你的视野里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一张倒置的、粗犷狰狞的脸，它肤色苍白，满脸横肉，五官分布紧凑得不正常，粉红色的眼睛浅得泛白，嘴却没有像你见过的奥克那样瘦得凸出来；那些棕发编成的油腻辫子几乎垂到了你脸上，你倒吸一口冷气，挣开那只手，扭脸躲开了。

“不干你的事，奥寇巴尔。”尼莫斯觉察到你抖得更严重了，安抚地拍了拍你的背，往后退了两步，也用那种特别的口音问，“迈荣大人呢？”

“蒙陛下召唤，回安格班挨骂了。”奥寇巴尔吊儿郎当地回答道，眼睛仍然不离你，“哪儿抓回来的小东西？”

“这是给迈荣大人的礼物。”尼莫斯说，“你这种粗手粗脚的家伙最好离得远一点。”

奥寇巴尔发出了一阵大笑：“出门两年半就带回来这么个礼物？不愧是没进化过的原始种，你们打猎都是去掏兔子洞吧？”

“我当然是没有经过‘充分进化’的奥寇巴尔大人跑得快，”尼莫斯反唇相讥，“连‘白火’和洪水都追不上您呢。”

长得像个肌肉做的柱子一样的奥寇巴尔当场大怒：“你还有脸说？！你一点有用情报都没传！还不如在纳国斯隆德那会儿呢！”

尼莫斯冷笑一声：“诬陷指责别人的时候最好想想自己的水平，该传的情报我可都传了，你连个水坝都接近不了，能怪谁？”

奥寇巴尔暴跳如雷：“水坝不归我管！我当时正在被红头发魔鬼用炮轰呢！‘白火’的情报你传了吗？你传了个屁！”

“但‘白火’现在就在我手里呢。”尼莫斯讥讽地说。

……

迈荣暂时回不来，你被尼莫斯安置在了他家里，随后他就整天不见人影了，毕竟接连败仗损失惨重，好不容易安定了一点主帅又被召回了，希姆凛人心不稳、浮躁不安，从上到下都在担忧人事变动和军饷后勤的问题。

而你心中同样举棋不定又茫然失措——你甚至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思考才好。

尼莫斯的家其实是城堡高层几个相邻的房间，被他手下的奥克守卫着，分别住着尼莫斯自己（现在住着你）、他的两个老婆以及两个女儿，据说他还有三个儿子，住在军营或者兵器作坊里，一般不会回来。

很明显，尼莫斯家族在希姆凛的地位不低，但直到你与负责照顾你的二夫人聊熟了，你才目瞪口呆地意识到安格班阵营的阶级情况和你印象中、从诺多资料那里得知、从其他人嘴里听说的大相径庭。

就比如——

“尼莫斯十年前才升到了三阶的‘阿雅努兹’，唉，不过我们也该满足了。”曾经是尼莫斯好友遗孀的二夫人瓦莉尔骄傲地告诉你，“往上就只有迈荣大人、路恩戈辛大人和格劳龙大人等几位二阶阿雅努兹，还有一阶的大君王陛下了……”

??（Ayanuz是维拉语的“埃努”，意思应该是“holy xx”）

??（路恩戈辛是早期贝露故事里的炎魔首领名字，小托觉得跟勾斯摩格不是一个人，不过我这儿就直接拿来指代勾斯摩格了……毕竟“勾斯摩格”其实是昆雅语的辛达林形式，疑似不是人家真名）

??（希姆凛的现状、安格班阵营的阶级情况都是私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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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希姆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