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问卦 第182章 新年番外

又是一年岁末，长安城内外开始飘雪，华山之上更是大雪纷纷。

因为答应了金虚真人要回山过年，何星与萧扶忧几十天前就从衍天宗启程，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新的一年到来前赶回了纯阳。

山门前的积雪已没过脚踝，绝壁险壑，楼阁殿宇，苍松翠柏也是一片银白。

何星回来了，卓凤鸣高兴不已，连续几日都将何星召至跟前陪他说话，萧扶忧也沾了光，短短数天便将何星的诸位师伯师兄弟全认熟了。

萧扶忧到哪里都是出类拔萃的，长辈们便是想挑错也挑不出什么，而且只要何星过得好，卓凤鸣就满意，于是何星的几位师伯对萧扶忧的态度都是如出一辙的和蔼。至于何星的师兄弟更不必说，没有人会嫉妒萧扶忧的出众，他们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何星也动心，而一番接触下来，他们更觉得萧扶忧本身便值得深交，于是很快他们对萧扶忧的称呼就变成了“扶忧”“萧兄”。

在这一团和气中，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陆予。按说陆予是何星的众位师伯中最疼何星，也最熟悉萧扶忧的，可他见着何星与萧扶忧在一起便要皱眉，单独面对萧扶忧时也憋不出什么好脸色。

其他人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劝他，倒是陆予的大徒弟私下里对他道：“师父，您觉不觉得有些像？”

陆予莫名其妙：“像什么？”

“您觉不觉得您有些像闺女偷偷跟人好了，又气又心疼却无可奈何只能允婚的老父亲？”

陆予一下瞪大了双眼。

“……逆徒！”

可怜的徒弟被陆予的拂尘打出了门，陆予突然觉得，跟自己的徒弟一比，萧扶忧好像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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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因为自己挨了一顿打，何星并不知道，他正忙着帮助筹备元日祈福大典，顺道带萧扶忧游览纯阳。

“真热闹啊……”

太极广场上的雪都被扫到了角落里，弟子们端着各种祭品来来往往，殿中的神像被擦拭得焕然一新，连神像前的蒲团，檐下的灯笼都换了新的了。

萧扶忧带着笑意向何星感叹：“我原以为纯阳宫是个很安静的地方。”

何星也笑着回答他：“平日里会安静一些，到了年节，自然是热闹的。”

大典的布置还未彻底完成，冒雪上山祈福的人却络绎不绝，很多香客在太极广场周围的铁索栏前挂福寿锁，何星也终于带着萧扶忧去看了他当初刻下“好”字的那一个。

“道长……”

萧扶忧将那独一无二的锁托起细看，雪化在他的掌心，他的心里也是一片柔软。他的道长就是这样，永远都让他觉得自己被温柔相待，而更撩人的是，这种温柔是何星自己没有意识到的。

如果不是旁边有人，萧扶忧真想现在就把何星抱进怀里，好好地亲吻他。

二人并肩回到了三清殿前，清虚子笑眯眯地向他们招手，何星与萧扶忧走了过去对她行礼，于睿温声道：“我这里有几个新桃符，你们帮我送去莲花峰给景秋可好？”

何星二人自然应承，他们接过桃符出发，沿着天街向北行去。

岁末佳节，纯阳天街上也多了好些个铺子，好些个人。纯阳弟子有擅烹饪的，有擅针黹的，有擅字画书法的，到了年尾这时候，大家都喜欢在天街上支个小摊，摆些东西来卖，赚不赚钱倒无所谓，重要的是凑个热闹蹭点喜气。有看得上眼的，无论价值相差几何，只要双方愿意，都可以互相交换。

小弟子们就更高兴了，因为这是他们一年中难得的几次可以放开肚子吃零嘴的机会。玉虚门下有位姓杜的女弟子，点心糖果做得好吃极了，小孩子去吃还不要钱，因此她的铺子总是被围得一层又一层。

何星与萧扶忧从旁边经过，不得不小心再小心，避让着那些孩子。有个小道童从人群里钻出来，嘴巴塞得鼓鼓的，左右手还各拿着一块糕点，可他还没开心地走出多远，另一群孩子嬉闹着跑了过来。“吧唧”一声，两块点心落到了地上，沾上了污泥，不能吃了。

小道童嘴一瘪，眼看就要大哭，萧扶忧与何星赶紧去哄他，那群闯祸的孩子也乖乖站住不敢动了。

萧扶忧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那小道童一边想着自己的点心，一边好像又很好奇他是谁，掉了几滴眼泪又傻傻愣住，而旁边的那些小家伙一个个缩着脖子排排站好，像是一溜的雪团子。

何星走进人群中，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他在那小道童面前弯腰伸出手，手中赫然是一块新点心，白白的糯米杵成米糕，揉进蜜馅，再捏成小兔子的模样，又好吃又好看。

“拿去吧，小心别再弄掉了。”

那小道童立刻又变得喜笑颜开，何星又挨个揉了揉旁边那群孩子的头，叮嘱他们别再跑那么快，见他们真心地道了歉，便放他们离开了。

小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萧扶忧走到何星身边。

“之前我说道长和我一样受孩子欢迎，道长还不信……”萧扶忧低声轻笑，“道长对孩子可真是温柔耐心啊……”

何星嘴角微微上扬：“你难道又要说你会吃醋？”

萧扶忧顿时惊奇，何星竟会与他开这样的玩笑，然而没等他惊奇完，何星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绵纸裹着的小小方块，萧扶忧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块糖。

“这是你的。”

萧扶忧的眼中像是盛满了星光，亮得惊人，何星只是看着他便抑制不住笑意，而衣袖下，萧扶忧一把拉住了何星的手，另一只手将糖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

“是我平生吃过的最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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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天街，便进入了山道，热闹渐渐远去，除了偶尔有骑马路过的弟子，其余的时间里甚至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天地间一片洁白，人心更加安宁，萧扶忧可以毫无顾忌地牵着何星的手，听他慢慢讲何处是九老洞，何处是论剑峰，华山深渊下藏着猛虎，雪竹林西的桥头有一个醉酒的癫道人。

与回衍天宗时相比，他们的位置好像颠倒了过来，萧扶忧这样想着，便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

“没什么，”萧扶忧摇头，“只是想起了之前在宗门的时候。”

何星抬眸：“说起来，青羲公子和赵姑娘今年都会在衍天宗过年吗？”

“大概是的，赵姑娘还在找救治源公子的方法，至于青羲公子，现在赶回东海也来不及了。”

这大概是尹青羲长这么大第一次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过年，幸好之前他托方家人给家中带了信，告诉尹斐觉等人不必担心。

“不知道东海那边过年会是什么样。”

“道长若是想，明年的这时候我们去东海看看，也不用提前告诉方兄和子游兄，给他们一个惊喜，如何？”

何星一顿，有些疑惑地向萧扶忧道：“明年……不应该在衍天宗吗？”

萧扶忧先是微怔，而后突然挑了下眉。

“我记得动身之前，你和师父单独说了会儿话……”

何星颔首。在衍天宗的时候，萧问之一直围着他们念叨，想让他们留下过年，萧卿云心中其实也这样希望，可他们已经先答应了金虚子，所以今年只能作罢。不过在离开衍天宗前，何星对萧卿云说，明年的岁末，他们一定会回去陪他守岁的。

萧扶忧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何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能萧扶忧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由衷地生出了感叹。

过年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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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了莲花峰，几个静虚弟子正聚在一起画新符，何星向他们问到了李景秋目前的住处，前去敲门，敲了许久，来应门的人却是顾灵鹤。

“顾师兄……”

何星惊讶后连忙将目光从顾灵鹤的领口处挪开，从萧扶忧手中接过桃符双手递了过去。

“这是清虚师叔祖让我们送来的，师兄收好。”

顾灵鹤扬唇一笑，将桃符拿在手中。其实于睿早就已经派人往莲花峰上送过了桃符，但大概是因为他和李景秋迟迟才决定回山，于睿怕他们被漏了，所以才特意让何星又送这一次。

“多谢师弟和萧郎君了，也请师弟代我们向师伯祖道谢。”

何星点头，接着便打算告辞，顾灵鹤看了看头顶的天，将门边的一把伞递了出来。

“雪要变大了，你们回去的时候慢点。”

顾灵鹤说的一点都没错，何星与萧扶忧还没下莲花峰，雪片已经大如柳絮，萧扶忧将伞撑开，一把伞罩住两个人的肩头。

朔风吹拂，何星的脸被吹得泛红，萧扶忧特意走在了他身前一点，帮他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寒风。

“我记得你以前也这样做过。”

“是啊，”萧扶忧低头微笑，“那时候我就喜欢道长了……”

“当真？”

“自然当真。”

何星大概觉得他是在说笑，可萧扶忧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他见何星第一面便心生好感，或许在他道出自己姓名的那一瞬，便注定要对何星心动。

“萧扶忧。”

“嗯？”

“我听人说沙漠里也会下雪。”

“是啊，甚至还会下得很大。”

“就像纯阳这样？”

“嗯……不太一样。”

“那是什么样？”

何星的好奇被勾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萧扶忧，让萧扶忧一阵心痒。

“很奇妙，但是要道长自己看才能明白，当然，道长得和我一起看。要是下次回去师兄再喊你去看什么新奇的地方，你也得叫上我。”

何星忍俊不禁：“你这好像真的是在吃醋。”

萧扶忧矢口否认：“没有啊。”

何星表示怀疑，于是萧扶忧眯眼道：“要不然，道长尝尝？”

搂抱的手臂渐渐收紧，伞下的二人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萧扶忧的唇贴上来，牙关被启开，何星才后知后觉萧扶忧好像是设了一个套。可这个圈套如此甜蜜，他心甘情愿地跳进去，头顶的伞慢慢倾斜，雪花在柔软的唇齿间融化，何星微微睁开眼，看到萧扶忧轻颤的羽睫。

噗——

一声轻响，像是山道旁的雪被溅起，正在亲吻的二人都吓了一跳，何星还以为是有人路过，赶紧从萧扶忧怀中退出来。而当他们转头去看，却发现原来是两只仙鹤在松下避雪，被他们这么一惊扰，两只仙鹤振翅而起，一前一后飞去了。

“道长……”

萧扶忧哀怨不已。何星本来抿着唇，可看着萧扶忧的表情，他越来越绷不住，终于伏在萧扶忧肩上笑了出来。

时间在万花的事结束之后，后面的在（）

何道长和扶忧祝各位新年快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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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新年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