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霹雳】梦中笑问故人安 第33章 第 33 章

夜色渐褪，天边泛起鱼肚白。一行人踏着晨露回到了广武城。这一路，蔓华的心始终悬着，不时探手去摸孩子的额头和脉搏。

令她欣喜的是，那原本萦绕不散的微弱冰凉感确实消退了，孩子的呼吸变得均匀有力了许多，小脸也透出些红润，甚至在中途哼哼了几声，虽然依旧没醒，但明显不再是那种令人心焦的沉眠。

“独孤姑娘的法子是真的有效。”蔓华松了口气，语气轻快了些。

薛直走在她身侧，闻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襁褓，嗯了一声：“如此便好。”他玄甲上的寒霜早已化去，步伐沉稳。

快到医馆时，众人发现早走一段的独孤凌竟在等在医馆门口，不等发问，独孤凌便开口叫住了蔓华：“你之前提及，在古战场遭遇的那个邪道方士，具体是何模样？用了什么手段？再说细些。”

蔓华便将当时情形又仔细描述了一遍，尤其是那人佝偻的体态、浑浊诡异的眼睛、能强行将人拉入魂墟的可怕能力，以及那充满怨毒的言语。

独孤凌听着，清眉头渐渐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厌恶：“听起来，像是‘噬魂老怪’的路数。那老东西惯于窃取生魂炼器，尤其喜好寻找战场遗迹或阴煞之地，行事歹毒毫无底线。只是他已销声匿迹多年，没想到竟潜来了雁门关。”

她顿了顿，语气严肃地叮嘱道：“此人睚眦必报，你坏了他好事，他定然记恨。尤其每逢中元、清明这类节气，阴气盛，他手段更诡秘难防，务必多加小心。这孩子……”她目光扫过蔓华怀中的婴儿，“只是暂时平衡了他体内阴阳，那阴煞根源未除，需得长期小心看护，定期加固封印，绝不可松懈。而且这孩子魂体很特殊，我虽看不出到底细，但是那些主修邪门歪道的老东西们最容易盯上这种特殊的存在，一定要加以防范。”

“我记下了，多谢姑娘提醒。”蔓华耳畔仿佛又想起那老者阴狠怨毒的声音，不自觉的抬手揪紧了一旁薛直的袖摆。

独孤凌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走，灰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清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角。

薛直看着独孤凌消失的方向，对蔓华道：“此人我会着意留意，增派关外巡查力度。你先带孩子回去好好休息。”说着，示意护卫一晚的几个亲卫回去休息，又借着蔓华揪着衣袖的力道，将其往医馆方向带了过去。

回到医馆，任老早已焦急等候在门口，见他们平安归来，孩子气色也好了不少，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凑过来看孩子，摸着孩童的小手连声说：“哎呀，这气色是好多了！摸摸这小手，都有点暖乎气了！”

蔓华把孩子小心放回床上，自己也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上，长长出了口气：“总算……暂时是稳住了。”

薛直没有立刻离开，他看着蔓华将孩子小心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才开口道：“如今孩子情况暂时稳定，寻找方士之事也算有了着落，你……总该能安心些，好好调养一下自己了吧？”

他的语气很平稳，甚至算得上温和，但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仿佛在说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蔓华正弯腰看着孩子，闻言一愣，直起身来，对上薛直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话是在说她。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讪讪一笑：“我……我没事啊……”

“脸色这么苍白，听独孤姑娘的意思，你的神魂也不见的多稳定。”薛直毫不客气地指出，语气里带上了一点近乎训诫的味道，“你若倒下了，谁来看顾他？莫非还要劳烦任老日夜操心？”随即话头调转一旁给孩子把脉的老者，“任老您说，她是不是得好好歇歇？”

任老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丫头啊，你可不能硬撑。这边还有我看着呢，你快去躺会儿，喝点安神的药。”

蔓华被他说得有些心虚，“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好好调养，绝不懈怠！你放心！”那样子，竟像是被先生抓到错处的学生。

薛直见她这般模样，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也不再紧逼，转而看向安睡的孩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说起来，这孩子，总不能一直‘孩子’、‘孩子’地叫着。该有个名字了。”

“名字？”蔓华被问住了。前些日子焦头烂额，只顾着救命，竟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捡到他的时候，除了那身过于宽大、料子还不错的衣服，身上再无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但是那衣服沾满血渍，残破的不像样……也不知他父母是谁，为何遭此大难……”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温柔而坚定，看向薛直：“那日我与裴师兄说，既然是我捡到了他，这缘分我便想续下去。不如……就叫‘续缘’吧。跟我姓东陵，东陵续缘。”

“续缘”两个字轻轻落地，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那一直安睡的孩子，小脑袋忽然无意识地向着蔓华的方向微微动了动，小小的嘴唇吧唧了一下，仿佛在睡梦中回应着什么。

薛直微微一怔，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难得的轻松和暖意：“看来，他自己也很中意这个名字。”

蔓华也笑了，心中一片柔软。她俯下身，用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孩子细腻的脸颊，低声道：“续缘，小续缘……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阳光透过窗棂，恰好洒在这一大一小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薛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眼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

“事情差不多了，我也该回营里了。有事就让人去找张泽，或者直接来找我。”

“哎，好，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蔓华赶紧道谢。

薛直摆摆手，转身走了。

蔓华去煎了药，喝完觉得眼皮发沉，就在续缘床边的榻上歪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下午才醒。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续缘，小家伙还睡着，呼吸平稳，小脸红扑扑的，她心里这才踏实了点。

接下来的日子，蔓华的生活重心就变成了两件事：一是跟着独孤凌留下的法子，定期地给续缘的加固封印；二是好好调养自己之前受损的神魂。

给续缘加固封印这事儿，一开始还挺费劲。蔓华得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意念探进去，引导着那股安魂定魄的力量去缠绕、加固那层冰蓝色的封印。每次弄完，她都累得够呛，得歇上好一会儿。

薛直几乎天天都来，有时候是傍晚下值后，有时候是中午抽空过来。他来了也不多话，有时候就坐在旁边看着蔓华忙活，有时候会抱抱续缘——虽然他抱孩子的姿势还是有点僵硬，但比一开始强多了。

这天下午，薛直又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包点心。“路上买的，给你和任老垫垫肚子。”

蔓华正好刚给续缘加固完封印，正累得揉太阳穴呢，看见点心笑了：“多谢你啦，正好饿了。”

薛直把点心放下，走到小床边看了看续缘。小家伙刚好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哭不闹，就那么看着他。

“他好像认得你了。”蔓华走过来笑着说，“你看，你一来看他就不闹。”

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续缘的小手。续缘立刻就用他小小的手握住了薛直的手指，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这是跟你说话呢。”蔓华笑得眼睛弯弯的，“可惜咱们听不懂婴语。”

薛直看着续缘，脸上表情柔和了不少：“这几天好像长大了点。”

“是啊，能吃能睡的。”蔓华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薛直，续缘这名字……你觉得还行吗？我当时就是顺口那么一说。”

薛直转过头来看她：“为什么这么问？我觉得挺好。续缘，延续缘分，意思不错。而且你看，”他指了指还抓着他手指不放的续缘，“他自己不也挺喜欢的？”

蔓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是怕起得太随意了，毕竟是要跟他一辈子的名字。”

“名字好不好，不在多华丽，在用心。”薛直说得很认真，“你捡到他，救了他，现在又这么用心照顾他，起的名字自然是最好的。”

正说着，续缘忽然“啊”地叫了一声，像是附和似的。两人都笑了。

“你看，他也同意。”薛直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蔓华看着薛直逗弄续缘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想起刚被薛直救下的时候，觉得他特别严肃，不好接近。但是后来同行时才发现，原来他私下里挺温和的，现在看来，还有点……可爱？

“薛直，”蔓华突然问道，“你兄弟……是什么样的人啊？那天听你提起，我还真有点好奇。”

薛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他啊，跟我性子不太一样，活泼些，话也多。他年岁不大，但是已经在西北军中任职了，这次休沐期，来雁门看望父亲的。”

“哎？然后那天顺便被抓了壮丁？那你们兄弟感情一定很好。”蔓华打趣到。

薛直失笑：“哈哈，是啊。我们兄弟几个这几年虽然不常见面，但感情是好的。”他顿了顿，看向蔓华，“你呢？除了之前说的陈前辈，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蔓华摇摇头，笑容淡了些：“我是陈姨捡回去养大的，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这些年也没听说什么消息，想来是不在了吧。”

薛直沉默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说：“现在你有续缘了，还有任老、孙先生，还有……我们这些朋友。”

蔓华抬头看他，心里一阵感动：“嗯，我知道。”

续缘这时候又不老实了，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像是要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蔓华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好啦好啦，知道你不甘寂寞。饿不饿？该喝奶了。”

薛直看着蔓华熟练地照顾孩子，突然说：“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蔓华抬头对他笑了笑：“其实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好多事都是现学的。还好有任老帮衬着。”

“已经很好了。”薛直说得很肯定。

之后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续缘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活泼，开始会笑了，会咿咿呀呀地发出更多声音。蔓华加固封印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不像一开始那么吃力了。

薛直还是经常来，有时候带点小玩具给续缘，有时候带些好吃的给蔓华和任老。他甚至学会了怎么给续缘换尿布，虽然动作还是有点笨拙。

有天傍晚，薛直过来的时候，续缘正被蔓华抱在怀里，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蔓华一脸认真地点头：“嗯嗯，原来是这样啊，我们续缘真聪明。”

薛直好奇地问：“他说什么了？”

蔓华憋着笑：“他说我们薛将军是个大好人，经常来看他，还带好吃的。”

薛直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蔓华在开玩笑，忍不住也笑了：“那你告诉他，下次我带糖葫芦来。”

续缘好像听懂了似的，开心地挥着小手，“啊”地叫了一声。

三个人——或者说两个大人和一个婴儿——就这么说说笑笑，医馆里充满了久违的轻松气氛。

看着窗外的夕阳，蔓华忽然觉得，虽然续缘的来历还是个谜，虽然那个邪道方士还没找到，虽然以后可能还会有很多困难，但至少此刻，她是真的感到安心和幸福。

薛直逗着续缘，偶尔抬头看看蔓华，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蔓华偶尔撞上他的目光，会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哄孩子，但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任老在药柜那边指点药童整理药材，看着这边的三个人，摇摇头笑了笑，没打扰他们。

续缘在蔓华怀里扭来扭去，咿咿呀呀地说着他的“婴语”，小手胡乱挥舞着，一不小心抓住了蔓华的一缕头发。

“哎哟，小坏蛋，快松手。”蔓华轻声哄着，小心地把自己的头发从续缘手里解救出来。

薛直看着这一幕，突然很认真地说：“等他再大点，我教他练武。”

蔓华惊讶地抬头：“练武？”

“不强求，先打打基础。”薛直说，“强身健体总是好的，而且……”他顿了顿，“这世道，学点防身的本事没坏处。”

蔓华缓缓点头：“确实是这样。”但是续缘的武骨——“如果……续缘的身体……”

未完结的话语让周遭的气氛瞬间凝固，薛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续缘的武骨，已经被不怀好意之人破坏了！

这不是上赶着扎人心吗！薛直一阵懊恼，怨自己说话没走心，但是蔓华仿佛看出来一般，只是摇摇头说无事。

“没事，老师也说过，孩子的可塑性是最强的。”只要能平安长大，我们总是能找到安全修复武骨的办法。“等续缘武骨筋脉长好了，可不要赖账哦。”顺着还俏皮的对着薛直眨眨眼。

续缘好像知道要帮着安慰人，开心地踢蹬着小腿，嘴里发出“咯咯”的应和声。

薛直伸手抚过孩子的眉头，表情还是有些懊恼，但不忘应和。

“哈，这自然是不会的。”

我们小续缘算是在剑三大唐过了明路咯[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不认识他也没关系[害羞]反正搁大唐他没得记忆（大概），现阶段当原创角色看就行[狗头][狗头][狗头]

二编：改个bug[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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