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你是说毒经是黑魔法？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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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斑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的希尔森林内，有一簇微弱的火光。

那是一堆快要熄灭的篝火，从在被燃烧着的木头上能看到些许红色，而原本围着篝火而坐的人，此刻都横七竖八的瘫倒在地，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泥土，也不知是死是活。

突然，血泊里站起来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走了，看方向应该是朝着森林外去了，地上的鲜血应该也有他的一份，所行之处都留下了一道道红色脚印。

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着一个方向——森林外的菲兹城跑去，就在快要跑出这片森林，见着菲兹城城墙上亮起的零星灯火之时，他有些癫狂地扯开嘴笑了，还没来得及发出他的喜悦之声，就目眦欲裂，因为他又听见那道声音——

“找到你了。”

少女的声音宛如在和朋友玩什么捉迷藏的小游戏般娇软，却能让这个成年男子身体颤抖着像是腿软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脸上的笑已经惊惧到忘记收敛，于是就这么带着抽搐般的表情哭喊着：“别杀我别杀我！他们已经都死了......不......”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短促的笛声以及他面前的黑暗中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嘶吼着将手中的大刀胡乱挥起想要阻止。

蛇形的暗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黑夜无声，很快的，希尔森林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在这场单方面屠杀里的胜者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银铃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终于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可惜现场除了她，已经没有第二个活人了。

分明是少女身形，却因为深邃的五官显得格外艳色逼人，在月光下毫无血色的肤色，更是将这种浓墨重彩的饱和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少女身着一身紫黑裙衫，头上是一顶凤凰环绕银珠盘攒处处透着精致与华丽的银冠，手腕上腰间都佩戴着银色的饰品，银色的流苏自胸前挂着的璎珞上垂下串着一个个铃铛，行走间晃动发出声响的就是它们。

但是只要看向她的人，不会第一眼注意到少女的外貌，而是眼睛——谁看过去都会觉得在凝望一片冰冷的深渊，当然，除了就想上来找死的人。

少女抬头看向了远处的灯火，因那自己毫不眼熟的建筑感到疑惑。

她不过是收到了从扬州飞鸽传书到苗疆的信件，正坐在总坛上读信，周围还有很多在习武的弟子。

而那信里面，除了两个姐姐罗里吧嗦的关照外，还有一块玉石，似乎是从一块完整玉石上分下来的一块，看信里说这是给她们姐妹三人一人一块，很期待下次的破玉重圆。

破玉重圆？

她敢肯定这信最后绝对是那个不着调的姐姐写的，瞧这成语使的。

不过，就这段回忆而言还是没让她搞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从五仙教来到了这个地方和遇见一群该死的人。

也没站着思考太久，曲未央将手中的虫笛拿紧了些，朝着那处有灯火的地方去了。

反正在这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如去前面的城池里探探情况。

被青色藤蔓层层覆盖的城墙，破旧的大铁门勉强维持着这个城出入口的安全，上面拴着一根粗长生锈的铁链，门外没有任何值夜的守卫。

曲未央轻轻靠近那道大铁门，透过门间的缝隙看向里面。门里面依旧是没人把守，也没察觉到门的另一边有任何呼吸。

这座城，难道民风淳朴至此？

路不拾遗到城门可以没有守卫？

竟如此轻率的不派人把守这入城重地，要是有什么恶贼宵小肯定能自由出入此地，毕竟这普通的铁链使些办法就能打开，没人把守可真是......

正和她意！

不过她并不打算破开这锁链，以防有诈，她看了看城墙的高度，差不多是可以用轻功跳过去的，也不妨使一下江湖侠士人人都习得的扶摇直上。

（注：扶摇直上：江湖轻功，身轻如燕，能跳的更高。）

待她悄然无声的落于高高的城墙之上，看到城里的环境时，曲未央甚至怀疑这莫不是个死城。

街道上满是各种污水脏泥，不知道是什么腐烂了的臭气熏天，破旧又灰暗的石头屋子，在这黑夜之中竟没有一家一户点燃了灯火，更遑论有打更之人，整个城内除了死寂再无其他。

曲未央身在城中却比在城外之时要迷茫了，打算召唤灵蛇先去前面探探路。

虫笛声起，青白巨蛇再次出现，它们弯弯绕绕扭着又目标明确笔直地向前方某个方向游去。

“啊！！！！！！”

一声尖叫凭空响起。

曲未央立刻朝那看去，灵蛇“嘶嘶”吐着信子，所对之处正有一个满身脏污之人，听声音是个男子，要不是他尖叫了，这和地面一样的脏污之色，还真让人辨别不出。

曲未央并未收了灵蛇，避开了路上的泥坑走至那人面前，看着他狼狈似乞丐，瑟瑟发抖却闭着眼想要继续装死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过来了，只能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请问这是何处？”

“人？是人？啊！蛇会说话？！”

狼狈男子听到了她的声音，然而一睁眼却还是两条巨蛇在他面前嘶嘶作响吐着的鲜红信子，两眼一白眼看就要就要晕过去。

见他反应这么大，曲未央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用虫笛轻轻敲了敲灵蛇的脑袋，灵蛇随之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就消失了。

曲未央：“是我，我是人。”

男子小心翼翼抬起头，再次睁眼，看见面前已经没了刚才那庞然大物，而是一个瘦弱的少女，这才放心：

“还真的是人啊，呼，以为我要死在今晚了。刚才那巨蛇你看见没，两条——”

“不好，你怎么这么干净的就站这了，这在我们城里可不好，你现在快去泥坑里滚一圈。多滚点脏的臭的在身上，把身上的气味盖住，快点的！”

眼看着狼狈男子站起来就要上手扯自己，曲未央一个侧身避开了：“遮掩气味，是为何？”

男人见自己手伸了好几回都碰不到少女的一个衣角，他本也就累极了，长叹口气又坐下了：“算了算了，怪我自己倒霉，非得来拿什么东西，东西是拿了，命快要丢了！脚刚才过来的时候就伤着了，我反正是赶不回城堡了，今晚在这能不能活下来也看运气了。只是你，看起来是一位尊贵小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穿过前方危险的希尔森林的，但如果不想森林里的怪物被你的气味吸引过来，杀了我们两个，还请立刻赶往菲兹城的最深处，就是那，那里就是领主的城堡。我们好心的菲斯领主会收留你的。”

“可怜的小姐，快去吧，不用管我。哦对了，我叫安迪，麻烦你到了城堡告诉他们我暂时还活着，但别来找我。”

“......”

曲未央看向他被破布裤子遮住的脚，如果没看错，刚才他站起来时有一边脚确实是跛着的。

但她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转头往男人指着的“城堡”去了。

随着往里越走越深，环境也变得愈发整洁起来，没有脏污没有臭味，甚至越过前面的石桥，河边沿路一簇一簇长了很多紫色的小花，路过之时，曲未央没忍住，摘了一朵小花放在鼻间闻了闻，然后插在了自己的虫笛上作为点缀装饰。

奇怪的是，那些花它们一堆一堆隔开的间隙很大，像是准备种植的时候发现种子不够了，但又想填满这条路一样，周围空着的土地就显得光秃秃的。

方才远远看见，她还以为这里长了毒蘑菇呢。

曲未央差不多又沿着这条长了紫色小花的路走了很久，直到前面没路了，拐了个弯，她终于看到了在前方的那个巨大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