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让我来为俶倓造谣 第5章 李倓的奇妙冒险

李倓变成了一只猫。

具体是怎么发生的，李倓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一觉醒来，发觉身边异常吵闹，风声里夹杂着人声，吵得他头痛，李倓还没完全醒过来，但已经被吵得忍受不了，他本想训斥打扰他睡觉的不知死活的宫人，睁开眼还没说话，面前的景象就让他呆住。

这是哪？

他的身下是冰冷的石砖，脑袋枕在砖缝间，他的视角也变得很奇怪，砖缝的杂草很大棵，他甚至能看清在草叶上爬的小虫，不仅如此，视角里本该是手的位置，是一双橘黄、黑色、白色相间的毛绒绒的爪子。

爪子！

李倓扑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忍不住喊了一声，喉咙里也不是他原本的声线，而是一声高亢的猫叫。

“嗷——”

这叫声引来了两个路过女子的视线，她们看见李倓，相视捂嘴笑了，继而继续行路。李倓恶狠狠地瞪着她们，两条后腿不能长时间维持平衡，李倓只好前爪着地，他抬起手，看了看，手指张开再攥紧，随着他的动作，掌心的肉垫一鼓一鼓，李倓的嘴角抽了抽。

真是只猫。

大脑空白了片刻，而后许多个疑问一起挤了进来，李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逐一寻找答案。

他是怎么变成猫的？

李倓仔细回想，但能想起来的只有在会客厅里与人谈话的画面，再后面发生了什么，李倓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既然他变成了猫，那他原本的肉身呢？

李倓学着一只猫该有的姿势，四只脚着地站起来，走了两步，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轻盈灵活，比他重伤未愈的身体舒服一些，看来这具身体还算健康，李倓想到这里，心情有点复杂。

他环顾一圈，在一处墙壁下发现了一个小水洼，不知是谁泼了一瓢脏水，李倓大步跑过去，蹲在水洼边。水洼里映出一只漂亮小猫，身形不大，四肢匀称，两只眼睛细长，眼尾上挑，与他原本的样貌有一些相似，只是这花色……

是只玉面狸……

李倓对着水洼照了一小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弓起身子往自己尾巴下面看，幸好他猫身柔软，差点把自己拧成麻花。

该有的部位都好好的长着，李倓这才松了一口气。

水洼的倒影里，三花小猫的尾巴在地上一摆一摆地来回扫着，李倓眼神放空，开始思考起更实际的问题。

一时半刻估计难以找到变回来的方法，他也不可能干坐在这里等，而且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很空。

身为一只猫该如何吃饭？

虽然他素来并不在吃食上有多讲究，但好歹也是从小有人伺候着，饭菜端到他面前，他拿过剑，倒真没拿过炒勺，这副样子连炒勺都拿不了，总不能真像其他野猫一样捉老鼠吃吧？

倒影里小猫的脸垮下来。

于是乎，李倓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在作为猫的期间，他得为自己找一个好委身之处。

李倓站起来，仔细分辨了身边建筑的样式，发觉自己仍在皇城内，这实在是今天醒来后的好消息，李倓判断了一下方位，向太极宫方向跑去。

这天底下，哪里还有比皇宫伙食更好的地方？

李倓从拐角处探出头，正撞在一个穿文官官服的人脚上，那人低头看了一眼，笑了。

“呦，哪来的小家伙儿？”

说着，那人弯下腰，伸手要来抓他。

“哈——”

放肆！本王也是你这种人能碰的！

那人的手指还没碰到李倓，他已经顺着一侧的石狮子跳上了屋檐，一溜烟就把那人甩在身后。李倓有些得意，边跑边想，身体变小也有些好处，虽然用不了武功，但还算得上灵巧，也没有那么糟糕嘛。

只可惜对于小小一只猫儿来说，这皇城还是太大了。

他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承天门，更要命的是，宫门口的守卫不肯放他过去。

“什么畜生也敢往里面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面对一只猫的不断靠近，守门的士兵极不耐烦，不仅冲着他大声呵斥，还挥舞着长枪往他身上扎，李倓险些被戳出个洞。

“喵啊——”

你们这些蠢东西，真是有眼无珠！

小猫的威胁对高大的人类来说毫无威慑，李倓试探多次都没能找到办法混进去，只好转头另寻他路。

日头高悬于顶，李倓顺着宫殿高耸的城墙绕了好远的路，在墙根下找到了一个小洞口，那洞只有约十寸宽，极为狭窄，看上去还不是很干净，李倓原本不想从这里进去，但他跑了这么久，实在没找到别的合适的地方，而且他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李倓用胡子比了比那洞的尺寸，应该能钻得过去，他心一横，俯下身钻了进去。

实在不习惯像动物一样爬行，李倓钻洞钻得极为费力，好不容易才从洞中脱身，结果蹭了一身土，他用力把身上抖干净，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太极宫内行进。

皇宫里有一些落脚的麻雀，在李倓行进的路上扑棱着翅膀落下来，李倓毫不留情地伸爪抓了一把，虽然连麻雀的羽毛都没碰到，但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这个时间，李豫的公务应处理得差不多了，刘清潭总是会借着李豫用过午膳的时间劝说李豫出来转转，李倓估算着时间，想着或许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到李豫跟前。

一只猫闯进太极宫不太现实，还不能被人抱进去吗？

果不其然，他没跑出多远就看到浩浩荡荡的皇帝仪仗，李豫今日并非独自一人散步，身边还跟这两位朝臣，似乎是在边走边听他们汇报，那两位大人面色严峻，口中话语几乎未曾断过，李豫时而询问，时而只是默默听着，冕旒下面的脸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自登基以来，大小战事接连不断，吐蕃虎视眈眈，为了安抚民心，鼓舞士气，李豫每日勤勉于政，现在看来，连散步的时间都不能从政事中脱身。

李倓趁着没人注意，跑到李豫必经之路的一处宫墙后面躲起来，只探出了个脑袋，在李豫接近时，发出叫声吸引来人的注意。

“喵——”

先注意到他的不是李豫，而是跟在李豫身后的两个朝臣，他们的话还没讲完，被李倓的叫声打断了，于是看向李倓，李豫正听着那两位大人的争执在思考，脚步没停，没听见二人继续才看过来。

在李倓现在的视角里，李豫背着右手站立着，神态动作无一不透露着肃穆庄严的天子之气，是李倓全然疏离陌生的，李豫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李倓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让李倓心下一凛。

原来李豫脸上还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李倓又冲着李豫大声“喵——”了一次。

李豫看着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一大群人只得也站在他身后望风，摸不准陛下心思的两位大人率先开始试探。

“这深宫禁地，为何突然窜出来一只猫？”

另一位大人比他更有眼力，“陛下，臣瞧着这猫的眉眼，似乎有些像那位……”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之人都知道指的是谁，李豫终于有了点动静，他说：“是吗？我瞧着也有几分像。”

说着，李豫给刘清潭使了个眼色，刘清潭明白他的意思，对二位大人道：“今天时候不早了，陛下疲累，得回去小睡一觉，二位大人改日再议？”

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推说想起还有事要做，向李豫告辞。

等周围只剩下李豫和他的近侍，李豫这才吩咐刘清潭，“抱来让朕看看。”

刘清潭应了，上前来抓，小猫眼中对靠近的大手有天然的畏惧，李倓也不例外，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倒是控制住自己没有跑开，刘清潭一手抓了他后颈把他提起来，另一只手从下面托住他，送到了李豫面前。

这个视角看李豫终于舒服一些了，可是刘清潭抓得他很难受，李倓喉咙里呜呜叫着，朝李豫发出一些听上去很可怜的求助信号。

“陛下您看，还是只公的。”

李豫的表情看上去和缓了些，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李倓被他揉得眯起眼睛，“呼噜呼噜”地甩尾巴，他不太想告诉李豫自己是李倓，这样听上去实在有失颜面，但猫的天性让他享受这样的触碰。

李豫并没有在他身上耽搁太久，他对刘清潭吩咐道：“叫人去给这猫点吃食，这么缠人，许是饿了。”

刘清潭俯首称是，李豫便又要离开。

李倓慌了，他不是为了只要这一时的食物，于是从刘清潭怀里挣脱出来，追了上去。李豫脚没迈出两步，又被毛绒绒的身体绊住，他有些无奈地弯下腰，冕旒垂下来，发出细微的响动。

“是想跟朕一起走？”

李倓没办法回答他，只好用身体蹭李豫的衣摆，做出平时不可能做的讨好的姿态。

他只希望李豫不要拒绝他。

李豫没有立刻表态，在李倓后颈掐了掐，这才用双手抱住李倓的腋下把他抱了起来。

“陛下，这猫……”

刘清潭想要接过去，李豫制止了他。

“不碍事。”

李倓在李豫怀里被他抱得结实，有些欣慰地想，这下可算不用担心了。

李豫带着猫直接回了紫宸殿，他是真的准备午睡的，一进宫殿，李倓便被李豫放下，面前多了个装满的食盆。跑了大半天，李倓饿得快要眼冒金星了，这下看见食物根本顾不上别的，埋头就吃。一阵布料摩擦，原是李豫在近侍的服侍下脱了外袍和冠冕，李倓正吃着，忽然听见他问：“倓弟的身体如何了？”

刘清潭似乎早有准备，“听太医今天回话说，原本近来王爷身体好一些了，不知为何今天一直睡着没醒。”

李豫的语气里难掩忧虑，“这是又是为何？”

“太医说，还未查明原因……”刘清潭声音变得谨慎起来，“现在还在翻阅医典，争取早日推断。”

李倓默默听着二人的对话，进食速度放慢下来。

原来他的身体只是在睡着，这也难免，毕竟灵魂出窍到了一只猫身上，就是不知道时间长了是不是会对那具尚未痊愈的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

看来还是得让李豫知道这事，才好让他帮着找出变回去的办法。

这么想着，李倓离开食盆，跑向李豫的书桌，他朝着李豫咪咪喵喵地叫了一阵，在吸引到李豫的注意后，一只前脚沾了还没干的墨汁，在铺开的纸张歪歪扭扭写了个“倓”字。

李豫站起身走过来，远远看见刚捡回来的小猫不安分地在纸上蹭来蹭去，又抬起头朝他叫，李豫看着那张鬼画符一样的纸，不由得心跳加速，他一挥手，刘清潭便识相地退下。

等到殿内只剩下一人一猫，李豫看着那个“倓”字，难以置信地开口，“倓弟？”

“嗷——”

是我！

李倓不满地瞪着李豫，在纸上蹭掉肉垫之间残存的墨汁。

也许是太过惊世骇俗，李豫没有立刻相信一只会写字的猫，他给了猫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你是倓弟，就把左手伸过来。”

说着李豫朝李倓伸出手掌。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不会相信，李倓自己也不会，他照着李豫的话，把左前爪放在李豫掌心里，那里潮乎乎的，好像都是李豫的汗，李倓等了一会，没见李豫再开口，就把爪子收了回来。

这下真的不相信不行了，李豫拿了个帕子，包住还没弄干净的小爪子，把李倓抱了起来，联想到今天太医的汇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李倓在他怀里“咪——”了一声，听起来很不开心，李豫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把他放在自己的床榻上，自己也翻身上去，躺在床内侧。

小猫不安分地扒着李豫的胸口，李豫拍拍他的背，脖子放松下来枕在肩上，“别闹，让我先睡一会儿。”

他没有自称朕了，李倓盯着李豫的眼尾，在他脖颈间趴下。

既然李豫已经知道了，那也不急于一时。

李豫的呼吸很轻，李倓听着听着，竟也泛起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有一刻钟，李倓一激灵，睁开眼，眼前的视角又发生了变化，李豫的脸在他面前近得离谱，鼻息似乎就在他脸上，李倓下意识地伸爪子推开，伸到李豫脸上的却是五根细长的手指。

李倓愣了愣，发出人类的尖叫。

“啊——”

李豫被他一声尖叫吵醒，守在殿外的宫人跑进来，大声询问：“陛下，出什么事了？”

怀中的李倓□□，惊魂未定，模样还有些怪异，李豫眼疾手快扯了被子，将李倓护在怀里，对闯进来的宫人道：“做了个噩梦，没事了。”

宫人面面相觑，李豫又厉声道：“都出去，朕再歇一会儿。”

等人都走光了，李豫拉开被子，李倓抱着胸把脑袋钻出来，很是窘迫的模样，一只小猫睡一觉就变成了大活人，李豫即便再不相信，但人已经在他怀里了，也不由得他不信。李倓今天被折腾得要命，就算他们兄弟二人再怎么亲密，只有他一个人光溜溜地出现在人家怀里，叫人怎么想。

也是，小猫怎么会穿衣服呢？

李豫的目光从李倓脸上移到他的头顶，李倓清了清嗓子，问：“怎么，还有哪里奇怪？”

李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他拿了面铜镜，“倓弟自己照照看。”

李倓对着自己的脸举起铜镜，只瞧了一眼，差点被气昏过去。原来他并没有完全变回来，头上还顶着一对猫耳朵，看起来极其滑稽。李倓气得要把铜镜摔了，李豫忍俊不禁地把铜镜从他手里夺下来，握住他的手，“倓儿别气，让朕看看还有哪儿不一样。”

注意力顺着李豫的手来到自己的脊骨最下端，李倓脸色变了变。

不光只有耳朵留了下来，李倓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猫尾巴。

与李倓预料中不同，李豫摸到那尾巴并没有收回手，反而顺着那尾巴毛撸下去，一直撸到尾巴尖，刺激得李倓浑身一震。

原来小猫的尾巴被人摸是这种感觉。

李豫眼见着李倓的猫耳朵抖了抖，猜测或许这两处也许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觉，又要去摸他的猫耳朵，李倓就不肯了，一手撑在李豫胸前抗议，“你做什么？”

他急得连敬语都忘记了，好在李豫也没在意这些。

“长了个猫耳朵和猫尾巴，你真是朕的火药倓儿吗？”李豫手再往前探了探，摸到小猫的耳朵了，软软的，“其实是只小狸妖吧。”

“谁是狸妖！”耳朵的感觉比尾巴还要奇怪，李倓恼羞成怒，脸红得像盛放的牡丹。

“好，你不是，”李豫笑得眼睛眯起来，“我的火药倓儿怎么变成了只小狸钻进我怀里？”

“我……”李倓不想理他了，“我怎么知道？”

他这副模样实在可爱，李豫抱紧他，吻落了下来。

李倓只在喉咙里呜咽了一声，两只猫耳朵缩了缩，耳朵尖的毛都炸开，身体便软得像猫一样，都怪这奇怪的经历给李豫行了方便，省得他一层一层剥洋葱似的剥衣服，手指顺着尾巴根向下一点点就探进去。

李倓难受得哼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多了根尾巴，这个姿势他格外难受。

李豫把他翻过去，细细密密的吻又落在他后颈，或许是因为多了两处可供把玩之处，李豫一边亲着李倓的猫耳朵尖，一边用手□□着他的尾巴，只玩弄一处就让李倓受不了，更别说两样一起。

“别……别玩了，痛快点。”李倓喘着粗气催促。

李豫向来在这事上疼惜他，“好，都依你。”

李倓很痛，猫耳朵都耷拉下去，可这痛又有些怪，痛得一点都不尽兴，或许是因为小猫的身体在作怪，李豫只亲了他几下，他就又觉得不够了。

猫耳朵太软，前后摇动，李倓舒服得哼出了声。他平素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碍着君臣有别，如此行径显得龌龊又腌臜，可如今他不是建宁王李倓，而是小猫李倓，人性被他抛弃了大半，只剩下对李豫的占有。

李豫在他的叫声里也不太像平常了，李倓忍不住叫出来，李豫又在吻他的耳朵了，一边吻一边叫，“倓儿，我的小倓儿……”

不知不觉，晚膳的时间到了，李豫没放宫人进去收拾里面，还把遮挡的帘幕放了下来，他晚上还要去处理政务，临出门前撩开帘幕看了一眼，李倓正背着他睡熟了，耳朵在睡梦中颤动了一下。

李豫不自觉地看着他笑了，叫宫人又准备了些吃食放在外间，出门去了。

晚上再回来，李豫没看到李倓的身影，掀开被子一看，他又变回小猫了。

李倓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动了动，身体极度沉重，天还没有亮，李倓望了望窗外，又闭上眼睛。

希望这次醒来，他不会再变成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