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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城堡里兜了一大圈。
凯特是个好向导,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用她轻柔磁性的嗓音耐心的为我讲解。这里是什么地方、用处是什么、通常由谁使用、有哪些值得注意的……
斯库瓦罗用人的本事还不赖。
我抱着布鲁诺先生走在复古的走廊里,偶尔会有瓦里安的队员跟我们擦肩而过,由于这个暗杀部队无论是队员还是干部都穿着一样的制服,我只能通过对方对凯特的态度判断他们的职位高低。
鞠躬的是低级,点头的是平级。
那我是什么等级呢?看她对我这么客气的样子那个白毛混蛋给我的职位应该不低才对,只希望他能心胸宽阔点,不要因为记恨我打伤了他而额外给我增加工作。
如果不幸的真的是那样,那我只能想办法杀他一次了。或许是个麻烦事。
我的处世观虽说有点随意,但不能否认却是十分轻松。无论是当大小姐还是雇佣兵抑或是黑手党,都必须以我自己的感受为第一位。
这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如果米拉·唐泰斯能明白这一点,也许就不会被那个绿眼睛男人欺骗早早的被炸死在任务中。尸骨无存。
她还欠我一万欧元呢。
我踩着倒下的尸体略微走神的想到。身体快过脑袋自发的为手枪上好膛,时刻记得补刀也是非常重要的。在决意杀死对方的瞬间,无论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对方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对着尸体也一样。这是看电影带给我的灵感。
我经常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日后的名声能大到其他人只是听到就捂住嘴巴的程度。社交、应酬、喝下午茶,虚伪矫饰的日子才不适合我。
我应该过随心所欲不被束缚的人生才对。
“vol——!!!这就是你任务结束后跑去玩的理由吗你这小鬼!!”斯库瓦罗挥着剑冲我喊道。
“你凶什么!!我不是完成任务了吗!而且我是去逛街!逛街!怎么能说是玩呢!”我试图用更大的声音喊回去,但显而易见的失败了。
“那还不是都一样!而且你怎么还没学会意大利语!这都多久了!!”
“吵死了!!你这不是听得懂吗!”
“vol!!你这——”
我再也忍不了用能力将桌子砸向他。
我怕再听下去听力就要永久损伤了。
我们就这样又打了起来。斯库瓦罗出手凶狠,剑招凌厉,丝毫不顾及这里是他宝贵的办公室以及我只是个十三岁重伤初愈的未成年小女孩。
意大利黑手党的绅士风度就像狼外婆的晚安吻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除了这一点,我还在这个凶残的过程中实实在在的明白的另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人真的很强。
如果离开这里的方法是打败这个男人的话那么我至少还需要五年的时间,且是在他完全不精进剑术每天专注护发的情况下。
想也知道不可能。
我很低落的站在斯库瓦罗办公室的入口(门刚才被打飞了),等待那个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婴儿计算好这一架的损失。
我看见他用像洋娃娃的手指一样的小手在计算器上飞快的加着,似乎还转头看了我几眼。斗篷下的目光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但以我出众的直觉来看,大概是一种“有的赚了”、“要宰肥羊了”的感情。
最后,他从斗篷里掏出有他半个身体那么大的刷卡机,一连串的输入了几个数字,说:“直接付清,或者也可以用任务抵消,报酬归我。”
我低头看了看。
是天价。
“这破屋子哪里值这么多钱了?而且为什么只让我赔偿,斯库瓦罗呢?至少也要一半一半吧!”我不服气道。
“斯库瓦罗的赔偿我会再找他,是你先动手砸的办公室,所以赔偿金要再加百分之五十。”
“哦,好吧。”
听到想要的结果我瞬间放下心来,痛快的用银行卡刷清了账单。
“那你一定也要找他要这些赔偿,不能因为他是副队长就厚此薄彼啊。”我最后叮嘱道。
大概是被我付钱的爽快态度惊讶到,面前的小婴儿居然愣了愣才飞快的收回刷卡机。
“当然,任何人都一样。”
我满意的点点头,以示对他这种做法的肯定。
“我记得,你是叫莉莉·德维尔对吧?斯库瓦罗从s级任务里带回的雇佣兵。”
我下楼梯的脚步一顿,扶住栏杆回身,懒洋洋道:“是我。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你的调查工作是我做的。我以前也为你所在的那个雇佣团工作过。”
“是吗,那还真是巧,可惜它现在已经彻底覆灭了。是想要我叫你一声前辈吗?”我扬眉反问道。任何人,就算是鬃狗,都不会把这样一个小婴儿当做普通婴儿对待。
“不需要。”她的三瓣嘴冰冷的一开一合。
“你只要记住这里不是雇佣团就好。”
我平静的抬眼与她对视稍许。(是直觉。)
“谢谢,我想我会记住的。”最后我微笑道。
我转身走下楼……
——又走上楼。
“中级干部餐厅怎么走?我忘记了。”
“指路费50欧。”
“给你100欧,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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