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影】小飞熊和他超尊敬的前辈 第1章 影山家明天的饭

?一些关于食物的故事

—牛奶面包—

影山总是为社团活动做好准备，难得有一次忘记带了活动前补充体力的饭团，他努力遮掩自以为谁都不会发现，却被及川前辈叫下场塞了一块牛奶面包。

“今天多带了一块面包所以才大发慈悲给小飞雄吃的哦，牛奶面包可是我最喜欢的食物，小飞雄有口福了！”

及川彻双手叉腰站着，像灾难片里挺身而出的英雄，这位英雄拯救了影山飞雄的肚子，不至于让未来的英雄——他可爱的后辈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把面包塞到影山手里，影山用双手接过，捧在手里有些惊喜又有些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马上大声地表示感谢，“谢谢及川前辈！”

后辈恭敬的态度让及川彻很是受用，尽管他刚刚被影山感谢的音量吓了一跳，他拍拍影山的肩膀（其实本来想拍拍影山的脑袋但是体育馆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小岩还在背后虎视眈眈生怕自己对影山不好，唉自己明明是好心！），示意影山快吃，展示了十足的队长风度，随后小跑着离开去做准备活动。

等及川彻走远后，影山才撕开包装，面包软得在嘴里融化开，和自己常喝的牛奶味道有点像，及川前辈也喜欢这个味道吗？他抬头看向已经在做热身运动的及川彻，把面包之恩默默记在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及川前辈。

很快就让他找到了机会，中场休息时他听见及川前辈在和岩泉前辈抱怨说肚子饿了，等及川彻身边不再围绕着其他人时，他赶忙跑上前，连手里的球都没来得及放下，“前辈你吃过咖喱包吗，那个超级好吃的。”

及川彻对影山突然提到咖喱包感到奇怪，又回想起来刚刚自己给他吃了牛奶面包，心想难道小飞雄还不满足吗，马上板起脸摆出生气的样子，“小飞雄竟然敢挑三拣四！及川大人给你吃就很好了！”

“嗯？及川前辈给的牛奶面包好吃极了，我只是想告诉前辈咖喱包也很好吃啊。”影山不明白及川前辈的误会从何而来，他比及川彻矮一些，毕竟他才国一，和及川彻说话时总要稍稍仰头，因此疑惑的表情完全展现在及川彻眼里。

影山话里的重音落在“也”上，及川彻明白影山应该不是不喜欢的意思，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会感到不快，听到“牛奶面包好吃极了”后又安下心来。难道小飞雄喜欢及川大人喜欢的牛奶面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心情就摇摆不定，简直像是被可恶的小飞雄牵着走一样。

他轻轻“哼”了一声，露出“我喜欢的牛奶面包当然好吃”般理所当然的表情，并且留给影山一个证明咖喱包好吃的机会。

社团活动结束影山邀请及川彻一起回家，这是他们俩第一次一起走在放学路上，和社团活动单独相处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平日里及川彻总是挑起话题的角色，可现在除了排球有关的话题他想不到要和影山聊点什么，一路上有些尴尬地沉默着，他看影山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由风从他们之间吹过。

夜里路上行人不多，树叶在风里摇晃，路边的花草也微微晃动着，仔细听能发觉远处电车经过的声音，耳边是不容忽视的衣物摩擦声以及鞋底触碰地面的踩踏声，还有平稳的呼吸声。太近了，所有影山制造出来的声音都清晰地侵入及川彻耳朵里，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这让他忍不住偷偷瞥一眼走在他身旁的影山。影山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目不斜视地走着，略带稚气的面庞被一盏盏路灯点亮又熄灭，像是星星在无声地眨眼，无声地穿行宇宙。

及川觉得影山身上似乎有一种安静的魔力，看着影山安静地向前走去的样子，他的心情也不可思议地安静下来，开始思考影山魔力的来源。

在排球部里，影山算是乐于交流的，所以不是性格导致的安静，那会是什么呢？他不愿意承认他早就发现的答案，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认为最正确的答案——因为影山总是心无旁骛地向目标前进，不被外界打扰，他满心满眼都是排球，排球是他心里的圣域，他同朝圣者一样永远朝着心的方向走去。

心无旁骛，真是可怕同时又让人羡慕的天赋啊。拥有这般天赋的人是他的后辈，是和他争夺同一个位置的对手。晚风徐徐吹过，及川却没来由得感到冷，他再次看了一眼无自知的影山，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同时愈发坚定了一件事——即便影山有多么恐怖的天赋，他也绝不会认输。

他加快了步伐企图超过影山，影山不明所以但也默默加快脚步，两人越走越快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是影山常去的便利店。

影山请及川吃了他最喜欢的咖喱包，既是推荐也有回报的意思，本来就饥肠辘辘的及川彻闻到鲜香的味道后感到更饿了，他几口将热气腾腾的包子吞下肚。味道很不错，但他不想要小飞雄听到后得意，于是他擦擦嘴说，“也就一般的好吃嘛，小飞雄的品味还有待提高，要多向及川大人学习，品味才能向我靠拢！”

影山愣愣地点头，及川前辈那么厉害，自己一直在向他学习，可惜及川前辈似乎没有教他的意思，他只好趁及川前辈发球的时候仔细观察，捕捉他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抬手、发球的力道和角度，再模仿他的动作。

刻苦，强大，这是影山眼里的及川。其他部员都回家后，影山还能看到及川前辈跳跃的身影，体育馆的灯只打在他一个人身上，他是白线构成的长方形舞台里最亮眼的角色，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眼。

在一般观众眼里，二传在比赛中的存在感比攻手和拦网更低些，可影山的视线一刻都没有从及川前辈身上移开过。传球时及川前辈是连接着队员的包容万物的水流，在发球时又是超具攻击力的巨浪，他是队伍的核心，指挥着其余所有人像小行星一样稳定有序地运行。

经过牛奶面包事件，他们的交流变得多了些，难得也会一起走，他知道了及川前辈的座右铭、喜欢吃的东西、和及川前辈有关的一切他都有所了解，除了及川前辈发球的窍门。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偷偷溜走，影山没提高自己的品味，及川彻就毕业了。看到及川彻胸前别着花在校园里大笑的样子，看到他最后一次走进体育馆和部员们告别的样子，影山突然意识到今天要和及川前辈说再见了。

说起来他和及川前辈并没有什么共同记忆，单独相处的时间也不如及川前辈和岩泉前辈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他们只能算是普通的前后辈关系，毕业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他应该为及川前辈感到高兴，现在他却莫名觉得难过。是为不能再学习及川前辈而感到遗憾所以难过？还是单单为及川前辈的离开？他搞不明白。

以后还能再遇见吗？影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相信以后他们总有一天会站在球网两边，那时他一定会超越及川前辈，成为县内最强的二传手。

—温泉蛋—

15岁之前，死亡对影山飞雄来说还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直到现实教会他、填补他空白的图式。他开始了解世界的残酷之处，地球不分昼夜地转动，它是不能暂停回放的DVD，除了永远留在时间里那些，其余人还得往前走，偶尔躲在黑夜的罅隙里停歇。

他按时吃饭、锻炼、上学、自主练习，过着和以前的一样普通的规律生活。可惜没有任何一本生存手册告诉他要做好什么准备，他成了一个糟糕的冒险家，怀揣着热情和努力就向前进发。

熟过头和非常生的温泉蛋（如果还能被叫做温泉蛋的话）是影山吃得最多的东西，秉承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他每次都把它们吃得干干净净。他的厨艺不算优秀，会做的菜式也少得可怜，父母和美羽都不在家时，他的晚餐一般就是咖喱猪排饭和饭团在日历表上表演循环。

直到带着必须胜利的信念传出的球落在地上，打破了所有平静的循环。砰的一声如同一枚硬币碰到许愿池壁后轻盈地弹开，神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或是装作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以沉默来回答他的祈祷，总之无论如何他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这里不是许愿池，是人们用“天赋”命名的牢笼，他是场上最昂贵的展品，周围的人害怕一辈子都赚不到与之匹配的金额，因此与他保持距离，只做欣赏的旁观者。

排球在地上滚动，他也碎成华丽的片。

和那些没能破壳而出的生命一样。

在影山能熟练做出温泉蛋的时候，已经接近冬天了。各个学校把招生名单放出来，影山也去看了白鸟泽的招生名单，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算是预料之中的事。

风很大，大到卷起干瘪的树叶拍打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天气也到了可以称之为寒冷的程度。影山飞雄想，还好他戴了围巾。他拢了拢围巾让柔软的布料像茧一样把脖子包裹起来，转身离开拥挤的人群，却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此刻他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来时路是岌岌可危的陡壁，原本想要走的路也被封住写上禁止通行，代表安全的斑马线看起来像一段神秘的钢琴曲，不巧的是影山并不擅长音乐，不过很久之前他同样不擅长厨艺，现在已经能照顾好自己了。

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他敲开过很多鸡蛋，才学会把控火候。现在该怎么办？他不是那种因为不擅长就不去做的人，从白鸟泽回去之后他查阅了许多资料、询问了许多人，终于试探性地敲打琴键，企图在无声的世界里奏出命运的乐章，也敲出自己的路。

—饭—

世界上没有完全平坦的路。

在IH赛中对战青城时，影山输了。

他瘫坐在地上，由于剧烈运动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疲惫，乳酸在细胞里发酵。网对面站着的是那个人，球网是一道横跨两地的裂谷，黑色线绳把他的脸分割成一块块，但影山凭借记忆将那个人的面容拼凑完整。

及川前辈比国中的时候更高了、也更壮实了，更别提一直就很强劲的发球技术，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他对于队伍的把控能力，毫无疑问，及川前辈是县内最强的二传手。

他像是一座伫立在冒险家面前的高山，峥嵘而崔嵬，让人怀疑会不会一辈子都不能爬到山顶，影山不畏惧困难，也有信心能走过山高路陡的险地，但影山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无法超过及川前辈。

想要打败及川前辈的理由一开始只是因为及川前辈是他能接触到最强的人，一与说过只要继续变强，就会有更多更棒的比赛可以打，会有更厉害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想要先打败及川前辈再走上更大的舞台，打更多的比赛。

如今想要打败及川前辈的理由变得简单起来，在两年的时间里这仿佛变成了他的执念，及川前辈给他的冲击太大，大到给他稚嫩的心灵里轰出一个洞，一个足够埋下种子的洞。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时，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是种子在顶开土壤向上生长，他想要翻越面前这座山，战胜他。

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嫩芽被心中的雨水打得抬不起头来，影山任凭水龙头里流出的冷水冲刷着自己的头脑。冰凉的液体代替无法流露、无法宣泄的眼泪落在脸上，渗进衣服的纤维缝隙里。

失败者的结局是离开，走出体育馆后教练为了慰劳大家，请所有队员吃饭。影山人生第一次知道没有食欲是什么感觉，看着面前满桌的美食，他却张不开嘴，和受了委屈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的孩子一样。

但是不能不吃饭，不好好吃饭是错误的身体管理。他强撑着从碗里抄起一大块米饭，手是酸软的没力气的，还微微颤抖着，夹起的米饭也在筷子上晃动，他数着粒粒分明的米，幻视计分板上翻动的每一分。

这粒米是发球胜利的一分。

这一粒是攻手扣球的一分。

这一粒是二次进攻的一分。

这一粒是赛点决定比赛胜负的一分。

在许多次咀嚼后米饭会变成有甜味的麦芽糖，在肠道里变成提供能量的葡萄糖，小小的米粒拼成路，架作桥，化作翅膀。

吃下肚的每一顿饭都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在排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多吃点吧，让米饭慰劳酸痛的肌肉，填满苦涩的心脏，和着眼泪一起咽下去的饭菜，是最难忘的。在座所有人都不说话，安静地把食物塞进嘴里，此刻他们想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后再也不想体味失败的滋味了，再也不想吃咽不下去的饭了。

于是他们想要进化，进化成一支更强的队伍。在这期间，影山又遇上了及川，尽管及川前辈和以前一样说着不愿意教他，最后还是给了他建议。

及川前辈明确指出了他的问题，一针见血。影山发觉，及川前辈似乎也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像当初递过来牛奶面包一样。

他开始摸索出诞生于及川前辈毕业时复杂情感的形状，一颗豌豆的形状，是杰克的豌豆也是公主的豌豆。疯长的、总能感知到它存在的豌豆。

春高赛他战胜了及川前辈，走过由牛奶面包、温泉蛋、和无数顿米饭堆起来的路，他终于登上了那座山。

及川前辈说现在他们是一胜一负，让自己不要太得意。四目交汇的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初中全国大赛预选赛及川前辈回头的那一刻，那时候及川前辈哭了，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却还回头朝他放下狠话。

现在他们都不会哭了。

及川前辈也好，他也好。

取代泪水的是火焰，熊熊燃烧的、不熄的火焰，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锋芒，认定这场比赛不会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比赛，也不会是人生中最后一场比赛。

黑塞说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北冰洋与尼罗河在湿云中交融，那么被火焰灼干的泪水，定会在世界某处重逢。

—柠檬果汁—

意大利南部海岸线上有许多城市，坐着小火车穿行这些城市像是电影里的浪漫情节，下火车后及川和影山开始步行，一路上都是色调鲜亮的屋子，在明媚的阳光下顺着山绵延的方向隐入自然。他们路过柠檬色的小镇索伦托，在热情的城市里牵手打闹，又坐船出海，沿着阿马尔菲海岸线看蔚蓝的大海，看悬崖上的房子，享受将炎热吹散的海风。

上岸后来到波西塔诺，一个有着五颜六色建筑的城市。街边卖着碎花裙和各式各样彩色的饰品，柠檬样式的装饰物随处可见，来往的人们悠闲随意，看着这样悠然的地方，他们也不禁放慢了步伐，在彩色的城市里漫步。及川还换上了街头买的彩色碎花衬衫，俊美的外形和高挑健壮的身材，再配上他心爱的墨镜，许多人都误以为他是哪里来的明星。

影山呢？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衬衫，他似乎还不太适应这种风格，在及川身旁稍显拘束。不过看他们俩牵着的手就知道啦，其实他们只是大街上寻常的情侣，和路上所有人一样融入这个美丽的城市。

街上遍地都有卖柠檬果汁的店，看来柠檬是当地的特色，这种有着存粹明亮颜色的水果和意大利真是适配极了。来都来了他们当然要尝试一下，及川把果汁递给影山，透明的杯子里装着乳白色的柠檬果汁，喝起来甜得不行，只一口就让两人皱起眉头，明明很糟糕的体验，但看着对方苦涩的表情，及川忍不住笑出来了，影山吸了吸鼻子，要求及川前辈把“甜蜜的饮料”解决掉，最后的解决方法是两人一人一口分摊掉“甜蜜的痛苦”，腻得他们到处找水喝，途中穿过连贯的街道、卖水果的铺子、咖啡店的条纹门帘和许多透明橱窗，一直走到能看见海的地方，倒是借机把街巷逛了个遍。

说到意大利必定会想到《罗马假日》，所以他们旅程第二天直奔西班牙广场，在奥黛丽赫本拍摄过的台阶前尝了最热门的提拉米苏，广场中央是巴洛克式的喷水池，也就是俗称“许愿池”的特莱维喷泉。

洁白的大理石雕像中央是海神像，两座海马像分别代表平静的海洋和汹涌的海洋，背景墙柱子顶端是群雕《四季女神》，四座神女像代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下午时分金色的阳光照得人暖暖的，也照射在巨大的喷泉上，清澈的池水涌动着光芒，水波晃动间能看见池底数不清的硬币。

显然“许愿池”的名号给这座喷泉赋予了更圣洁的意味，据说只要背对着许愿池跑出硬币，就会再次回到罗马，而情侣一起向池中投入硬币，爱情就会永恒。

在习惯移动支付的当下，及川彻翻遍口袋终于找出两枚硬币，刚抬手想分给影山一枚，结果影山也递过来一枚还温热的硬币，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也不推脱，将硬币接过来，又把自己找到的硬币塞到影山手里，一来一回的动作像是婚礼上交换戒指的环节。

他们背对着许愿池，闭上眼按照传说中的方式把硬币放在心脏的位置，再向后抛出。小小的硬币在空中翻转反射出闪耀的光芒，晃晃悠悠落入水中沉入池底，躺在美丽的永恒之城。

谁先睁开眼都能看见对方虔诚的面容，心中的愿望不用传达也能读懂，或许以后他们会如传说一样回到罗马，但此时他们已经回到最初的起点了。出身宫城，后来各自去往不同国度，兜兜转转现在又站在一起，站在世界的角落一同祈祷。

仿佛是心有灵犀，及川和影山同时将眼睛睁开了。望着彼此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的不服输的眼神，他们知道今天许下的愿望早就实现了，他们注定要永远追逐下去，直到跳不动了、站不起来了，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在这温馨时刻，及川彻突然很想使坏，他想要比飞雄快一步去到下一个地点，迈开腿大步向前走，不过影山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马上加快脚步追上来，两人几乎是跑着向前奔去。

下一次旅途的目的地会是哪里呢？圣母百花大教堂、漂浮之城威尼斯、布宜诺斯艾利斯还是世界尽头般的乌斯怀亚？距离下一次重逢还有很长时间，他们要先分开在各地进行训练和比赛，但在哪里都没有关系，因为条条大路通罗马，他们总会站上同一个赛场，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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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不出自己吃过多少面包，也数不清吃过多少顿饭。留在记忆里的食物背后都有特别的故事，由具体的食物将这些故事记录下来，进入身体成为躯体的养分，成为组成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明天吃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