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yTim】如果全世界的纸都消失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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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所事事，杰森干脆躺在摇椅上小憩，才不到一个小时，手机屏幕自动亮起，界面的聊天信息又跳了出来。

他眯着眼睛打开聊天群。

这一次是家庭群。

【蝙蝠家族】

布鲁斯：今天除了提姆，还有谁有空

布鲁斯：哥谭情况有点糟糕，阿卡姆的犯人大规模越狱

布鲁斯：因为纸钞消失，引发了普通民众的恐慌，他们开始哄抢物资，街头发生了许多暴力事件

布鲁斯：GCPD已经出动维持秩序了，但人手不够

杰森脸上残留的惬意与睡意顿时一扫而空，左手手指无意识的敲动着椅子，这种事有什么犹豫的吗？

他面无表情，像是把冰块融进脸颊里了，手掌心却温热，下意识扣住了腰间的双枪。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不禁自问自己是否习惯了卑微的上赶着试图加入他们。每次都是如此，几句话就能牵动他的心弦，只要他们需要，他愿意成为黑暗中的一把利剑，在做完拯救世界的大事之后，他和布鲁斯缓和的关系会好上一段时间，然后又因为各种原因产生矛盾。之后，就是顺理成章的离开，他和法外者一起，或者单干。

消息还在继续。

迪克：额......为什么阿卡姆也这个时候越狱

布鲁斯：因为没有纸，阿卡姆的人类还是挺多的

迪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厕纸革命？

是人就没法摆脱吃喝拉撒，阿卡姆大部分的人类罪犯也不例外。更无需说，美国人一直对卫生纸情有独钟。作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的美国，在卫生纸的消耗上，它遥遥领先于世界其它国家，所花费的相当于世界其它国家的总和，也因此有“卫生纸之国”的戏称。杰森他又由此难免想到一些不可言说的好笑画面，更是一下子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⑸

达米：父亲！我可以！

布鲁斯：你作业做完了吗？

达米：纸都没了，哪来的作业

阿福：达米安少爷，需要我提醒您，你们老师重新布置了电子作业吗？

达米：艹

阿福：请注意礼貌用语

达米：......

达米：我很快就能搞定

达米：那些愚蠢的作业实在不行就扔给乔吧

阿福：达米安少爷，乔纳森少爷并不是您的工具人，我希望您能独立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

达米：......行吧

阿福：而且您明天有早课

达米：我起得来的！

阿福：我相信您，如果需要，我明天可以开直升机送您上学

迪克：布鲁海文的情况还算不错，我已经和上司请好假了

迪克并不太担心布鲁海文，因为布鲁海文除了他还有时光老人守护着。

迪克：现在在回家的路上【骑摩托的模糊自拍.JPG】

达米：理查德，你的头可不够铁。

达米：Get out of my Gotham

布鲁斯：......

哇哦，不愧是你，恶魔崽子。杰森想道。

迪克：......这也要成为我们家的祖传用语吗？

阿福：我觉得达米安少爷可能是希望你注意交通安全@迪克

达米：＞tt＜阿福说的对

迪克：那我待会顺便去找小翅膀@杰森

突然被点名艾特的杰森，有些措手不及。

杰森：我拒绝

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他决定回一趟家。

杰森：你不用去安全屋找我，我会回来

阿福：欢迎您回来，杰森少爷。布鲁斯老爷一直很想念你

想念吗？杰森不禁苦笑了一下。

阿福：如果这次您能够为我这个孤寡老人多留在家一段时间，我会再高兴不过了

杰森：好的

我尽量吧。杰森想，如果老蝙蝠不找茬的话。

有谁能够拒绝阿福这样一直关心着他们的老人呢？

阿尔弗雷德总是如此，每一次离家许久的孩子回来，他都十分开心。

阿尔弗雷德是他们家庭的枢纽，维持着蝙蝠家族保留正常人情感的一面，维持着蝙蝠家族像普通家庭一般的联系。

提姆：我刚起，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

提姆：我马上就回来

杰森：小红，需要晚上陪你夜巡吗？

杰森：照现在这个情况，说不定晚上哥谭的烂摊子只会发酵的更厉害

提姆：大红，当然可以，不胜感激。

提姆：【邮件截图.JPG】

提姆撤回了一条信息

杰森：发生了什么？

迪克：提宝，你撤回的我们还没看

提姆：待会再说

提姆看着自己不到三秒就撤回的消息，擦了一把冷汗。

他刚刚才注意到邮件模板的背景大有问题。

邮件的背景是素雅浅淡的米黄色，中心有一个类似白色浮雕图纹的“8”，“8”的上圈左侧有一个代表逆时针写法的剪头，边缘则围绕着一串数字，有些数组之间有一定的间隔，分别是“258”“1478”“2486”“1838”“123478956”“1478963”“7891011”。

提姆注意到这串数字后，不知为何，电光火石间就明白了这串算不得密码的小心机。

呵。未来的自己还挺会玩是吧。差点暴露心迹的提姆长吁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反应快。

他赶紧替换掉了原有的邮件模板，把背景改成了空白的。

算了，反正不差这点时候，这封信透露的线索其实并不多，等收拾完哥谭的事情再给他们看吧。他想。

现在，真正的挑战来了。

即使是天才的红罗宾也没法改变的问题......

他在料理生活上的天赋是负值。

他的卧室乃至整个安全屋并不小，却因为东西过于杂乱，硬生生显得逼仄不已。重点是他的红罗宾的制服不知道扔哪个角落去了。

根据回忆和线索，我一定能推理出位置的！对......吧......提姆仔细思考，思考着思考着就卡壳了，他发现自己还真没有一点记忆。

突然自闭。

算了，再换一套新的。突然后悔搬出来了，想念阿福在的日子。他绝望地想。

因为一睡到头肚子饿得咕咕叫？任务优先，晚上回家吃阿福做的夜宵就好了。

提姆丝毫不为自己患有“阿福依赖症”而羞愧。

*

蝙蝠家族，集结。

当他们齐聚哥谭时，发现事态极其糟糕。

哥谭街头仿佛世界末日的场景。

城市里自由自在的罪恶早已滥觞，无处不是血花怒放，污浊的下水道也被染成混沌的暗红，尸体是刺激肾上腺素、为残暴添砖加瓦的煤炭，这燃料喷出的是疯狂和无序。

爆炸声、尖叫声、枪声、弹壳落地声接连不断，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的使迪克、提姆下意识鼻翼翕动。

GCPD出动的警察仿若义无反顾的尘埃，螳臂挡车一般尽可能保护着普通人。

秩序？它早已崩溃。

“这他妈就是嗨爆了的地狱吧。”杰森喃喃着说。

“或许东京电视台该为此背锅，毕竟没多久之前，一向雷打不动只放动漫的东京电视台竟然紧急插播正经时事新闻了。”迪克插了个玩笑。

神谕创建好了内线，为他们连上了网络。

蝙蝠头盔内无线电送来了芭芭拉有些疲惫的声音，“现在哥谭之所以那么乱，还是和阿卡姆那群疯子有关，他们就是污染源，像克苏鲁旧神，向敏感者撒播恐惧。”

以往并非没有越狱暴动事件，而这次史无前例的混乱，是因为纸张消失。

纸张的消失进就是催化剂，它导致纸币经济的崩塌，大部分人经济上的不安全感促进了生存的不安感以及恐惧。

凡人在面对恐惧时，恶的一面常常得不到抑制，然而恶的养分之一正是他人的恐惧。正因如此，这一切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这种情况下，非但个人的灵魂禁不起考验，形成命运共同体的群体也常常令人失望。

芭芭拉没有多说什么，她很快切入正题，把小丑、双面人等危险人物的位置报给了蝙蝠侠，谜语人、急冻人、稻草人、重磅炸弹、钥匙魔、布偶、收割者等人则交给其他家族成员。特殊的恶劣罪犯自然交给专业人士处理。警察也是普通人之一，他们比普通人更强的地方不过是受到更多的训练，被社会赋予了更多的责任和使命，曾经看到过和接触过更多的黑暗。她的父亲，戈登局长正是其中的一员。警察们不能白白被那群疯子收割生命。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站出来维护城市的秩序、安抚民众的情绪、保护无辜平民免受混水摸鱼的普通犯罪者的伤害，这些无不需要他们。

在神谕的指示下，他们各自奔赴战场。

卡里棍以简洁明快的进攻和华丽的防守反击技重创对手，利落结束战斗后，夜翼抛出抓钩从高楼上荡下，离地面约莫六七米时，以三周半转体稳稳落地。

不远处的罗宾腿部发力，一瞬一个鹞子翻身躲开了对方的子弹，他像极了正宗的米兰人，腮帮子上匍匐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他将钩爪枪瞄准对方身后的建筑，猛地一拉，如鬼魅一般灵巧绕后方，用武士刀刀背拍晕了罪犯，料理完敌人便看见夜翼这花哨的动作，惯用的嘲讽语气向迪克发冲：“落地不好好落，非要搞浮夸的三周半转体。不愧是马戏团小子。”

迪克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上个月才在哈利马戏团表演过。一时没忍住。”

然后，走上前，亲昵的弹了弹罗宾的额头，“走吧，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我们。”

“tt.”达米安下意识眉头一拧，撇了撇嘴。他戴上自己的兜帽，钩爪枪射出，荡着绳索先行一步。

蓝色的知更鸟儿也随之飞翔。

另一边。

杰森手中两柄大口径手枪快速扫射，短时间内，子弹急促尖锐的发射声与弹壳落地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块。

“大红，悠着点。B不太欣赏枪械类暴力美学。”提姆挥舞着拨棍，劈声猎猎。在他拨棍远端有一个缝隙，挥舞时就会发出类似知更鸟的鸣叫声。

他注意到杰森虽然用了枪，但多数都是用于限制对方行动轨迹，之后近身格斗施以老拳揍晕对方，就算罪犯中枪，瞄准也都是腿部非大动脉的位置。因为布鲁斯定下了规矩，不管其他地方如何，在哥谭，杰森必须遵守他的不杀准则。

“我明白。”杰森冷静的回应，同时飞快的换掉耗尽子弹的弹匣。

提姆的对手是重磅炸弹，低智力却蛮力巨大的怪物，就在提姆和杰森对话的一瞬，他抓住了提姆手中的长棍，力道施加于棍上，狠狠的压制住了提姆。提姆不慌不忙的摁下棍柄一处，顿时，长棍电弧闪烁，电流直入重磅炸弹的体内彻底将其麻痹。他从万能腰带里摸索出长绳，将被击倒的罪犯都捆在一块，这样就可以让GCPD的人来善后处理。

两人拉了钩锁一齐飞跃上了石像鬼，眺望城市。

此时，天幕被染成葡萄酒一般的深色，太阳被港口边夜叉般凶狠的波浪拖拽着溺入海中。圆月悄然浮起，清冷的光辉一点点的覆盖这座城市。如果在平常，这时的哥谭本该染上灯红酒绿，夜间的**得益于黑暗被放大，繁华底下充斥着各种罪恶的交易。而现下，蝙蝠侠将危险分子押送回了疯人院与监狱，他一如既往的震慑了余下宵小，给普通的市民们打了一剂强效的镇定剂。GCPD也已将普通的罪犯拘留，白天的动乱差不多已经结束，这一天，夜晚的哥谭难得的理性而冷静，街道狼藉又冷清。今天夜晚的哥谭有种别具一格的美，颓丧中孕育新生。

“现在是生还的尼尼微，并非被摧毁的蛾摩拉了。”杰森极目远眺，长吁了一口气。

他们终于可以缓一缓劲儿，喘一喘气。

是的。经历了多场棘手战斗的他们，已经感到了疲惫。

提姆想到索多玛和蛾摩拉的典故，略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哥谭就是哥谭。”⑹

杰森笑了，“你说的对。”

哥谭只是哥谭。

只有哥谭才能诞生这样的他——并不邪恶，但亦非良善。

也只有哥谭，让他藕断丝连，哪怕他坦然拥抱反英雄的一面成为与老蝙蝠信条格格不入的法外者，哪怕曾与罗伊、科莉经常周游世界甚至见识了更广阔深袤的宇宙，哪怕嘴上说着“我不属于任何地方，任何人”，他依然没法完全斩却哥谭对他的束缚。

他凝视着像一朵向日葵低首沉思的提姆，不，也不完全因为他生于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