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無尽 第58章 山阴·出云

出云乃是诸神起源之地，也是天津神与国津神最后交战的地方，国津神放下神族之间的成见与隔阂后，与天津神待在了一出，自此高天原顺理成章的统治了苇原中国。

大国主神也成了掌管此处的神明，与他曾结下缘份的白兔也永远的留在他身边。

每年旧历的十月，又称神无月，乃是八百万诸神从各地出发前往出云集会的日子。

而只有在出云地带，十月又称神在月。

这一个月求的心愿是最灵验的，也就是为此，自夏末起藤原得若就被移来此处休养。

当年若草山一役她受到波及滚下山坡，自此身体便不是很好，又为了家族子嗣承担了太多，今年年初她的丈夫战死了，她也心力交瘁一下病倒随后不省人事。

奥州藤原氏焦急，发信给近江羽衣，希望雪乙能顾念旧日的情谊来照看她一下，哪怕是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也好。

到了晚间，得若虽然醒了过来，发个高热口中含糊不清，只闻：“夫君，夫君。”

她这是在思念她战死的丈夫。

雪乙陪伴在一旁难过的什么都说不出，她想起了那年在银睿山中的建仲门院，忍者死在战场上，贵族女子也没几个好下场的。痛失爱侣，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无论拥有什么样的地位，何等实力都无法抵消这种苦楚。

她只能紧握着藤原得若的手，在她身侧温柔回应道：“我在，阿若。”

正巧此时，羽衣小枫进来了，少年轻叩地面半跪在地上，向羽衣雪乙报告道：“雪乙大人，紫苑女君到了，已入出云城只是这次随行护卫的...”

雪乙听出小枫口中的迟疑，她回首，问小枫：“怎么了？随行护卫的是谁？”

羽衣小枫微微皱眉，想起这几年羽衣和那两族的关系，现在可真不适合见面。但还是如实汇报道：“千手一族，千手一族的家督次辅也在随行的人中。”

“千手扉间？”

烛火几番摇曳，风雪已停，屋檐下结起了冰楞，虽然已近深夜整座波心院的侍从们却还没休息。人来人去，到处引着烛火灯笼，雪光清亮映得院内倒是亮堂。

大道寺紫苑一路行来，身后的护卫甲胄相击行动间发出武器和护甲碰撞的声音。

“阿雪！”紫苑见到了她，路的尽头她站在那里。

最后那几步紫苑几乎是跑着过去，她也有些日子没见雪乙了，又骤然闻得藤原得若的病情恶化就马上决定动身前来出云。两个女孩许久不见，自然是伤感地相拥。

千手扉间站在后方，他也见到了羽衣雪乙，有一年多不见，少女好像又变化了不少，她面色洁净如雪，穿着杏色的衣衫，眉目生的极为美丽，笑时如若蔷薇海棠般楚楚动人，静默时又有别样的美。

“紫苑。”她轻唤。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随后笑容泛着苦涩，紫苑又靠在她肩上伤心了起来。雪乙揉揉她的肩膀，像是从前宇智波斑安慰她那样，一下一下拍着她。

“怎么会这样，我接到信就急忙赶了过来一刻也不敢停歇。”紫苑抽泣着抬眸，即便她恋爱场下无敌，斩断了无数的孽缘，可面对好友的不幸还是不能接受，“不是一开始只是说需要休养，只要安心休养么。怎么会一下子....你给她再诊断了吗？还有希望吗？”

面对紫苑期冀的眼神，羽衣雪乙多么希望自己能给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

她长叹一口气，这段时间她已做了一切能做的。现在任何治疗手段都是徒劳，雪乙摇摇头，不敢说话害怕伤了风尘仆仆赶来友人的心。

“不！你别摇头，我这次还请了千手的忍者来！你应该也知道，他们一族擅长特别的医疗忍术，再让他们为阿若诊断一下。阿雪，阿雪，这样不行....这样不行，阿若才二十出头，不行啊。”

她越说越难过，泣不成声，漫天雪光里这份滚烫的心意融化了在场不少人的霜寒之意。羽衣雪乙怎么会不了解，可她根本不敢流眼泪，她日日陪伴在得若身边，若是掉了泪被病重的她看到只怕又是一顿伤感。

身后的千手扉间此时恰到好处的上前一步，见到羽衣雪乙他眉目间的风霜稍稍化开一些，只说：“千手的忍者已在此地，还请两位女君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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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间诊治的速度很快，在紫苑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地摇了摇头。

然后就是紫苑难掩的哭泣。

羽衣雪乙算是知道为什么紫苑这次会让千手的忍者为她护卫了，看着伤心的紫苑正被另一个千手忍者揽在怀中，她略感到尴尬就起身离开了内室。

千手扉间也跟了出来。

“信收到了吗？”千手扉间问。

有一年多不见，面前的银发青年也变了些模样，这样的雪夜似乎很适合他，清冷的雪光镀在他的银发上，他看上去更为锋利、敏锐更像一个大族的首领。

“你都要来出云还写信给我。”

“不，是临时决定来的。我刚好上一个任务结束，收到了族人的联络，说藤原家的女君不太好，希望我也能来诊断一下。”扉间说着，看向内室的方向恰好紫苑和那千手忍者相拥的剪影落在窗户上，千手扉间顿时眉间一跳，偏过了头。

啧，回去要整顿整顿！

他略不自然地说：“去外面说吧。”

雪乙倒不以为然，她明白男女之情，但还是遵从了扉间的意思。

出云之地每年到这个时节行迎神祭，迎接各地前来的诸神，这里是神话的起源天津神诞生之地，王族也会在这里设下祭祀，这波心院便是王族的地方。出云隶属山**，又称云州，首府乃是松江府，内接隐岐内海，还拥有两个巨大的淡水湖。

再过两日就是迎神祭，自迎神祭的夜间起后七日都是出云地区一千多座神社一年中最大的盛事。

“藤原家的女君情况很不好，就算再怎么用仙术查克拉干预都是徒劳。”扉间一面说话，一面打量羽衣雪乙的脸色，忽然凝滞道：“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他红色的眼瞳瞧过来，羽衣雪乙只能报以淡淡的一笑。

“你不要做徒劳的事。你自己身体也不好。”扉间忽然关心道。

羽衣雪乙听到这话觉得有点纳闷，就问：“你怎么知道我也身体不好？”

千手扉间被反问的猝不及防，总不能脱口说出六年前她被重伤的旧事，那件事后宇智波和千手被强令警告不许再接触羽衣雪乙。建仲门院为此使了不少手段，可天不从人愿，若草山先国君意外崩逝，护国战争爆发，火之国境内所有家族必须同仇敌忾。虽然说对外战争赢了，可那段时间里建仲门院的身体也被拖垮，现任国君还不足以把控这些贵族忍者。这几年，羽衣一族显得尤为重要，他们一族彻底成为了贵族和忍族之间的桥梁。

而羽衣雪乙身为下任家主，免不了和宇智波还有千手打上交道。

“我的感知能力远在常人之上。”

“真是了不起的能力啊。一段时间不见千手的忍者感觉长进了不少。”

雪乙说着露出一副狡黠的样子，眼角若有若无的看向身后的院落，这会儿的功夫后面已经整出不少动静在这个清寂的雪夜里尤为煽动人心。

扉间脑后勺打上一个锅贴，咳了咳，正色道：“我回去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那好像有点不近人情哦，扉、间、大、人。”

雪乙其实挺喜欢逗这个银发青年的，自相识起这家伙就是端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宇智波斑的冷寂，孤高不同，他是干不出半夜爬窗会佳人这种事的。扉间总是很严肃古板，老成持重，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年纪。或许是因为有一个让人伤脑筋、天真的大哥吧。

听说到现在，千手柱间还在孜孜不倦的给河对岸单位的信件收发室寄停战协议。前段时间弄的宇智波鸡飞狗跳的，泉奈气的大半夜跑出族地外在河边狂吐火球，烧毁了一大片森林弄的许多小动物流离失所转而跑到了下方的村庄里。

然后投诉信和万民书又递到了建仲门院的案头。

“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比上次见开怀了许多。”

千手扉间感觉的不错，经过一些事，羽衣雪乙也看开了许多。伊贺的那夜，宇智波斑纵使明白了她的心意也无可奈何。第二日晨起，他送了她一室的蔷薇花。那些粉色的蔷薇娇艳的刺目，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无法想象斑是在什么时候就开始摘的。

然后他就不见了，羽衣雪乙疯狂地伊贺城内找他，可哪里都不见他的踪影。

她在街上流着泪，从这头走到那头，去她们喝茶过的茶寮，去摊贩遍布的长街，就是没有他。换作平时宇智波斑一定拿她毫无办法，见不得她流一滴眼泪，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这人选择什么都不说一走了之。雪乙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块，动弹不得，最后别无选择使用通灵之术召唤了阿哞。

羽衣白狼天生熟悉路径，善于潜伏、追踪和隐匿。

阿哞一出现就缩瑟着身子，一副不敢面对雪乙的委屈样。

“阿哞！阿哞！你认得斑的气味！快带我去找他，我还有话没告诉他！”她心急的要命，后悔那句没有出口的话语，自己的心意还没有好好传达给他，怎么就能让他走掉。

可阿哞就是缩在角落里，夹着尾巴耷拉着耳朵，大大的眼睛几乎要哭出来，它贴近主人的面颊嗅嗅她，和她交换着气味，这时候羽衣雪乙才知道——宇智波斑真的是干大事的人，居然早就让自己的忍猫去警告了阿哞，如果阿哞帮助了羽衣雪乙找到自己，她就会有生命危险。

阿哞的眼里羽衣雪乙就是它的一切，狼群中生存十分残酷，它天生眼睛残疾，能力也不算出众，刚出生时父母就放弃了它。是羽衣雪乙怜惜它，爱护它，把它带回了族地用自己的查克拉和它分享生命。

雪乙，就是它的一切。

它不会让这个人类陷入危险的境地，哪怕背弃曾立下赤胆忠心的誓言。

宇智波斑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有想奔袭数百里去南贺的宇智波找他，但最后却被出现的羽衣族人截断了。出现的不是羽衣老爹，而是羽衣一族的族人，还有王族的人。他们只是静静地请求羽衣的女君回去，回到近畿。

“您是未来的羽衣之主，是建仲门院的另一边的意志，近畿和羽衣都不能没有您。”

所有她爱的人，爱她的人，这次用十数年的羁绊凝结成枷锁将她牢牢束缚在那里。

然后，她就大病了一场，整整躺了一年。

——由她心爱的人，推她下山崖，也许她才会长大。

是的，她爱他们所有人，他们所有人也推她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