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無尽 第57章 山阴·出云

“你们还在通信啊。”

病榻上的藤原得若见到雪乙从窗边取信回来就有些魂不守舍，尽管自己在病中但还是很担心挚友的心情。

雪白的信纸上，如若茫茫雪原，只留下一个用黑色墨水书写的字。

“贺”。

雪乙报以淡淡一笑，摇摇头说：“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藤原得若听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再问：“你认为我想的是谁？”

雪乙被她这样一问，顿时心头跟着一跳。

藤原得若继续说：“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一直念着他。小乙，不打算去南贺那边找他吗？”

雪乙还是浅淡的微笑着，说话的间隙将信纸折叠好收入袖中，她又掀起藤原得若寝被的一角摸摸她下肢的温度如何，烧着的被炉有没有冷下来。

“都过去三年了，小乙。时间过得真快，又到冬季了。”

是啊，时间又过去了三年，火之国就内战了三年。

自护国战争后各家族因为在对外战争中的胜利而心高气傲，不过多久就又动乱了起来。建仲门院上皇后苦心孤诣，新任的国君却不及先代手段高明，两人维持勉强的和平十分辛苦。国中争斗之风日盛，尤其以宇智波和千手的战争最为人说道。

雪乙想到这些，心中翻涌起难以言喻的苦涩，她垂下眼眸又去查看瓷碟里的线香有没有燃尽。

藤原得若与她相处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心事和烦恼，还有她的一些小习惯，只说：“你一有不想说的事就会东摸摸西摸摸，以前在建仲门院身边时每到开茶话会你就躲在她身侧装睡。遇到你老爹来抓你功课的时候，你就会故意把值班表排满，你是最会改班表的人。清澄性格绵软不计较，紫苑气的跳脚是因为这样妨碍她谈恋爱。她可就等着休日的时候溜出去见她的情郎们呢。”

屋外雪越来越大，不过一会儿，雪片便如同鹅毛般纷飞降落在这人间，掩盖住来路去路，教人分不清方向。

提起那些朝云院的女孩们，那些过去才不是很久的事，藤原得若忽然红了眼圈，她已病重而没有多少时日了。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她最后一个冬天。

雪乙看向她的神情只是淡淡的笑，她伸出手去，轻握住好友的手掌，希望给予她一些力量。她说：“过几日紫苑就要到出云了，到时候我们又可以见到她了。她父亲这几年盘算的很好，那么多家族式微失势，他们一族倒是屹立不倒。”

“到时候听听，她又谈了多少场恋爱。”

没错，二十二岁的大道寺紫苑小姐依然引领着火之国大女主的风潮，根本无视家族责任，一路火花带闪电势要把恋爱谈满五畿七道四十三地。

藤原得若不禁扶额：“她怎么还是这样子。”转而又说，“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藤原小姐已是弥留之际，每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和雪乙握着手说了一会儿话就又沉沉睡去。坠入混沌无边的梦境前，她轻声说：“我走后，你去南贺找他吧。这几年，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都死了，我…小乙，珍惜每一刻，珍惜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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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乙讷讷无言，她又照料了藤原小姐一会儿才离开了室内。

藤原得若卧病的地方在和室的最里处，向外走去还要开两道门，冬日雪季，山阴地方天气不好，阴暗昏沉，浮在小乙面上的光束明暗交错让这位先式部卿的面容上添了几分神秘。

走至门前，不待她动手，已有人为她扶仪。

“雪乙大人，家主那边来信了还有族中需要处理的文书也都送到了。”为她扶仪说话的是羽衣小枫，小枫十六岁了，自从羽衣雪乙从朝云院毕业回家后他就一直作为亲信，跟随她左右。

“好，多谢你了，小枫。”她点点头，漫天飞舞的雪片是不是被气流卷入廊下，很快院内的草木上就积起了一层白色的雪。

羽衣小枫又说：“今日是您的生辰，小枫也在这里向您恭贺。祝您生辰快乐。”

“谢谢你，小枫。”

交代完这些，羽衣小枫就退下了。

她在漆成乌黑的回廊上行走，白雪黑地，她长长杏色的裙摆拖曳在地，随着回廊里脚步声的回响夹杂着风雪涌动的声音，天地间顿时好像只剩下她一人。

时间不停驻的向前走，他们这些人也是。

“我叫雪乙，雪是下雪的雪，乙是排行从二的意思，我还曾经有一个姐姐叫雪一。”

南贺地区也下雪了，待宇智波斑意识到雪粒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早就被体温化成了水。

泉奈见状顺势收回了与兄长对练的劲头，呼出一团白气，说道：“啊，下雪了啊。”

黑发青年甩甩手，径直走向屋檐下方的回廊边，拿起竹制水桶拧开就往嘴里灌水，回到宇智波六年他早已忘却了昔日贵族中的那些礼仪规矩，现在的他已是名动一方，几乎可以和兄长比肩的忍者了。

宇智波斑亦然抽回手，因为方才的对练他干脆赤着胸膛，见泉奈收了势随即也穿上衣服。动作之间，他露出左臂上的绷带，精壮的身躯上布满着战争给他带来的伤痕。

泉奈喝着水，见到斑的手臂，眼神不免暗了暗，说：“还没好吗？斑哥。”

宇智波斑闻言，见到弟弟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没有停下穿衣服的动作，淡淡的回答：“无事。”

“千手柱间这家伙，嘴上不停地说着要停战结盟，真的打起来倒是一点不手软啊。”宇智波泉奈提起千手再无温润的神色，满是倨傲和讥诮，低低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给杀了。”

宇智波斑这话已听过无数次，战争不停歇，每次出战都会有族人死去，有些人会悲痛欲绝昏倒在地，还有些族人因莫大的刺激直接开了写轮眼。

然后周而复始，再一次战争，再一次面对死亡。

宇智波斑整装完毕，任由细雪飞舞在他身侧，坠落在他的长发上，耳边是弟弟泉奈的声音。

他忽然出了神，阴霾天空，隐约飞雪。

院落内好像有一方池塘，水面已微微凝结成冰，万籁寂静的雪幕之下…

他想着她，心便柔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