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喜欢蛇。”
离开木叶前,十三岁的宇智波佐助总是活在他人的视线中,从责任、监视到所谓的怜悯,梦里环视着无数眼睛。
漫长的五年是和哥哥分别的开始,也是此生注定无法追回的差距。
“宇智波佐助,为我们复仇,杀光偷走我们眼睛的罪人!”是无法看清容貌,也没有四肢的黑影。
呼吸难以平复。
“宇智波佐助,你必须复兴宇智波一族的繁荣,完成我们未尽的使命!”黑影渐渐靠近。
耳边如惊雷炸响。
“宇智波佐助,你不可以逃避,更不允许自私地死去,最后的宇智波流淌着家族的血就必须将这份诅咒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直到影子变成了父亲的容貌。
无数族人枉死的尸骸变成影子,让难得清醒的意识再次迷失在仇恨中,少年站在镜子前,看着黑夜中那个无比陌生的自己——那是十七岁的宇智波佐助,狼狈到没有人型,痛苦到无力成长,从前毛躁的黑发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中慢慢延长,无法追逐的五年更因为哥哥的死去终于靠近。
鼬死了。
“宇智波一族没有爱,只有恨,你不可以去爱一个被族人憎恨的人,更不能抛弃我们这些被宇智波鼬杀死的血亲。”
那些吃人的声音从镜子里鱼贯而出,将活在现实的宇智波佐助少年折磨得面目全非。
“啊啊啊啊!”
十七岁的宇智波佐助在绝望中声嘶力竭。
「佐助君,你又要独自走上孤独这条路了吗?那时候你不是告诉我孤独有多痛苦吗?现在我非常了解那种感觉!我有家人,也有朋友,但是如果失去了你,对我来说,就和孤独一样啊!」
十三岁的樱在叛逃的前夜对着月亮大声告白。
「佐助,我们想相互理解无法用一般的方式,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用拳头相互理解这种做法是没错的,我刚才也说过了,我还没有放弃将你带回木叶的事。」
十六岁的鸣人站在桥下举起拳头。
「我非常的喜欢你啊!佐助君!」
十三岁的宇智波鼬在屠杀的前夜也是那么温柔。
「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如果到最后我们都死了,就不再是宇智波,也不再是九尾的人柱力,什么都不用背负,在那样的世界里真正相互理解吧!」
十六岁的宇智波佐助杀死自己的哥哥时也会希望带给彼此幸福。
「只要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你觉得后悔,我每天都会让你过得很快乐,也应该能让你过得很幸福!」
「要死一起死,佐助」
……
“所以,该被留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
浓雾弥漫在湖面上,有船缓缓摇摆,而船上的人影在异变的空间中扭曲成细长的怪物,直到船舶停靠在岸边,浓雾中瘦长高大的恐怖身影钻入白塔,顺着楼梯螺旋向上,站上透明的玻璃高台。
“咔嚓——咔擦——”
门开了。
持灯人躲在门外,将左手垂在在钥匙上紧握。
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些声音变成未知的幻想让迷失在爱恨中的人类继续在梦中被撕扯,时间一点点过去,从离开村子来到蛇的身边,痛苦从来没有消失,那些年只是幻想着靠近仰慕的人就能得到一个结果。
喜欢……
爱你……
讨厌……
恨你……
可是结果一点都不好,蛇说的话也全部都是谎话。
蛇说:“人类是视觉动物,所以大家总是习惯性地宽待那些美丽又脆弱的事物,就像佐助你……还有那些日向家可怜的小鸟们,雏田小姐。”
跨越时光,蛇为了那些它不曾拥有的眼睛反复编织谎言,蛇说贪恋美丑的人只是爱把“喜欢”、“最讨厌”、“最喜欢”放在口头上,大家都爱说谎,才会在看到前所未有的“美丽”时,发现无知的自己是如何被现实中那些浅薄的认知、狭隘的思考囚禁在一隅之地。
“我是如此为……着迷。”
反反复复地寻求认可。
“那些美丽为什么不能属于我?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应该在意我,应该像我对待……一样,毫无底线地承认我!没有理由地为我付出!甚至抛弃底线地为我着迷!”
歇斯底里地尖叫怒骂!
“我明明已经为……付出了那么多,不够吗?为什么我不能和……一样美丽?”
等到最后,那些自怨自艾、自暴自弃的井底之蛙更会因为无法攀登高处而彻底疯狂。
“你是错误的!没有人会爱你,没有人会接受真实的你,如果不是因为这具美丽的皮囊,你那腐臭到让人呕吐的灵魂早被世人看穿抛弃,所有人都会唾弃你的罪行。”
否定。
“傲慢、自大、愚蠢!真实的你根本不美丽!”
打压。
“我们一直都知道美丽的皮囊之下藏着多么丑陋的灵魂,如果不是因为‘善良’,我们根本不会接受你的存在,更不会认可你的所作所为,所以……为什么……这具皮囊不能属于善良的我?如果属于我的话……该有多好。”
嫉妒。
……
蛇或许没有撒谎,有时候“美丽”根本不重要,甚至连所谓的高贵血脉也是。
……
黑夜之中,美丽的宇智波只剩皮囊。
……
那其他人呢?
……
“守灯人,我们遵守和你之间的约定。”
约定如誓言之血,明月斗转,午夜的余光顺着灯塔的空心之处顺流而下,等那些穿着白袍的人从高台之上扔下所谓的猎物。
“磅——”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无论用什么手段去处理这些怪物都行,别让我们……别让为你死去的村长大人失望。”
世间千千万万的谎言汇集在皮囊之上,鲜血和破碎的内脏顺着那些缺口溢出,等刀锋换成滚烫的热水,月色稍稍照耀在扭曲的台阶上,悬挂的美丽总有残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合适的方式就是对“怪物”的喊叫声弃之不顾,将它的皮整个揭下来,只需一道割口,血就会从身体各处涌出来,等肌肉完整地呈现在月光下,那些去了皮的血管开始跳动,内脏搏动,月光照耀在它的胸前,肌肉纤维不停闪光。
“美丽,真是美丽,虎志谢谢你。”
生命逝去,尖叫消失,所以才会有人躲在暗处渴望完整的皮囊。
“该放在哪里?放这里不合适,这是……”
游鱼的皮囊带着璀璨的鳞片,开膛破肚之后如何保持完整,最重要的就是要确保铠甲不丢失。
“这里也不行。”
狐狸的皮囊蜷曲着各色的毛发,为了防止尸体冰冷,皮肉变得难以分离,所以剥皮前最好活动一下狐狸的四肢和尾巴,然后用刀具沿着肌理将其分离。
“要不放这边?”
角鹿的皮囊也是如此,余光顺着时间旋转,月相变化之间那些悬挂在台阶下的豺、狼、虎、豹逐渐清晰,血、肉、骨、脏器、脂肪等多余的东西被丢弃,一张完美的皮囊才算初步成型。
“女人……还差一张男人的皮囊,不,不对,是一张少年的皮囊。”
秘境森林守护着所有生存者的秘密,如屏障覆盖整个湖泊,更将湖中心的岛屿环绕其中。
“【火遁·豪火球之术】”
月色顷刻转变,灯塔彻夜长鸣。
……
还是……所有人都很可怜?
……
“铛——铛——铛”
随着钟声敲响,清晰的时间也从秘境转移到火之国木叶隐村的午夜十二点。
“樱小姐,患者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到敌人的突袭,全身95%的烧伤,血管内皮受损严重,创面大面积渗出,已经发生了严重的感染。”
“是,了解。”无菌手术室里的医疗忍者春野樱利用手术刀将忍者身上那些胡乱缠绕的绷带一一解除,“麻烦各位先清理患者身上这些……蛆虫。”
“木叶的忍者在接到她的时候,整个任务小队只剩一个人,请您按照长老们的意思先利用医疗忍术让患者恢复意识,我们需要她口中的情报。”
“你……没有看见烧伤有多严重吗?她的脏器功能正在衰竭。”
“请您先恢复她的呼吸道让她能够顺利开口,为了不让更多无辜的忍者牺牲在前线,我们必须得到她口中的情报。”
十八岁的樱穿着一身绿色的无纺布手术衣,举着手术刀不知所措,从三月份过完生日之后,师傅纲手彻底退出木叶的政治舞台,传接火影政权的任务交给静音,进入木叶医务部手术室的机会留给从战场上短暂退下来的春野樱。
所有人都在长大。
“她是一个女孩子。”
“是,忍者只论强弱,等我们获得想要的情报之后就麻烦您继续治疗。”
“你们有没有想过恢复意识之后,她可能根本无法接受现实,”举着手术刀的医生放下手术刀,“没有人能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这场手术。”
“她是忍者,更是属于木叶的忍者。”这位普通到根本无法让人记起长相的忍者正在阐述一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概念,“听说纲手大人正在全力开发柱间大人的细胞,只用鱼皮辅助治疗,患者恐怕无法恢复如初,您可以借这次机会大胆尝试。”
很遗憾的是,现在的木叶依旧弱小,根本就无法保证忍者的安全。
和樱一样穿着纯绿色无纺布手术衣的忍者有一双褐色的眼睛,“毕竟,对于已经定下婚约的女人而言,外貌真的很重要。”
所有人都喜欢美丽,无论好坏,只要看见就会在意那些依附于灵魂外的皮囊,这位顾问助理的身高和外型也是樱从未留意,在意过的大多数,可是他说:“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和樱小姐您一样强大又美丽。”
成年以后,告白的声音越来越多,多到樱垂着脑袋看向面目全非的患者时,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掌仙术】”
【本文私设】
本章对话节选《NARUTO -ナルト-(卷21-181战斗的开始)(卷52-55拳头))》漫画,谢绝抄袭/融梗,借用背景仅为避免本文剧情走偏,是续写定位节点(2)所以简略提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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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皮囊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