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跌把哟!”
欢快的声音又一次地响起,感觉冥冥之中这样熟悉的感觉已经有上千次了。
宇智波明焕面无表情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转头,果不其然,对上的又是那双其间似乎点缀着几颗灿烂星子的蓝色眼眸和那颗金灿灿的黄色脑袋。
他瞬间死鱼眼,声音艰难地开口:“鸣人尼酱,你怎么又来了……”
那个金发少年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那一头稀少得可怜的金发,深吸了一口气,阖上的蓝色眼眸又睁开,对他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明焕。打扰你一下,你能和……鸣人尼酱我说两句话吗?”
他仍旧露出死鱼眼看着他。
*
夕阳快要跌入地面了,隐于木叶群山的狭缝之间泄露出的丝丝橘红与灿金交相辉映融合成的一团暖光镀在翁动着深绿树叶流畅的脉络上,微微弯起的弧度竟好似悬挂着一只黄澄澄的香蕉,树林闪着绿幽幽的光。黄昏时的光又好像一把刀,被黄昏插进暮色的刀鞘,笔直地插入三途川飘缈着白色雾气的淡薄河面,漾起一层层波荡的水纹,连河面也被小小的水纹搅得皱皱的,两岸的灯火映在其中全变成了明明暗暗的光点。
他和鸣人坐在长椅上,旁边的一根街灯杆子的光芒无声无息地愈来愈微弱下来。可这暗淡的光芒却仍旧吸引了几只小飞虫在周围绕来绕去,发出细弱的嗡嗡叫声。反而使街灯的光芒愈不真切了起来。
身旁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的金发少年从背后忽地拿出一包冰棍,“嘶拉”一声撕开包装袋,凭着忍者常年使用手里剑和苦无的精准度完美地预判了划过的抛物线和空气的阻力大小扔进了长椅边有一定距离的垃圾桶。把淡淡的橙色冰棍掰成两半,顺手把另一半递给了身旁沉默着的黑发小孩。
“诺,给你,明焕。”
他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但还是想了想,极有礼貌地加了句:“谢谢你,鸣人尼酱。”
鸣人开始嗦起了口中的冰棍,周身飘扬着的淡淡的白色水汽被吸到口中,在肺里沁出一丝凉飕飕的冰凉触感,泛着透明质感的橙色冰棍一吸竟凝冻起来,尖头掺杂着杂乱的雪花痕迹般的白色线条互相缠绕着。
微微瞟动着目光,发现那个黑发小孩好似呆愣般地傻坐在长椅下,手中握着的橙色冰棍向下倾斜着,从下部化开的水珠一直顺着倾斜的弧度到头。晶莹剔透的珠逐渐汇聚变大,一不留神觉好似攀岩者支撑不住逐渐松下的手,泛着灰尘的地面上渐渐多了些雨滴般的湿润痕迹的一个个小圆坑。
他有些疑惑地问:“明焕,你怎么不吃啊?这都快化了。”
“哦哦哦。”那傻愣着的黑发孩子这才如梦初醒般含着了那根快要化掉的可怜冰棒。
一股寒意伸入喉咙,凉丝丝的。但好像又从腹部涌出一股直直的凉意,捅进喉咙里刺激得莫名有点发疼。他含着口中凉滋滋的冰棒,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正在全神贯注嗦冰棍的金发少年。
不知道是瞳孔颜色还是光线的原因,金发少年眼中倒映的橙色冰棒变成了淡蓝色的颜色,昏暗的灯光逐渐一点点变成灿烂的阳光,灰暗的地面上闪烁着绿莹莹的光芒,口中好像在不知不觉嘟囔着什么极小声的话语。
他看了一会儿那个好像在想着什么别的东西的金发少年,感觉像是嗓子里有一口憋闷堵塞着,想吐出却又硬憋着,他变成死鱼眼,总感觉鸣人这家伙陷入了垂死的死鱼般的回忆模式,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鸣人尼酱,你在想什么?”
鸣人一愣神,听到那个黑发小孩这样问自己,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明焕,只是稍微……有点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
以前的事?什么事情?
他刚想开口问,就听见鸣人这样说,直接打断了他刚吐出口的疑问:
“那个啊,明焕。”金发少年稍稍抬起头,澄蓝的瞳孔里倒映着夜灯的一双双并飞的萤烛,神色看起来很是平静,可手中不停抠着的手指出卖了他此时极为不平静的心情,“你在木叶的这些天过得还……还好吗?”
他听到这话微一愣神,最终还是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回答道:“嗯……还好……”
鸣人像是故意找话题般东扯西扯:“你母亲的身体……最近还好吗?”
“不,越来越差了。”他否认。
气氛像是陡然冷了一下来,周身如冰窖般寒冷刺骨,他们双方之间沉默了好久。
过了好半晌,鸣人像是终于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手指仍抠抠着,开口道歉:“对不起啊,明焕,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要请医生吗?我可以帮你出钱请。”
“不用了。”他低下眸,开口拒绝,“咔桑地的身体……一直都很差的,尤其是在生下弟弟之后。爸爸在的时候以前也给咔桑请过,只不过没有用。最近……好像听妈妈说过那不是一般的病,其实也根本没法治,那些药只能短暂缓解病情。”
“……是吗。”鸣人沉默了良久,最终才吐出了两个细微的音节。
似乎又沉默了良久,鸣人再次开口:
“其实吧,明焕,你父亲是个很优秀也很温柔的人。”他听到这话疑惑地抬头望去,却看见金发少年仍低垂着黯淡的蓝色眸光,如两只蝙蝠扑闪进深不见底的古井里,放在腿上的手指仍抠抠着。
“其实现在想来,带土他即使当初作为敌人也很温柔。唔……比如说当时在打四战的时候带土还帮我解释成语意思呢,并不只是像斑那样单纯地嘲讽。搜嘞得搜嘞得啊,樱酱好像之后还跟我说是当时被辉夜空间泼硫酸时,带土第一反应就是让她治疗休息……嗯嗯嗯,带土他果然很温柔呢,听说当初佐助的眼睛还是带土给换的,做完手术后还问他痛不痛……”
他瞬间变成死鱼眼
所以你给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鸣人好像是注意他不满的目光,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闭上蓝色的眼睛像是舒了一口气,又张口说:“你的父亲……不管怎说,他最后也坚守了自己最初的梦想而死去,不顾先前作为敌人的身份来帮助我们去对抗新的敌人,在最后——他也是为了赎罪而死去,还保护了我和卡卡西老师。”
他默默地听着,没有像之前一样插嘴,感觉从鸣人嘴里透出来的信息量就不是一般地大,毕竟这是个傻白甜(划掉)
坚守自己的梦想而死去……感觉之前是从卡卡西还是鸣人来着嘴里听到过类似的话。
他默默地思考着
“不顾先前作为敌人的身份来帮助……”“新的敌人”“为了赎罪而死去…”“保护了‘我’和卡卡西老师……”
他默默地理着条理顺序
那照这么说来,他爸爸并不是最后一直还作为敌方boss的身份死去,而是……投到鸣人那边了吗?新的敌人……那又是谁?保护了“我”和卡卡西老师……那这跟木叶村民们口中讨论的都不一样,毕竟他们中也有忍者可能也没有参与进“对抗新的敌人”的战斗中,鸣人作为亲身参与者说出来的话感觉更有说服力。
他默默地思考时,一旁的鸣人又开口说话:
“我……有个师傅,自称为‘豪杰自来也’。”他垂下蓝色的眸子,又像是苦笑般地咧了咧嘴角,“虽然我一直叫他‘好色仙人’啊我说,而且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听到这句话,他看向身旁那个金发少年的目光变成了怜悯,实则为——“节哀”
鸣人像是没注意到他那奇怪的眼神,说完了上句话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我……最尊敬的就是他,而且……他还说过一句话。”说到这时,那黯淡下来的蓝色眼眸忽地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宛若浓烈的金色,“相比于活着,忍者世界更看重你如何死去。忍者的人生价值,不在于如何活着……”
“……忍者的故事是否精彩要由结局来决定。”他顿声,又像是喘息般地终于呼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的蓝色眼眸中闪隐约闪烁看透明的泪花。随后又意识自己在一个孩子的面前失态了,赶紧胡乱用袖口擦拭一下湿润的眼眶,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笑着对他说:“所以啊,明焕,我也很尊重你的父亲。最后真正作为‘宇智波带土’死去,以还是当初作为火影的梦想死去。”
他沉默着,又来了,至少第三次提起“作为火影的梦想死去”。
鸣人又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脑袋:“我现在这个发型……实际上是为了纪念你的父亲而理的,虽然被明焕你吐嘈一点都不像就是了……”
他又像是心情舒缓了些,侧脸面对着他,蓝色的眼睛里好似浮上幽蓝色的水波,倒映着拉上夜幕的逐渐由橘黄过渡到深蓝的夜空,唇还是一张一合地:
“‘破坏忍者世界规则的家伙被称为废物,但是——不珍借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这句话是由你父亲传达给卡卡西老师的,然后卡卡西老师又把这句话传达给了我。”
他突然转过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
“对吧,明焕?”
他低下眸,默默不语。
鸣人傻笑着的同时,蓝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继续说道:“带土是卡卡西老师的朋友,是我爸爸的部下,是和佐助一样的宇智波族人,还是一样和我拥有相同梦想的前辈,也是木叶村的忍者。还有一个我想说的,你的弟弟……”
他听到这话身体就立刻僵硬下来了,忽去前面那一大段无意义的话先不提……“你的弟弟”……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提到他的弟弟?
还没等他思索出来个所以然,鸣人又说:“我的梦想……是成为火影啊我说,所以说我会做到的,不仅会保护好每一个同伴,还会让村子里的大家互相理解接纳,所以说明焕你才不用让你的弟弟…而且你也……”
瞳孔猛然收缩
拿着冰棒的手指一颤
滴嗒——
一滴水缓缓滑落,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湿润的小圆坑。
他看见了?
心脏莫名地加快起来,携带着全身的血液循环加快从深处涌出滚烫如烈火般的热意,紧缩的瞳孔微抖颤动。
鸣人这家伙……看见了?
瞳孔缩小得愈加剧烈
“我未来会成为火影。”鸣人毫无察觉地继续说,“而且,好色仙人也说过,我相信人人理解的时代终会到来……”
嘀嗒——
地面上湿润的小圆坑越来越多,手指间黏腻的触感流淌划过。
垂下的黑色发丝挡住了他的面孔,透阴明影下,愕然发现这个孩子的额上大粒大粒的汗滴划过,放大的眼白愈来愈大,瞳仁愈缩愈小,隐约间能看到一丝猩红闪现而过。
当上火影就能实现?
怎么可能?
他颤抖着指尖想
卡卡西不就是那样的吗?
瞳孔收缩猛烈
即使当上火影又怎么了?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为什么……
唇不知不觉紧咬起来,苍白的唇上又渗出一丝扭曲的猩红。
他现在所遭遇的……
鸣人继续说下去:“木叶的大家其实真的很好的,像我,我现在不就是被大家很好地接纳了吗?而且有了很多很多很多的同伴,大家都能相互理解。”他仍是笑嘻嘻的,“所以说明焕你也要……”
“凭什么?”他压低声音小声说着。
鸣人应该是没听见,仍继续说下去:“所以说明焕你也要去接纳他们啊,不要把自己困在一个小小的地方,你看明澄的年龄比你小他就做得比你棒……”
“凭什么?”他压低声音喃喃着,好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但手腕上鼓起的青色静脉和额上狰狞鼓起的青筋已暴露了这个年仅有五岁的孩子的此时即将火山般爆发喷涌而出身怒火。
“不管前方有多么的痛苦,都要一直前进去忍受。所谓火影就是必须忍着疼走在所有人前方的人……不,应该说是明焕你不管当不当火影,你都要看着前方活下去啊,在那里一定有支持你的同伴等候着你。你最重要的人,你的爸爸,你的妈妈,你的弟弟肯定也这么想……”
“凭什么?!!”
他终于忍受不住积攒在胸中的怒火,怒吼出来。
“痛苦是可以被原谅的的,痛苦又凭什么可以是被原谅的?!”
他有些激动地说着,随即却缩小成针尖大小代表着他来原本的、真实的对这句话本身的不可思议。
“你的这些话……说得还真是容易,可是……”压低的语调如同酝酿的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鼓点,很快,猛然拔高的声音又充斥着耳膜,他的眼中闪现浸染上如血一般的浓稠,转眼间又被一片清绿所覆盖上,牙紧紧地咬着,“还不是你已经忘记了痛苦,所以你现在感觉很容易!!!”
他拼尽一切地怒吼着:
“但痛苦哪是这么容易被忘记的?!你现在有老师、有同伴、甚至有作为木叶的大英雄有一大堆女孩子喜欢你,也许你很快就有妻子了、有家人了。有友情、有爱情,有亲情,真好啊,真好啊……”他咬牙切齿着,情不自禁捏紧的骨节咔嚓作响,发红的双眼有几分骇人,他又拼命地呐喊着:“混蛋!你一拥有幸福就可以居高临下地随意指摘别人吗?”
鸣人看着眼前浑身气得发抖的孩子一愣,刚想解释:“不是,明焕我……”
“少在那里给我胡扯八道!”他怒吼着,又气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痛苦……痛苦哪是那么容易被谅解、被忘记的呢?而且,我的爸爸不也正是因为这份无法释怀的痛苦才……”
“所以你的父亲才死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陡然闯入,打破了气拔弩张的气氛,鸣人恍惚般地转过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口中下意识地喃喃着:“鹿丸……”
一个穿着中忍马甲、扎着冲天辫的忍者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似平时般的懒惰,而是暴君般的冷漠,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这个矮矮的、和宇智波带土长相相似的黑发小孩,不顾那个孩子猛然紧缩的瞳孔,声音冷漠地开口:
“鸣人小时候经历的苦难可比你父亲多多了,他明明是四代火影的儿子,却从小经历着村民们的白眼和谩骂,只因为他父亲生前牺牲了生命还将九尾封印在他的体内。当时的高层故意散播谣言,把责任和言语全都转移到鸣人身上,当年只有三代每个月给鸣人拨一点生活费,原先四代夫妇的留下的遗产全都被充公。所以因为这个鸣人经常喝到过期的牛奶,可是……你的父亲呢?”
原本慵懒的死鱼眼一压,竟好似闪现出刀锋般的寒光锐利。
“他出身于木叶豪门宇智波一族,即使身为孤儿,可平时还同时领着村子和宇智波一族双份的抚慰金,衣食无忧。可鸣人小时候呢?他以前的生活贫困到甚至只能囤一大堆泡面,只有偶尔几次才能去吃拉面,还只能买一些临期食品,导致营养不良。衣服也买不了新的,只能穿破破旧旧的。”
站在旁边的鸣人直接听呆了,茫然地看着那个气势和平时不一样的小伙伴,此时竟如冷酷的暴君般。
他的瞳角紧缩着,一团东西似乎塞到了嗓子里,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嘶哑:“不、不是那样的……”
“就是那样的!!!”鹿丸大声打断。
他又继续平静到直乎冷漠的声音:“可即使是这样,你的父亲还以为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委屈,还叛村在外当了十八年的boss在忍界各处搅乱……呵。”鹿丸嘴角扯起一个嘲讽般的冷笑。
他的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泛着一点点的泪花,鼻尖上涌来一股酸意,他紧紧地闭着眼防止眼泪不争气地滑下,可清澈的泪水还是在白皙的眼睑上止不住地冲刷而过。攥着小拳头歇斯底里地说:“呜……不是那样的,爸爸是因为同伴和心爱的人死去才那样的……”
鹿丸抱着胸冷笑,斜视的眼眸有种说不出的嘲讽:“身为忍者,谁没有失去过重要的人?”他平静地说:“我的父亲奈良鹿久就是被你父亲轰下的尾兽玉而死亡,而且……”
俯瞰的眼眸划过一道如刀片锐利的寒光
“鸣人的双亲就是死在了你父亲手里。”
轰——
他的脑内好像轰入了一阵炮响,苍白的脸颊上仍半挂着两道泪痕。
他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鸣人的父亲是四代目火影,他的母亲是九尾人柱力,而鸣人——是英雄的儿子。而你呢?你是……”
眼中闪射的寒光似乎如刮骨刀般锋利,直直地刺进他缩小的瞳孔。
“你是罪人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和鸣人相提并论。”
轰——
血浆争先恐后地从鲜红中迸涌了出来,搏动的心脏似乎硬生生地被剜掉一块,狂躁的血液渐渐地流失于体外,呆呆的仍半挂着的泪痕恰如冰冷的尸体。
不,完全没法沟通,完全没法沟通。
他呆呆地低下头,可脸上冲刷不上的泪水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一个现实。
——这是木叶
——他是罪人的儿子
——没有人会听他辩解
没——有——人
树冠上的蝉开始玩命地叫,充斥着整个耳膜,街灯下的光影轮变转换,消长短浅。依稀着耳廓间好像能听见鸣人嘟囔着什么鹿丸你对一个孩子说得太过了以及另一人不屑的冷哼声。
不,这个村子……
他脸上流淌着泪痕和心脏里涌出的鲜血,脚步竟稍稍后退一步。
他开始跑
拼命地跑着
即使脸上的泪水越来越汹涌也统统被甩在呼啸而过的风中,他还是跑着。
即使周围村民看见他后议论和谩骂声越来越响亮,他还是在拼命地跑着。
……
最终,他缓缓地推开家门。
冲进家里,他第一件事就是抱住还小的弟弟,泪水控制不住地汹涌而下,喉咙里溢出的沙哑哭腔遮掩住了弟弟懵懂的疑问声。
他突然想说什么,说些什么都好。
比如这一年来他在木叶遭受的数不胜数的痛苦……,再如刚才那个可恶的菠萝头……反正,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倏地,背后有道扎眼的视线直直地刺入后背。
他蜷缩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有暗部在监视他
瞳角逐渐放大
是的,他早就该明白的,早就该明白的……
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