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成为中忍之后并不是个个任务的难度都拔高了大截。
日常中的B级任务并不多见,且大多都是长距离的护送或传递重要情报,延年一直担心的刺杀任务云云一个都没见过——鼬说这归暗部管。
少有的几个B级任务延年和鼬完成得异常轻松,全当跨国旅游。
延年已经去过了风之国、水之国,现在又借着护送机会去了土之国、参观一番神奇的喀斯特地貌。只盼着再接一个关于雷之国的任务,就能和鼬凑齐打卡五大国的纪念了。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到他们踏上雷之国的土地,延年就迎来了他忍者道路上的第二个转折点。
这个转折点还要从止水哥的委托说起——
鼬从武道场里找到了父亲说的武 士刀,他很少用长刀之类的武器,于是捏着刀柄挥了两下。
不太习惯。
成年男人适用的刀具对他来说还是有点沉。
鼬把武 士刀负在背后,出了武道场。
十二月的初冬,庭院里梧桐和银杏的枝桠已经光秃秃的了,只有裹着池塘的竹林还是一片郁郁青青。
穿过长廊的时候父亲正往池子里撒饵料。
“这就要走了么?”父亲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是的。”鼬停下了脚步。
父亲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看着池塘里争先抢食的金鱼,“年仅八岁就开了写轮眼…看来村子也想观察你的实力。”
“总之,这说明了写轮眼的力量和影响力之强大,希望你也拥有这样的自觉。”
鼬捏了捏拳头,没有说话。
“不过对家族而言,多了一名同胞是值得高兴的事,我自然也以你为傲。”
父亲的语调愉悦又轻快…鼬却突然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因为痛楚,那些曾被刻意遗忘的片段、此刻却捎带着细枝末节在脑海中反复回荡着。
他浑身冰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月夜。
他们死了啊,爸爸。
“不过,你可不能因为有了写轮眼而自大,你要继续努力修行,提升眼睛的实力…好了,你也用不着我过多提醒,毕竟你是我儿子。”父亲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鼬抿了抿嘴角,强迫着自己扯出笑脸。
“是的,父亲。”他转过头说。“今后我也会继续努力。”
鼬微微躬身:“那我走了。”
紧绷的愤怒直到他一步一步走进玄关时才消失殆尽,鼬收敛好情绪,坐在台阶上换鞋,身后有人扑了过来。
“哥哥,你说过今天陪我玩的。”佐助扒拉着他的肩膀。
鼬站起身:“是啊。”
他看到佐助渐渐上扬的嘴角,才不慌不忙地泼冷水:“可是有任务。原谅我佐助,下次吧。”
他戳了戳佐助的额头。
门厅里倚着墙的人说:“抱歉啊,佐助,今天把你哥借给我吧。”
佐助忿忿地瞪了止水一眼,鼓起腮帮子“哼”地一声。
鼬好笑地看着佐助变幻的表情,但没有多说什么,他走到止水身边,两人一齐出了门。
路上鼬忍不住问道:“止水,为什么一定要我带上武/士刀?”
止水笑了笑:“也没别的什么原因。”他顿了顿:“只是在暗部执行任务的时候,它或许会比手里剑好用一点。”
鼬隐约听说过止水哥加入了木叶暗部。第二代火影掌控木叶之初便设立了暗部,一直以来,它都是隶属于火影的直系特殊部队。
父亲说暗部的主要任务是负责保护火影、预防敌人入侵木叶村,有时还会侦察敌情或者暗杀。
总之,自从年前(应该是年前)止水哥加入暗部后,因为任务的保密性,他的行踪便一直飘忽不定了。
有时候他问止水在哪儿,隔个三五七天,止水才会传简讯回来。
止水打断了他的走神:“说起来,刚刚为什么撒谎?佐助连我都瞪呢。”
鼬笑了笑:“撒谎的确是我不对。但佐助是个聪明孩子,他会理解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最后来到了目的地42号演习会场,就在中忍考试场地“死亡森林”的隔壁。
这里同样是一片用铁网围起来的森林,两人按照线索一路摸索,从一处树洞里掏出了卷轴。
止水点点头:“首先是与一名中忍一同找到指定卷轴……”他打开卷轴,一面笑道:“如果说得找一个中忍当我的演习搭档,也不一定非得找你。如果不是栗旬在外修行,我可以跟他去做任务,你好好陪佐助玩。”
鼬:“…事到如今就别说这种话了,虽然不是正式任务,但好歹是上忍止水的委托。我说有任务,也不算撒谎吧。”
止水看完卷轴把它塞进腰包里:“一半吧,走了。”
鼬跟着止水跃上树,向森林深处奔去。
鼬:“演习内容是什么?”
止水伸出三根手指头:“演习内容有三项。一、找出逃亡者的痕迹,搜寻其下落。二……”
止水奔跑的步子顿了顿,看到旁边一闪而过的影子,他连忙回头看去,鼬已经干脆利落地用武 士刀把偷袭的巨蟒劈成了三截。
止水:“有两下子。”
鼬不由微微挑眉,在此刻,他终于稍微显露出一点独属于少年人的傲气来。
继续往前跑了一会儿,止水突然道:“就从这一带开始查起吧。”
两人跳下树,止水径直走向树根盘错的地方,俯身摸了摸。
鼬这才看到青苔上的足迹。
连这么细小的痕迹都没有放过,不愧是止水哥……
他朝四周细细望去,目光略停,看到了一处折断的枯枝。
“这个……”鼬捡了起来,止水在一旁道:“那家伙踩到了枯枝啊。”
止水拍了拍鼬的肩膀:“你很细心,不过,这是伪造的。”
“这树枝还不至于干枯到一踩就断的程度。况且,你看看断口。”他手指了指过于平整光滑的断面,“想必那人造假的时候太心急了,粗糙得很。”
鼬点点头。
止水笑了笑:“别灰心,青苔的足迹可能是动物留下的,但假线索只有人类才能伪造。既然把假线索放在那个方向……”
止水朝某处走了过去,走得很慢,鼬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找到了。”止水停住脚步,弯腰指了指地上的——。
鼬:“石头?”
“没错。”止水把那枚小石头翻了个个儿,“背面干燥、正面湿润。”
鼬“有没有可能这也是造假的?”
止水:“……可能性未必没有。不过,这块石头的湿气说明了咱们的目标是多久前经过这里的。”
鼬:“从干燥程度来看,应该还不到一刻。”
止水环顾四周,发现了不远处一簇花瓣零落的野雏菊。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朝那个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