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摩西,能听得到么?”
“彦彦,你怎么不说话!”
“……”
“飞段,你也认识靖彦?不是,你俩什么时候见过面啊?”
“我们早八百年就认识了!”
“哈?”
“他可是我邪神教的左护法。”
“距离上次分别已经有两三年了吧,彦彦,你可别说不认识我了。那样我会很生气的。”
“……”
从头开始延年便给迪达拉飞眼刀,现在使得眼皮子都快抽筋了,金发少年还沉迷于八卦交流中未接收到“快挂电话”的讯号。
最后延年忍无可忍,冲到迪达拉身边揪住他的领子,刚想说什么,恰时听到纳戒里传来一道“吵死了!闭嘴!”的呵斥,随后是刀剑轰鸣的噼啪声,飞段的叽叽喳喳戛然而止。
实验室里终于恢复了清净。
延年叹了口气,烦躁地捏捏眉心。
迪达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急啦,你男朋友来救我们了。”
这回延年的眉头折成一个川字,怎么抚都抚不平了。他应了一声,道:“现在找找细胞溶剂在哪儿吧,小迪,帮我个忙,这件事对宇智波鼬保密。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的就行了。”
迪达拉:“没问题。”
于是两人在实验室里大海捞针,延年选择性忽视了杵在中央的百来个巨型鱼缸,他在房间里逛了一圈,却连储物柜都没看见一个。
延年突然蹙眉道:“这个兜,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么?”
迪达拉:“啊?”
延年敛下眼斜依水箱,侧脸轮廓笼罩在身后幽蓝的荧光中,在箱壁上投影出纤长的睫毛阴影。
“第一,是兜引诱我们来C区实验室的,却对结界的事一字不提。第二,我压根没有发现试剂瓶的影子……如果兜真是背叛者,想办法让我们钻进圈套…他应该还留有后手,不单单是把我们困在这里。”
迪达拉挠挠金毛:“兜是蝎老大的手下啦,老爷说他在兜身上下了封印,应该不不不——”
他突然结巴了,声音变得相当奇怪,宛若被掐住脖颈的鸭子,那双本来就非常大的蓝眼睛现在更是占了三分之一张脸。
延年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脸蛋:“咋啦?你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就…就是。”
迪达拉向后缩了一步,指向身后:“鬼啊!”
延年心中一跳,连忙回头看去,隔着一层玻璃罩子,他陡然迎上了一双朦朦水雾的黑眼睛。
延年强忍住喉咙间的一声惨叫,扭曲着脸往左跨了一步,水箱里的女孩儿也想跟着他的脚步往左走,但被不大的圆柱水箱禁锢住了,只好咕噜噜扭过头、咕噜噜转动眼珠子。
那张苍白似死尸的脸上带有几分好奇的神色,她死死盯着实验室里杵着的两个男孩儿,脸蛋紧贴着玻璃壁,以至于小巧圆润的鼻尖被压塌得惨不忍睹。
迪达拉:“这是什么鬼东西!”
延年:“我也不知道。”
两人的声音都有些颤颤巍巍的,想来是被从不透明的水里突然冒出的鬼脸吓傻了。
坦白讲再漂亮的脸蛋以这种方式登场都会达到悚然的效果,更别提她的半个身子还隐匿在水里,宽大的白色衣裙轻轻荡漾着。
——天知道美人脸往下到底是狮身还是蛇身。
迪达拉压低声音:“这就是大蛇丸搞的人体实验品吧。”
“错不了。”延年深呼吸几口气,重新站在水箱前。
他点了点玻璃壁,再点了点,跟逗猫似的。
于是女孩儿也伸手、右手指尖抵在玻璃上——那是一双嶙峋而粗糙的手,指骨宽大修长,至少是常人的三倍大小。
两人的指尖隔着一层厚度不明的玻璃壁,最后女孩儿突然笑了起来,嘴角裂到耳根子,露出荆棘般的锋利牙齿。
延年:“……”
顿了顿,他硬着头皮问道:“你能听到我在说话么?”
女孩儿眨眨眼睛,歪了歪脑袋,延年又大声重复一次问话,女孩儿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缝,用畸变的手拍打水箱壁,似乎笑得前俯后仰,嘴角泻出一连串小小的泡泡。
延年转头看向迪达拉:“算了。”
迪达拉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反正一会儿要被炸成渣渣,还是别交朋友的好。”
延年心说我不是交朋友,我就是想问问她实验室的情况。
他蓦然环顾四周,百来个巨型鱼缸里只有一位苏醒了,剩下的实验品都还在沉睡……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醒来了,想到这里延年有些于心不忍。
迪达拉的纳戒上突然传来查克拉波动,他接通了通讯信号,鼬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到八坂神社了,基地入口在哪儿。”
“哎哎哎?”迪达拉嚷道:“鬼鲛不是说你们在土之国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鼬:“……基地入口在哪儿。”
延年正围着水箱转圈圈,女孩儿也贴着箱壁转圈圈,像是在跳舞。她的黑色头发和白色衣裙在水里飘飘荡漾,嘴边时不时泻出一串小泡泡,笑得非常开心的样子。
迪达拉抠脑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我没咋注意,通道在寺庙的地板下面,呃,具体位置是……”
听到这里,延年叹了口气,接话道:“先到正殿,那里面有春日大明神的雕像;再往里走,走到神乐殿。向红漆大龛里投一百元硬币,走到地下来,找到有三条一字红痕的通道,我们就在第一扇金属门后。”
鼬“嗯”了一声,“我知道了。”随后切断了通讯。
迪达拉奇道:“土之国与音忍村……这飞都飞不了这么快吧。”
“我猜。”延年摸着下巴思索,笑得有些森然的意味。
“应该是鼬哥哥的分/身吧。他一直跟着我,我居然半点没有察觉……说不定是乌鸦形态的分/身。哈,他还背着我耍了些什么花招…”
咂摸到其中深意,迪达拉猝不及防被“贴身保护”的戏码塞了一嘴狗粮。
延年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突然感到水箱壁的震动,女孩儿“嗙嗙”敲玻璃,似乎不满延年忽视了她,于是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延年连忙竖起食指朝她比划着“嘘”的口型,害怕她的同伴们被惊醒了。
一张鬼脸跟一百张鬼脸……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虽然那女孩儿不知道“嘘”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延年的目光重新投在了她身上,于是安静下来。
两人大眼瞪大眼。
延年心想,怪物的最好结局还是葬身地底吧。
这时候,冷漠的电子音突然席卷了整个地底空间,实验室内白灯疯狂鸣闪:“警报,警报,有入侵者闯入;警报,警报,有入侵者闯入。”
延年心头一跳,迪达拉连忙启动通讯:“喂!喂,老爷,你听得到么?你那儿情况怎么样了!”
蝎半晌没有回话,反而是鼬的声音挤了进来:“非常抱歉……我没有一百元硬币,所以强行把机关拆除了。”
延年:“……”
鼬:“不过,很奇怪。这里面没有守卫的影子,反倒是监狱的门全部被打开了……”
金属碰撞的清鸣声,他飞快结束通讯:“稍等,我马上就到。”
延年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到指甲划过玻璃、令人无比牙酸的尖锐响声。
他转过身去,看到女孩儿蜷着身子无声地嘶吼,她似乎被什么声音或者东西激怒了,暴怒地尖叫时整个下颚骨完全翻开,露出荆棘似的嶙峋牙齿。
延年掷出手里剑,精确地破坏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管和扩音器,然而女孩儿的咆哮不停,连带着剩余的百来个巨型水缸里黑影翻滚。
延年惊悚地后退一步,看着那些吃人的恶鬼逐渐苏醒,狰狞的地狱画卷正在眼前徐徐展开。
很快他就发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水缸中莹蓝的水慢慢染上红痕——顶部的输氧管净水机或者什么别的东西,正往水里注射着不明溶剂。
延年同迪达拉喝道:“把盖子砸了!注意别把玻璃箱弄破了!”
那些苍白的面孔抵在玻璃壁上,无数利爪挠动玻璃的响声吵得延年头疼欲裂,他腾身跃起,在水箱顶端间拔剑横斩,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轻微的爆裂声蛛网般贯穿了玻璃壁,尖锐的碎片脱落,几秒种后某处水箱整个崩塌了,狂潮/喷溅而出,连带着水里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儿。
延年呼吸一窒。
绘里挽了挽头发,把垂落的发丝缠在发夹上。
她对少年人笑了笑,说:“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鼬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分/身最大的难处就是受了一定程度的伤便会烟消云散。
然而眼前巫女姑娘的实力跟其他囚犯不同,第一轮试探□□手后她便垮掉红白上衣,鼬非礼勿视地别过脸,余光瞥见女孩儿用绷带裹着胸,这才放心地扭回头。
保守的制服底下,浮华的纹身从肩膀、锁骨、蔓延至胸/部,三枚蝌蚪似的圆形咒印隐藏在花团锦簇中,绘里赤/裸胳膊,举起长刀。
在发起冲锋前,她对虚空最后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像是对某个人告别:“大人,我便陪您走到这里啦,希望今后您……”
但这句话没能说完,她的脖间陡然浮现出岩浆似的纹路。
很快那些符文由赤红变得漆黑,女孩儿消瘦的肩胛骨处抽立出一只巨大的丑陋的肉翅,巫女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只剩绷带裹在身上——她彻底失去了人的模样,眼底泛起可怖的黑色。
鼬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会打扮成这种模样了。
真是个爱漂亮的小姑娘啊。
他默默想着,提刀冲上前去。
年年就是这么讨怪大叔、怪小孩儿、怪物的喜欢(/ω\)
抱歉,要让飞段出现在这里有点逻辑牵强,这个剧本他不会露面啦!今后修罗场的场面还有呢!
明天是520,我大概会更新一章特别番外X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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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