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样,延年稀里糊涂地加入了“搞死大蛇丸”的作战小分队。
兜掏了掏腰包,往红彤彤的大龛里塞了一枚百元硬币,于是石板门重新“轰隆隆”地打开,四人鱼贯而入。
楼梯尽头是刺目的白光,越往下走便越灯火通明,最后延年嗅到了空气中浸泡着的药物气味,他们终于抵达了藏在八坂神社下的、大蛇丸的实验基地。
此刻大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联通的五条走廊五角星似得岔着口,延年本以为兜会带他们走什么暗道,结果却正大光明地从大门闯进来了。
“这里没守卫么?”
延年茫然地东张西望,想找到监控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这座神社和基地都给他一种鬼森森的违和感——分明是相当重要的根据地却无人看守。
兜露出一个笑容:“因为用不着。”顿了顿:“这边。”
他向其中一条通道走去,上面标有鲜血划出来似的一字红迹。走廊两侧是接连不断的铁门,灰扑扑的墙壁上有很多凌乱潦草的白色抓痕,像是被人或者怪物用指甲狠狠挠过。
兜领着他们路过了二十一扇铁门——门上用白漆涂着1到21号数字,透过栅栏小窗,延年尽力去分辨里面有什么东西,却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
延年干脆直接问出口:“这里面关着的…是你们的实验品么?”
兜:“没错,是一些危险性极高的东西,所以必须要把他们关起来。”
迪达拉啧啧几声:“那你不会觉得可惜吗?很快这些实验品就会跟着这座基地灰飞烟灭了。”
兜笑了笑没说话,他拐进了倒数第二间黑着灯的屋子,门上没有标号、却挂着一串白纸做的幡幢。走进去的时候延年闻到了一种相当熟悉的味道——
手术室或者医院的味道。
兜打开了灯,老式灯泡发出呲嗬呲嗬的电流声,随后左手铁架上堆着的一排密密麻麻的玻璃罐子填满了延年的视线。
那些眼睛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
延年呼吸一窒。
同展览品似的,数只猩红的写轮眼被装在灌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瓶子中,挤占了半面墙大小的铁架子,大多是单勾玉,虹膜表面泛着古怪的青色。
那种无机质的目光隔着玻璃似雾似纱地落在观察者身上,延年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别过头干巴巴地问:“这是什么……这是你的收藏品么?”
“你是木叶忍者,总不该不知道写轮眼吧。”
兜指示延年躺在手术床上,在工作台熟练地挑选了几个瓶瓶罐罐,延年把上衣脱掉,腰侧被苦无贯穿的伤口看着血肉模糊的。
“所以你们的人体实验还包括掌握写轮眼的力量?”
延年陡然回想起了曾经伪装成风魔族长的大蛇丸,那时他自杀式袭击鼬的行为得到了解释。
兜端着手术盘走了过来,“写轮眼是一种究极血继限界…”他坐在椅子上,拿棉签沾酒精:“老实说,只要换上那双眼睛就能得到写轮眼的力量,可越是厉害的瞳术对身体的负担也就越大。”
延年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他绷着脸问,此刻兜正在对伤口进行消毒,他却并不怎么感到疼痛。
可能是心惊胆战的缘故,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兜的回答上。
“我们给十个实验品移植了写轮眼,通过对比实验得出了结论:写轮眼进化等级越高、使用眼睛的次数越频繁,视力就下降得越快,而且这种影响是不可逆转的。”
“同时,高级的幻瞳术对施术者的精神力要求也很高,后期很多实验品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精神障碍,通俗来讲就是抑郁,并发狂躁症、臆想、精神分裂不等。”
兜轻描淡写地说着,涂了麻药后他开始在伤口上穿针引线,延年却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脑中炸出一片闪烁小金花的空白。
浑浑噩噩中他听到迪达拉问:“照你这么说,搞不好宇智波鼬以后会失明?还会变成疯子?”
“别瞎说!”延年呲牙咧嘴地吼道。
迪达拉:“……”
他想到了什么,于是讪讪然闭上嘴。
“宇智波鼬应该已经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了,坦白讲,如果不控制瞳术的使用,失明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兜剪断了缝合线,对延年说:“其实你不用害怕他会变成疯子——能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人,心智必然及其坚定,不过你该担心的是另一点。”
“越是强大的写轮眼,对身体的伤害绝不止视力受损一点,提取部分实验品的干细胞后我发现了一些器官衰竭的迹象,有的是肝脏、有的是肾脏、还有脾脏…不过数据量不够,还不能充分支持结论,所以以上说法只是我个人的推断。”
兜笑了笑,把绑带裹紧,说:“好了。”
延年起身木木地应了一声“哦”,他摸了摸腰间缠着的纱布,突然抬头紧盯着兜的眼睛,问道:“所以做了这么多实验,你有什么解决方案么?”
“有啊。”
兜没有犹豫地给出了回答:“有三个研究方向,一是利用柱间细胞、二是利用咒印的力量、三是把两者结合起来。”
延年:“什么是……”
从头到尾默不作声的蝎突然打断了对话,冷冷道:“行了,没时间跟你废话了,兜,你带我去找大蛇丸。”
延年怒道:“什么叫废话!他还是晓的一员呢!”
蝎:“你的出现已经耽误既定计划的时间了,你们想从天亮聊到天黑么?”
兜朝延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样吧,你先去C区实验室把编号‘CH307’和‘CB204’的细胞溶剂取走,这是备份材料,等任务完成后我再同你细讲。”
延年忙不迭点头,兜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陡然拔高一大截。
迪达拉轻快地拍手:“那就这样分工吧,靖彦,你跟我在基地里面安装炸弹,兜带着蝎去找大蛇丸。”他向蝎撇去一个眼神:“老爷【注】,等你把大蛇丸解决以后跟我发个信号,我好引爆炸弹。”
四人均无异议,于是很快就分头行动了。
延年把联系自来也的事顺推到“CH307和CB204”两个小试管后面,心想无论如何也得先把这细胞溶液弄到手。
他们在走廊里奔跑着,隔个两三米迪达拉便往墙壁上黏起爆土,再丢出小蜘蛛让它们从铁门的小窗里钻进去——其密集程度充分显示出他要把这里炸成灰灰的决心。
延年跟在他屁股后面,被头顶白光闪得有些头晕目眩。
莫名的、非常后知后觉的害怕从脊柱骨一路上窜,延年仔仔细细地回忆着,可鼬从未提起使用瞳术的副作用,他也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流红色的眼泪”是开眼的必要条件,就像“吃饭要张嘴”、就像“吐血嘛,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他什么都不说,从很久以前开始连身体的痛疼都不说。
一个最忠贞的圆也是最排外的圆。
于是迪达拉清楚地听到身边的人骂了一句脏话。
迪达拉:“怎么了?”
“没。”延年挤出一个字。
他们进入了C区——走道顶上划有三道一字红迹,路过一个公共休息区后,过道逐渐变得宽敞起来,他们在一间金属门前站定,按照兜的说法结印打开了咒印符。
这间实验室大得出乎意料,约莫有忍者训练馆大小,屋里黑漆漆的,却映满了层层叠叠的水波纹——圆柱形的储水箱发出朦朦胧胧的幽蓝色光亮。
这些巨型鱼缸似的罐子一望无际,宛若棋盘上满满当当的棋子,一时间只能听到空气中浮动着水轮机“嗡嗡”的轻微响声。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迪达拉皱起眉,在门口摸索了半天没找到灯的开关,于是走过来跟延年并肩站在最前面的水箱前。
延年打量着水箱,想透过不透明的蓝色液体看清水里装着什么,他有一种非常不安的预感——这些刚好能容人的鱼缸给他某些古怪的联想譬喻。
延年强行按下莫名的危机感,道:“管它什么鬼东西,你去黏起爆土、我去找溶剂。”
迪达拉点点头。
然而两人还没迈出步子,一股奇异的查克拉能量团陡然从身后炸开。
延年回头,看到金属门上挂着的、白纸做的幡幢无火**起来——在弥生时代,幡幢是被用来镇压邪祟的东西,被缠绕在神鬼的相上。而现在纸上蝌蚪似的符文却晃晃悠悠地飘到了空中,伴随着四散的红光,地板、四壁、天花板自下而上升腾起一层淡淡的薄雾似的光,很快就把实验室的空间整个封闭住了。
延年神色一变,他扑到门边想推开金属大门,预料之中的失败了,那层薄雾似的光温柔而坚定地弹开了他的手。
“结界。”
延年沉下脸。
迪达拉走上前把起爆土黏在结界壁上,领着延年退回安全范围后,他结印念道:“喝!”
爆炸中心处的红幕上激荡起一圈圈涟漪,却宛若一枚透入湖中的小石子,仅是泛起一个小水花,水波层层扩大最后归于平静。
这下连迪达拉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延年指尖窜出白火,他试探性地控制离火的大小,害怕一不小心把这处实验室整个烧掉——然而担心是多余的,离火成功把红幕烧出一个骷髅眼儿,但很快,就算延年整个人呲着火贴在结界壁上,被烧毁的红幕几乎在同一时间自动修补——根本出不去。
延年:“……”
迪达拉:“别急。”
他结了个很奇怪的咒印,右手食指的青之纳戒腾起朦朦的光亮,他念道:“摩西摩西,有人在吗?”
很快有人给出了回应,戒指里传出陌生的女声:“迪达拉,出了什么事么?”
“我在大蛇丸基地,但不小心被困在结界里了,绝在吗?叫他来投个影,你们帮我看看。”
延年正心想这是个什么高科技玩意儿,就突然听到那边吊着嗓子大喊一句:“哎?靖彦,是你么!你这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
延年:“……”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也没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
“这是五行结界。”
幽微而冷漠的男声打断了飞段的话,“二代火影的禁术,光靠蛮力是出不去的。”
延年:“…………”
迪达拉:“那怎么办。”
对方沉吟片刻,道:“等等,我来找你。”
迪达拉:“哎你们在附近?”
鬼鲛:“没有,我跟鼬君在土之国。”
迪达拉:“这么远!那你们怎么过来?”
而另一头鬼鲛似乎被人强行切断了电话线,飞段的大呼小叫重新填满整个实验室,延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在幽微的蓝光下像是五彩缤纷的气球。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巨型鱼缸里隐隐浮现出一道黑影,先是一支嶙峋而诡异的爪子,近而把好奇地把脑袋顶在了玻璃上。
那是一张苍白得像尸体的面孔,漆黑的长发海藻般漫散,忽略肤色,单看眉目的话绝对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女孩儿,不过唇侧有两道不起眼的、延展至耳后的裂痕。
像是看见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她忽得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咧开嘴角。
于是这幅面孔变得狰狞起来,下颚骨张开至不可思议的弧度,显露出锋利如荆棘的牙齿。
抱歉久等了
继续写论文去了T T
注:迪达拉叫蝎”旦那“,意思是大哥,也可被意为老爷、丈夫、爱人XD
此处选择第二种解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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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