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一行人在砂隐待了两周。
有了雨隐村使者这层身份,砂隐不敢怠慢。他们派出大量忍者,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卡卡西是个忍者,忍者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在等风影做抉择。
第三次忍界大战自砂隐而始,风之国损失惨重,尚没有开战之能,雨隐没有卷入战局的风险,若非如此,卡卡西也不会提出与砂隐做交易。
砂隐无疑会试图研究、拆解他们提供的科学忍具,但长门似乎对此很有把握,深信这种技术不会外流——其实外流也无所谓。无非是D级以下的水遁。水遁向来是杀伤力最小的遁术。
科学忍具有百利而无一害。身为风影,罗砂理应考虑砂隐的方方面面。假如他拥有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他绝不会错失良机。
左右无事,卡卡西和阿飞不是在神威空间中修炼,就是漫无目的四处闲逛。写轮眼能够刻录记忆,卡卡西绘制了详细精密的砂隐地图,梳理砂隐忍者的个人信息。这些情报都是宝贵的资源。砂隐没什么风光,卷卷穷极无聊,没待几天就不知所踪。
罗砂事务繁忙,无暇顾家,手鞠也有忍校的课程,但勘九郎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罗砂把他送到特殊战术部队,请傀儡师代为照看。
傀儡师的部门不向外人开放,卡卡西也没有一探究竟的**。倘若触犯到风影的底线,实在是得不偿失。
此后他们又同勘九郎见了几面。黑发男孩坐在蓄水池边上,看水中的鱼游荡嬉戏。
他旁边还有一位老婆婆,面容平和,静坐垂钓。
在茫茫大漠之中,也有生机盎然的绿洲。砂隐便是依绿洲而建的。
山后有一汪碧蓝的湖泊,附近有大大小小数十口水井。这正是砂隐赖以生存的水源。
阿飞瞥见勘九郎,蹑手蹑脚凑过去,在他背后尖叫一声,试图吓倒这个男孩。勘九郎吓了一跳,他扭过头,瞪了阿飞一眼。真是怪人。
罗砂告诫过他,这家伙是雨隐的人,相处时要小心谨慎。
阿飞笑道:“勘九郎?”
勘九郎瞥他一眼:“看我做什么?”
阿飞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赤砂之蝎?”
勘九郎点头。蝎是百年一遇的傀儡制造师。他做了很多无可挽回的错事,但他傀儡术方面的造诣无疑令勘九郎钦佩。
阿飞又道:“蝎是红头发,我爱罗也是红头发,这说明他们是一家人。你是我爱罗的哥哥,所以你和蝎也是一家人。假如你学有所成,想要找蝎前辈进修的话……”
熟悉的发色论。卡卡西腹诽。
老婆婆忽然开口:“你认识蝎?”
阿飞对中老年人格外优待,他蹲下身,歪了歪脑袋,语调有刻意装可爱的嫌疑,漩涡面具上仿佛开满了灿烂的花:“前辈这就问对人啦!阿飞是蝎前辈的后辈哦。蝎前辈销声匿迹许久,就是在研习傀儡术。”
“他超级投入——就是偶尔有点想家。”
“没办法,作为后辈,就是要面面俱到,替前辈扫清障碍。”阿飞笑道,“勘九郎有空记得过来玩!最好把我爱罗也带上!”
这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卡卡西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带土的成长。阿飞看似率真脱线,实则处处暗藏玄机。卡卡西难以想象,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困境,昔日纯真爽朗的少年才会蜕变为现在的模样。
即便在卡卡西身边,他也从未摘下他的面具。
但总有一些东西历久弥坚:带土也好,阿飞也好,本质上都是善良的人。
当晚睡前他问阿飞,为什么去找勘九郎。
卡卡西拿着一卷砂隐当地的小说书,漫不经心道:“因为蝎杀了三代风影?我之前也在思索,罗砂会不会因为他而放弃交易。目前看来,罗砂似乎无心追究他的过失。”
阿飞晃了晃脑袋,长叹一声:“是因为你,笨卡卡。”
他躺在床上,像一块风干的曲奇。
阿飞道:“蝎前辈杀三代风影是为了报仇。他父母死在第二次忍界大战,是朔茂叔叔动的手。蝎觉得父母的死是风影的错,这才对风影下手。”
他斜睨一眼卡卡西:“你不是要加入晓吗?你又打不过蝎前辈,只有送命的份。”
“那个钓鱼的婆婆是蝎的奶奶,也是勘九郎名义上的师父。也许只有他们才能让蝎前辈放下。”
蝎在组织中的势力不输大蛇丸,他耳聪目明,颖悟绝伦,没法轻易糊弄过去,倘若卡卡西贸然加入晓,即便在弥彦的庇护下,没有生命危险,蝎也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随着年岁的增长,卡卡西越发肖似旗木朔茂。
得知卡卡西尝试加入晓后,带土提前做了部署:他抽调了大量资金,以及部分他数年来搜刮出的秘术,供给蝎研究傀儡的改造。虽说蝎在阴谋诡计上很有一套,但他最在乎的还是“艺术”。
要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去风之国走一趟。
或者干脆提前把迪达拉拐过来。蝎重视家人,弥彦在他心目中恐怕没有这个含金量,但迪达拉未来必然占据着举重若轻的位置。
当然,双管齐下也未尝不可。
带土还在犹豫,卡卡西便不期而来。既然他提出要去风之国,带土决定顺势而为。
这也是通往理想的必由之路。他会让卡卡西幸福。
数日后,罗砂约见了卡卡西和阿飞。
砂隐不缺钱,雨隐也不缺好东西,互利互惠,无疑是双赢。砂隐拟订数项条款,试图获取交易的优先权,要和雨隐建立友好关系,卡卡西只称不能代表雨影做决定。他只是使者而已。
临别时我爱罗来送行,男孩第一次见到完全不怕他的哥哥,带了礼物送给卡卡西。阿飞也有礼物,是一张手绘的面具,笔触稚嫩,充满童趣。
手鞠把他护在身后,不许他们诱拐弟弟。
砂隐决定派出使者去雨隐详谈,领头的便是那天钓鱼的老婆婆。
她步履矫健,精神矍铄。
千代奶奶沉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