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氤氲寻道 第101章 离别在即

月华如练，透过雕花窗棂，轻轻洒落在卧榻之上。包子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小脸蛋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仿佛世间一切烦恼皆与他无关。幽若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温柔而又复杂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孩子。她的思绪，却如脱缰野马，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几日之前，那段与笙萧默之间沉重而又无奈的对话。

那日，笙萧默神色凝重，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决绝。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他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再陪两个徒弟去人间游历一次。尤其对于莫小声来说，这也许将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师父和师兄陪伴的游历。

幽若闻言，心中一紧，她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沉重与不舍。她轻声问道：“为何突然有此决定？可是发生了何事？”

笙萧默叹了口气，表达了他的歉意。对小徒弟莫小声，他亏欠太多。每次每次都是这孩子来照顾他。自收她为徒以来，他竟未曾好好指导过她，任由她自行摸索，实在是荒废了如此好的苗子。与其说她是他的徒弟，倒不如说更像是单春秋的徒弟，受他影响颇深。幽若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他这些年为了压制白子画体内的妖神之力，使白子画在求仙问道的同时又不至破坏封印甚至无法保持人形，已是耗尽了心力。那妖神之力，如同潜伏在深渊中的猛兽，时刻准备着破笼而出，给世间带来无尽的灾难。本来的话，最好的方法便是抓个小辫子，施以重刑毁了白子画的仙根，使他生生世世无法修仙。但偏偏他是个好孩子。出身不是自己能选的，他们实在不忍心毁了他。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幽若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笙萧默沉默片刻，随后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些年，他光是压制这妖神之力，便已精疲力竭。更何况，如今这妖神之力已在他体内，与他血脉相连。最糟糕的情况，便是他自己都无法再压制这份力量。届时，即便他能保持神志清醒，也会不由自主地泄漏妖力，为人界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现在的仙界已非昔日之仙界，毁了也属罪有应得。但人界，却不同。人类是无辜的，他们不应承受这样的苦难。之前的惨剧，绝不能再次重演。

幽若听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她紧紧握住笙萧默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那无尽的深渊中拉回。他们都明白，如果真的无法控制这力量，甚至连炮烙或长留海底的三昧真火都无法压制，那唯一的办法，便是像封印妖神一样封印他。这样便可留出千年的时间让他可以精进。待他下次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便会是完整的伏羲上神，这世上，将再无妖神。但前提是千年后出现的仍是他。如果是新的妖神，那这六界会永远失去他，这千年的努力也会付诸东流。讲到这里，他竟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未来的期许，也有对幽若的歉意。反正，两人已有包子，早已有夫妻之实。届时他的身体在五星耀日被毁灭，妖神之力暂存于她的体内。没了他，妖神之力再无法增长，她一定可以压制这力量的。待到时机合适时，她再行仪式自行散魂将这力量压制于神器之内。她作为女子，自然无法与上神行夫妻之事，自然就不用担心上神难以逃脱这轮回。届时，她只需要变成上神的模样举行仪式骗过那玉帝便可。再说了，由她来压制，他早已习惯。自从有了这个小师妹，他们两位师兄就一直和妻管严差不多。幽若闻言，心中如刀绞一般。她看着笙萧默那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已下定决心，无法再更改。她只能默默点头，将所有的悲伤与不舍，都深埋心底。

思绪拉回现实，幽若看着熟睡中的包子，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这个孩子还那么小，虽已断奶，却还每天早上都要吃奶才肯起床，还需要她的呵护与照顾。如果她真的去封印妖神，留下包子一人，他能照顾好自己吗？早知离别会如此快的到来，那一次就真的不该下手的。那时包子该有多害怕？他躲在哼唧的肚子底下，甚至都不敢品尝最爱的小笼包。她好想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天天捣乱，自己每天跟在【屁】【股】后面收拾。这些日常琐事，在离别即将到来的时刻，竟是如此的弥足珍贵。为什么她就不知道珍惜呢？而且，她更知道，不能让外面的豺狼虎豹知道她这个长留的掌门已经去封印妖神了。好不容易，长留有了两位神祗的庇护，断了别的门派的念想。如果他们知道两位神都不在了，一定会再次蠢蠢欲动，带着门下的弟子攻打长留。为了掩盖这一点，包子就必须变成她的样子，必须学着她的模样掌管长留。他还那么小，就要担起这千斤重担，学着长大，甚至不能露出破绽。自己真是个不合格的母亲不合格的掌门。到最后，竟然将一切都甩给了这么一个无辜的孩子。她真的是因为爱他才生下他的！更要命的是，她是女儿身，包子却是男孩子。他会长大，会经历那尴尬的懵懂期。到时候，他一定会对这女儿身感兴趣的。幽若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慌乱。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千年后的场景：包子长大成人，对她的身子产生了兴趣。待她千年后再回到他的面前，包子甚至会有僭越的想法。到时候怎么办？将这身子当作他认真学习的奖励品不成？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头疼不已。她和他爹爹生下了包子，结果这身子要成为自己儿子的玩物不成？这种日子，真的是想想都要觉得天塌下来了。

据笙萧默所说，按照上次的经验，约莫三个月后，妖神的魂魄就会开始进入活跃期，就会借用他的神体滋养自己，产生力量。到时候，他就必须更加卖力地开始压制这力量。就算勉强不用封印，恐怕也需要在那长留海底呆上千年。在那之前，他无论如何想好好补偿补偿莫小声。这个孩子找上自己，真的只能说是瞎了眼了。若她等不到他归来就不幸羽化，他希望她的来世能遇到一位更负责的师父，能给予她应有的指导与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