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萧默
(又有多少人还记得自己在成仙前是哪国人?笙萧默记得。绛国。那个曾经因为他得到伏羲之力而被毁灭的国家。他还记得自己最初的心愿:如果再没有人需要上战场多好)
We've all lost family, friends, and neighbors in many different wars. And I recall, as a little child, one old fellow who lived near us. He had lost his left arm and his right leg in a war. And sometimes kids would ask him how he lost his limbs, and he would gasp and look surprised that they were gone. He had a great sense of humor about it. But some years later, he took a knife in his good right hand and ended his own life. It makes me think about all the sacrifices that our soldiers have made to keep us free. A lot of them never come back. Sometimes it's harder for the ones that did. But I believe God holds a special place in heaven for every one of them.
我们都曾在各种各样的战争中失去亲人,朋友和邻居。我回忆起,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曾有一位老人住在我们附近。他曾在战争中失去了左臂与右腿。有时,孩子们会问起他是怎么失去手臂和腿的。他会喘大气,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手臂和腿。他总是将这件事描述的诙谐幽默。但是,几年后,他右手拿着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让我时常想起我们的士兵作出的牺牲。他们付出一切是为了国泰民安。许多人再也回不来了。有时,对于做过这些事的人来说日子更难熬。但我相信,上帝一定在天堂为他们每一个人留了一个特别的位置。
奇门遁甲水火令,三环九扣玄机定。少年自幼心不静,总问着一份天命。长留脚下有一句,叫初心不弃。以墨子之技,助天下而定。三章四节十六行,九书八卷二十行,我读的日子不详,只知道前路漫长。代代传下的机关术不过是担雪塞井。以天光印了人像,以方圆测了云丈。我总想看看天之上有没有那战争。我看的到那云端,却看不到那天边。若人死升天,可否拯救人间。
(他说他想上天找死人?他说他想让人世间再无战争?他可怜那断手断脚的要饭的?地主家生了个傻儿子!)
家父:你要造鸳?什么是鸢。上长留?去那天外之天?何用?
笙萧默:鸢会飞,带我去那天外之天。我要上那长留,去那天外之天,让他们拯救人间。我不要再看到有人因为打仗而断手断脚最后死了。
家父:天下之人,用不到。莫荒了你的年少。
我大可站在原处,安心的走着原路。今日复,明日复,何必再走这一步。它今日也许无用,明日兴许有用。算我少年一梦,
只由心而动。古时的钻木何用?昔日的车轨何用?昨日往昔人的梦,今已千金之重。就试那千百万个错,许剩不下那一个。可总要有人来做,来一证我们来过。说过的那些前路,无数人走了无数。无数人选择停住。而我想,若再多走一步呢?而后的整整十年,我败了半屋银钱。没想当个圣贤,只想不负少年。一两硝石二两硫磺三捆木炭总备一旁。若是真的飞了天,那算不算是神仙?再飞回这个人间,自是法力无边。杨柳相御,细竹为翼,借火光之力,且向天一去。
随着那声轰鸣,我没再见过娘亲。我一步未停,不知算不算赢。从开始的万人传到后来的渡劫难,被传的有些心寒,真成了一段笑谈。写了三千六百页,写了整整九个月。我写了一切心得,却无人问我心得。我没再做出一架鸢放在那个人间,却在天上看着人间想着拯救人间。我知道,我不贪,没显得那么不甘。至少我走了一步,那怕只是半步。至少是选了这条路,没只停在原处。我逐渐见了很多人拜在了我的跟前。往事无痕,我不再是个传闻。至某一日的殿中,正品着小笼几个。新来的徒儿话不多,却听她对我说,姐姐说你会修鸢。嘶~鸢?
单春秋
(这汴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明朝侯单春秋左右逢源,是朝廷的狗!)
我想看到一个新的大韶,而后哪怕当即陨落,也划得来。我家境算是很好,这枪便练的很早,而人心中的棱角,我很小便是知晓。少时我的心中愿自碧血营已传遍,是用这一枪一剑,来让这盛世重现。自许了天下为志,又立了生死为誓,可天下人的天下事也就那寥寥几字。江湖的纷纷扰扰,朝堂的你好我好,边境的尸骨荒草,和陛下画的花鸟。雁门关外有一战,我枪只剩了一半。我想你不会想看,是血和雪在同散。敌将在那三军中早被我一枪穿胸。我没算这是战功。我觉得有些普通。策马扬枪少年行,闯下了几段虚名。雨过,可天不晴,竟没打出个输赢。按规矩还不能定,还差着一份军令。我们丢了百条命,可边境还是边境。汴京城里的高官听到了战事已安,只赶了二十几座山,这次他没怕路弯。是他的运筹帷幄,是他的料事如神,是他的战功赫赫,哪怕他未曾来过。他的马儿受了惊在怪着无人来应。那天我看的很清,只死了一个老兵。但军中并不哗然,只因这一切使然。只要你足够平凡,便没人怕你心寒。雁门关,无名墓,胜败仍还在此处。血(雪)纷飞,埋尸骨,兴亡仍是百姓苦。花花轿子众人抬,便是你来我也来,尸骨可以先不埋,自等个春去秋来。那一天我才看透。这棱雕玉瓦之后,朱门酒臭,吞下的尽是人肉。几个固定的高位是一辈传着一辈。表达的也是干脆,是趁着他还没退。若是一方显贵,便是穷的不对。形形色色的达官显赫。不能说他们有错,因为不止一个。我羡慕你们江湖人可一剑了了红尘,可那剑会留痕,是用不得的法门。世上很多不平事不会只这一次。我管的了这一日,那谁去管那明日。世上很多的规则只为了让人苟活。你想要,便来夺,只叫你求而不得。
未改我的心中愿,还是这盛世重现。可我想要的改变,不能只靠枪剑。我带着心愿上天,领下天上人间。这不是画地为牢,是我要以此为桥。所谓的左右逢源,不过是眼在人前。我要的沧海桑田,是今日后的万年。我手中有了权重,这天下不会失控。这烂透了的六界,要一点一点改变。
笙萧默:春秋,从此以后,这女娃娃,便是你的小师妹。
莫小声
(一个老翁没留神,收到了一纸公文。这片田便没了痕,只因他忘了找人。)
回想起我少年时,还真不值啊。也难忆什么往昔去引那几段唏嘘。只叹是自己不曾逼,把头再低上一低。老朽我这一生,临到了孤叶残灯。当年那场少年风已早是没了影踪。儿时唱的戏文,在传那英雄的魂。字里行间留的痕在教我做个好人。而后见了天地阔,那般的惊心动魄。如是大家都在做,便定是做的没错。尤记我弱冠那年,被家父唤到身前。他指着门外的田,让我先耕个五年。我望着我的祖业,问了自己一夜。二亩良田一轮月,便是我的一切。男儿一世怎会甘去图眼前的这点欢。那一夜趁着月弯,便翻了那座远山。少时自有凌云志又怎会怕那明日?想做我想做的事。哪怕只这一次。用盘缠换了一批货细细的数着成色,可惜那个冬没过便已是没了着落。我寻那店铺掌柜,回应的也是干脆,说他的心在长睡,我怎么问都无愧。虽不知去往何处,却毅然看着前路。我那时真是自负,看处处像是出路。说来这皆是琐事,徒留这几段酸字。吃一堑便涨一智可不止涨了一次。让爹娘求了九回,方入的一座门楣。有杯酒我忘了陪便无人再记我是谁。到亲朋家中帮忙,被几人晾在一旁。至月底寻了账房,说帮忙便是无偿。与好友开的小店,他卖了说是算欠。而背后来的这一剑又是算不得骗。也难说什么不忿,这成和败我都认。每每我与他人论皆笑是我的愚笨。
说尽了我这一生,都没用半盏油灯。待我再饮上一盅,再论论公与不公。县爷续了一段缘在任上续了九年。收了我那二亩田只因我忘了礼钱。门外有十个衙役,来演了一番好戏。看着儿子没了命,看着孙女没了姓,前因后果皆不聊,反正是不可轻饶。不过就是一身伤,或是泼的一身脏。不过是一块朽木,哪有那归处来处。看着我的孙女,眉间的灵动还在。她大抵也是会败,不过是见怪不怪。我与她念着戏文,也教她做个好人。我也指着二亩田让她先耕个五年,也望她趁着黎明前有盘缠作个本钱。小声,留步,切莫与我同路。
莫小声:爷爷也去天上了,去见爹爹和娘亲了。我也要去。我的鸢。我埋在坟地了。这样就没人会挖了。
(撞了人)
幽若:哎哟~诶?凡人?好漂亮的风筝!
莫小声:天上真的有人!这叫鸢!
幽若:嘶~你说这叫……鸢?
莫小声:神仙不用鸢也能飞吗?带我去找爷爷、爹爹和娘亲好不好?
幽若:你愿意住在天上吗?有人正盼着你。他会修鸢。
莫小声:好!
莫小声:姐姐说你会修鸢。她撞坏了我的鸢。
笙萧默:这是……鸢?你我既然有缘,那你便当我的徒儿吧。
莫小声:好!带我去见爹爹和爷爷。他们知道有人照顾我了就不会担心了,就可以放心去投胎了。
幽若:好。随我来。
笙萧默:春秋,从此以后,这女娃娃,便是你的小师妹。
当下,三人游,莫小声记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应是会有后人闻,那年的飞鸿踏雪痕。是我们师徒三人,出过的这趟远门。应是会有后人讲,在千百年里回响,当年的那声锣鼓,与我的这位兄长。年少成名震云端,先惊了几位考官。那锣鼓才敲了几下,便定了那个春秋。拳脚无痕,已是让着天下人。术法无痕,只留下道道刻痕。杭州城上有人讲,一字一句再难仿。西子湖上再回唱,沛公再醉三万场。密州已是连年旱,漫天蝗虫遮天暗,百姓对着天来唤,那一场雨水来的快。徐州城外洪水行,黄楼记,风雨停。百姓跪拜,师父却道,人生看的几清明,又何处不可停一停?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可这天降之才,又怎会想的明白。能辨是江头江尾,难辨那是人是鬼。人生几度有清凉,怕是生死两茫茫。天外天的山外山似一座座的难关,他只愿辞了这个官来换天下平安。索性当年那一局还不是一步死棋,可惜他掉了几层皮却还是有着嗔痴。自塔中百个春秋,索性是性命无忧。自笑生平为口忙,老来行为转荒唐,他却是徒步游蛮荒,写下了一句“何妨”。用小笼祭了口舌,回殿里遇个梦婆,纵然是这世道浊,可不配当个心魔。他曾上云端争斗,将弟子挡在身后,也曾为了一碗小笼从黑夜等到白昼。他非是超然世外,由年少到了年迈。他非是铁板一块,却风吹雨打犹在。
写的最后一首诗,却像是写的反思。他应是真的喜欢吃,也真的有着嗔痴。而我的最后那心愿是葬在你的墓旁。那来生路若还能偿,再与你风雨对床。与你再闯上一关,再报上一次平安,再与你回那大殿,再看看那轮月圆。若到了夜半三更,就添上一盏残灯。身前尚有万座峰。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