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家女婿 第3章 第 3 章

大晋的这个秋季，时局变化快的让人目接不暇。

林如海最终是走了，卓时日日与大夫一起去他府上，与林如海相处了不到一个月，陪他走到了他弥留之际。

死前半个月，卓时将卓老爷子的信件亲手交给了林如海，老爷子半生宦海最为守诺，有他承诺林如海走的十分安心。

林如海收到卓时转交的卓老爷子的书信后，直接烧掉，说道：“有卓老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几天后，林如海便将手中的资产打理清楚，让林管家将账册一起交给了卓时。

林家资产分内外，内宅之中是林贾氏的嫁妆，与一部分林家资产，这些铺子田产庄园，都是由林家主母打理，作为家中所有花销与亲戚应酬。

外宅的产业是林管家进行打理，属于林家历代的累产与祖业，自来是由林管家管着，原本每月是与林老夫人报账，林老夫人去后，贾敏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林大人心疼夫人便自己管着，这些资产虽说不上是金山银海，却也比京中盛族只多不少。

卓时心想不愧是巡盐御史，自古盐铁最是肥缺，林伯父在这个位置干了五年并且林家几代的积累，如今家中资产可想而知。

东西虽多，两天的时间足够简单交接，之后林如海便交给卓时一匣子银票，里面有三百万两。

林如海如今已经不能下床，说话还算有些中气：“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还有一些内宅账上的银子……我留了五十万两在账上，我的身后事最多也就十几万两，剩下二三十万两留给贾府与玉儿……其中五万要留给做玉儿的陪嫁！”

卓时知道林如海如今对贾府最是伤心、无奈与防备，可惜当日送了林姑娘去京城是自己做的主，如今后悔也没有了办法补救，他客气恭敬将银票收下，想了一下说道：“伯父，还需要写几封信，我日后有用。”

林如海听后挑眉让人铺纸，悬笔匀墨听了卓时意思，提笔写信，不经意间，随口问道：“听说你将接手的庄田铺子的管事都换了？”

卓时点头也不瞒他：“不错，林家的老掌柜们都是忠心的，不过我打算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日后有用。”

林如海脸色不变，语气却有些些重了：“既然给你了，自然是你的，但年轻人别太着急！”

卓时瞅了他一眼，这才不慌不忙的辩驳道：“林伯父别生气，晚辈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官场上语不对心是常事，林如海原本只是想要试探，并未有多气愤，他问道：“什么原因？”

卓时摇头：“您在扬州这些年的经营，林夫人与娘家多有往来，便是这些铺子没有挂着林家的名字，林管家只要登过门，定然会有人察觉。我将他们换下，意思就是换了东家，若是日后有人问，也只能知道不是您的，这样才好如您所愿瞒天过海。”

林如海一笑，越发觉得这孩子心细如尘，是个人才。

依着卓时的意思将写好的信件封存交给卓时，又留了他吃饭，才叫人送了他出去。

林如海将管家叫到书房“以后你们就跟着他吧”

李管家立马跪下急忙说道：“主子怎么这么说？老奴还要继续照顾您与姑娘呢”

林如海：“这孩子是个人才，我时日无多，近日他让我写了几封信件，其中一封就是写给皇上，将户部欠款连本带利还清”

他有些高兴道：“户部欠款已是顽疾，皇上虽然有意收回但那些个老狐狸却没人提这件事，每每起头便要将话题绕过，如今朝堂上若是不哭个穷便不是清官似的，我活着的时候是不敢触这霉头，但是我临死前将欠款还清，那这次给皇上密报的迁怒就会被平息。”

又怅惘的道：“他虽没有个规矩，却将局势把握的很清，这孩子才十几岁，若是入了朝堂……你们跟着他忠心办事，就是对姑娘好”

接下来几日，林如海放下了所有糟心事情，没事就与卓时下棋论事倒也轻松。两人着实做了几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散人。

最终，一日清晨，林如海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弥留之际，林如海拉着卓时的手，喃喃道：“玉……儿……我……”

卓时知道林如海的意思，上前紧握他颤抖的手说道：“伯父放心，定然保她平安喜乐。”

林如海去后，因为京中林黛玉尚未回来，只能秘不发丧。

林管家将手上东西交给卓时，哽咽说道“这是老奴等人的卖身契，老爷临走时说让咱们这些人跟着公子”

卓时此时不能多呆，听后一愣却没有接手将东西匆匆推回去，见林管家不收，只能说道“麻烦管家将忠心的几个挑出来，剩下的留在府里不要声张。”

又说：“若是贾家来人问，就说这些人是伯父临死前将卖身契给了他们还他们自由了。”

走到门口站住回身又说道：“等林姑娘回来后，若有什么事情还请管家及时告诉我。”

林管家点头称：“是”

卓时出了林府的院子就看到门外有人，卓峥已经跟上开口就说：“公子京里来信了”

卓时上马说道：“来的好巧”

卓峥又赶紧问了另一件事：“之前咱们带来的几人都做生意了，您身边连个人手都没有，我刚在庄子里找了几个机灵的。”

林如海刚死，卓时此时还有些提不起精神，轻声道：“回去看看吧，对了我让你在庄子里找几个女孩可有找到？”

卓峥：“找了，也在二老爷府上，还有容嬷嬷与林大哥都到了。”

卓时点头快马回了二伯家中，果然看到几十个人等在院中。

二伯父卓维在院里左右转圈，看到卓时进来立马走了过来问道：“哪找的人？我看可都有些功夫的，可不能随便找些江湖人裹乱。”

卓时：“不是江湖人是咱家之前庄子上的人，平日都教些手脚功夫选了几个机灵的。”

卓二老爷严肃道：“今日京城来了消息，要是日后咱们要去京城，你带着这些人可是麻烦！”

卓时：“我又不是让他们去找麻烦的，咱们这次原本就不能缩着。”

卓时看了看屋里又问：“父亲来了？”

卓二老爷点头。

此时四皇子与卓家正是关键时刻，一个不好全部都要被人端了，林如海前段时间已经将回京得借口给了四皇子，父亲不赶紧准备去京城坐镇，怎么突然赶到扬州来了。

进到大厅，竟然还有卓老爷子，如此一来家中所有人，除了在京中的大伯一家还有姑姑，卓家的人几乎全部到齐。

二哥三哥，一人一个胳膊将他夹到了椅子上，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卓时心中大石一落，想来消息应该不是坏消息了。

卓老爷子将茶杯放下，说道：“小五回来了？”

卓时点头，想着如今过去这些时候京中恐怕事情已定，太子的算盘落空了，二皇子如今日如中天，若是四皇子入朝怕是独木难支，爷爷总要去找几个好友联络一下，不知道让我们这些小辈去找那位大人了。

却不想老爷子开口道：“我与你父亲他们明日就动身去京城，你身上还有其他事情，后边跟则会就就是了。”

卓时一愣，“二伯在京城坐镇便是，四皇子如今刚入朝堂，卓家便全都入了京城，是不是太过明显了？还是低调些，要不找我们几个小辈私底下联络一下吧。”

老爷子笑了一下，说道“臭小子想的倒是周到，可是如今却也无可奈何，京中形式太过诡异，如今朝政暂停，皇上昏迷我们必须入京好做应变！”

卓时震惊！发生了什么？

卓时的父亲卓三爷开口道：“京中传来消息，太子逼宫之时，二皇子三皇子本想救驾，结果三方兵马全都被皇上堵在了正阳门，一时之间竟说不清谁逼宫谁救驾。”

虽然卓家人之前早就料到，太子会逼宫失败，却不料逼宫竟然变成了一场闹剧。但如此一来四皇子又是怎么变成了皇帝的？皇帝会如此轻易禅位？看皇帝的样子也不是一个会轻易放权的人呀。

卓三爷继续道：“三位皇子卸甲入宫，太子殿下拿了茶案上的利器行刺”

卓时：！

卓二爷一愣有些疑惑：“茶案上的利器？不会是茶刀吧，这能伤的了哪里？莫不是一心求死”

卓三爷点头说道：“太子殿下本就是孤注一掷，出兵之日，太子妃将大门紧闭，等失败的消息传来，太子一家全部投缳自尽，只留了皇后身边尽孝的朝霞郡主。”

如此惨烈，众人一默。

老爷子道：“本朝从未有过处死皇子的先例，太子起事失败，便是位子是保不住了，可是命却有转圜余地，便是最坏也就落个圈禁到死的结局。他如此做怕是已经预料到失败的结局，做了太子这么些年总有些心气的。”

卓时：“难道皇上看到太子惨死，突然顿悟便禅位出家了？”

啪一巴掌拍到了卓时的头上，卓三爷头疼的看着自己儿子，说道：“到了京城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腿！本来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谁也没有想到，这刀上竟然有毒。”

卓时捂着脑袋一惊：“有毒？谁下的？”三位皇子虽然理由不同，但是太子逼宫，自然是想自己做皇帝，二皇子三皇子只等太子逼宫便入宫救驾，若是心狠一些，干脆做实太子杀害皇上再黄雀在后。从这个角度看谁都有嫌疑。

卓老爷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按照原本计划，皇上已经有所防备，这几个皇子但凡做了手脚的都落不着好，正好可以让四皇子渔翁得利一次。可是消息传来却是皇上自己中毒了，盖子都压不住了，去哪里做渔翁？怕是一个不好让二皇子三皇子捷足先登，四皇子干脆就是个炮灰。

当时就想将这消息送去林府，若是这二皇子真的上位，不光四皇子与卓府，林如海怕是也要被记住了。

却不想传来了林如海怕是没有几日的消息，才将消息按住没有让人送来。

看卓时还在纠结于毒是谁下的，卓老爷子说道：“不管是谁下的毒，现在要紧的是看皇上怎样。后来京城传来的消息，皇上中毒后昏迷太子当场伏诛，二皇子三皇子，两位看谁都是一下毒之人。吵了个一团乱麻。”

卓时：“从未想过朝中乱成这样！”

卓三爷点头：“不光前朝乱了，后宫也乱的够呛，皇上昏迷，后宫皇后带着郡主赶了过来，本来是要求情，结果遇上了这种事。一后四妃，连带四位阁老齐聚。皇后不说话，慧妃贤妃两位娘娘吵了起来，你姑姑看到四皇子快马加鞭赶回来，反映机灵，提议让四位阁老辅政，决议不定的待皇上醒来再说。”

“所以现在是四位阁老主事，那皇上那里谁在照顾？”

卓三爷：“皇后娘娘亲自侍疾”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太子一家赴死，皇后娘娘反而是最没有企图的一个了。

老爷子：“如今咱们在苏州也待不住了，时小子你爹这几日收拾东西等你大伯来信后我们就走。你先处理这边的事情，必定要守好林大人的托付，事情了了再回去。”

大事面前卓时不敢放肆，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看他还算乖巧，卓三爷又道：“外边你带来的什么人？”

卓时：“前几日带来的手下人都派出去了，庄子里又挑了几个机灵的。”

卓三爷见他表情便知道他又没有说实话：“胡说八道，你二伯都试过了，可都是好手走的也是江湖功夫路子，你倒是跟我老实交代！”

卓时：“父亲放心，都是找了签过死契的，无家可归的孤儿，找人传了几手外家功夫……这事爷爷知道的。”

卓老爷子：“唉，你当时说的是，看庄子里的几个孩子可怜，教他们点东西日后有个手艺。”

卓三爷怒，这小子惯会偷梁换柱拿着鸡毛当令箭，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利用，往小了说是仆人们多学了点东西，大了讲成了养死士了，卓家本就身份敏感，这种东西是万万不敢有的，他到底知不知道。

越想越气，又气又怕，抄起手上的茶盏就扔了过去。

卓时探手一接，那本来碗儿盖儿分家的茶杯，轻巧的又摞在一起，落在了他手上，茶杯里的水都没有漏出半滴。

“就这么几个人原本没想用上的，可是如今咱们这个形势没有几个得用的怎么行？我又不傻，还会让人抓到把柄不成？”

老爷子见自家老三要打孙子，敲了敲椅子说道：“阿时虽然调皮，但做事还有成算，老三你给我把手里东西放下！”

卓然自然不能下老爹的面子，只能放过。

但也怒斥道：“给你大伯带两个人过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你大哥给你的。等你回去再收拾你！”

卓时听后，立马说道：“放心吧爹，我知道轻重的，给大伯带两个，也给二伯留两个，您也带两个，我看您二位的功夫，的确不咋地，我这也是怕出事。爷爷我给您先挑两个。”

你当是在分桃子？！

卓三爷本不想理牙尖嘴利的小子，想了想既然卷入了旋涡，还是留两个人放心，点头收下了。

不放心道：“你那庄子，剩下的人处理好了，不管大事是否能成，这都是个把柄。”

卓时当然知道作为皇帝，可不就怕有人养兵起事吗？这几个人虽然不显什么，不过还是要处理一下。

太子：老子豁出去了。

二皇子：咱们等后边救驾

三皇子：跟着这俩傻子捡漏，最后救驾

皇帝：心累，都是逆子！

三个都不是救驾，都绑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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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