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后妈每天都在宅斗 第5章 雨连天

“哎呀呀，又下起雨来了。”随着中夏的一声惊呼，黛玉的丫鬟们都忙跑出去收书。就连屋子里写字的黛玉也扔下笔跟着出去了。今年夏秋两季的雨水特别多。他们住的地方都补过一次墙，修过两次屋顶了。有了这持续不断的雨水的滋润，院子里的植物都长疯了，不过杜鹃、茉莉不是叶子发黄焦枯，就是花朵没开两天就落光了。黛玉可心疼死她的花儿了。院子里的青石砖，被雨水冲的滑溜溜的。顾文宁早嘱咐过很多次伺候黛玉的人，不能叫小姐在那上面走。雪雁还摔过一跤，如今就连丫头们也不敢在那上面走了。

乳母王嬷嬷赶紧抱住黛玉，让她就站在廊子下面看着丫鬟们收书。可不敢叫黛玉淋一点雨。“好容易碰见一个大晴天，谁知道突然又下起雨来。”王嬷嬷知道自家小姐一直惦记着晒书的事情，因为总下雨，已经耽误了多少时候了。

黛玉心疼的看着被收回来的书，丫头们虽然跑得快，但那雨点子来的也急，还是淋湿了不少。她赶紧嘱咐丫鬟们：“千万别翻开来，不然就真坏了。快把夏天收起来的竹席子拿两张来，再拿点宣纸和棉花来。”丫鬟们一边答应着：“姑娘放心，我们知道。”一遍各自去寻东西了。黛玉亲自带着所有丫鬟们，小心翼翼用棉花吸掉所有水分，又用吸水性好的宣纸包了，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晾晒。

这天气确实是不正常。难得休沐的林如海跟顾文宁坐在一起，听着田庄管家的回报：“今年都有小半年的时间，雨水就没停过。这稻穗都发霉了，根儿也泡烂了……”管事的战战兢兢的，生怕主人家生气。遇上这旱涝灾害，庄稼是肯定要减产的，林如海和顾文宁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家是不缺这一项收入的，顾文宁想的是家里靠田地吃饭的亲戚们，这一季只怕要艰难了。林如海想得就比她更远了。

林如海把田庄出产的单子合上，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说话依然很和气：“你们辛苦了。在这里住几天，歇歇脚。我还有话要问你们。”管事的猫着腰出去了。顾文宁又把那单子打开来瞄一眼：“这几年就没见风调雨顺过。”从她出嫁帮着管家开始，她记得年年都有闹心的事。她在家跟着母亲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多这灾那灾呢？难道是她那时候不用管一家人的吃吃喝喝，所以混过去了？

林如海跟她说：“种庄稼靠天吃饭，遇到水涝蝗灾，也是难免的事。关键是看灾情有多大。今年只怕要波及好几个省份。若是雨停了，如今还可以抢种一些晚稻、玉米，过两月又是播种冬小麦的季节，若是接下来能保证收成，百姓们还可以对付下去。”林如海作为巡盐御史，巡的不止是盐，粮食这样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自然要牵肠挂肚。说着也不管今天是他休沐，又往前头衙门去了。

林如海出去了，顾文宁先听了青果的回报。顾文宁让她负责盘查府里重要的财物，看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那个洞虽然堵住了，可小贼还没揪出来呢。但青果除了找到了不少因为连日下雨而发霉的粮食，布匹，实在是没查出什么。

顾文宁只好把这件事放下，又忙活着安排给林黛玉除服的事情。新衣服得多做几套，除服的时候要换上新衣服，等出发去贾府，路上要穿，见客要穿。也不知道京里小姐们现在流行什么样的衣服首饰。她还把贾家的婆子叫进来问过，也没说出什么稀奇的东西。都说天下物力，半聚于江南；天下时尚，亦半出江南。想必就按着她们江南的样子做就好了。

祭祀的牲畜，要供奉的饭食，要用的香烛等物都安排好了。林如海是不打算大宴宾客的，只有自家人小聚。林家人丁单薄，没什么人可请的。也只有顾家这门亲，自从娶了顾文宁，两家又比之前热络了许多。不过除服礼的主角是黛玉，她辈分小，长辈们不见得会为了她来。若是就那么三两个人，凑不成宴席，还不如她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顿饭得了。但贺礼肯定是少不了的。她们就预备着收礼吧。

顾文宁把给顾家人的帖子都写完了。青梨含着笑意走进来，脆生生的说：“大姑娘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顾文宁的丫头，她们还是按照以前未出阁时的称呼，把顾文宁的大姐顾文粲叫做大姑娘。说话间就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媳妇，高挑的身材，鹅蛋脸，这是经常在顾文粲身边伺候的星野。星野捧着一个盒子，也是一边说话，一边笑个不住：“我们奶奶叫您没人的地方一个人看。”

顾文宁把盒子接过来，打开，原来是一柄折扇。这有什么稀奇的？况且她面前也没有什么外人。顾文宁不管不顾地把扇子取出来，摸了摸扇骨，这材料也寻常，打开一看上面的图案，才明白顾文粲是什么意思。这上面画的是七夕牛郎织女银河相会的内容。只不过这相会的内容嘛，露骨了一点。顾文宁脸上微红，慢慢的把扇子合起来。当姐姐的还送妹妹这种东西，真是不要脸。不过她都嫁过两次人了，她怕什么？顾文宁让丫头把扇子收到床里头柜子里去，可不能让黛玉摸着了。

星野眼错不见的盯着顾文宁，等着回去跟她们家奶奶汇报。顾文宁神色自若，跟她说：“厨房里有他们送来的新鲜鹿肉，给你们奶奶拿回去吃。再有甜瓜，葡萄，梨子……都挑一些带回去，别让你白跑一趟。我给你们家的帖子，正好也带回去。大姐要是有空，就带孩子们来吃顿饭。”

顾文宁把星野送走了，又开始琢磨要带去京城的人手。不管是林家的仆人，还是她自己陪嫁的仆人，家都在南方。若是家里就这一个孩子，或者父母年老需要供养的。就把他们留在这里。其他人就不得不跟着去了。倒是贾敏的陪嫁，有这个机会，她们大概想回长安去吧。顾文宁在纸上写写画画，又开始琢磨她们的船有多大，能带多少人。等到了荣国府，她们住在哪里？

眼见快到了午饭的时间，小桃上来说：“太太歇一会儿吧，下午还有卢老爷家的太太来拜。”

这说的是盐商首总卢锡安家的夫人谢融。卢锡安不仅是两淮盐商之首，而且因为经常捐资朝廷的军费和赈济，早就被皇帝亲赐了官职。前几年官兵缴捕本地的盗匪，他也出力颇多。他娶的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平常待人接物一点不差。这次她过来，怕不是跟卢锡安升职的事情有关，这事林如海已经跟她说过了。

顾文宁吃了午饭，又睡了中觉，果然谢融踩着点来了。顾文宁接过帖子，一边看一边说：“叫下人们送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谢融笑道：“夫人是什么身份？自然要亲自来的。况且我听说夫人过一阵子就要去京城了。我在京里也有几房亲戚，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开口。”顾文宁一点也不惊讶她的消息灵通，就顺势跟她聊起京城的风土人情。谢融跟她说的都是有用的东西。大到京城里哪家权贵正得势，小到谁家戏班受欢迎。顾文宁足足跟她聊了好几盏茶的功夫，都不觉得累。这也难怪平常谢融走到哪都吃得开。

等林如海回来了，顾文宁就跟他商量要带上京的人手：“我的四个大丫鬟青果、青杏、青梨、小桃都要带走的。玉儿伴读的两个丫鬟，中夏和南枝自然要带着。除了奶娘王嬷嬷，再选一个老成的嬷嬷带着。小丫头雪雁她们，倒是可带可不带的，老爷看呢？”顾文宁一看林如海的神色，就知道他有话说。

林如海有些犹豫：“只怕贾府里人口多，房舍紧张。咱们带的人太多了，住不下……”他没好意思把“生疏”“见外”的话说出来，毕竟顾文宁跟贾家本来就不熟。顾文宁话接的也快：“要是贾家住不下，让她们住在咱们家就行了，反正离得也不远。我到了京里也要跟那些官太太们来往，不能少了人手使唤。”顾文宁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赫赫扬扬的国公府，居然还住不下几十个下人吗？那还来接她们干什么？要是改天娶个有钱的媳妇，带上几十上百口的陪嫁，看他们塞不塞得下。

林如海自觉在这件事上亏欠顾文宁，遂不再阻拦。顾文宁又添上了自己陪嫁的几房下人。丫鬟们平常很少出二门，要是外面有什么事情，还得让这些成年男女去办。可也不能全带走，不然等她走了，这府里的内宅就成了万婆子的天下了。顾文宁和林黛玉身边的二等丫鬟，她挑挑拣拣的选了几个带上。其他或者有家里实在离不开的，或者有不愿意去的。还有一个，顾文宁本来就觉得她不太会伺候人，趁这个机会也就打发了。

林如海又讲了他对贾雨村的安排：“路上若遇到什么官面儿上的事，贾先生自然也知道该怎么打交道。”顾文宁对贾雨村不太了解。不过黛玉一向说他学问很好，也很会做老师。顾文宁有时考教黛玉的功课，能看出来她确实学的很好，这就足够了。

“看来贾先生这一去，又要高升了。”他以前虽然是得罪了上司，被人参奏，革了职，可是这一次，有了林如海和荣国府的运作，前途不会差。说不得他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呢，只怕林如海也知道。不过这都是人之常情，你帮我，我帮你，在官场上的人脉关系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就连她们这些官太太，一天天忙忙碌碌的，你请我吃酒，我请你游园，不也是在忙这个吗？

晚上两个人洗漱了安寝，顾文宁想起藏在床边的扇子，翻开两个柜子才找到。两个人就着月光欣赏了一番，不免睡迟了些。

论贾雨村到底可以迷惑多少人[捂脸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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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