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后妈每天都在宅斗 第14章 薛姨妈

顾文宁接连跑了几天，腿都跑细了。

这些第一次见面的诰命夫人们，有的热络，有的不过是面子情敷衍一下。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还愿意敷衍她，说明林如海现在的位置还是稳的。

顾文宁总觉得林如海之前是在吓自己，把自己的处境说得那么吓人，就是为了逼着她同意到京城来。

顾文宁把这些天的经历写在信里。她二哥那惊世骇俗的猜想，她是绝对不敢写下来的。就连睡觉说梦话都不能说出来呢。这就是夫妻分居两地的不便了。

顾文宁又问黛玉有什么要寄给父亲的。黛玉拿了两封信过来，还展示给顾文宁看：“这是我们在船上的时候，这是我们在荣国府……”

黛玉听了顾文宁的意见，写了日记还画了插图。她的笔法还很稚嫩，不过画的却很有意思。

顾文宁看完了，把书信都封好，叫人送到前头去，自然有专门的驿差负责给外任的官员送信，要比民间的信使快上不少，也可靠得多。

顾文宁和黛玉说着话，鹦哥就进来回道：“薛家姨太太带着哥儿姐儿，一家子都到了。”

大家都不免有些惊讶。毕竟之前没有听到一点薛家人进京的消息。她们既然来了，想必之前的案子应当是了结了。

不过案子如何都不重要，哪有人都进府了，却连派个下人提前招呼一声都没有就直接来的？她去她亲姐姐亲哥哥家里，还得打招呼呢。

无论如何，顾文宁已经叫丫头们给她和黛玉预备见客的衣裳了。但等了好半天，也没有人传话叫她们去相见。顾文宁又是一阵纳罕。

但她思绪已经转到别处去了：“刚才她们说起薛家的哥儿姐儿，我倒想起来一件事，这府里有好几位主子都被称作哥儿，就连你凤姐姐也被叫做凤哥儿。咱们得给寿哥儿改个名字，免得冲撞了。”

黛玉也马上反应过来：“太太说得对，不如把鹦哥的名字也一起改了。不过她是外祖母的丫头，应当同老太太说一声。”

黛玉往贾母院中去了，没有回来，就有贾母院中的丫鬟来叫顾文宁：“顾太太，府里来了客人了，老太太请您去见一见。”

顾文宁一边想着“终于来了”，一边换了衣服，来至贾母上房。

顾文宁一进来，贾母屋里满满当当的人站起来一多半。

顾文宁走至贾母身旁，才看清今天的两位客人。薛姨妈约摸四五十的年纪，人看着比她姐姐王夫人要更容易亲近一些。薛姨妈的女儿薛宝钗生的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好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顾文宁已经知道了薛蟠的案子犯的是什么事。虽然知道男儿更容易在外面放纵惹祸，可这母女两个实在是与随便打死人命的狂徒联系不起来。

薛姨妈极奉承顾文宁：“咱们都在江南住着，一向也没有机会拜见，今天反倒在长安见面了。”

顾文宁与薛姨妈交换一些路上的见闻，他们一家也是先坐了船，到通州再走陆路进的京。要从江南到京城来，也只有走水路是又快又便宜的。

顾文宁便故意引得她说一些路上过关卡和盘查的事情。果然薛姨妈也说起路上有人要上船搜查，最后勒索了银子就走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接到了命令要在外地搜查盗贼，还是随便寻个由头要钱。

贾府整治了席面，为薛姨妈等人接风洗尘。这一次自然比顾文宁和黛玉来的时候更热闹了。

贾宝玉来的时候，顾文宁还期待的想看他这次说什么疯话。但是居然没有动静，贾宝玉从头到尾举止都非常有礼有节。

这让顾文宁不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他调教的太懂事了？这些日子顾文宁常约束着他，不让他和黛玉多接触。即使两个人偶然在一出，贾宝玉略有失礼的地方，顾文宁就不留情面。

都说贾宝玉最害怕父亲，也最讨厌父亲约束他。顾文宁以为他从此会厌烦了自己，也不来她住的地方了。谁知道他对黛玉的兴趣却是始终如一的。哪怕隔着很远说两句话，他也会开心半天。

对这样的傻子，顾文宁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反正他只要不做出什么伤害黛玉的事情来，剩下的事还是交给林如海决定吧。

顾文宁也摸不清楚林如海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有意在培养一对青梅竹马吗？还是说林如海也不知道贾宝玉日日养在闺阁之中。

她给林如海寄回去的信，也问到这个，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

天越来越冷了，那些交际应酬的事情也少了很多，大家都在自己温暖的房中猫冬。有时候地面结了冰，贾母心疼孙女们，就不叫上学去。她们姊妹们在一起玩耍也是极好的，顾文宁也不在意。

不过这天顾文宁坐在窗前，看到黛玉自己一个人匆匆跑回院里，也不来顾文宁的上房中跟她打招呼，就回自己屋里去了。这是极反常的一件事，毕竟黛玉是从不肯将礼节放下的。

顾文宁忙叫小桃悄悄去看姑娘怎么样了。小桃回来的很快，在顾文宁耳边低声说：“姑娘一个人在那里哭呢。”把顾文宁吓了一跳。

顾文宁快步来到林黛玉房中，不过这时黛玉已经不是一个人待着了。服侍她的丫鬟，原本叫鹦哥，现在改名叫紫鹃的，还有中夏，南枝，都围在黛玉身边。

看到顾文宁进来，众人也是都吓了一跳，黛玉忙站起来给顾文宁让座，顾文宁已经看到她的眼角还有泪痕。

顾文宁故作轻松的问：“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和你姐妹们争糖炒栗子吃，恼了不成？”

黛玉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说。顾文宁就问丫头们：“你们是贴身服侍姑娘的，你们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一屋子丫鬟都低了头，大气不敢出。黛玉又站起来，话里带着恳求的意思，对顾文宁说：“是我想看那过道上一株梅花。就没让她们跟上来。”

顾文宁很少对黛玉严厉，但此时也不得不斥责她：“太胡闹了。你知道这地上有冰，万一摔倒了，丫头们又不在跟前，这让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

黛玉极力为丫鬟们求情。顾文宁不好一直驳她的面子，就只罚了丫鬟们一个月的月钱便罢了。但她依旧要问黛玉到底是为什么哭。

黛玉依旧不肯说，顾文宁便威胁要传板子来教训这些丫鬟。

黛玉这才勉强开口：“我在过道里看梅花的时候，有两个小丫鬟在那里，她们没看到我，自己在那里说话。他们说……我看不起人……脾气不好……”

顾文宁便问：“是谁的丫鬟？”

黛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顾文宁简直要气笑了：“既然你都不认识她们，她们也没有机会在你跟前伺候，那她们是怎么知道你脾气不好的？”

黛玉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既然紫鹃就站在这屋里，顾文宁也不用舍近求远，她直接对着紫鹃说：“这府里的下人。我们来了这些日子，也没摸清楚。少不得麻烦老太太来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不好好干活，整天就会在那里传瞎话，挑三窝四的。”

紫鹃尴尬的脚趾都快抠出地缝来了，但尤自强撑着，赶紧对顾文宁保证：“太太放心，我这就去回老太太。”说着便去了。

林黛玉跟顾文宁在船上朝夕相处了这些日子，也比以前亲近一些了，便自己挪到顾文宁身边坐下，怯生生地问：“太太，为这点小事麻烦老太太，是不是不太好？”

顾文宁语气严厉：“下人们诽谤主子，这还是小事吗？今天她们敢说你脾气不好，明天还不知道要编我什么瞎话呢。难道你到时候也听着不成？”

黛玉连忙站起来：“我怎么敢，太太？”

顾文宁又把她拉回身边坐下：“我知道你凡事不喜欢麻烦别人，遇到什么事也总喜欢息事宁人。可是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欺软怕硬的人。他们不会因为你放过他们就觉得你好，反而会更欺负起你来了。”

顾文宁见黛玉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接着对她说：“你以前读书的时候也读过不教而诛的道理。下人们平时犯了错，你指出来，或者教给她们，或者罚了她们。她们下次便不会轻易再犯了。可是若她们犯一次小错，两次小错，你都置之不理，自己忍着。等她们以后做了更大的错事，你该怎么办呢？”

一时紫鹃回来了，身边还跟着贾母身边的大丫鬟鸳鸯。鸳鸯陪笑道：“太太，我们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顾文宁携着黛玉的手来到贾母院中。贾母脸带怒容，拉着黛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嗔怪道：“你这孩子，听到这样的话，竟然不早点来告诉我。现在她们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编排起主子来了。”

她又忙对顾文宁说：“你放心，我一定叫他们严查。一定给你个交代。”

顾文宁在贾母面前是十分客气的：“老太太千万别生气。这府里上下几百口人，哪里管得住他们每个人的嘴。我在盐政衙门管家的时候，也常常管的颠三倒四的呢。”

但是谁都知道顾文宁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客气。她把紫鹃派过来，就是在质问老太太，逼着老太太给个交代。

但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说不了几句话，气氛又缓和起来，好像刚才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似的。

贾母对黛玉和顾文宁说：“东府里珍哥儿媳妇她们请我们过去赏梅花。她们那府里花园倒很好，咱们都去乐一日。”两人自然答应了。

顾文宁：忍个屁！一点也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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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薛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