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弟弟爱种田 第24章 水利

“什么时辰了？进宫！快扶我起来！”黛玉睁开眼睛，见到窗外的白光，恍惚想起昏倒前的事情，就要撑着起身。

“姑娘快躺下吧，已经劳烦善才公公帮忙请假了，八公主和崔风老师都派人来送过东西了，叮嘱姑娘好生养着，病好再进宫。”紫鹃端着一个药碗走进来，事宜雪雁将黛玉扶住，又叫外面守着的婆子去贾母处告知黛玉醒来的消息。

黛玉闻言方才止住，紫鹃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一边，一边拿出一个软软的靠枕，放到黛玉身后，一边道，“姑娘身体娇弱，还是得多注意保养，能进宫陪公主上学固然是好事，也不能拖垮了身体。”

黛玉在雪雁的帮助下靠到枕上，听见紫鹃这么说，就对着雪雁挤眼睛。

紫鹃转身拿起药碗，正好看到雪雁要笑不笑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什么，道，“雪雁，姑娘在病床上时，不准给她拿书。”

听到雪雁唉了一声，紫鹃便一勺一勺给黛玉喂药，一边劝道，“姑娘就是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也该多考虑考虑老太太的怜惜之心，听说你晕倒在宫门，老太太急的一大早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就来看你，连连说对不住过世的女儿，琏二奶奶一行人劝了好久方才回去休息，再说扬州的林老爷，还有林小少爷，要是听说姑娘因为上学消耗身体，也定然焦心。”

黛玉闻言不语，一勺一勺喝着紫鹃递过来的药，听着说起贾母、贾敏、林如海和林旷，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一时感念贾母的一片慈心，想起贾敏躺在床上郁郁而终的模样，只恨自己不能再感受到贾敏温暖的怀抱，无比怀念贾敏在自己病时常给自己喝的金丝燕窝粥，又思及自己身体不好，竟然晕倒在上学路上，有些愧对林如海和林旷的上下筹谋，更觉对不起崔凤仪的一番栽培和信任。

黛玉内心想着事情，嘴便机械式的见紫鹃递过来便张口接住，紫鹃正纳罕今日黛玉喝药如此顺畅，不多时便喝完了一碗药，心下正喜，却见黛玉“哇”的一声，便吐出不少，她忙上前为黛玉顺气，见黛玉将药汁吐了个七八，心内又急又悔，只觉刚刚说太多了。

“不怪你，我胃里有点难受，晚一点再吃。”黛玉道，复又躺下，扔沉浸在愧疚之中，连带胃里也隐隐不适，没有任何食欲。

“姑娘，阿鲤少爷派人送信来啦，还送了好些个东西过来，除了燕窝、人参，还有一些时兴的绢花和首饰，另还说了许多水果过来，可新鲜了，除了应季的香橼，还有香甜的草莓和多汁的葡萄，送来的人说，草莓和葡萄是专门用冰镇住快马送来的，得赶紧吃掉。”

“唉哟，这时节还有草莓和葡萄呀？”正说着，外面王熙凤伴着宝玉一起进来。

“好妹妹，你可好些了？”两人过来问候道，原来贾母接到了黛玉醒来的消息，十分高兴，又派来王熙凤代表她来看望黛玉，看看她有什么想吃的，宝玉听说了，便也要跟来。

“好多啦，多谢老太太关心，也劳烦凤姐姐、二哥哥挂念。”黛玉就要起身，王熙凤急忙上前几步将人按住。

“躺着吧，看你气色还好，精神头有限，可千万保重了，可有什么吃的玩的？”王熙凤道。

“一时想不到，等想到了派人找你去。”

“没问题。”

“正好呢，我弟弟正送了好些水果过来，凤姐姐过来正好帮我分一下。”

“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什么草莓、葡萄，这个时节有这两样倒是新鲜。”

“是我们少爷在温泉庄子上，搞了个什么叫大棚的种出来的。”雪雁在一边道。

“唉哟，那可难得了，我也借你的光尝尝新鲜。”凤姐笑道。

凤姐和宝玉在一边跟黛玉说了些话，看她精神头慢慢变差，便借口离开了，只叫她好好养着。

黛玉跟两人说了半天话，心里气恼的情绪倒是消散不少，又闻着雪雁拿过来的香橼的味道，只觉有些饿了，便问道，“可有什么吃的？”

“小厨房送来了三鲜丸子、清炒素虾仁、八珍豆腐、珍珠翡翠白玉汤，姑娘可要用些？”雪雁道。

黛玉听着都没有太多食欲，紫鹃在一边补充道，“林少爷送的燕窝还有许多，这次又补了许多，我让婆子挑拣了熬了，可要热热的用些？”紫鹃道。

黛玉想起贾敏的金丝燕窝粥便点点头，一时只觉胃口大开，倒是用了不少，身体也从内暖了起来，便沉沉的睡去了。

扬州再来镇，不同于其他农田，远远的能看到，皇家征用的试验田里，靠房屋那个地方，有一个长长白白的正方体树立着，仔细一看，原来是厚厚的油纸，一张一张的油纸被粘在一起，形成一片，隐隐能够看到里面支撑的竹条，被支撑连接起来，变成一个小房子，隔绝外面的冷风和冷空气。在长方体的一头，便是皇庄的温泉口，温泉直接被接进了长方体，水散发的温度让长方体内的温度高了不少。

有两个人从皇庄的房屋走出，跟着温泉走到长方体面前，揭开上面悬挂的重重的布帘，走近这个长方体，一进门便迎来一阵暖意。

温室内散落着几个正在除草的农民，见两人进来，忙止住手上的活，起身向两人行礼，其中一人更是上前几步，跪在两人面前：

“七爷好，林爷好！”

“好好好，都起来吧。”皇甫镇波漫不经心道，看着藤蔓上结出的葡萄摘下一个塞进口里，露出一个笑容。

林旷对着几人笑了笑，伸手探了探温泉的水温，又摸了一下进门时一个垒起的土炕，“告诉他们这个炕可以早些停了，现在的温度已经有所回升，温度已经有点过高了。”

那人答了一声，便下去了。

“这葡萄真甜，”皇甫镇波又摘下几颗，与林旷一起继续看大棚里作物的情况。

原来这长方体除从外面引进了温泉里的水外，又在棚子里搭起火炕，在里面放入木炭和柴火，快入夜时烧起，提高棚内的温度，又根据各类作物的喜好，排布位置，以及灌溉的先后顺序和高度，经过了多番试验后，才成功种出了成熟的果实。

“温度和阳光还是调节的不好，葡萄和草莓都不够甜。”林旷也摘过一个葡萄尝了尝。

“能种出来就很厉害了，哥们你挺有一套的，从哪儿想起的？”

“嗨，也是托七哥你的福~我那天看到《齐东野雨》关于马塍艺花的记载，花儿可以在房子里面养着，让它早早盛放，正好我念书念得头昏脑花，想着要是有夏天的葡萄吃吃就好了，那花儿既然可以提前让它绽放，水果是不是也可以呢？”

“这个点子极好，悄悄告诉你，”皇甫镇波压低声音，凑到林旷耳边，面带期待道，“爷母亲可爱南方的荔枝了，就是每次下面送上来都不太新鲜，而且人力耗费太多，她总担心背负上杨妃的骂名，要是京城也能种出荔枝，爷母亲就能随时吃到想吃的荔枝了。”

“荔枝可难了，那玩意儿对于温度、湿度、阳光都要求极好，北方的气候太干太冷，就算是大棚，恐也难种出来，”林旷沉思片刻，又摇摇头道。“况且那玩意从开始生长到结果，少说也得有个六七年，难啊！”

“唉！”皇甫镇波复站直了，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好强求，大棚这一摊子也得花费不少呢，总不能太过奢靡。”

“等大棚技术成熟了吧，我到时候帮七爷试试嫁接法，但别抱太大希望。”

皇甫镇波点点头，又想起这次出来时接到的叮嘱，“我父皇虽然对这大棚的产出满意，但是还是让我专注稻田，想培育出产量高的品种，他说现在百姓安居乐业，人口增长很快，担心当下的农田种不出足够的粮食。”

“江南这边还好，我从京城一路过来，看到很多田还是荒着的呀？”

“怕是不好开垦，我九叔说，那些田不是良田，作物不是□□死就容易被淹死，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很容易就前功尽弃，久而久之，就没有百姓愿意去开垦了。”

“按照元明时期的灌溉工程发展，不至于呀。”林旷道。

“灌溉？是指给农作物浇水吗？这个我也听九叔说过，说现在河患严重，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

“要想解决皇上的担忧，稻种是一方面，但是稻种产量增长一时也有限，还是得发展水利工程。”林旷看着皇甫镇波，认真的道。

“水利工程耗时耗力花费巨大，当下的国库恐难以支撑。”皇甫镇波想起他九叔愤愤的那句，“把四王八公并甄家抄了不就有银子了！”复想起林旷外祖家好像便是其中的荣国公，他撇了林旷一眼，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往前走，“别说这些了，我们去看看草莓长得怎么样了吧。”

紫禁城内已亥时，皇甫明柯正坐在小书房，审阅批示当日的奏折，其中压在众多奏折里，有吉林巡抚发来的急报，道安宁府发生旱灾，请求朝廷救援。皇甫明柯微微皱眉，一宫女装扮的女子端着一碗燕窝三鲜汤，轻轻放在他手边，眼神似不经心的扫过奏折，又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