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乙女]小雏菊 第1章 初始

二零零五年。

三月份的韩国还是有些冷的，不过今天的阳光倒是好的有些刺眼。

你跟在老师后面，大概是有些紧张，你的眼神不停向走廊处的窗外瞟过去。

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走廊里聚集着说说笑笑的学生，一如既往的喧嚣，看见老师的时候他们就会很有礼貌的躬身打声招呼，你也跟着颔首，能感觉到无数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细碎的议论声像风一样钻进耳朵。

“她就是转校生吗？气质真好呢。”

“看起来好安静，是个大美女啊~”

那些声音让你耳根有些发热，你垂下眼，盯着自己的鞋尖，企图分散注意力。

终于，班主任在一间教室前停下来脚步。他推开门，原本喧闹的室内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几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向你，你感觉自己脸在发烫。

“同学们，安静。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从今天起将和大家一起学习。”

热烈的鼓掌声此起彼伏，偶尔有些不知道是谁发出的怪叫响彻整个班级。你上前一步，对着讲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大家好，很高兴和大家认识，以后请多多关照。”

起身时，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指引了你，你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台下靠窗正和旁边人笑的热情的男孩脸上，可惜他并没有看见你。

阳光恰好透过窗户，落在他额前有些蓬松的头发上，染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阳光跃进他的瞳孔，很亮很亮，像汉江夜里的星星一样。

那一刻，你听见了石子打破宁静的水面，带起了一阵波澜。

你相信了一见钟情，尽管这听起来和你那看似温柔实则千疮百孔的人生一样不靠谱。

大概在未来你会无数次因为这段恋情痛哭，你真的很爱很爱他。

“你先坐到……”班主任环顾教室，目光搜寻着空位，最终指了指最后一排中间，“那里有个空位，先坐几天吧，马上要调位了。”

你点头道了谢，压下心头莫名的悸动，走向最后一排。经过那个男生的座位是，似乎能感觉到那星星般的目光打量了你几下。

坐下，拿出课本，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开始的课程上。

“同学！你是从哪里转来的啊？”坐在你前面的一个男生小声问你，但是也只是侧身了一点点。

“仁川。”你低低开口，又觉得就此结束对话好像有点不太礼貌，索性又问道，“你呢？汉城本地人吗？”

此刻的汉城才刚刚更名为首尔不久，所以许多人还是比较喜欢用汉城来称呼这座城市。

“我是汉城本地人呐。”他用指尖比划了一个范围，大概是想表示自己家在哪里，“内，同学，你长得这么漂亮是要当练习生吗？哦对了，你看见那两个了吗？”

他并没有等到你的回答，就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是那个坐在窗户旁的男孩。

“他们是练习生！靠窗的那家伙叫权志龙，他同桌是东永斐。”他小声介绍，但是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神气。

权志龙。

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含住了一颗渐渐融化的糖。

这时，坐在窗边的权志龙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朝着东永斐使了点眼色，两个人一呆一傻的朝你们这边看过来，权志龙笑起来很甜很乖。

你又害羞了，索性便低头不回答他。

一整节的国学课你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想往窗边飘，又强迫自己钉在课本上。

下课铃响，你暗暗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只能反复回味着“权志龙”这三个字。

“起立！”

“老师再见！”

桌椅后撤带出一些刺耳的摩擦声，转瞬便被喧哗的人声覆盖。你下意识往课桌上一趴，像是又想起来什么，挺起背看了一圈。

“好饿哦，快去吃饭啦~”

“唉，今天不会还是泡菜汤吧？”

周围的同学乌泱泱地涌向教室门口，一个身影停在你的课桌旁。

你抬头刚好和他对视是权志龙的同桌，好像叫什么东永斐。

“啊...你好。”你怯生生地问。

“新同学，你不去吃饭吗？”他看上去凶凶的，但是却出奇的温柔。

“我……还不饿。”你低着头手指不自觉揪着校服衣角。

“啊？不饿也要吃啊。”他回头看了一眼靠在门旁边的权志龙，你也顺势看了过去，阳光仿佛给他渡了层金光，你看的有些模糊。

感受到视线，他冲你们笑了一下。不过吐出的话却让你很难过。

“永斐啊，快点哦，我还要去找真儿呐。”语气颇有点急切的意味。

“等下啦志龙。”他对那边说了一句，又转头轻声问你，“走吧，带你去食堂？刚来你肯定找不到地方吧。”

“……好。”你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你跟在东永斐身边。权志龙正靠在门框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墙面，目光灼灼，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走吧走吧。”他看到你们出来，直起身语气轻快。

“我说永斐，真儿如果不在肯定是你的错。”他小声地凑到东永斐耳边说，果然情商就是很高。

“人家啥时候等过你？”东永斐笑道。

“切！”

你跟在他们二人的后面，低头听着他们小声交谈。

“真儿！”权志龙青涩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喜悦。

你抬头望去，看到了那名叫金真儿的女孩。她确实很漂亮，给人很温婉的感觉，像朵百合花。

她看到权志龙，只是微微点头，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吃饭去吧。”

“抱歉抱歉，有点事耽误了。”权志龙以为她在生气连忙解释，语气带着一丝讨好。他的目光几乎黏在金真儿身上。

这时，金真儿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你的身上，“这位是……？”

东永斐再次担当起了介绍人:“这是今天刚转到我们班的新同学。”

权志龙回过神，侧身补充:“啊？对！”

金真儿走上前几步，目光依旧落在你的脸上，似乎察觉到你很紧张，随即露出一抹微笑，“你长得好漂亮……”

这直白的夸赞让你瞬间脸红，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没……没有，前辈过奖了。”

“不用叫前辈，”他语气依旧平和，带着一种豪门大家的温婉，“同年级，叫名字就好啦，我叫金真儿。”

你跟金真儿走在一起，这次变成了你们走在前排，很奇怪的感觉……

而一旁的权志龙，看到金真儿不仅等了他，还没有因为自己迟到而生气，嘴角的笑一直压抑不住。

“你刚来，对食堂还不熟悉吧？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中午可以和我一起，也算是有个照应。”

“对对对，一起吧！”权志龙听到这个邀请立刻点头附和，他显然为能借此机会和金真儿多相处而感到开心。

你看着金真儿友善的脸，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真儿欧尼。”你轻声应道，发自内心的感谢。

金真儿对你笑了笑，然后便转身，率先向食堂窗口走去。权志龙立刻跟了上去，走在她身边，努力地找着话题。

东永裴和你并排走在后面，他似乎看出了你细微的情绪，低声说：“真儿努那人很好，就是……志龙他有点太热情了。”

你点了点头，道了声“知道了”跟东永斐道别。随后便端着餐盘坐在了金真儿旁边，而权志龙理所应当的占据了金真儿对面的位置。

你还是很伤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命运给你开了个玩笑一样，一见钟情与一个心里有另一个女孩的男生。

你想奶奶了……很想很想……

“不合胃口吗？”金真儿眨了眨眼睛。

“啊……没有，很好吃，谢谢欧尼。”你抬起头冲她勉强笑了一下。

这顿饭吃的漫长。当权志龙终于因为金真儿说要回去而不得不结束午餐时，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意犹未尽。

“好哦，我们回教室吧？”

“不用了，我和她一起逛逛，顺便给她介绍一下。”

“真不用我们陪吗？我和永斐也可以在旁边帮忙的。”他试图争取眼神在你和金真儿之间游移。

“志龙，你下午不还要去练习？别耽误正事了。”她礼貌拒绝。

随后你被金真儿轻轻挽住手臂带着转身。走出几步，你鬼使神差地回头，恰好看见权志龙还站在原地，手掌撑着侧脸，望着你们离开的方向。

权志龙看着你跟金真儿并肩的背影，用手掌撑起脸看的出神。

“噗！还看呢？人都走远了。”东永斐笑着看向权志龙，用手肘碰了碰。

“唉……”

“志龙你真是……”

“诶！快走了啊永斐！”

……

金真儿挽着你，走在午后的小道上。天气还没有回暖，阳光在萧瑟的风景下还是有些凄凉。金真儿是个很好的人，对人没有架子，她拉着你逛了很多地方。

她好像是学芭蕾的，所以走起步来很端庄，昂首挺胸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

直到午休结束的预备铃响起，你们才一同返回教学楼。

在教室门口分开，你独自走进教室。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飘向窗边，权志龙和东永斐的座位都空着，他们大概去练习了。

你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教室里。周围的同学虽然友善，但那种无形的距离感依然存在，这种感觉不得不让你低着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宣告着白天的课程正式结束。同学们纷纷收拾着书包，讨论着晚餐和接下来的安排，教室里瞬间充满了活跃的气氛。

你没有着急走，而是等到人潮稍散，才独自走向食堂。

金真儿并没有出现，想必是有自己的安排，你习惯性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韩国菜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一点都吃不饱。

不过此刻你的人内心只有晚上的专业课，连自己那个一见钟情的男孩都忘记了。

其实比起现代潮流音乐，你更喜欢的是古典音乐，在你很小的时候，梦想就是当小提琴首席，这就是奶奶常说的造化弄人，你现在进军未来的潮流音乐了。

值得庆贺的事，你在前往专业课的教室时刚好遇到前桌，他像只鸟一样不停在你身边介绍，也幸好他在不然你怕是找不到专业课堂。

你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崔仁俊。

专业课老师是位颇有气质的中年男子，他扶了扶眼镜，环视教室，眉头微蹙:“权志龙和东永斐呢？”

“老师，他们今天好像有事请假了。”有人举起手小声回答。

老师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落在你的脸上，有些疑惑:“你是新同学？”

没等你开口，你的前桌崔仁俊便笑着抢先，“对啊对啊，是不是长得超级漂亮！”

“超级漂亮哦！”一些人附和。

你瞬间感到脸颊发热，有些窘迫地鞠躬:“老师好，我是新来的同学。”

老师的目光打量了你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找个位置坐下吧。我们今天的课是基础乐理和视唱练耳，希望你能跟上。”

你松了口气，对着老师点了点头，赶紧在靠后的一个空位坐下。周围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你报以浅浅的微笑，心里那点因为陌生环境而产生的忐忑，在接触到熟悉的音乐话题后渐渐平复下来。

课程开始后，你很快沉浸其中。老师讲解的乐理知识对你而言并不难，视唱练耳更是你的强项。

当老师播放一段复杂的和弦进行要求分辨时，你几乎立刻就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老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再次看向你时，目光多了几分兴趣:“同学基础很扎实，。以前系统学过吗？”

“差不多，不过之前很喜欢古典音乐。”你轻声回答。

“很好。”老师点点头，“我们专业需要的就是这种扎实的根基，无论将来是走向古典还是流行领域。”

接下来的课堂实践环节，老师播放了一段当下正流行的、编曲复杂的电子舞曲片段。

“好了，现在我们来试着分析一下这段音乐的编曲结构，尝试扒出它的主要和弦走向和贝斯线条。”老师布置了任务。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和纸张翻动的声音。对于许多习惯了传统和声体系的同学来说，这种融合了大量电子音效的现代流行音乐，分析起来颇有难度。

你也如此，虽然最后的作业被老师当众展示并且当做范例，你依旧觉得自己做的不是那么好。

夜里十点钟，你踏上回家的道路。路灯昏黄，初春的微凉空气让此刻的夜里并没有多少人来往，只有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忽前忽后地跟着。

用钥匙打开那间你自己租来的小公寓门，并没有一盏为你亮着的灯，没有一句“回来了，洗手来吃点宵夜”。

你将书包随手搁置在小沙发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远处霓虹闪烁的陌生城市。

“奶奶……”你朝着远处喃喃出声，专业课上那点小小成就感，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

你抬手用力抹去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湿意，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喉咙间的哽咽压下去。

不能哭，你告诉自己，奶奶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你知道，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你依旧要独自面对所有压力。但至少在此刻你可以允许自己卸下所有伪装。

躺进被窝里时你忽然想起了今天的那抹微笑，那抹将你近几天阴霾冲散的微笑。

就像是在很多年以后，你依旧会再次想到那抹笑容，明明当时的他一点也不好看，却依旧把你迷的神魂颠倒。

很多年以后，在某场综艺节目上，主持人以开玩笑的语气问:“那么，我们都知道你现在是非常优秀的大明星了，听说您高中时期才从地方转到首尔读书？那时候应该很不容易吧，有没有什么特别难忘的记忆呢？”

[内，那个时候我的奶奶刚刚去世不久，妈妈将我转进首尔这所学校，在陌生的环境里不知所措。感觉自己像个乡下土妞什么都不懂，还是会有点自卑的。

爸爸妈妈并不爱我，当时一度想过要自杀……唔，感觉再说一些不能播出去的东西哈哈。

我还是很相信一见钟情的，有时候，人必须疯狂地爱上一点什么，才能维持生命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