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同人」三十三天 第26章 试探的实验

首尔清潭洞一家酒吧，这里聚集的多是些家境优渥、自诩为“社会精英”或“文化赞助人”的年轻男女。空气中漂浮着苦艾酒的茴香味和某种特立独行的清高。简舒被几位旧识围在中间，他们刚从某个威尼斯双年展预热派对过来，眉梢眼角还带着几分环球飞行后的疲惫与倨傲。

话题，不可避免地滑向了她的近况。

“所以，你和那个梁柏，总算彻底了断了？”lucy ，某航运集团的独女，晃动着杯中价值不菲的单一麦芽，语气轻飘得像在谈论一件不再时髦的旧衣。

另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生，Alex，嗤笑一声：“岂止是麻烦，根本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Jane，他欠你的，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

简舒握着水晶威士忌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暗红色单薄羊绒衫，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那张小巧的鹅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略略上挑的浓眉下，沉静的杏眼望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仿佛那里面藏着另一个世界。

她没有像朋友们预期的那样附和或抱怨。沉默了片刻，她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人，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之间，两不相欠。”

她没有多解释，没有去描述那些共度的、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时光，也没有去辩白梁柏曾经的真心与后来的无奈。只是两不相欠这四个字，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沉静的痛，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傲慢的空气中漾开细微的、不被理解的涟漪。

朋友们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种“你何必自欺欺人”的表情。

就在这时，消息最灵通的Oscar，带着一丝猎奇般的兴奋，压低声音说：“不过，我倒是听到个有趣的消息。李胜利那边漏出来的口风，说权志龙，对Jane你……很有意思啊。”

“权志龙？”lucy 挑了挑眉，“那个明星？呵，至少比现在的梁柏体面得多。”

“那个唱跳偶像？不过是资本和流量堆砌的泡沫罢了。”说话的是Celia，父亲是著名建筑大师，她本人则在纽约艺术画廊担任顾问，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慢。

Alex也笑着摇头，补充道：“镁光灯下的商品而已。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简舒的眉头立刻蹙起，英气的眉宇间染上清晰的不悦：“无稽之谈。我们仅仅是工作上有过交集，这些都是联想和揣测。”她的否认干脆而冷淡。

“工作交集？”Oscar显然不信，那种将一切视为可验证实验的、高高在上的心态被激发了，“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我认识他团队的核心成员，就说……简舒在这里喝多了，情绪不太稳定。”

他拿出手机，脸上是那种准备观察社会实验结果的、带着优越感的笑容：“看看这位‘巨星’，是会屈尊降贵，还是和我们想的一样，只是场面上逢场作戏。”

“Oscar！”她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带着明确的警告和一丝厌恶，这种测试在她看来既无聊又失礼，只会让她感到难堪。简舒试图起身去抢他的手机，却被Lily紧紧抱住，她无力挣扎，但是她想，权志龙也不会来的。

信息已经发了出去，lucy 笑着松开简舒：“哎呀不要紧张嘛Jane，就是一个小玩笑，我们看看‘巨星’会不会随叫随到嘛。”

简舒握紧了酒杯，指节微微泛白，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然而，大约二十五分钟后，当那道修长纤瘦的身影真的出现在酒吧入口，并目光急切地搜寻，最终锁定她并快步走来时，简舒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颤。

权志龙来了。他穿着简单的黑色针织衫和长裤，发型随意，脸上带着未加掩饰的匆忙与显而易见的担忧。他无视了周围那些或惊讶或玩味的目光，径直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声音低沉而关切：

“你没事吧？”

简舒完全怔住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更没想到他会带着如此真切、毫不作伪的担忧。在她那些朋友带着偏见和嘲弄的注视下，他的出现和他眼神里的急切，像一道强光，让她瞬间无所适从。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紧接着，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讥讽的笑，众人跟着哄笑起来。

哄笑声中，有人用一种混合着羡慕和揶揄的尖刻语气笑道：“还是我们Jane厉害啊！不声不响的，让这种级别的顶流巨星也随叫随到，做你的狗？”

Alex立刻嬉皮笑脸地接话，语气更加不堪：“就是！之前是Julian那种漂亮男人为你收心，后面李贤俊那种贵公子殷勤备至，现在连权志龙这种大众情人也为你神魂颠倒，召之即来。Jane，传授几招？让男人做狗，你真是有一手！”

权志龙似乎这才察觉到周围诡异的气氛和简舒那些朋友脸上毫不掩饰的、看戏般的表情。他眼底的担忧迅速褪去，换上了一种冰冷的了然和……被羞辱的难堪。他明白了，自己成了别人验证“明星是否会为女人随传随到”的笑柄。

他甚至没有再看简舒一眼，紧抿着唇，下颌线绷紧，转身，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开。背影僵硬，带着碎裂一地的自尊。

简舒在那片刺耳的笑声中猛地站起身，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闷又痛。歉疚、难堪，以及一丝因他真的出现而产生的、连她自己都措手不及的慌乱交织在一起。

她看着权志龙决绝离开的背影，她厌恶这种氛围，厌恶朋友们轻浮的傲慢，更厌恶自己被迫置身其中，伤害了一个……至少在此刻是因担心她而赶来的人。

“够了！”她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哄笑戛然而止。她目光冰冷地扫过她的“朋友们”，丢下一句：“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酒吧外，夜风微凉。权志龙正快步走向街角停着的车，背影紧绷。

“权志龙！”简舒追上他，气息微乱。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像是淬了冰：“Jane摄影师，看来是我误会了。你和你的朋友们，继续尽兴。”

“对不起！”简舒绕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昏暗光线下异常冷硬的侧脸，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不是我做的，我试图阻止了……但我仍然要为了让你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道歉。我代他们向你道歉，非常对不起。”

权志龙垂下眼眸，看着眼前这张写满歉意的脸。她清澈的杏眼里没有了平时的疏离，映着巷口微弱的光，里面盛满了真实的歉意和懊恼，鼻尖那颗漂亮的小痣像在代替她的主人撒娇，可怜又可爱。

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一股混合着委屈、疲惫和某种说不清的情绪涌了上来。他忽然不想在她面前维持那副坚不可摧的样子了。

看到她为自己追出来的……某种隐秘的悸动。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脸上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疲惫、委屈和可怜兮兮的表情，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点沙哑的鼻音：“……我明天一早还要飞东京拍广告，”他开口，声音里的冰冷消融了，带上了一种沙哑的、近乎依赖的委屈，“好不容易睡着，接到消息以为你真出了什么事……马上就跑来了……”他越说声音越低，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结果……是来看我是不是真的随叫随到……”

他微微偏过头，灯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看起来莫名有些脆弱。简舒怔住了。她预想中的怒火没有到来，反而是这样带着孩子气的、直白的委屈。

看她怔忡不语，权志龙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狡黠的光。他忽然凑近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了烟草味与软绵绵的香气的味道。

“我保证，”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不会再有下次。”

他低头，目光锁住她澄澈的漂亮眼睛，用那种带着磁性的、半真半假的、近乎挑逗的语气，低声说：

“我这么担心你……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上你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简舒耳边炸开。她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他在说什么？！

权志龙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瞬间的震惊和无所适从，甚至看到了她白皙肌肤上漫开的一点红晕。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然后，在简舒有点震惊和疑惑的注视下，他迅速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脸上恢复了那种略带玩世不恭的、仿佛刚才一切只是随口玩笑的轻松表情，甚至还耸了耸肩，语气轻快：

“开玩笑的。吓到了？”他看着她依旧愣怔的样子，眼底笑意加深，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快回去吧，你那些‘朋友’该等急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步伐从容地走向停在巷口的车，拉开车门，利落地坐了进去。

车子很快驶离，尾灯消失在夜色中。

简舒独自站在昏暗的巷子里，他刚才那句话，那靠近的气息，那狡黠的眼神……到底是真是假？那句轻飘飘的“开玩笑的”，非但没有让她安心，反而像在他和她之间，投下了一团更大、更浓的迷雾，让她心绪不宁，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