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同人」三十三天 第16章 软刺与松动的壳

调查最终停滞在了那家运输公司。私人侦探带来了更令人不安的消息——那个代号“K”的中间人，不仅与多起国际艺术品诈骗有关，其背后可能还牵扯着更庞大的、带有灰色性质的资本网络。侦探委婉地建议，以他们目前的能力，继续深挖可能引火烧身。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梁柏眼中刚刚重新燃起不久的火苗。他坐在简舒公寓的沙发上，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从暮色四合到华灯初上。

“算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舒舒，算了。”

简舒正在给他手上被仓库粗糙包装箱划破的伤口消毒，动作顿住了。她抬头看他。

梁柏没有看她，目光空洞地盯着茶几上那份侦探报告的复印件。“我查不下去了。”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苍白，“我不能再……把我妹妹也卷进来。”

他远在国内的妹妹，是他最后的软肋。他不能为了渺茫的翻盘希望，拿家人的安全去赌。

简舒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看着他眼底深藏的恐惧和无力的愤怒，心里一阵酸楚。她没有说什么“不要放弃”的漂亮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用棉签小心地为他清理伤口。

“我明白。”她轻声说，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全然的接纳，“那就先停一停。我们都……需要喘口气。”

她的理解像一道暖流，悄然融化了梁柏心上最坚硬的那层冰壳。他忽然卸了力，整个人的重量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覆盖住眼睛。

“简舒，”他的声音从手掌下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类似撒娇的依赖和委屈，“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直白地展露自己的脆弱和不确定。

简舒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放下棉签，坐到他身边，轻轻靠着他。“谁说的？”她的声音带着轻快，“你可是梁柏。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最厉害的。”

梁柏放下手，转过头看她。眼眶有点红，但眼神不再是全然的灰败，里面多了点复杂的东西。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出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把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嗅着她身上熟悉的、让他安心的气息。

“就是……有点累。”他低声说，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卸下所有防备的倦鸟。

简舒回抱住他，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脊背，轻轻拍着。“累了就休息，我在这儿呢。”

然而，现实的对比无处不在，像细小的软刺，扎在梁柏敏感的自尊心上。

简舒的工作电话响起，是权志龙的经纪人，商讨MV拍摄的细节，希望简舒能提供一些摄影风格上的建议。她走到阳台去接电话，专业而流畅地交流着。

梁柏坐在客厅里，看着她的背影。她谈论着构图、光影、情绪表达，那个世界离他如此遥远。那个叫权志龙的男人，才华横溢，站在聚光灯下，可以轻易地给予简舒在她专业领域内施展才华的机会。而他，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过了一会儿，简舒的手机又响了一下，是李贤俊发来的信息，提醒她之前拒绝的那个展览，策展人仍然对她的“寻迹”项目很感兴趣，希望她再考虑。

梁柏瞥见了屏幕上的名字，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水温似乎有点凉，一路凉到心里。

他知道简舒为了他放弃了多少。这种认知，混合着对自身无力的愤怒，以及对那些能轻易给予她资源的男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晚上，简舒在厨房准备晚餐。梁柏蹭了过去，从身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怎么了？”简舒侧头问他，手里还拿着锅铲。

“没什么，”他声音闷闷的，“就是觉得……李贤俊，还有那个权志龙，他们对你……都挺好的。”

这话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意和试探。

简舒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她关掉火，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梁柏，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她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这里，只有一个位置。很早以前，就被一个又别扭、又固执、但又让我没办法不管的家伙占得满满的了。”

梁柏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倒影，那么专注，那么坚定。那些因为对比而产生的微妙嫉妒和不安，在这一刻，奇异地被抚平了。

他耳根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却又忍不住收紧手臂，把她更紧地圈在怀里，低声嘟囔：“……谁别扭了。”

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被安抚后的满足和软化。

坚硬的外壳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了里面柔软而依赖的内里。他知道前路依旧迷茫，但至少此刻，这个拥抱是真实的，怀里的温度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