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最终驶入戒备森严的安全屋,高墙铁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彻底隔绝了外界。
兰达亲自将奥德莉安置在二楼的房间,不是阴暗的地牢,是一间布置得相当舒适甚至称得上雅致的卧室。
这里有一整面墙的书柜。唯一的异常,是那扇在他身后“咔哒”一声落下的、厚重的锁——一道清晰的界限,宣告着她俘虏的身份。
“你需要什么,可以按铃。”
兰达的声音透过门传来,平静如常,仿佛只是将她安置在客房。
“晚餐会有人送来。”
奥德莉没有回应。她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才缓缓打量这个新囚笼。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绝望哭喊,她走到书柜前,目光扫过那些皮革封面的书籍——德文、法文、甚至一些拉丁文著作,涵盖历史、哲学、军事。最后,她的指尖停留在一本略显陈旧的诗集上。
《歌德诗集》。
她将它抽了出来,随手翻开。
《魔王》。
“我儿,为何这样害怕惊慌?”
“啊,父亲,你可看见魔王?”
……
熟悉的诗句瞬间将她拽回那个阳光慵懒的午后,玫瑰园的香气仿佛还在鼻尖,那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男人用低沉的声音为她诵读,而她还是那个不谙世事心中小鹿乱撞的少女。
回忆卷土重来,这让素来冷静的她有些狼狈不堪。
晚餐被沉默的仆人送来,又沉默地收走。午夜彻底降临。
第二节夜后
当房门再次被打开时,已是深夜。兰达走了进来,他换下了军装,穿着丝绒睡袍,领口微敞,露出小片胸膛。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后的水汽和雪茄的余味,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危情的慵懒。
他看到她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膝上摊开着那本《魔王》,神情平静,仿佛只是在自家书房阅读。
“看来你找到了消遣。”
兰达走近,目光落在诗集上。
“《魔王》。很应景,不是吗?一个在夜晚诱惑并掠走孩子的……存在。”
奥德莉抬起眼,绿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
“上校是把自己比作魔王,还是把我比作那个无法逃脱的孩子?”
“比喻总是粗糙的,我亲爱的。”
他避重就轻,倚在她对面的书桌边缘,双腿交叠,睡袍的缝隙间隐约可见肌肉的线条。
“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个关于选择和……吸引力的故事。”
他开始了他精心设计的表演。
“你知道吗。”
他用谈论学术的、循循善诱的口吻说。
“歌德写这首诗时,灵感来源于一则民间传说。但真正让它流传千古的,是那种弥漫在字里行间的、无法抗拒的诱惑力。魔王对那孩子低语,承诺给他游戏,给他金色的衣裳,还有他女儿们夜晚的陪伴……”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刻意的、磁性的沙哑,目光锁住她。
“那种低语,往往比粗暴的武力更难以抵挡。”
奥德莉内心冷笑。他是在暗示,他现在就是那个低语的魔王,在用他的方式诱惑她吗?真是老男人孔雀开屏…
她不动声色地翻过一页诗集,没有接话。
见她无动于衷,兰达换了个策略。他站起身,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金琥珀色的白兰地。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身体微微前倾,丝绒睡袍的领口敞得更开,那股混合着高级皂荚、陈年酒液和纯粹男性气息的味道更加清晰地笼罩了她。
“尝尝看,最好的干邑。比你父亲酒窖里的任何藏酒都要醇厚。”
他试图用物质和共同的记忆来拉近距离。
奥德莉看了一眼酒杯,没有接。
“我不喝酒,汉斯教父。”
她刻意用了那个旧称呼,提醒他他们之间那层扭曲的关系。
兰达的手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但随即被更浓的兴趣取代。他收回手,就着她拒绝的酒杯抿了一口,动作带着刻意展现的、成熟男性的性感。
“你还是这么…倔强。”
他放下酒杯,转而拿起她膝上的诗集,指尖“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他靠得很近,体温透过薄薄的空气传递过来。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首诗,”
他翻动着书页,声音耳语。
“你那时看我的眼神,就像那个听到了魔王低语的孩子,既害怕,又好奇。”
他果然还记得,而且如此直白地提起。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看到他金褐色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混合着占有欲和**的光芒。
看啊,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正在为了吸引她的注意而像只求偶的孔雀般卖力展示。
“年纪小,总是容易对危险的事物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淡淡地说,语气平静无波。
“人长大了,自然会分辨什么是真正的威胁,什么是虚张声势。”
她在暗示他的勾引是“虚张声势”。这话带刺,成功地让兰达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扶手椅的扶手上,将她困在他的身影之下。诗集被挤在两人之间,那首《魔王》的标题清晰可见。
“虚张声势?”
他重复道,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被挑衅的怒意,更多的却是兴奋。
“奥德莉,我亲爱的,你觉得我大费周章把你带到这里,锁起来,只是为了和你玩文字游戏,或者重温教父与教女的旧梦?”
他的目光落在她紧抿的、花瓣般的嘴唇上,呼吸交织。
“你很清楚我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低得只剩气音,像真正的魔王在低语。
“你从我这里学会的理智,应该能让你看清现在的局面。顺从,你会过得比在任何地方都舒适。反抗……”
他故意停顿,留下令人恐惧的空白。
“只会让这个过程更富有挑战性,也或许,更刺激。”
奥德莉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狂跳,血液冲上脸颊。
“那么,魔王先生。”
她轻轻地说,几乎带着一丝嘲弄。
“你打算如何诱惑你这个已经不再相信童话的孩子呢?”
汉斯·兰达是知道的。
她在给他下套。
她这才是明目张胆的的勾引…既然如此,就不必伪装了。
他猛地将奥德莉拽起身,粗暴地把她摁在书桌上,掐着她的脖子和她交换了一个暴戾的吻。
啊,少女的吻。多美好!
兰达这么想着,又深吻了几分。
奥德莉被掐着脖子动弹不得,想尝试用脚踹他,但是他依旧无动于衷。
她又开始拽住他日渐花白的头发,想把他拽开,却也是无用功。
这朵高岭之花被他栽培,也终有一日会被他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