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当不成将军怎么办 第2章 好爸爸和海贼

继国未来，不，现在是光月未来，看到了两个巨人。

阳光投在纽盖特过分高大的身躯后散射弥离开，剩下些微光沫落在光月未来的眼睛里。

那两只瞳孔奇异地微微紧缩，带着连纽盖特都为之侧目的成熟感，就这样安静惊讶地注视着他，或者，是莫比迪克号甲板上的所有人。

“唔。”纽盖特下意识放低自己伸过去的手，好让笨手笨脚的新手父亲能够安安稳稳把婴儿平铺在他的掌纹上。

透过皮肉传来过分绵软的触感，碎弱得就像金色绒毛岛上最轻软的羊毛——马尔科他们曾经采买过一堆，如果幸运没有发霉的话，应该可以给小家伙缝制一件羊毛衫。

这样想着，纽盖特把光月未来托到和胸口齐平的位置。

纽盖特低头：“对世界感到好奇吗？小家伙。”

婴儿当然不能回答他，纽盖特倏忽间抬起手，婴儿的襁褓于是在湿润苦涩的海风中，和扫掠而来的蓝焰激烈拥吻。

“哇啊！”云端马尔科紧急敛翅，给吓了一大跳。

不死鸟透过云团打量下面躺在纽盖特掌心的婴儿，比斯塔招呼他：“哦~马尔科！你能看见御田的孩子吗？是个女孩儿。”

“女孩？不是说……”马尔科的语气略显古怪。

不是说是个男孩吗？

“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是！”马尔科缩起爪子将带回来的箱子藏了藏，那里面是一大堆男孩用的东西。犹豫了一会，马尔科调转翅膀往回飞。

“你要去哪？马尔科。”闻讯赶来的怀迪贝单手叉腰，皱眉望向在云里探头探脑的不死鸟。

“喂——今天晚上有篝火宴会！”

可是那个身影一瞬间就溜走了。

“我马上回来！马上！”

船头，纽盖特还在欣悦宣布，跟颠颠抛下孩子去找光月时，还不忘回头大声应和表示赞同的光月御田一前一后。

“那就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吧，咕啦啦啦啦！”

“住手！你们怎么能让刚出生的婴儿吹海风呢？这样可是会出人命的！”

海水翻卷舔舐，咸风凌冽，在终于收拾好手术工具出来的女医生愤怒的“放她下来”吼声中，纽盖特疑惑侧头，这时——

“阿嚏。”

一声非常清晰的喷嚏声，似乎是从掌心传来的……

“她好像感冒了，老爹。”

随着这句话被某个人秃噜出口，旁边路过的海贼们明显感觉到，纽盖特举起的胳膊僵硬了一瞬。

当然，他最后还是若无其事地把孩子拿了下来，重新裹好襁褓，塞进船舱里。但这并不能消磨掉这位大海贼初次抱孩子时的阴影，导致纽盖特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太敢触碰光月未来。

“我很抱歉。”纽盖特说。

光月时抱着孩子摆摆手，有些受宠若惊：“不，您不必这样做。”她隔着襁褓摸了摸光月未来的脊背，担忧道：“可是该怎么办呢？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没有办法吃药。”

“那，贴点姜片怎么样？医生说这样可能会好点。”光月御田心虚地捏着两片生姜，企图把它们贴到孩子的脚底板上，“或许也可以喂点热水？”

“阿时你别动，我来，我来。”光月御田颇有将功补过的意思，殷勤地掀开裹着孩子脚的那边襁褓，一只小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指，这让光月御田惊讶地“咦”了一声。

船舱里的海贼们循声看去，发现光月未来正努力抬起脑袋，两只手都没有闲着，一只手握住光月时的手指，一只手握住光月御田的手指。

她没有像正常婴儿那样因为难受大哭出声，反而绷紧脸，执拗地紧盯着自己的父母。

好像一个不留神，他们就会溜走一样。

“这是在干嘛呢？”

“一定是在认人吧！就像小动物会跟第一眼看到的人走那样。”

“可是未来刚才没有抓老爹的手指啊。”

大家伙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盯着光月御田贴姜片，时间一直走到七点，说好的篝火晚会也没人有心思再去准备，所有人一直等着，但是光月未来的感冒一直没有好。

相反，半个小时后，光月未来又开始发烧，一边打喷嚏，一边昏睡。

这对刚出生的婴儿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威胁了。

莫比迪克号上差点乱成一锅粥，还好纽盖特很快亲自拎着马尔科回来，不死鸟扛着一只超大号的箱子咕噜噜滚到甲板上，来不及拍拍屁股，就被比斯塔和乔兹一左一右架进船舱。

乔兹举着马尔科往里闯，不死鸟的长尾羽磕磕绊绊拖在木地板上：“来了来了！药来了！”

急得团团转的海贼们这才一拍脑门记起来：对呀！还有这家伙在！

“听着，马尔科。”马尔科肩膀上的箱子被抢走，翅膀间很快塞进一个绵软热乎的孩子，他的同伴们、刚刚犯下大错的新手爹，甚至就连他的老爹，全部一脸郑重地看着他。

怀迪贝拍拍马尔科的肩膀示意：“相信在这之前的每一刻，都不会比这次的意义更重大了！”

原本打算凭借“靠谱”被刮目相看的见习船员肩膀一挑，下意识挺直了腰杆：“哦、哦，我会好好干的！”

*

光月未来的病让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的海贼们意识到，所谓婴儿到底是怎样脆弱的存在。如果连那样温和的海风都承受不住的话，无法想象她未来要如何跟着他们在海上生活下去。

虽然很为难，但是船上的大家商量着，如果下一站是个富饶的岛屿，不如就把未来留下来好好养上两年，等长大一点再接过来，毕竟海贼的航程不可能因为一个婴儿耽误。

纽盖特坐在船头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儿子们的方案。

马尔科最先提出反对意见，就在帮忙治病的过程中，他已经跟未来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虽然是单方面的。

“我可以抱着她yio~！就像刚开始那样！”

“别闹了马尔科，难道你要一直呆在后面不去战斗吗？更何况，海上对一个婴儿来说本来就可能存在致命危险。”大家直接掠过他去看被家臣簇拥着，从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光月御田。

毕竟这种事还是要征求父母的意见。

“你怎么看，御田？如果时间短的话，只需要分开半年。”

“嗯。”光月御田点点头，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这位父亲很不负责任地扬起嘴角这么说了：“其实我的女儿……”他挠挠头，“可能也没有那么弱。”

“喂！御田/御田大人！”

光月御田对这些劝告充耳不闻，反而抬起头，视线越过人群直接和纽盖特对上，请求道：“不如再给她一点时间吧，小白吉？”

“你可要想清楚了，老爹！千万不能跟着御田一起胡来啊。”大家劝不动光月御田，只好转头去劝纽盖特。

“咕啦啦啦啦！”在儿子们焦急的注视下，纽盖特反而大笑出声。

“老爹？”大家心头瞬间涌上不好的预感。

果然，纽盖特说：“那就试试吧，御田。我也很好奇，这一个月，你能把那孩子教成什么样子。”

光月御田端正地，微微俯身道谢:“哦，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小白吉。”

“话虽然已经说出去了，可究竟要怎么做呢？”光月御田推门进屋，咚地一下盘腿坐在坐垫上，从光月时怀里接过女儿，下一秒，光月未来伸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又很快松开，从襁褓里翻身，想要爬。

“不不不、不是这样。”光月御田眼疾手快抓住襁褓把她拽回来，未来疑惑地扭头看他，又伸手捏了捏他的指尖，然后放开。

似乎经常在女儿脸上看到这样稍显成熟的眼神呢……光月御田刚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吞进去一半，再开口是：“……你应该还不到能随便爬的时候，未来。嗯，我是说，在你这个年龄阶段。”

他翻出马尔科友情提供的书，上面写着：《好爸爸育儿宝典》。

光月御田翻开第十二页，清清嗓子，开始读：“对于出生还不到一个月的婴儿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睡觉，他们一天通常能睡11到19个小时。所以你现在应该睡觉，未来。”

念完书低头，光月御田发现未来正安安静静抬头盯着他，突然就有点不确定了。

“总之，你能听明白吗？”

未来歪头，似乎在认真辨别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又犹豫着捏了捏他的指尖。抬头看他，像在询问。

显然她是听不懂的。

“御田大人。”光月时掩唇偷笑，提醒他，“书上有说，不到一个月的孩子应该会说话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

不过光月御田思维跳脱，很快又有了新的问题：“未来一直这么喜欢捏别人的手指头吗？阿时。”

显然母亲总是能比父亲观察到更多，光月时跪坐下来，摸摸未来的脸颊，回答他“当然不是，她只是喜欢在和父亲打招呼的时候这样做，对不对，未来？”

光月未来伸出手，抱住了母亲的胳膊。

为了方便光月时和光月未来休养，莫比迪克号在扇贝岛多停留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在经历过最初的兵荒马乱之后，船上的大家惊讶发现，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光月未来已经从之前那个病怏怏的孩子，变得能自己坐起来，随意抓取轻巧物品，甚至有掌握爬行技巧的倾向。

“我早就说过了。”接生光月未来的女医生回访时欣慰强调，“只要你们不带着她随便乱跑，比起普通的孩子，她还是很强壮的。”

这句话让好不容易动摇了一点念头的海贼们重新冷静下来：“不能乱跑是什么意思，是说不能在海上航行吗？”

女医生奇怪地看向问话的人，他长着一头炸刺一样的头发。

“你怎么会这么问，那当然是不行的。”

“啪”。

光月未来拍到一颗球，那颗圆溜溜的东西从孩子的掌心擦过撞到墙上，又从墙上反弹出去，很快飞出莫比迪克号的甲板，坠落进一望无际的碧蓝深海中。

乔兹盯紧她，突然绷紧起身体。

光月未来茫然地呆坐了一会，抵住手腕支撑起身体，打算往船舷的方向爬。

这次，乔兹起身，直接往未来的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