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 第9章 【四】绘画课和（快到的）圣诞节

十二月的第一周，费雯独自扛着一幅约四十寸的画框，向图书馆走去。这是霍格沃茨绘画社每月一次的社团活动，每当这个时候，绘画社的顾问平斯夫人总会开辟一间单独的借阅室，将它变成一间画室，供社员在里面创作。往那边走的时候，费雯遇到了正巧也在往那边走的秋·张，于是欣然结伴同行。

魔法绘画是一门神奇的艺术，它需要结合魔法和艺术天分，才能绘制出一张魔法画。如果只有前者，那么绘制出来的只有会动的丑东西；如果只有后者，那么其作品就会和麻瓜画家无异。不过，因为变形术的存在，如果绘画天赋不足，大部分的魔法画家都可以用前者来弥补后者。

然而费雯除外——费雯的变形术烂得令人绝望，一年级的时候，期末考试是让他们把一只老鼠变成一只鼻烟盒，盒子越精美，分数就越高。费雯对着这个老鼠憋了半个小时，老鼠都快吃饱了，才被她变成了一只会爬的纸盒。麦格教授对此十分无奈，但是同样也知道，这已经是费雯全力以赴的结果了，毕竟费雯知道自己变形术不怎么样，考试前一个月就特意每周找麦格教授补习。

然而，费雯似乎在需要用到魔杖以外的科目上都十分擅长。作为费家继承人·卷生卷死亚洲人，费雯从小就会上绘画课，但即使如此，平斯夫人还是对于费雯第一次作魔法绘画就画出了一只猫猫偷吃鱼的活灵活现场景感到十分震惊。费雯本人也十分震惊——她根本没有寄希望于自己能让这幅画动起来，还如同一个麻瓜一样想着如何用静态展现动态，但当她停下画笔，画上的猫猫立刻就把鱼叼走跑得无影无踪了。

平斯夫人说，完整的魔法画像不仅能够移动，还能够模仿被描绘者的性格和行为，使其行为与被描绘者愈发贴近。而这幅画被费雯挂在自己的床头，每天都和它的被描绘者——费雯的黑猫菲丽希缇——进行互动（或者互掐？），现在它已经是一只会满城堡到处跑的肖像猫猫。费雯上课的时候，经常看到她出现在教室附近的肖像画当中，向画中描绘了大餐的肖像讨吃的，或是被一群人围着轮流撸猫。为了区分肖像菲丽希缇和真正的菲丽希缇，费雯给她取名叫菲丽希缇二世（Felicity, II）。

不得不说，霍格沃茨的画像实在是太多了，而因为画像之间会互动，所以，不管是多出现几幅原本没有的画像，又或是画像上的人物增加还是减少，都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于是，费雯欣然地充分利用着自己难得的魔法天赋，成功在对霍格沃茨暗道的了解程度上胜过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他们至今都无法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秋和费雯交谈着来到了画室，平斯夫人和一群被要求提前半小时来的新入社员已经在画室等待了。费雯和秋坐到“资深”角落，耐心等待新入社员的培训结束。而这个时候，一个人注意到了她们的到来，搬着椅子加入了她们。

秋露出了些许厌烦的神情。这人是她们的同级生，格兰芬多的考麦克·麦克拉根。在她们还是一年级的时候，这个人的恼人程度就已经是闻名遐迩了。他张口闭口“我叔叔、我叔爷”，成天炫耀他和魔法部长吃晚餐，仗着身材高大，总是用鼻孔看人。

更加让秋厌烦的是，费雯被霸凌的时候，当她和其他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同学一起组成小联盟保护费雯，考迈克经常一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将她们的行为定义为“笨拙而不高明”的做法，但当费雯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并雷厉风行地震慑了霸凌者，他又一副要站在他们这边的样子，理所当然地贴过来。

“啊，考迈克，”费雯倒是欣然地接受了考迈克的靠近，并且亲切地说了一句让考迈克挺起胸膛的话，“你叔叔还好吗？”

秋摇了摇头，转头去摆弄自己的画布了。不过，等她架好画架，费雯却已经把考迈克打发走了。“哎，他真是个烦人的家伙。”费雯抱怨。

“依我看，你根本就不用理他。”秋用中文说，“只要你忽视他几次，他总会觉得无趣走开的。”

“唉，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费雯苦着脸说，“爸爸想和他家做生意。”

秋同情地看着费雯。她很能理解这一点——她在拉文克劳最好的朋友玛丽埃塔·艾克莫就被母亲催着去和斯莱特林学院的那个马尔福打招呼。秋陪她去过一次，那可真是太尴尬了——那个好像叫德瑞克·马尔福的讨厌家伙（秋：什么？他叫Draco德拉科？谁会给自家孩子起名Draco（小龙）？)比玛丽埃塔和她小一岁，但他属于马尔福家族的傲慢气质已经有所体现了。

面对玛丽埃塔的问候，马尔福只是冷哼一声，从玛丽埃塔手里接过了礼物，随手交给了他两个跟班之一，随口敷衍了玛丽埃塔两句，就离开了。她和玛丽埃塔尴尬地走开，她不经意回头，就看到那两个跟班正在瓜分玛丽埃塔送给马尔福的小甜品，而马尔福则站在他们旁边满脸嫌弃地用手帕擦着手。

这么一想，比起马尔福，迈克拉根甚至可以算上有一两分可爱。

很快，整个画室都投入到了聚精会神的作画中。费雯扛到画室里的画是她一直在修改的一副近期作品，与其他在下笔那一刻就会有一定活动的作品不一样，费雯的画直到完成前的那一刻，都像是一副普通的麻瓜画作。然而，当费雯判定这副作品完成的刹那，除了某些特殊情况，这幅作品就会像是突然被施了魔法一样，像其他作品一样“活起来”，其精妙程度甚至不亚于一些成熟魔法画家的作品。

费雯也不明白原理，因为她真的什么也没做，但只要当她看着一副画作，觉得她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了，那么这副作品就会突然之间活过来，仿佛和被点睛的龙一般。

今天也是如此。费雯恶作剧似的为菲利希亚的画像画上一个颇有童心的爱心发卡，满意地觉得这就是最后的“点睛”，肖像画上的菲利希亚便突然动了起来。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还是能够毫无违和地佩戴这些小玩意儿的年龄，”画中的菲利希亚叹息着说道，一边把最后的“点睛”发卡拿了下来，“我非得带着它吗？”

“哎呀菲莉，很可爱的呀，”费雯冲菲利希亚很可爱地笑着，“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这话你是想问我，还是想问本尊？”菲利希亚的画像具有她本人八成的神韵和智慧，她把发卡不情不愿地带回头上，“我不介意帮你去问问，顺便问问她对这发卡作何感想。”

费雯笑得更开心了。很快，菲利希亚就从肖像中消失了。在魔法画当中，魔法肖像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如果一位画家在多张画像中描绘了同一个人，那么当你在多个地点挂上画像的时候，不管这些画像距离有多远，他们都可以互相拜访。而这个画像现在消失了，显然是去拜访位于其他地点的画像了。

平斯夫人走过来，看到费雯只剩下景物的画布，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这反倒显示费雯绘画的肖像出现了自由意志，是一副十分成功的魔法肖像。“做得不错，如果要是她不那么快溜走能让我看看成品那就更好了——斯莱特林加……”

“噢噢！”费雯赶忙阻止她，“感谢您的夸奖，但加分就千万不必了。”

余光中，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对费雯投来审视的目光 ，不过平斯夫人也并没有坚持：“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但是，我想提醒你，我知道你在学院外人缘不错，但你毕竟还是在斯莱特林的宿舍里住着，保持这样的对立对你并没有好处。”

“谢谢您，平斯夫人。”费雯对每一句善意的建议都心怀感激，即使她并不每一次都赞同它们。毕竟，会对她的社交状况表达担忧是珍贵师德的一种体现，而这种师德并不会出现在每位教师身上。

平斯夫人离开之后，秋担忧地看着她，“薇薇安，我想，平斯夫人说的也有道理。万一那些人趁你睡觉的时候欺负你呢？”她叹口气，“要是你能够来拉文克劳的宿舍睡觉就好了。”

费雯充满感动地抱了抱秋，“没事的小秋，他们已经不敢欺负我了！对了，这个圣诞节你会回家吗？我这个圣诞节想去塞德里克家玩，如果你想来的话，也可以一起！”

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费雯也早就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韦斯莱双胞胎这个假期不回家，因为韦斯莱夫妇要去探望查理，于是他们会和罗恩以及珀西一起在霍格沃茨度过。费雯尝试给韦斯莱夫妇写信邀请双胞胎和她一块回家，但是被莫莉婉言谢绝了——她看上去十分担心弗雷德和乔治会在费雯的家里搞出什么意外来给费雯添麻烦，而双胞胎们也不得不承认根据过往的经历，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担心。然而，他们依然对此感到愤愤不平。

“妈妈总是太担心了，”弗雷德在帮费雯把行李箱拖去猫头鹰棚屋的路上依然抱怨道。

“我是说，难道我们像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我们到别人家做客的时候一向很规矩，”乔治附和。

“噢，我可不敢这么说，毕竟你曾经撞烂过叔叔的盆栽——”弗雷德毫不留情地揭短。

“那你又不是打碎过姨母家的私藏酒？”乔治也不服输道。

“但总的来说，我们也没有惹出过什么大麻烦。”弗雷德十分认真地说道。

“好的，我想，我还是过几年再邀请你们吧。”为家里的贵重物品着想，费雯做出了残酷的总结。

家养小精灵已经在猫头鹰棚屋等待了。在精灵速递和霍格沃茨建立合作之时，精灵速递的运营者就要求霍格沃茨在猫头鹰棚屋开辟一间小精灵休息屋，给路过的小精灵供应一些茶水和小饼干。

这次来接收行李的是一位叫妮妮的小精灵，似乎是新招的新手，对于小精灵休息室的存在还十分不适应和惶恐。费雯和两兄弟到达的时候，她正犹犹豫豫地盯着放饼干的桌子，不知道是不是这些点心真的是为她们准备的。

“你好！大概就这些了。”费雯将行李堆到一起，交给妮妮，“这是费用。”

“噢！好的，收您十个加隆，”妮妮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零钱，“找您八个西可……”

费雯一边等妮妮数出零钱，一边满意地打量这间小精灵休息室。在寒冷的冬天，这里的火炉烧得很旺，并不因为这是为小精灵准备的房间而在燃料方面有丝毫缺斤少两，这说明海格在照料猫头鹰棚屋的时候也把这里打理得很好。弗雷德和乔治没有客气地从饼干盘里拿了几块饼干，但这盘子很快又变满了。妮妮颤巍巍地把八个西可交给费雯的时候，费雯顺手也拿了两块饼干。

“这是给你的。”费雯把一块饼干和一个西可塞到妮妮手里。

妮妮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主……不，Ms. Fey……谢谢您……”

“圣诞快乐，妮妮。”费雯和韦斯莱兄弟离开了猫头鹰棚屋。

他们穿过寒冷的草坪，来到走廊，却发现走廊被一颗巨大的冷杉树挡住了——海格正拎着那棵巨大的树在走廊上拖行。费雯听到罗恩的声音传来：“海格，你需要帮助吗？”

“你能不能闪开，别挡道？”马尔福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想挣几个零花钱啊韦斯莱？我想，你大概希望自己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也去看守猎场吧？海格的小屋和你原先的那个家比起来，一定像是个宫殿吧？”

刚匆匆从后面追上费雯的韦斯莱双胞胎没听清马尔福在说什么，就看到自己的小弟弟怒吼着扑了上去。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据过往的经历来看，马尔福肯定没说什么好话，于是他们俩秉承着韦斯莱一贯的护短特性，不由分说地想去帮助罗恩。而这个时候，斯内普正好就在楼梯上出现了。

“韦斯莱！”他叫住罗恩，“哈，还不止一个韦斯莱是吗？以多打少，你们可真是荣光。”

“是有人先惹他们的，斯内普教授，”海格急急地为他们辩解，“马尔福刚刚侮辱他们的家庭。”

“不管怎么样，动手打人都是违反霍格沃茨校规的，海格，”斯内普用圆滑的声音说，“格兰芬多被扣去十五分，韦斯莱们，因为你们想要卑鄙地以多欺少——”

“啪——”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向声音的来源。就在斯内普因为韦斯莱们动手而扣除格兰芬多分数的时候，费雯走上前，一巴掌扇在马尔福的脸上。马尔福不敢置信地看向费雯——这一个学期，马尔福和费雯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因为卢修斯马尔福的提点，德拉科知道这位薇薇安·菲很可能来历不浅，并不是那些普通的麻瓜出身，在看清她背后势力之前，卢修斯特意提醒让他不要在她面前惹事。

费雯也采取了同样的措施，即使她对斯莱特林的所有其他人都抱有敌意，经常在学院宿舍或是在公共休息室挑起争端，但她对马尔福也有些暂避锋芒的意思。两个人非常默契地在斯莱特林学院内维持着几乎是一种“王不见王”的姿态，直到这个瞬间。

“怎么了，斯内普教授？”费雯微笑着看向斯内普，“我记得动手打人是违反霍格沃茨校规的？请原谅，有些贱种缺乏合适的教养，毕竟他生来有个不值得人尊重的父亲，又有缺乏师德的师长，所以在这方面他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希望。作为同窗，我对此深表同情，并乐意出手代劳教育。”她用阴冷的眼神注视马尔福，“不过打人就是打人，请您大公无私，为斯莱特林扣去分数吧？”

“你说什么！”马尔福愤怒地捂着脸蛋，想要努力在她的眼神之下维持自己的气势，捍卫父亲的荣誉，却听到斯内普一声怒吼：“够了！”

“薇薇安小姐，我已经忍耐了你够久了——”斯内普阴沉地说道。

“真不知道你在忍耐什么。”费雯飞快地插嘴，“我无法无天的行为早该让斯莱特林的分数降到400以下，不过多亏某人明目张胆的偏袒，我还能够在霍格沃茨横行霸道。”

“——斯莱特林扣去10分，而你，每周五来关禁闭！”斯内普置之不理，低吼道。

“哈哈哈！多谢您！如果我不去禁闭，你会不会给斯莱特林多扣点分数呢？”费雯笑眯眯地说道。

斯内普没打算听她这一番废话，拂袖而去。

费雯耸肩，转身面对她的同伴。马尔福捂着脸，到底是不敢在海格的瞪视下对费雯出手，带着克拉布和高尔朝另一个方向愤愤离去。费雯耸耸肩，转身面对自己的同伴。“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英雄！”罗恩高喊着。

“他到底说了什么？”弗雷德和乔治还在打听。

“一些该掌嘴的话，”费雯说，“我们为什么不去礼堂拿点甜点，忘记那几个废物呢？”

“真是精彩的回击，”赫敏则赞叹她的口才，“我真希望我也能够说出让他们无言以对的话。”

费雯被逗乐了，不由得看了看以嘴毒著称的哈利，“没事的赫敏，我想，你身边有更合适的榜样。”

几个人跟着海格，一边聊天逗乐，一边涌入已经被圣诞装饰打扮得极为美丽的礼堂。费雯屏住呼吸，去欣赏那些由魔法植物编制的彩带，而弗雷德和乔治则已经跑去弗立维教授身边，看他用金色的泡泡装饰海格拉来的圣诞树。只不过，他们两个似乎执着于要手贱地戳一戳那些泡泡，所以很快，他们就得到了弗立维半恼的呵斥。

费雯一边傻笑着看他们被弗立维召唤出的金色泡泡追，一边却听到了哈利和海格压低声音的对话。他们的声音几不可闻，但一句关键词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

“——尼可勒梅——”

好熟悉的名字，费雯沉思了几秒。

算了，想不起来一点，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