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 第69章 【二十三】报春花路的圣诞

费雯在报春花路4号度过了一个十分愉快的圣诞节。一早起来，她就和哈利一起来到圣诞树下拆礼物。费雯倒是没什么可拆的，给她的礼物全都被送到了费家庄园，除了卢平给了她一份礼物——一本有关黑魔法防御术的书。

据小天狼星说，这是卢平昨天晚上临时抱佛脚从自己的收藏里挖出来的，被卢平踢了一脚。不过，费雯倒是欢天喜地地收下了。

费雯送给哈利和卢平的礼物被小精灵准时送到了报春花路4号。哈利从费雯那得到了一张暑假时魁地奇世界杯的票，给小天狼星的是一套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应援物，而给卢平的礼物则是一件崭新的长袍。

见状，小天狼星不由得打趣好友，说看来费雯是彻底看不下去卢平的破旧长袍了，逼得费雯解释了半天她没有那个意思。

圣诞过后，卢平就回到霍格沃茨了，据说是要进行备课。而哈利和小天狼星既没有赶费雯走的意思，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家，费雯也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于是报春花四号的后院多了几个丑陋的雪人，即使费雯坚称这都要怪堆雪人时哈利的那只四处乱窜的毛绒狮子，她依然得到了小天狼星不客气的嘲笑。

她们又去了一次游乐园，圣诞装饰的游乐园让费雯和哈利都很是兴奋，买了不少特殊的装饰品周边和糖果。在费雯和哈利泡在周边店的时候，小天狼星又去玩了一次过山车。下来的时候，他表示冬日的过山车上的寒风刮得他脸疼。

临近新年的那天，费雯突发奇想要给哈利和小天狼星做一顿中餐。小天狼星自然没意见，而哈利提议要帮忙，但被费雯坚决的拒绝，于是便在料理台旁边看着，一边和费雯聊天。

费雯其实很久没自己下过厨了，而且她雄心勃勃地想做中式烤鸭，刚开始的时候有一阵忙乱，而且报春花4号调料不足，她也便只能想着办法解决。

“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把它变成普通的烤鸭，”哈利说。

“嗯……但是我也还是想尝试一下。毕竟，你们收留我这么久，我也得做点什么报答一下你们吧？”费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别这么说，”哈利却很认真地回答，“我们都特别欢迎你——你看，你来的时候，小天狼星都更愿意待在家里呢，暑假也是这样。”

“……什么意思，我没来的时候，难道小天狼星不常在家吗？”费雯疑惑地问。

“嗯……也大概是因为有什么事忙吧，7月暑假的时候他确实不经常待在这……所以说呀，你真的不用担心，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哈利说。

费雯沉默了几秒。她盯着面前的食材，深吸一口气。

“不行，”她抬头说，“我不能就用这些东西做烤鸭——只有黄油也太不像话了。哈利，你能不能帮我去转转周围的超市？你骑车去会快得多。哪怕是给我弄一瓶酱油，或是蚝油，都会比这好多了——我把单子写给你。”她匆匆拿出纸和笔。

哈利欣然应允，拿着单子骑车出门了，客厅里一下就安静下来。费雯双手抱臂，走到正在客厅里假装翻阅杂志的小天狼星面前。“好了，小天狼星，”她笑眯眯地说，“你不觉得你有些事情需要解释吗？”

要在12月的伦敦骑车出门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差使，不过哈利心情愉快，以至于迎面而来有几分割脸的寒风都浑不在意。

他去了几个他常去的超市，这周围的超市主人基本都认得他，毕竟他从前经常为德思礼家跑腿。见到他的时候，她们一致觉得他看上去气色好多了，也长高了许多，而当他告诉她们这一切都是寄宿学校的功劳时，她们都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并祝他好运。

不过，薇薇安给他的单子上的东西实在是对于90年代英国乡下的超市来说太刁钻了。他给每个超市老板看那张单子的时候，她们大多都看着上面陌生的名词无奈地摇头。

10分钟后，他便跑遍了这周围全部的3个超市，只在最后一家买到了一瓶日本酱油。不过，薇薇安本来就说了不强求，哈利便也没怎么失望，骑着自行车折返。他把自行车放回车库，正打算敲门，却听到了里面传来薇薇安和小天狼星的声音。

“……薇薇安，我知道你很关心哈利，但是你不觉得你过界了吗？”他吃惊地听到小天狼星用几乎有些冷淡的声音对薇薇安说道，这让他停下了开门的手，把耳朵贴在门上，“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向你解释我怎么和哈利相处。”

“那好啊，”薇薇安也用一种哈利十分陌生的语调说道，“不要向我解释，向你自己解释就行——我以为你特意买下报春花4号，是为了在他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好好地做哈利的教父，而不是做他的室友？”

“我是想好好做他的教父——”

“而我看不出来你要是成天不在家，要怎么完成这件事——原谅我的直接，但你似乎还没有要接下一个稳定工作的打算，那么我不明白你不在家的时候是去哪了。你在谈恋爱吗？”

“没有！”

“很好，合理的解释又少了一个。”薇薇安平静地说道。

哈利听到小天狼星似乎是气呼呼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然后终于忍不住了：“那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薇薇安？也请你原谅我的直接吧，你是哈利的什么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向我发出这个询问的呢？”

哈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说实话，听到她们在吵架的时候，而且吵架的原因还是他的时候，哈利感到十分无措。

他没有想到他随口的一句话会让薇薇安有这种反应，甚至愿意为他去和小天狼星吵架。而在那一瞬间，他不太想承认的是，他第一时间涌上来的感情竟然是——反感。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对薇薇安说，他已经不是小孩了，或者，他比其他同龄人都要更加独立，不需要薇薇安这样的过度保护。

但他总是选择咽下这些，因为他认为这些话会伤害到薇薇安，而如果要因为他的一些别扭情绪就去伤害薇薇安的感情，那这是不能被接受的。

只是，在听到这番争吵的时候，他没法不赞同小天狼星——他和小天狼星的相处模式并没有问题，不需要薇薇安介入。他不希望小天狼星为了照顾他而牺牲自己的个人生活，因为他可以照顾好自己。

但是当小天狼星这样逼问薇薇安的时候，哈利又为薇薇安生气了。

或许薇薇安不该指责小天狼星，但小天狼星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在薇薇安已经为哈利做了这么多的情况下。

不过……哈利心里也一直想要询问这个问题——薇薇安为什么这么对他尽心尽力呢？在她心里，她是哈利的什么人，以至于觉得自己对哈利有这样的责任？

“这不重要，”薇薇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冷地说道，“这一点都不重要。我可以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重要的是，我是对的——小天狼星，你在逃避什么？”

这句话好像刺中了要害，让小天狼星倏地沉默了好几秒。这沉默似乎让他意识到，他成了这场辩论的输家，因此他只能叹口气。

“我不知道，薇薇安……”哈利听到小天狼星几乎默认了薇薇安的说法，心里吃惊又五味杂陈。

“我……当初我刚出狱的时候提出由自己收养哈利的想法，遭到了邓布利多的否认，我还感到不服气。但是现在看来，他可能是对的。”

“对什么？”

“他对在，我可能的确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父亲。”小天狼星说，“我是说，她们可不会在学校里教这个。暑假的时候，我开始长时间地和哈利待在一起，但是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应该带他出去玩吗？还是应该像个家长一样敦促他做暑假作业？

“我没有时间摸索他的喜好，因为我并没有陪伴他长大。而哈利看着我的时候——天，他真的太像詹姆斯了——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上寻求一个父亲，而我身上却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可以给他。更可怕的，是你，薇薇安。”

“……我？”

“你把他照顾得比我照顾得好多了。”小天狼星叹气，“你在报春花4号的时候，我忽然之间就感觉到我是一个家长了，也突然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而等你走了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因为我在下意识地模仿你。我其实根本就不会做一个家长，我永远都没法成为詹姆斯那样的父亲！而我害怕哈利会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他根本不需要我，从而对我失望。”

“首先，”薇薇安说，“有关哈利不需要你这件事，你错得非常离谱。你是不可代替的，我只是他的朋友，你才是他的亲人。

“我或许看上去像个家长，但是那只是因为我是个爱管闲事的烦人精罢了。有些时候，我也能看出来他对此感到厌烦，只是他太善良了，没有说出来罢了。”

“不，我确信他不是那么想的——”小天狼星下意识地反驳。

“这点按下不表，”薇薇安强硬地打断他，“第二：没人生来就知道怎么做父母。你觉得你在模仿我，但我只是在和一个朋友或者一个弟弟相处而已，只是我的性格让我下意识地去照顾他，但这不代表这是他想要的。

“而如果你因为害怕他失望，一直避开他，一直不去摸索‘小天狼星’这个人该如何去做‘哈利·波特’的教父，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你没有必要觉得你需要做成詹姆斯那样的父亲，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就算是一个蹩脚的尝试，也是能够让他感受到你的爱的——这就是最重要的事。”

哈利深吸一口气，从门边悄悄地走开了。他把自行车重新从车库推出去，打定主意要在冷风中再骑一圈，因为他感到难为情，没法在不冷静一下之前就这么走进去面对薇薇安和小天狼星。

但有一件他之前模模糊糊感觉到的事，他突然之间明白得很清楚了，那就是——薇薇安是爱着他的。

这无关乎爱情，她也没有给过理由，但是在听完这段对话之后，哈利终于可以如此确信。而或许，哈利一直以来对薇薇安的这种“喜欢”，也不是出于对异性的喜欢，而是因为他喜欢那种和薇薇安在一起时，能够清晰感受到的被疼爱和宠爱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在认识薇薇安之前他几乎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的，而他贪恋这种感觉。

他在寒风中骑了两三圈自行车，估摸着她们应该吵得差不多了，才骑回去，然后故意在车库弄出了很大动静。等他去开门的时候，薇薇安果然已经和小天狼星和谐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只找到了酱油。”哈利拎起手中的袋子，“烤鸭有什么进展吗？”

“进展？进展到电视剧的第五集了。”薇薇安从沙发上冲他笑嘻嘻地说道。“啊抱歉，你的脸都冻红了，我该让小精灵去买的。”

说谎——要是让小精灵去买的话，你还怎么和小天狼星吵架呢？

但是哈利没说出这话，只是笑眯眯地摇头，“没事，在外面骑一圈车感觉也挺好的。你还打算拯救一下可怜的鸭子吗？”

“来了来了，”薇薇安走到厨房，打量了一下他，“你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都说啦，”哈利用轻飘飘的语调说，“骑车的感觉很好啊。”